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向經營有方的創靈公司卻突然陷入危機狀態,不僅被某集團悄悄購買了公司51%的股票,而且被稅務局查出一些偷稅漏稅的賬目,數目還不少,導致公司法人林棟樑面臨入獄的危險。
    這樣的情況不能不讓沈碧淵焦急。
    沈碧淵在客廳裡來回踱步,她對這種突然發生的變故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公司好像最近並沒有得罪哪個大客戶啊,而且棟樑跟稅務局的張主任關係也挺硬啊,到底是誰在背地裡搗亂呢?
    沈碧淵百思不得其解。
    林宇燃進得家門,換了拖鞋,把外套脫下來掛在衣架上。
    「小燃,你總算回來了!」沈碧淵見到兒子,宛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急忙走過去,握住林宇燃的手。
    「媽,究竟出了什麼事,你這麼著急。」林宇燃把沈碧淵拉到沙發上,一同坐下。
    沈碧淵將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林宇燃。
    自從春妮住院一直到現在,林宇燃由於狀態不佳,並沒有過問公司的事情,將事情全權交給助理小管處理。但是這樣的事情也是近來剛發生的,誰也沒有預料到,公司的一些高層領導也都沒有完全屬實地將情況上報反映給林棟樑,以至於林棟樑一直被蒙在鼓裡,毫不知情。直至今日,林棟樑被警察局的同志帶走,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那些高層領導知道紙包不住火了,才開始將公司最近發生的一些奇怪事情一一通報給沈碧淵。
    聽完沈碧淵的描述,林宇燃的眉頭鎖緊了。他覺得事情發生得特別蹊蹺,既然沒有得罪公司的客戶,爸爸又與稅務局的人一向交好,怎麼突然發生了這一茬事?
    身邊已經連續幾個月發生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了。
    先是自己被人跟蹤,再是春妮受到威脅,然後還差點遭遇不測,但是媒體卻那麼快便得知春妮受傷的消息並大肆渲染,接著,春妮的傷好了沒多久,自己也打算開始一段嶄新的生活,家族企業卻受到這樣的重創。
    難道是自己得罪了誰?有人跟自己過不去?
    林宇燃越想越不對勁。
    究竟是誰呢?誰要來為難自己呢?他絞盡腦汁地想,卻理不清頭緒。
    離開心情驛站後,秋露萬般沮喪地回到宿舍。
    依依見秋露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心裡已猜到了八九分,莫非她沒有見到林宇燃?或者林宇燃把她叫過去並沒有表白?
    「秋露,你的手機落在宿舍了。有幾個未接電話,是林宇燃打來的。」依依邊說邊把手機遞給秋露。
    「哦。」秋露接過手機。果然,最近的未接電話裡躺著那個熟悉的名字。
    「你不帶手機也聯繫不到你,林宇燃肯定很著急。我一開始塞著耳機聽音樂,沒注意你的手機響,後來注意到打算去接的時候,對方已經掛機了。」依依頗為遺憾地說,停頓了一下,繼續說,「……你見到他了沒?」
    「沒有。」秋露呆呆地望著林宇燃的號碼,想要撥給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作罷。
    「不要難過,我相信你們還會有機會見面的。」依依拍拍秋露的肩膀,以示安慰。她知道在此時此刻,說其他話是多餘的,唯有給好朋友鼓勵和安慰。
    與林宇燃在心情驛站擦肩而過一直讓秋露悶悶不樂。
    連續幾個晚上做「音樂任我行」的時候,她總是走神。有好幾次,輪到她說台詞的時候,她常常發愣,總要一旁的楊帆用手肘捅她,她才回過神來。
    這天做完節目,楊帆跟往常一樣,送秋露回學校。車上,秋露一直沉默不語。
    「秋露,有什麼心事嗎?」楊帆打破沉默。
    「……哦,沒有啊。」秋露慌忙用笑容掩飾。
    「還說沒有,我看晚上做節目時你一直心不在焉的。有什麼心事可以跟我說的,我願意做你永遠的忠實聽眾。」
    秋露愣怔地望著楊帆,他有著好看的側臉,鼻子挺拔,清亮的眼睛炯炯有神。他對自己很好,總是用他那雙無形的羽翼保護著自己,不讓自己受到傷害。
    楊帆真的很好,很適合做戀人。可是,她卻說服不了自己喜歡他。
    總不能心裡藏著一個人,卻還要裝作若無其事地與另外一個人談情說愛吧?
