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穆景言和若琳同住在一個小區後,她的生活便利了很多,比如下水道堵塞了,燈泡壞了,他都能輕鬆地幫她搞定。
為了表示感謝,若琳專門請穆景言吃飯。儘管穆景言再三推卻,說那些對他來說只是舉手之勞,但若琳仍固執己見。無奈,穆景言同意了下來,但條件是:必須是若琳親手做的飯,他才吃。其實,他這麼做,無非是想幫若琳省點錢。D市的消費一向很高,即便在普通的飯店就餐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本來,若琳現在這麼不要命地賺錢,已經夠讓他心疼的了,他勸過她幾次不要這麼拼,他的錢不用急著還,但若琳往往是當時點頭說好,之後仍然是成天不見蹤影,就連週末還要去做兼職。他怎麼能讓這樣的若琳請他吃飯?
當然,若琳並不知曉穆景言的真實想法,只是笑著說:「我說怎麼有人請客不領情呢,原來要求這麼多!是不是怕在外面吃飯不衛生啊?」
「是啊。」穆景言也笑。
「那好,今天晚上如果我能早點下班,我就親自下廚給你做飯。不過,你可不要嫌我廚藝不精。」
「哪會。有人請客就不錯了,我不會那麼不知好歹的。」
「嘖嘖,原來你也學會開玩笑了。真想不到啊!」若琳聽完便笑了。
「沈若琳同學,你不要老古董,人是會改變的。不要還把我當成只會一門心思啃書本的書獃子。」
是啊,有時候,人真的不得不感歎時間的力量,很多事情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改變,包括每個人的性格。
眼前的穆景言真的變了,不僅變得更加英俊成熟,而且笑容比從前更多了。不過,每次看到他笑,她總會不自覺地想起暗戀他的那些時光。
時間會改變一個人的性格,卻改變不了一個人的特徵,他那個可愛的小酒窩一直在,只要他輕輕勾一下嘴角。
如果真的有時光機的話,此刻,若琳多想回到高中時代,重新回味一次當時的感覺。而且,那時候即便有升學的壓力,煩惱還沒有現在多。
人越長大,越懂事,壓力就會接踵而至。
如果,人永遠不長大,多好!
不過,這是永遠也實現不了的期望。
若琳給飯店老闆打電話請假時,老闆的口氣明顯不是那麼高興。晚上一般是飯店的就餐高峰期,客人特別多,正是需要幫手的時候。但若琳以身體不舒服為由請假,他也不便多說什麼,勉強同意了。
於是,一下班,若琳便急忙打卡,乘電梯下樓。她要趕回去買菜,然後下廚。
由於走得匆忙,在一樓大廳猛地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她正打算接受一番痛罵,沒想到一陣熟悉又溫柔的聲音傳來:「撞疼了嗎?」
被撞的那個人不但沒有責怪她,而且還百般關切地問她有沒有被撞疼。
「沒事兒,謝謝。」若琳抬頭間,便看到了韓皓軒那張英俊逼人的臉。
「走這麼急做什麼?」韓皓軒問。
「呃……請一個很好很好的朋友吃飯。」若琳故意強調「很好」。
「哦?什麼樣的朋友?男性朋友?」韓皓軒顯然很感興趣。
「是啊,很好的男性朋友。」若琳故作很坦然地說。
「哦。」韓皓軒故意波瀾不驚地說,然後說,「你們主編在吧?我找他有事,先不跟你聊了。」
「他在。」若琳客氣地回答。
「謝謝。」韓皓軒語氣生硬地說完這句簡短的話,便轉身走向電梯,脊背挺直,頭也不回。
不知怎的,望著韓皓軒的背影,若琳竟感到有點失落。她本以為他是過來找她的,誰知道他是來找主編的,根本與她無關!
看來,她真的有些自作多情了。
他吻她,或許只是一時衝動,又或許只是當做業餘消遣吧。
枉她還偶爾回想起那次被吻的經歷,真是太傻了!
初吻丟了不要緊,尊嚴千萬不要丟!
他韓皓軒算什麼!天下比他好的男人多了去了。
就拿一點來說,韓皓軒就足夠讓若琳失望的,那就是吻了她卻依舊跟馨語交往。嘴上說什麼和馨語要斷了聯繫,但根本做不到。男人真是說的比唱的好聽。
若琳從馨語那裡得知他倆和他父母經常一起聚會,不是打高爾夫球,就是去度假村泡溫泉,接下來還打算趁十一去廬山遊玩。他們顯然已經是闔家歡聚、其樂融融了,簡直過著神仙般的日子。還說什麼把她帶過去的地方是「人間天堂」,那裡除了有條河,晚上有星星外還有什麼?
若琳越想越覺得難過。
最後只能用這樣一句話開導自己:男人沒幾個好東西,都是謊話連篇的高級動物,與其指望男人付出真情,不如對自己好一點。
若琳一邊想一邊往公交車站走去,孰料在車站竟意外地遇到了穆景言。
「你怎麼在這裡啊?」若琳看到他覺得很吃驚。
「怕你跑掉,不請我吃飯啊。」穆景言開玩笑地說道,「說笑的,呵呵,其實是過來這附近辦事。怎麼?你就在這附近上班嗎?」
「是啊是啊。我們老是乘車時遇到,我們難道就是同坐一輛汽車的緣分嗎?」
「如果你想往更深的緣分挖掘,我不介意啊。」穆景言半開玩笑地說。
「我就知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若琳咬牙切齒地說,其實很大程度上還是因為韓皓軒而生氣。
「是哪個男人得罪你了嗎?看你那樣子好像要把人給吃了。」穆景言打量著若琳說。聰明如他,一眼便能看出若琳因何如此模樣。應該是那天晚上送她回家的那個男人惹惱她了吧?正如那天一樣,小兩口吵架了吧。
「錯了!我正因為看破紅塵,知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所以根本沒有男人。我聰明吧,阿穆?」若琳故意大笑,笑得那樣誇張,彷彿眼淚都要笑出來了。
這樣的笑容,穆景言卻看得分外心疼,他一把將若琳攬到懷裡,很大方地說:「借胸膛給你靠。」
「我靠,我才不要靠!」若琳掙脫他。
「女孩子,說什麼髒話。」穆景言輕輕嗔道,語氣卻是那麼輕柔。
若琳只有苦笑的份兒,其實她今天這麼反常,完全是因為剛剛遇見了韓皓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