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錯覺還是身旁男人的緣故,她這次一進婚禮現場,就感覺到不少目光投射到她身上。她有些不習慣被眾人關注,垂下眼眸,努力忽視掉那些目光。
男人握著她的手緊了緊,略略傾身,湊近她的耳畔,「放輕鬆。我可不想我的女伴丟人現眼。」
灼熱的氣息在她耳邊拂過,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霎時傳遍全身,她驚訝於自己的身體竟然如此敏感。
男人已經牽著她的手穿過人群來到舞台正前方,婚禮已經進行到新郎新娘互換戒指的環節。
明亮的燈光,璀璨的鑽戒,潔白的婚紗,歡呼的人們,眼前的場景莫錦年也曾幻想過。不過,幻想終究是幻想,不會實現了。莫錦年心裡又開始湧起一陣酸澀。
新郎新娘交換完戒指,開始深情地擁吻對方。
看著程然低頭親吻杜琳娜的畫面,莫錦年心中的酸澀愈加濃烈,好不容易抑制下去的淚水此刻就要奪眶而出。
就在她愣怔地看著舞台上的程然時,身旁的男人突然俯下身來,低頭吻住了她的唇瓣。他的吻技高超嫻熟,靈巧的舌頭輕易就撬開她的唇,在她口中風雲湧動。她被吻得措手不及,淚水瞬間滑落。
他看到她翩長的眼睫被淚水打濕,紅潤的臉頰上掛了一滴淚水,輕輕為她舔去那滴淚水,然後附在她耳邊悄聲說:「接個吻有必要哭嗎?做我的女友接吻的權利總該有吧?」
事實上,這個吻只是流淚的導火索,她真正哭的原因是程然。
莫錦年沒有回答,只是推開他,側開身子,和他保持一定距離。
他微微蹙眉,「新郎不會是你的前男友吧?你請我當男友不過是陪你演戲,只是為了氣氣他?」
心事被他一語揭穿,莫錦年的臉上浮現出尷尬的神色。她抿了抿嘴唇,說道:「現在你反悔還來得及。」
「我答應過別人的事情從來都不反悔。」他鄭重其事地說。
這場婚禮是西式的,相對比較自由,不用拘束地坐在某張桌子前,可以端著酒杯穿梭在人群中。
莫錦年心情不好的時候喜歡用吃東西來緩解痛苦,此刻她正在一個並不惹人注意的角落邊喝酒邊吃點心。那個「臨時男友」此時正和杜家人在一起舉杯慶賀,看上去和杜家的人很熟。
他好像有什麼來頭,之前不時有人走過來跟他敬酒。她聽見別人喚他「明晟」,她的第一反應是「名勝古跡」,然後想起他口中的「女友花名冊」,不禁笑了,這名字果然很適合他,那些女友不妨在和他交往後,在花名冊上寫下「某某到此一遊」。
「笑什麼?」男人不知何時已經回來了,低沉的聲音自她頭頂響起。
「沒什麼。」莫錦年嘴上這麼說,可是心裡仍舊想笑。
「其實你笑起來更好看。」男人在她身旁坐下。
「是嗎?可惜某人不懂得欣賞。」她說的某人正是程然。
「俗話說得好,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何必為已經成為過去式的人傷神呢?」
莫錦年搖搖頭,「我沒法像你們男人那麼灑脫。」
明晟挑了挑眉,「以後能不能不要對我說『你們男人』這種話?我跟一般男人還是不一樣的。」
以後?沒有以後了,這場婚禮結束之後,他和她會成為互不相識的陌生人。
莫錦年將面前的酒一飲而盡,然後拿起酒瓶把自己的杯子倒滿,仰頭大口大口地喝下去。辛辣的酒精讓她的喉嚨和胃都不太好受,可是她還是控制不住地想喝,想要體會到所謂「一醉解千愁」的滋味。
明晟看著錦年的表情,突然一陣心疼,伸出手臂,輕輕攬她入懷,「別喝了,喝酒對身體不好,適可而止吧。」
由於喝了不少酒,莫錦年的意識已經開始有點混沌了,而且身體也變得乏力,所以也沒有抗拒男人的這個擁抱。她的頭靠在男人結實溫暖的胸膛,低聲呢喃:「騙子,男人都是騙子。」
如果早知道喝醉酒會讓自己盡失淑女風度,顯得狼狽不堪,莫錦年是斷然不會放縱自己喝太多酒的。
婚禮結束的時候,莫錦年已經靠在男人的胸前睡著了,甚至男人低聲喚她,讓她醒醒時,她都沒什麼感覺,只是一味地說:「別吵。」
最後,她是被他攔腰抱上車的。
車子行駛的過程中,她一路昏睡。
