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首場舞曲開始。
作為主辦方,伊蒂自然成為開舞者,她一改由男士主動的風格,率先朝身邊人伸出手。
身為名模,伊蒂擁有高挑曼妙的絕佳身材,她是個標準的混血美女。
年輕性感,肌膚亮澤,氣質漂亮,但當她展露笑顏時,精緻五官又透出少女獨有的青春嫵媚,當真是絕代佳人。
在幾乎全場男士以羨慕眼神看著被她邀請的年輕男子時,後者卻只是輕輕看了眼面前的美女,隨後勾了勾唇,一語不發的與她攜手入場。
「我說過,你會明白的。」身著一襲黑色西服的清俊男子緩緩現身,「現在你明白了?」
她握著高腳杯,衝他挑眉,「你可別告訴我,這件事背後,你從未插過手。」
他似笑非笑的瞇起眼,「聰明。我是和雷克斯推薦過他,不過這小子也確實有點本事,據我所知,他是他第一個收入門下的華裔學生。」
「你可真是費盡心思。」她目色靜淡。
「當然。」他伸出手指,輕輕觸她的臉頰。
時光流逝,她的肌膚卻半點不見黯淡,仍如往昔般通透細膩,白皙如玉。
「我說過,我只重視結果。過程如何現在已經不再重要,你呢,看著那邊的兩人,是否決定好給我一個答覆?」
她輕輕歎口氣,實在不想與他多糾纏這話題。轉身將手裡酒杯遞給服務生後,她就打算離去。
然而,才走出兩步她腰上就一緊,側目對上男子細緻優雅的五官,那注視她的瞳底帶了抹不由分說的強勢。
他腳步一轉,指上用力,轉眼已動作熟練的將她帶入宴會舞池。
「岑寂!」她無奈。
「陪我跳個舞吧,距離上次跳舞已經隔的太久,我的記憶都模糊了。」
他一手摟住她腰,一手與她相扣,優雅的帶著她隨旋律而轉。
上次?他一句話,勾起她久遠的回憶。
真的太久了,上次跳舞,還是亞然在生時。
那時他們剛結婚沒多久,適逢岑寂生日,便喊了些年輕朋友,在岑家別院舉辦生日宴。
她還記得亞然教自己跳華爾茲,她卻懵懂跌撞,怎麼也跳不好。
之後,在旁沉靜許久的他終於看不過,微皺著眉上前,將她接過去。
「你什麼都不用想,就跟著我動。不要看腳下,看著我。」他淡淡說了兩句,之後便帶著她,熟練的開始旋轉。
後來,她沒多久便進入狀況,一步都沒跳錯。
當舞曲結束時,她高興的拉著他笑道,「我居然學會了!謝謝你,小叔,你實在太厲害了!」
男子原本泛著笑意的眼瞳在瞬間冷卻,他蹙了蹙眉心,很快放開她,轉身離去。
她尷尬的愣在那裡,亞然上前安慰,她卻仍是莫名,「我又說錯什麼了?小叔他是不是在生氣?」
「他就這樣,沒事的。」溫柔的情人細語安慰,她又重展笑顏。
她從回憶裡走出,抬眼看他,「對了,那個時候,你為什麼會突然翻臉?是我說錯什麼還是做錯什麼了?」
他垂目凝視她,手上用力,拉近兩人的距離,「我很討厭,你叫我小叔。」
「那個時候,你本來就是我小叔吧。」
男子薄巧的唇勾唇極美弧度,他像是在思索要不要說。
最後,他還是輕聲道,「因為那時,我就想把你變成——我的女人。」
最後一個字,結束在他赫然落下的唇裡。
兩唇緊貼,雖然只是淺薄的碰觸,但因為他的手緊收住她的腰身,她半刻之間竟沒法掙開。
震愕之際,只聽見前方不遠處匡啷巨響。
她推開他看去,只見原本被服務生推出的搭成金字塔狀的水晶杯塔已轟然倒塌,碎了一地。
在那旁邊,驚魂未定的伊蒂愣愣看著面前的俊美男子,「你、你沒事吧,怎麼這麼不小心?」
距離雖然隔得不遠,但因為中間人很多,所以她看得不是很真切。
只感覺,他似乎沉臉看著她的方向,她正要細看,他卻已轉身,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
是錯覺嗎?為什麼,她會覺得那目光很陰鬱?