    可是,楊帆越是對她好,她越是感到心裡過意不去。因為她無以為報。
    「怎麼?我臉上有髒東西嗎?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楊帆轉過頭來,綻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啊……不是,我是在想,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對我這麼好呢?對我太好我會有負擔的。」這是秋露的心裡話。
    「難道心情不好就是因為我對你太好嗎?」楊帆苦著臉說。
    「不是!你誤會了。我心情不好是其他原因,但是你對我這麼好,我會覺得我欠你很多……」秋露的聲音越來越低。
    「秋露,不要想太多了。其實……」楊帆的眼神突然有些暗淡,「那天在西餐廳,你當著我的面,選擇跟林宇燃走,我就知道,我是徹底沒有機會了。我已經放棄你了,所以……你不要有任何負擔。」楊帆明知這是自欺欺人的話語,可是為了不想讓秋露有心理包袱,所以才會這麼講。
    「你真的那樣想嗎?那就太好了!」秋露微微鬆了口氣。
    「如果我喜歡的人過得幸福,我怎麼能不開心呢?」楊帆笑得有些無奈,隨即轉移話題問,「你和他,最近還好吧?」
    「看我的表情就知道好不好了。」秋露嘟著嘴,皺了一下眉,「我跟他之間困難重重,還需要我多多努力呢!」
    「那次在餐廳……他都向你表白了,你還有什麼好顧慮的呢?難道……是因為許春妮?」楊帆試探地問道。
    「是啊。」秋露重重地點頭,「他喜歡了她那麼久,不可能這麼輕易放得下的,而且,春妮還是我姐姐,我總不能搶姐姐的男朋友吧?」
    「什麼?春妮是你姐姐?」楊帆頗為震驚。
    「是啊。我一開始也不能接受,但是事實就是如此。我消失多年的爸爸去學校找過我,給我講述了一些前塵往事。」秋露已經慢慢接受了這個事實,說起來也好似雲淡風輕。
    「這件事情,你向你媽媽求證過嗎?」楊帆小心翼翼地問道,生怕言語一旦不小心傷害到秋露。
    「不用求證就知道是真的,儘管我起初也難以置信。我和春妮的血型都屬於那種罕見的類型,而且春妮是從小沒有媽媽,我是從小沒有爸爸,這些事實都能說明一切。我不想讓媽媽知道我已經見到了爸爸和姐姐,是怕觸及媽媽傷心的回憶……」
    「嗯,也是。」楊帆附和了一句。
    「是不是很可笑?姐姐和妹妹居然與同一個男生有糾葛?只有在八點檔的電視劇裡看到的戲碼就這樣在我身上上演了,有時候真覺得不可思議呢!」秋露的嘴角浮現出一個自嘲的笑容。
    「那說明你們有緣啊!你應該感到慶幸。不管怎樣,還是希望你能過得幸福。如果……哪一天,你覺得自己過得不幸福,可以來找我。」
    「你不是說你已經放棄我了嗎……」秋露輕聲說。
    「……」楊帆微微一愣,隨即道,「我只是說如果,而且……放棄一個人也是需要時間的。如果你跟林宇燃幸福了,我就徹底放棄;如果你不幸福的話,我決不放棄。」
    「謝謝你,楊帆。」秋露的眼睛有些濕潤。
    「都認識多長時間了,再這麼客氣就見外了。」說著,楊帆伸出一隻手輕揉秋露的頭髮。
    「別鬧啦!楊帆。我現在發現,有時候你也挺煩人的。」秋露笑著拿開楊帆的手。
    「呵呵,你才知道啊……」
    ……
    悅耳的笑聲在車裡瀰漫開來。

《等待花開的日子2終結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