晨曦初升。
雲朵在藍藍的天空中悠閒地飄蕩著,空氣中漾起陣陣香氣。
街邊的小吃店,剛出籠的包子,香噴噴的豆漿,熱騰騰的稀飯……整個街道一派熱鬧非凡的景象。
可此刻的何朵朵卻沒有時間欣賞她喜歡的食物,因為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一個地方。
街道的角落。
一個小男孩正站在那裡。
小男孩大約五六歲的樣子,圓圓的臉,正嘟著一張小小的嘴巴。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兩隻小手在眼睛上不停地抹著,把眼睛抹得紅紅的。
何朵朵怔怔地看著那個小男孩,應該是和媽媽走散了的小孩吧。因為害怕,所以就嗷嗷大哭。
她急忙加快腳步跑到那小男孩的身邊:「小朋友,你和媽媽走散了嗎?」
小男孩抬起頭,眨巴了一下眼睛,沒有說話。
何朵朵摸了一下小男孩的腦袋,笑了笑說:「告訴姐姐,是和媽媽走散了嗎?」
「媽媽說,不要和不認識的人說話。」
何朵朵好笑地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姐姐帶你去找媽媽,好嗎?」
「好!」小男孩似乎忘記了媽媽的囑咐,他重重地點了一下頭,但想了想又道:「萬一媽媽回來找我,怎麼辦?」
何朵朵拍了一下自己的頭,是啊,萬一小男孩的媽媽回來找他呢?
「那這樣吧。你在這裡等姐姐,姐姐到廣播站去廣播一下。」
小男孩開心地點了點頭。
何朵朵高興的向廣播站走去,可是剛走了一段,她又停住了,回過頭,她看到小男孩一個人站在那裡,小小的肩膀因為哭泣的緣故,還在不停顫抖。
不行,不能把小男孩一個人丟在這裡!
該怎麼辦呢?
何朵朵站在原地乾著急,四處張望著,卻想不出辦法來。
突然,她的眼睛一亮……
不遠處,一個男生正在朝學校方向走著。
男生的背影修長挺直,肩上跨著一個裝網球的袋子,腳步輕快。最關鍵的是,他穿著的也是馨華高中的校服。
太好了,是和自己一個學校的學生!
何朵朵慌慌張張跑到那個男生的後面,用手輕輕拍了一下那個男生的後背:「同學。」
男生回過頭來,半長不短的頭髮蓬鬆地搭在腦袋上,深深的雙眼皮,明亮的眼睛,還有一張微微朝一邊翹起的嘴巴。
不算特別英俊,可是卻給人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何朵朵的心跳頓時漏了一拍。
「你有什麼事嗎?」男生好脾氣的問道。
「恩……可不可以幫我照看一下那邊那個小男孩?」何朵朵邊說邊用手指了一下街角的那個小男孩。
寂靜的街角。
小男孩孤零零的站在原地,臉上掛著兩道未干的淚痕,雙手絞在一起,透著明顯的不安。
何朵朵同情的看著小男孩,真的是好可憐哦。
「你為什麼不照看他?」男生微擰了一下眉頭。
「那個小男孩是和媽媽走散了。你幫我照看一下他,我去幫他找媽媽。」
「你怎麼找?」男生好奇的問道。
「我到廣播站去播尋人啟示啊。」
「嗯,是個不錯的主意。」男生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那你答應幫我照看小男孩了?」
何朵朵拍了一下她胖胖的手,太好了,遇到好人了。
「我很想幫你,可是我還有事,你再找別人試試吧。」男生做了一個歉意的表情,轉身向學校走。
啊?打聽了那麼大半天,他原來不肯幫忙啊。
可是,小男孩可憐的站在原地。
不行,一定要他幫忙。
何朵朵急忙跑上前,攔住他。
「喂,你幹嘛非得纏著我呀。」男生挑了挑眉,指了指何朵朵胖胖的身體。
「拜託,幫幫忙。」何朵朵哀求道。
「我真的有事。對不起了。」男生露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何朵朵有些猶豫,強人所難可不是她會做的事。
就在她猶豫的時候,男生已經側身從她身邊溜了。
