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若琳回到D市後,除了要努力工作外還在做著一份又一份的兼職。媽媽的手術費東湊西湊算是湊齊了,但還錢成了她肩頭一項巨大的任務,她只有不分日夜地消耗自己的體力。
    一日晚上,若琳剛從打工的飯店回到家,就接到了馨語的電話。
    「若琳,睡了嗎?」馨語問道。
    「沒有,剛到家。」若琳有點無力地說道,然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手上的包也隨意地扔在了一邊。
    「怎麼這麼晚才回家?」馨語還不知道若琳拚命工作的事。
    「剛剛從飯店回來。」若琳感到自己握著電話的手都沒了絲毫力氣,一天超負荷的工作讓她感到疲憊。
    「你不會又回到以前了吧?」馨語的聲音略微提高了些說。上學時有一段時間若琳的妹妹快開學,家裡又要用錢,若琳為了盡快地賺到錢,就是白天上完課,晚上做兼職,週六週日更不用說,當時看得馨語直心疼。
    「還好,就是脖子有些酸,腰有些疼,其他零部件都還運轉正常。」若琳知道馨語口中的以前,她邊扭著脖子邊說。
    「你啊,總是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馨語微微責備道,然後,輕聲說,「我的錢你不用急著還,等你什麼時候有錢了再說。」
    「沒事,我精力充沛著呢。」若琳笑道,好似無所謂的樣子。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這麼拚命,簡直是在摧毀自己的身體啊!」馨語幾乎有些「恨鐵不成鋼」了。
    「哪有。」若琳輕聲反駁。她自己又何嘗不知道她現在這樣不是在摧毀身體呢,但欠著別人的錢,她睡覺總睡不踏實,一心想盡快地把這筆錢給還了。
    「隨便你一天工作多長時間,我看到你時,你可別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要健健康康的。」馨語無奈地說。
    「我什麼時候不健康啦,我身體可好著呢。」若琳死鴨子嘴硬。明明前不久因為照顧媽媽太過勞累出現過昏倒的現象,現在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了。
    「哦,對了……」馨語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說,「這個週六,你抽點時間吧。」
    「有什麼事嗎?」若琳問道。
    「韓皓軒約我們倆一起出去吃飯。」馨語回答道。
    當韓皓軒提出這個建議時,馨語有一些顧慮,但韓皓軒說若琳寫的他和朋友秦天意的採訪都很好,得感謝感謝人家。理由是那麼的冠冕堂皇,馨語覺得要是自己不同意顯得自己太小家子氣了。或許他對若琳並沒有什麼企圖,只是想請她吃飯權當感謝而已。
    「一起吃飯?」若琳疑惑地問。
    「嗯。」馨語輕輕地應道,停頓了會兒,接著說,「他約我出去,順便叫我把你帶上。說是為了感謝你幫他和他的好朋友寫採訪稿。」
    「他想讓我去當你們倆的電燈泡啊?」若琳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在沙發上躺下,語氣中帶有笑意,補了句,「還是高亮度白熾燈。」
    「同感,開始我也這麼想,但現在卻不是了。」馨語不禁笑了笑,說。
    「那你怎麼想?」若琳問道。
    「既然大家都是朋友,有什麼不可以見面的?」馨語故作輕鬆地說,「再說,他問你情況也是應該的,你們畢竟見過三次面,他對你印象也不錯,他總不能就這樣把你當陌生人給忘了吧。更重要的一點是,你還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更是忘不掉,他見到我不就自然會想到你嗎?何況,他這次是要特意感謝你,所以請你吃飯,你也不好拒絕人家的好意吧?」
    「可是……」若琳支吾著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也許是她想太多了,韓皓軒給她電話跟他聯繫,或許只是出於朋友的原因罷了,而他口中要珍惜的那個人為什麼一定就是她呢。這次他能約她不還是沾了馨語的光,想到這,若琳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自嘲的笑,說,「還是你們自己去吧,我週末也要打工的。」
    「他跟我強調了,你一定得去。」馨語轉達韓皓軒的話,想了會兒,說,「你們都是我的朋友,這真是叫我為難啊。」
    「馨語……」若琳剛想說什麼,就被馨語打斷了,說:「只是一頓飯而已,你就不用考慮那麼多了,我還沒有多想呢。」
    「那好吧。」若琳知道她如果再爭辯下去,馨語定會婆婆媽媽地跟她說上一大堆,她還不如現在就乖乖地答應她。
    剛才馨語的那段話,若琳算是明白了一些。如果是去見一個單純的朋友,還是不要再三推脫的好。
    臨睡前,若琳手中拿著韓皓軒送給她的那個掛墜,臉上的表情複雜,眉頭微皺。她不自覺地想起了上次包廂裡的事,臉不由得一片燥熱,她急忙站到窗邊,讓風盡情地吹在她臉上,想讓自己清醒些。她知道,現在她不能再有那些想法了,那也只是韓皓軒喝醉酒的舉動而已。她急忙把掛墜重新放回抽屜,重重地關上,似乎關上了對他所有的記憶。

《守候瞬間的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