明晟轉過身,看一眼她恬靜的睡顏,略微揚起薄唇,伸手拿過毛巾被替她蓋上。
「喂,你住在哪裡?我送你回去。」他問。
她沒有回應。其實她是能隱約聽見他在說話的,但是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加上眼皮沉重得根本睜不開,所以無法回答。
明晟只好將她帶到他的單身公寓。剛一進屋,開了燈,她就醒了,只是意識仍然混沌。
她微微瞇眼看著週遭陌生的環境,皺眉道:「這是哪裡?」
「我家。」明晟一邊回答,一邊將她扶到沙發上。
「不,我要回家。」莫錦年起身欲走,孰料身體壓根不聽她使喚,剛站起來,還沒走幾步,身體就軟了下來,如果不是明晟及時將她扶住,估計她會摔倒。
明晟重新將她扶到沙發上坐下,「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給你準備蜂蜜水。」
她突然覺得胃部翻江倒海,有種嘔吐的衝動,問道:「洗手間在哪兒?」明晟扶著她走向洗手間,一進去她就對著馬桶吐了個淋漓盡致。
她吐完之後,雖然頭仍舊昏沉沉的,但意識比先前清明了一些。
衛生間橘紅色的燈光映照著她白裡透紅的肌膚,她雙眼迷離地撐著牆站立。
「醉酒的滋味好受嗎?」旁邊的男人明顯是幸災樂禍的口吻。
莫錦年搖搖頭。醉酒雖然能夠短暫地麻痺大腦,彷彿要掏空腦中的一切,讓回憶清零,可是胃裡委實不舒服,而且在陌生男人的面前嘔吐也不是一件多麼光彩的事情。
明明剛才按了馬桶的沖水鍵,怎麼那種穢物的刺鼻味道還這麼嗆人?她一邊狐疑一邊低頭,這才發現她的裙子上不小心沾染了穢物,頓時又是一陣作嘔。她是有輕微潔癖的,根本容不得衣服上如此骯髒。
明晟看穿了她的心思,柔聲說:「你先洗個熱水澡,把衣服換下來。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先穿我的衣服。」說著轉身離開洗手間,去臥室拿來一套乾淨的衣服遞給她。
莫錦年站在花灑下,閉上眼睛,任憑溫暖的水流撫過她的雙頰,她凹凸有致的年輕身體。她還從來沒在陌生男人家中洗過澡,但是或許是她醉酒的緣故,竟然沒有絲毫緊張和恐懼。
洗完澡,關了水龍頭,她拿過毛巾架上的大浴巾,細細地把身上的水珠擦拭乾淨。浴室裡的鏡子已經被水蒸氣弄得一片迷濛,她伸手去擦水蒸氣,鏡子中漸漸顯露出她的模樣。年輕姣好的身體,明亮的大眼睛,小巧的尖下巴,由於剛剛沐浴過,臉頰比之前愈加紅潤了。
雖然算不上傾國傾城之貌,但也有小家碧玉的清新氣息。可惜……他不懂得珍惜。
她微不可聞地輕歎口氣,然後將男人先前給她的衣服展開,才發現只有一件男士襯衣,並沒有褲子。她微微皺眉,她的裙子已經被她洗了晾起來了,眼下遮羞的只有浴巾和襯衣。略略猶豫了下,她還是決定穿襯衣出去。好在男人足夠高大,襯衣足夠長,把該遮的地方都遮到了。
「洗好了嗎?不會睡著了吧?」這時,男人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好了。」莫錦年邊回答邊開門。
男人端著一杯蜂蜜水站在門外,見她走出來,笑道:「你再不出來的話我就要破門而入了。」說著把手中的水杯遞過去,「喏,蜂蜜水解酒,趁熱喝下去。」
她說聲「謝謝」,然後接過杯子咕嚕幾聲喝了個乾淨。她把空杯子還給男人時,才察覺到男人正用熾熱的目光看著自己,頓時一陣心慌。
明晟還是第一次發現一個女人能把男人的襯衣穿得這麼婀娜多姿、活色生香。白色的男士襯衫罩在女人圓潤豐滿的身體上,衣角剛剛遮到臀部下方,露出纖細修長的腿。襯衫是薄薄的純棉質地,女人姣好的身體輪廓依稀可見。
他突然覺得喉頭發緊,全身的血液似乎要一股腦衝進大腦,身體的某處不由自主地呼喚著他。
他並非初經情事的少年,也經歷過不少女人,可是還是頭一回慾望如此膨脹。他壓抑住幾乎一觸即發的衝動,視線從莫錦年身上移開,投向別處。
「這個房子只有一間臥室,你睡臥室還是沙發?」他問。