何朵朵看著男生修長的背影,不禁哼了一下。長得好看有什麼用,連這麼小的忙都不願意幫,真是個沒有同情心的傢伙。
何朵朵低垂著頭,走回小男孩的身邊。沒辦法,看來自己只有陪著小男孩一起等媽媽了。
時間一分一分過去了,可小男孩的媽媽還沒有出現。
小男孩急得又快哭了。
「乖,不要哭哦。」何朵朵摸了摸小男孩的頭,「其實,把煩惱啊、難過啊,這些不快樂的東西,都放到一邊的袋子裡。平常的時候不要看它們,也不要想它們,只要知道它們在就行了,但是不用去理會。另外一邊的袋子裡,就放著高興啊、幸福啊,這些快樂的東西。而且啊,還要常常把它們拿出來看看!這樣的話,快樂的時候不是會比較多嗎?」
朵朵自言自語,像是在安慰小男孩又像是在對自己說,呵呵,她知道那麼小的孩子是不會聽懂她這番話的。只是,只是……看著他眼淚汪汪的樣子真的難過呢。她不知道,在自說自話的時候,臉恰恰被剛剛灑下的陽光鋪上了一層極淡的色彩,細長的眼眸裡閃動著格外堅定的光芒,讓她整個人都顯得耀眼起來。
沒有聽見身邊的任何回應,何朵朵轉過頭,望向站在身旁的小男孩。發現他正瞪大了眼,呆呆地望著自己。
「怎麼啦鼻涕蟲?」
「姐姐,你剛才好漂亮。就像……就像臉上有太陽一樣。」
何朵朵愣了愣,臉上浮起一絲苦笑,什麼跟什麼嘛,「臉上有太陽」是什麼形容詞呀。
漂亮?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水桶腰,「漂亮」這個詞和她的距離,又何止是千山萬水那麼遙遠呢?居然、居然也會有人說她漂亮,而且還是……男孩子!雖然,這個男孩的年紀的確是太小了點兒。
她彎下腰對小男孩說:「那麼,就不要再哭了喲!男孩子應該是不流眼淚的。」
小男孩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突然,他指了指前面不遠處,叫道:「媽媽。」
一個婦女衝到小男孩面前,一把抱起小男孩叫道:「乖兒子,嚇死媽媽了,媽媽以為你不見了呢。」
小男孩抱著媽媽的脖子,稚氣的說道:「是姐姐陪我等媽媽的。」
姐姐?婦女順著小男孩的目光望去,一個胖胖的女孩邊和他們揮手邊向街的那一邊跑去。
何朵朵向學校跑著,心裡開心極了,因為她喜歡這種把快樂帶給別人的感覺。
「咦?朵朵,又日行一善去了?」
何朵朵剛跑到教室,就被坐在旁邊的好朋友籐子調侃了一句。
何朵朵瞥了她一眼:「你又知道啦?」
籐子走過來,手自然地搭在她的肩上,「切——那當然!我就是你肚子裡的那條蛔蟲。」
很明顯,首先,從來早到的何朵朵比往常來得遲了一點點;另外,看她的神色也看得出來——滿足,笑容又那麼燦爛。
「切~什麼啊!真噁心!」何朵朵嘴上這樣說著,心裡卻樂得跟開花了似的。
就在這時候,從兩人的身後傳來一個聲音,「讓開一下,好嗎?」最後兩個字故意加重了語調,帶上了點兒譏誚的味道。
糟糕!得意忘形了。
何朵朵忙不迭地轉身讓開,連聲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那個女生輕蔑地瞄了何朵朵一眼,趾高氣揚地抬頭從她身邊走過,似乎根本沒聽到有人向她道歉,反倒扔下句話:「長這麼胖,還堵在路中間,存心的呀?」
何朵朵的周圍,頓時爆發出一陣輕微的哄笑。
何朵朵只是低著頭,因為這樣的事經常發生,她已經習以為常了。唉,誰叫她體型龐大,的確很容易造成交通堵塞呢。唉,一定要記得把不快樂都偷偷放進一邊的口袋。
一旁的籐子卻為何朵朵抱不平了:「喂!喂!喂!你說話留點兒口德,好嗎!」
剛剛從她們身邊過去的女孩掩住嘴,笑得花枝亂顫:「難道我說的是假話嗎?」她一邊說著,一邊再次瞟了眼何朵朵。
何朵朵怔一下,她清晰地看到了那個女生眼裡的嫌惡,那麼明顯,還真是……有些傷人呢!大家是同班同學,平時互相不往來也就罷了,一定要找到機會就拿她的身材開心嗎?真是不明白!