她視線回轉,卻發現身旁的人正莫測的笑。
她擰眉,「你總是這樣善於計算,就沒有膩味的一天?」
他不置可否,只是徐徐道,「雷克斯會先在S城逗留幾天,然後接受我邀請,去海南度假,你自己決定,是不是和我同行!」
他說完,勾著唇逕自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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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辦公室,兩男一女,正在秘密開會。
開會起因是鍾倪因不放心岑寂拉藍又恩跳舞,所以在宴會上悄悄跟在一旁,結果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也就是說,你如果答應岑寂和他交往,他就會幫你搞定亞泰琪打入歐洲市場的事,對不對?」鍾倪歸納總結。
這話讓藍又恩很無奈,但現在看來的確是事實。她看了眼沒開口的范青仁,問他的意見。
「雷克斯畢竟和岑寂交情好些!雖然他幾年前答應過給你機會,但這種口頭承諾根本不可靠。」
「那你什麼意思,難道想讓又恩真答應和岑寂交往?就算他當年有隱情,他傷害過又恩也是不爭的事實!」鍾倪有些激動。
「那我再找雷克斯談一次。」藍又恩擰眉。這幾天變化來得太多太快,她感覺有些力不從心。
「說到雷克斯,他那個被稱作亞當之子的得意門生真是不錯啊!年紀輕輕居然就如此有才,聽說之前在米蘭獲獎了呢!」鍾倪回憶昨晚,「果然是後生可畏!」
范青仁注意到藍又恩臉上一閃即過的若有所思,「又恩,你認識他?」
「是啊,認識。」她的唇角自動提起,「只是好久沒見了,變化真的很大。」
「既然認識,不如就從他著手!與其和岑寂打交道,我覺得這個溫紀亞應該比較容易入手!」
「行了你!別添亂。」范青仁隱約覺察到什麼,思索片刻,頗為認真的朝藍又恩道,「事情既然已經發展成這樣,我看要不——你試一下岑寂到底有沒有誠意!」
見兩人都看著自己,范青仁決定直白表達,「也就是說,不管岑寂對你真心還是其他,你先不要拒絕,和他拖著,等亞泰琪與雷克斯合作成功之後,再做決定!」
「你要又恩出賣色相?」鍾倪瞪大眼。
「怎麼說話的!這叫虛與委蛇!」范青仁瞪他,「我是那樣的人嗎!」
「那不就是出賣色相!岑寂那人的個性你又不是不瞭解,沒嘗到甜頭之前,他怎麼可能讓我們和雷克斯達成合作?」
「那就看又恩怎麼表現了!她比我們任何人都瞭解他,再說,岑寂這麼多年下來,什麼女人沒見過,想要什麼女人得不到,偏偏還惦記著又恩!這說明了什麼你懂嗎?」
「說明我們又恩魅力無人能及!」
「正經點!總之,我感覺岑寂應該會妥協!你還記得兩年前,他轉股份給又恩的事!沒有買賣權,但有收益權,這說明什麼?他早知道又恩想讓亞泰琪獨立,所以用股份來賄賂她,就是想留她在PL!」
「這麼說,岑寂那傢伙對又恩也算有心?看來這招虛與委蛇可行!」
「絕對可行!以又恩的頭腦,游刃有餘!」
「之前我有聽見岑寂邀請她去海南!像是和雷克斯聚會!」
「機會來了!」
「呵呵!」
……
兩人談著談著,就這麼直接決定了。
「這樣做不妥,我想我還是——」
「二對一,你輸!」鍾倪當機立斷。
「似乎我才是上司吧!」
「所以你更應該努力!」鍾倪繼續。
「……」
「去準備準備,過兩天就去海南吧!」范青仁拍拍她肩膀,算是安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