「沙發。」莫錦年不假思索地回答。
「還是你睡臥室吧。」他本著女士優先的原則。
老實說,她現在確實需要一張舒適的床好好睡一覺,身體裡殘餘的酒精還在作祟,她頭痛難受,只想倒頭大睡。她沒有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恭敬不如從命了。
莫錦年很快進入睡眠狀態,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覺得口渴難耐,可是睡意綿綿,渾身酥軟,頭腦暈眩,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這時,明晟站在臥室門外敲門,「睡了嗎?如果有什麼需要隨時叫我。」
她意識不清醒,沒有應答。
明晟推開門走進來。床頭櫃的檯燈沒有關,溫暖的燈光照著床上的身影。他走近,發現她的睡顏純真無邪,翩長的睫毛被燈光染上一層暖黃色,烏黑的長髮垂在肩頭,襯衣上方的紐扣解開了兩粒,露出好看的鎖骨和白皙的皮膚。不知怎麼,他的心微微一動。這個女人彷彿有種神奇的魔力,能夠把純真和性感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完美地結合在一起,吸引著他忍不住靠近。
他俯下身,在她額上印下輕輕一吻。她的身體微微扭動了下,有氣無力地說:「水,我想喝水。」
他轉身去客廳倒來一杯水,將她扶著坐起來斜靠在床頭,將水杯遞到她的唇邊。她閉著眼睛將一杯水全部喝光,因了水的滋潤,紅潤的嘴唇似櫻桃一般,讓人忍不住想汲取上面的甜蜜。
他不想乘人之危,忍住想吻她的衝動,打算起身離開。孰料,他的身子還未離開床邊,她已經主動張開手臂,圈住了他的脖子,嘴唇也湊了上來。
他的心理防線一下子崩潰,傾身毫不遲疑地吻住了那如櫻桃一般的唇。她仰著頭,非常熱烈地回應著他。兩人溫潤的唇舌抵死糾纏,點燃了他原本就蠢蠢欲動的原始慾望。
他溫熱的手掌穿過纖薄的衣衫在她的身體上游移,他的唇仍然不放過她,火熱的吻落在她的眼角、唇畔、耳後、頸邊、鎖骨……他熾熱的唇延著她身體的曲線一路而下,甚至連腿部、私密處都沒能逃過。她覺得每一寸肌膚都像火一樣滾燙,彷彿馬上就要燃燒起來。
伴隨著「嗤啦」的聲響,她身上的男士襯衣已經被他沿著領口撕開兩半,白皙光滑的肌膚瞬間印入眼簾。她看上去苗條纖細,胸部卻豐滿挺立。他迫不及待地吻住她胸前的那枚殷紅,她的嗓子中逸出一絲輕微的呻吟。這更加刺激了他的感官,他迅速除去自己身上的衣物,一個挺腰進入她的身體。
莫錦年覺得自己像瀕死之人一樣,被他在體內橫衝直撞卻有種如在雲端的快感。她的意識仍有些模糊,處於半睡半醒之間。朦朧的視線中,男人英俊的面孔忽遠忽近,不知怎麼她就想起了程然,想起了她和他的初夜。那會兒兩人都沒有經驗,程然搗鼓了半天才找到入口,進去之後只覺得疼痛,她死死咬住牙關不吱聲,疼痛之後便是一種難以言狀的快樂。想著過往,眼前男人的臉彷彿變成了程然那張熟悉的臉。
明晟全身心投入,卻沒想到身下女人的表情淡定,彷彿神遊天外,完全不在狀態。他不禁有些懊惱。
他看見她的嘴巴微微動了動,輕聲說:「程然……」
還是第一次有女人在和他交歡的時候叫另一個男人的名字。他濃黑的俊眉微微皺起,剛才懊惱的情緒已經變成了憤怒。
他毫不憐惜地將她翻過身來,讓她趴臥在床上,然後站到床下,拉起她的雙腿,以一種她覺得很屈辱的姿勢狠狠進入了她。她渾圓挺翹的臀部不自覺地扭動,不情願地呢喃:「不要……痛!」
他卻像沒聽到一般,繼續著猛烈的衝刺,狠狠衝撞著她的身體最深處。
他就是要她痛,要她屈辱,要她記住他。
**之後,他終於放開了她,再度將她翻身,讓她面朝著他,他深邃明亮的雙眼緊緊凝視著她因為情慾變得通紅的臉,冷冷說道:「記住我的名字!我不是程然,我是杜明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