眼看籐子就要和那女孩吵起來,何朵朵只好拉住好友:「算了,沒必要為我吵起來。」
「可是……」
何朵朵拍了拍籐子的手,心裡為這個好朋友這樣為自己出頭而湧上陣陣暖意。
她也知道自己長得胖呀,可是難道就因為胖,就什麼都是錯的了?她堵住路是不對,可她也道過歉了。繼續的糾纏,她看得出是針對自己。但到底是為什麼呢?難道,胖和難看也是錯嗎?
正在這時,上課鈴聲響了起來。
課才上到一半,籐子忽然扯了下何朵朵的袖子:「哎,朵朵,等會兒的社團活動之後,你到網球場來等我一起回家,好不好?」
「好!」何朵朵一口答應。
「你真是太好了。」籐子開心地笑。
何朵朵看了眼窗外,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揚。
陽光從窗戶間斜斜地照進來,暈染出一室的光影交錯,教室頂的電扇不停地旋轉著,光暈與暗影不斷晃動。
她清亮的眸子裡,映出窗外的蔚藍天空,如水一般澄澈。
放學的鈴聲一響,同學們都蜂擁著往外走。
何朵朵也收拾好書包往網球場走。
從教學樓的樓梯口直著走出來,穿過校園廣場,再往右拐,不遠處的那條道邊,長滿高聳入雲的碧色香樟的地方,就是何朵朵的目的地——馨華高中的網球場。
何朵朵走到網球場邊,像往常一樣低頭看著腳尖。旁邊的自動販售機孤單地立在原地。
遠遠的,她看見球場裡籐子揮舞著球拍的身影,白底藍紋的運動服,十分好看。時間一分分過去了,何朵朵仍是耐心的等著籐子。
樟樹葉子在她的頭上不停搖擺。
何朵朵安安靜靜的站在原地。
突然,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似的,何朵朵突然抬起了頭。
她驚訝地發現剛才還空蕩蕩的網球場四周擠滿了人。而更令她驚訝的是,大部分人的目光正聚焦在她的身上。
何朵朵不由的向後退了一步。
有誰可以告訴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終於,一個聲音給了她答案。
「喂,麻煩把網球扔過來一下。」
何朵朵低下頭,一個網球正在她的腳邊。
原來是要她把網球扔過去啊。
何朵朵低下頭揀球。在低頭的那一瞬間,她的目光落到了剛才喊話的那個男生身上,半長不短的頭髮蓬鬆地搭在腦袋上,微擰的眉,明亮的眼睛,深深的雙眼皮,還有一張微微朝一邊翹起的嘴巴。
竟是自己早上遇到的那個沒同情心的傢伙!
此刻,那個男生正悠閒地站在網球場裡,等著自己給他揀球呢。
哼,那麼沒有同情心的傢伙,自己為什麼要幫他揀球啊?
