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S城,已是一周之後,四個人又在大阪逗留了兩天,雨晴買了一大堆東西,在S城與他們各自告別前,她問范青仁要走了電話,說是下次再聯絡。
秋天的腳步漸漸走近,氣溫裡嗅得出絲絲涼意。整個城市,被大片落葉妝點出蕭條與淡涼。
天空遼遠,雲絮寡寂。
近來亞泰琪業務趨於穩定,雖然獨立讓亞泰琪失去打入歐洲市場的大好良機,但如今自主經營的模式也令他們心中磊落。
自旅行回來後,溫紀亞和藍又恩之間的氣氛似乎有些微妙低冷。
連鍾倪這種粗線條的人都覺察出來,頻頻拉著范青仁問那兩人怎麼了?難道——是為了PL的事?
「PL什麼事?」
「PL股價大跌啊!已經很多天,現在已經跌破歷史最低點!還好我沒有買,否則真是虧慘了!」
范青仁總是埋頭於設計,不像鍾倪,喜歡長線投資股市,賺點外快。
鍾倪說著,打開電腦桌面的網絡證券,將PL集團這幾周的曲線圖點開給他看。
「喏!你看,一開始還下下上上,算是有起有伏,但從兩周前開始,就跟瀑布似的直線下降,現在已經跌破20塊了!今天還跌停板!我猜啊,岑寂這會估計在PL砸桌子!」
鍾倪邊說邊笑,甚是幸災樂禍,「所以嘛,我在想,是不是岑寂又趁著這機會找又恩,然後紀亞心裡不痛快了啊!」
「少亂說,沒這種事!」范青仁拍拍他,抬頭卻看見藍又恩正站在辦公室門口,看那神情,應該是聽見了剛才的話,「有事嗎,又恩?」
「嗯,秋季男裝在其他城市的銷售記錄剛剛到。」
「好,去我辦公室談!」范青仁快步走出,趁著又恩轉身給了鍾倪一個警告的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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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岑寂股票大跌後的某天,藍又恩在PL公司門口,看見了他。
當時她正停車翻找響個不停的手機,掛上電話後,在一大群記者的包圍中見到岑寂。
微寒的天氣,他只穿了件單薄的黑色襯衣,領口微敞。
不知為何,他沒有開車,而是步行出了公司,等待已久的記者蜂擁而上,就近來PL股價大跌之事追問不休,言語極其尖銳。
他冷冷抿著唇,始終沒有回應。
他的助理和幾個保安亦步亦趨走在兩旁,盡力阻擋記者。
藍又恩本已開車離開,然而看著後視鏡裡那道略顯疲憊的身影,最終倒車回去,降下車窗,「上車!」
他視線轉來,沉冷的眸底裡透出一絲意外。
他猶疑片刻,還是撥開記者上了車。
「去哪裡?」甩開後面的記者,藍又恩問道。
「前面路口讓我下車就行。」他眉緊鎖,修長手指半扶著前額。
「去哪直接告訴我,我送你過去。」
他側目看她,眼神帶了幾分嘲諷,「以我們現在的關係,適合嗎?」
「只是送你過去。」他那樣清冷的目光,如果不是已經知道他幫助亞泰琪的事,她真會以為面前這個男人的心就如同他所想表現出來的那樣決絕。
他沒再拒絕,報了4S店的地址,取回送修的車。
「謝謝。」上車之前,他平靜道謝。對於之前被記者圍堵那幕,似乎並沒有提及的打算。
她頓了頓,朝拉開車門的人道,「PL的事我聽說了。嚴重嗎?股票怎麼會狂跌,難道有人在狙擊?」
他沉沉看她,「我記得我告訴過你,你和PL不再有任何關係。今天送我來這裡,我認為已是極限了。至於其他,你沒有理由也沒有必要過問!」他重重拉上車門,啟動。
「如果像你說的形同陌路,當初亞泰琪遇到麻煩,你又何必幫我!」
一句話,制止了他欲踩下油門的腳。
車窗外的女人正凝視他,眼底除了不解和疑問,還有一抹擔慮。
那是他曾經費盡心思也想吸引的目光,可如今,卻已沒有絲毫意義!
他升起玻璃,撥檔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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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又恩沒料到之前的偶然,會變成全城皆知的事。
她在PL公司前駕車載岑寂離開的照片被記者拍下並登上了週刊,文字內容以PL股市現狀和岑家兩位曖昧人物為中心,展開了諸多猜測。
過往那些不堪不明的歷史再度被挖出來,擺放其中肆意渲染炒作。
雜誌上對於藍又恩和岑寂那些不良風評使得亞泰琪一些不明就裡的女職員暗中八卦不斷。
就她們的立場來看,整件事不外乎她們的老闆藍又恩與前任上司岑寂又復合了,而在這件事裡,唯一的受害者是她們心目中的偶像——那位俊帥氣質,又才華洋溢的溫設計師!