何朵朵收回手,身體往旁邊移了移,遠離那個網球。
「喂,小胖妹,麻煩幫我揀下球。」那個沒同情心的傢伙又說了一句。
聽到小胖妹三個字,何朵朵頓時覺得如芒在刺。
風輕輕的吹著香樟樹,葉子在樹上沙沙作響。
何朵朵抿緊嘴唇站在原地,早上被嘲笑的情景浮上了她的腦海,她似乎又聽見有人在笑她了。
——長這麼胖,還堵在中間,存心的呀?早上那女生的譏笑聲好像也一下又竄了出來。
她看了那個沒同情心的傢伙一眼,轉身飛快的離開。
夕陽打在校園的每個角落。
樹葉彷彿被鍍上了一層金光。
身邊有許多同學經過,何朵朵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著。
腦海裡浮現出剛才那個傢伙的臉,明亮的眼睛,深深的雙眼皮,還有一張微微朝一邊翹起的嘴巴。那麼好看的臉,可是卻是那麼討厭的一個人。早上不願意幫忙就算了,可是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叫自己「小胖妹」。真的很討厭!
正想著,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何朵朵,不是叫你來找我嗎!你跑哪裡去了!」手機那邊傳來籐子氣急敗壞的聲音。
「我……」何朵朵的額頭出現無數條黑線,剛剛因為生氣居然把籐子拋一邊了。
「發生什麼事了嗎?」
「因為今天有點兒事,所以先走了。」
「太過分了,居然丟掉我一個人走掉了。嗚嗚~~」籐子居然在電話裡裝成哭腔。
「明天我給你做蛋糕補償。」何朵朵急忙說道。
「這還差不多。」籐子立刻轉「哭」為笑,在電話那邊心滿意足地說道。
何朵朵輕輕的笑了,她知道籐子找理由讓自己做蛋糕給她吃,不過她倒很樂意的給籐子做蛋糕。因為她喜歡看到朋友快樂的樣子。
回家之前,何朵朵先去了「提藍」。
「提藍」是開在她家那個住宅小區不遠處的一家小小的甜點屋,而經營者又恰好是她家的好友莫叔叔。
「朵朵!」正端著一隻巨大盤子從裡屋走出來的胖老闆眼尖,一下子就看見了推門進入的她。
何朵朵不好意思地笑笑:「莫叔叔。」
莫叔叔每次見到她都表現得十分……呃……熱情,真讓她有點招架不住。
「來來來,坐!快來嘗嘗這新出爐的蛋糕!」
淋了一層巧克力的起司蛋糕,邊角上鏤上了些花紋,這是為了吸引更多客人的目光。雖然對老闆的熱情有些汗顏,食物卻是讓她覺得幸福的東西。
何朵朵高興地拿起蛋糕就往口裡送,腮幫子一下鼓了起來,可即使話說的斷斷續續,還是能聽出來,她在說什麼。
「好吃,好吃!真是太棒了!」
老闆聽她這麼一說,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細細的縫。
「朵朵啊,以後叔叔家這店,就靠你啦!」
照例是要說上這麼一句。
第一次說的時候,何朵朵可是狠狠地嚇了一跳的,但聽得多了,也就習慣了。她只是笑笑,不答腔。
對於甜點的熱愛,是從心底最深最深的地方生長出來的。
好像有一層最柔軟的泥土,開出密密的嫩嫩的細細小小的花朵。
等到長大了,即使不是這家店,她也會開一家和這差不多的小店吧?不論是什麼,也改變不了她的心。
何朵朵站在「提藍」的廚房裡,邊做蛋糕邊想著。
為籐子做好蛋糕已經快到晚上七點了,何朵朵告別了莫叔叔,一個人提著蛋糕慢慢的朝家裡走。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不一會兒,竟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來。C市就是這樣的氣候,說變就變,天氣預報也很難完全準確。常有晴空萬里,天氣預報卻說要颳風下雨之類的事發生。
何朵朵把給籐子的蛋糕護在懷中,拚命的朝家跑。
到家了門口,何朵朵使勁跺了幾下腳。哎,頭髮,衣服,褲子全濕透了。她趕緊從懷裡拿出給籐子做的蛋糕,幸好蛋糕還完好無損。
放好蛋糕,用吹風機吹乾頭髮,又利索的換下了濕衣服。也許是因為爸爸媽媽和姐姐住在國外,而她一個人住的緣故吧,反正她已經習慣了自己照顧自己。
做完這些後,何朵朵坐到窗邊的書桌前開始做作業。
窗外的雨打在樹葉上,樹葉在雨中變得綠油油的。空氣中有一種沁人的香氣。
何朵朵迷戀的望著雨中的景色。
突然,街心花園的一個人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咦,那個人,竟然是今天遇到的那個沒同情心的傢伙。
哎,真是冤家路窄。
她低下頭準備專心做功課,可是腦袋裡亂亂的,其中好奇心佔了大半。
那個沒同情心的傢伙,他現在在街心花園幹什麼呢?
是在練習網球嗎?可是為什麼選在這樣的天氣裡?
還是……他根本就不在乎是什麼天氣?
心底忽然冒出一個念頭,何朵朵飛快的轉身出門朝樓下跑去。
穿過薄薄的一層雨霧,何朵朵打著傘,悄悄走到離那個男生不遠的地方。嗯,這個位置不錯,有棵樹能夠擋一擋。
水滴打在樹葉上,發出輕響。這裡是安靜的,隱約能聽到那個男生的喘息聲,還有球彈在牆壁或地上的聲音。
他不停拋出球,再揮動球拍,輕微的一聲「啪」,球像精靈一樣飛了出去。又是幾下撞擊聲,球回過來,他再打出去。
這樣的動作,持續不斷。
綿綿的雨霧中,他輕輕的躍起,小小的雨滴打在他的頭上,他一轉身,甩出串串細小的水珠。
她目不轉睛。
忽然,何朵朵瞪大了眼。
因為那個男生正轉頭朝這邊看來,目光灼灼。
她的視線和他的視線在空中交匯。
那個男生立刻朝她藏身的這邊走了過來,撥開樹葉,何朵朵赫然現出原形。
「咦?是你,小胖妹。」
雨,輕輕的滴在樹葉上。
大地被籠罩在一片白白的霧氣中。
有雨水飄進何朵朵的眼睛裡。
何朵朵狠狠地看了那男生一眼,轉身大步走開。走了幾步,她喃喃自語道:「我才不是小胖妹。你這個沒有同情心的傢伙。」
可走了一段路,她又像想起什麼似的,回過頭對著那個男生說道:「這雨會越下越大,你自己早點回家吧。」
雖然她很討厭那個傢伙,可是她不希望有人感冒掉。
「謝謝你。對了,今天早上我是因為網球部開會,所以才不能留下來照看那個小男孩的。」
風輕輕的把男生的聲音帶到何朵朵的耳朵裡。
何朵朵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男生,突然覺得他好像沒那麼討厭了,其實世界上哪有什麼討厭的人啊。這樣想著,何朵朵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小胖妹,你也早點回家吧。」那個男生對著何朵朵感激地說道。
而聽到小胖妹三個字,何朵朵耷拉著的肩,心又無緣無故的難過起來,為什麼所有的人都要叫她小胖妹。
不過聽那個男生的語氣應該不是嘲笑她吧,是無心這樣叫的吧。
那男生瞇起眼睛,為什麼那女孩耷拉著的肩,居然會讓他覺得她的背影看上去非常的可憐?
風輕輕地吹過,女孩頭上束得高高的馬尾巴一蕩一蕩。
他回憶起剛才的情形,似乎是當他叫了「小胖妹」後,女孩子的臉色就變了,眼神變得暗淡。
難道,是因為——「小胖妹」?
他聽到別人稱呼有些胖的女孩時,就是這麼叫的啊。
難道有什麼不對?
咦,想起來了,好像有人告訴過他,女孩子對一些事會特別在意?
是什麼事來著?
胖?
好像……是的吧。
男生心裡,悄悄竄上些後悔,可是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來。何況,對方已經離開了,要道歉也來不及了。
算了吧,一個不認識的女孩,以後可能再碰見的機會也不多,她不會記得的。
說不定剛才是錯覺呢?
男生笑了笑,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網球上。雨又下得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