「有了溫紀亞這樣的男朋友還不滿足,偏要和前男友糾纏不清,我們藍總真花心!」
「誰讓這女人有錢呢!你看看,羅麗達的前總裁啊!還嫁過人,二十歲就做了寡婦,人生經歷太豐富了!小溫真可憐……」
「噓,別說了!他來了!」幾位女職業手忙腳亂的收拾雜誌,低頭假裝忙碌。
待到人走進電梯,又立刻聚攏起來繼續八卦。
才下車的她又被人從另一側推上車,他繞到駕駛座上車關門,將捏在手裡的雜誌朝後座一丟,「繫上安全帶!」
她瞥了眼後座的雜誌,「我下午還有會要開。」
「那個會我已經替你取消了!我讓你繫上安全帶!」他再次強硬的重複,接著發動車子,駛出停車場。
他載她回了公寓,讓她在車上等他,片刻後匆匆下樓,手裡多了個紙袋。
「什麼事?」她完全被搞糊塗了。
「馬上就知道!」他再次開車,二十分鐘後,車子在民政局門口停下。
「下車!」他將她拖下車。
「到底什麼事!」她跟著走了兩步,反手拉住他。
「我們去登記!」他沉斂著神色回頭。
她愕然,「登記……你是說——結婚登記!?」
「是啊!不然呢?」
他居然還反問?她真的會被他氣死。其實從看到他甩在後座的雜誌後,她就明白他在為照片的事生氣。但她絕對沒想到他居然直接拉她來民政局!?
她失笑,「你是認真的?」
「你覺得呢!」他晃晃手裡的紙袋,「戶口本都拿好了!走!」說著,又拽著她朝門口走。
「紀亞!」她的手腕被捏得生疼,「我和岑寂沒事!你別這麼多心好不好!」
「岑寂和我們兩個登記有什麼關係!」他反駁的很淡定,「結婚是我們兩個的事,難道你不願意?」
看著這張年輕完美的臉龐,還有那眉宇間的微微跋扈,她真不知道和他說什麼才好!
她慢慢靠近他,將纖長白皙的手指握在掌心,「紀亞,我知道你在生氣,為照片的事,當然還有之前在東京的事。我以為你今天是想和我好好談談,可是現在這樣實在——」
「實在什麼!就問你一句,你到底願不願意和我結婚?」
「我不是不願意,但是你不覺的現在這種做法很不成熟嗎?我說過了,我和岑寂沒事!其實那天在東京伊蒂告訴我一件事,之前她設計陷害亞泰琪時,是岑寂出手幫忙的!和PL解約那日,我就隱隱感覺他有些不對勁,現在PL股票大跌,我認為很不正常。所以我想——」
「說了這麼多,其實你根本不願意!」紀亞蹙眉看她,「他幫亞泰琪的事,為什麼在東京你不告訴我,要到現在才說!你說你和他沒事,可到頭來,保護你替你解決問題的人還是他!現在他有麻煩,所以輪到你幫助他報答他了是不是?你怎麼就是不懂!我不喜歡你見他,不喜歡你和他獨處……不管為了什麼事就是不想你們兩個再見面!」
「我們不要吵架好不好?」
「這不是吵架,是在——」他欲言又止,頗有些尷尬的別開頭。
「是在吃醋?」她接了下句,他立刻惱怒,「藍又恩,你到底要不要嫁給我!」
其實她知道,這個時候只要她含笑點頭,摟住他說一聲願意,一切麻煩就都解決了!可是,這樣不行!
現在不比從前,她不再是那個照顧她的人,對於他們的未來也不像以前那樣毫無計劃。
如果他們要在一起一輩子,需要一種能夠相互理解的相處模式。
而不是,對他時而任性的要求一概說好!
「紀亞,今天我不會和你登記。」看著對方漸漸暗沉下去的目光,她緩緩道,「我知道以前我對你不好,總是太冷淡,不在乎你的感受。可是現在不一樣,你能夠,給我多一些的信任嗎?紀亞——」
看著扭身就走的人,她連忙上前拉住他,「我還沒說完!」
「說什麼?反正你不會和我結婚,還說什麼?」他怒火正盛。
「今天這種情況,無論換哪個女人都不會答應吧!」沒戒指不說,事前根本毫無準備。結婚又不是光光簽個字,就算求婚,也起碼預先告之啊!
「誰說的?」他甩開她手,「如果是其他女人,根本不會像你這樣——凡是我不開心不願意的事,絕對不會做!」
「你有這麼專制跋扈嗎?」
「我從一開始就這樣專制跋扈!就因為是你,所以才一再遷就忍耐!我是男人,我不願意的女人和前男友關係曖昧這不行嗎!」他幾乎在吼。
她震愕,完全沒想到他會發這麼大脾氣。看著面前的怒眼,她淡下神情,「我還以為,這兩年你變得成熟了,可結果,還是和以前一樣幼稚。」
「是啊,我幼稚!反正無論我怎麼努力,你始終都在我前面!你始終都是那個風輕雲淡事不關己的藍又恩!」
她被他氣得要死,轉身就走。
見她離開,他心裡一痛,幾乎忍不住要追上去。可到底是硬生生收住了腳步,眼看她發動車子,飛馳而去。
「可惡!」他拽拳,一腳踢在人行道的落葉樹上。枯黃的乾澀葉片,落了他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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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好友臉色不善的走進畫廊,雨晴明白自己悠閒的下午又泡湯了。
「又吵?你們貌似上次還沒和好吧?」聽完藍又恩講述,雨晴笑得不行,遭到對方白眼後,忙正色安慰了幾句代溝啊,年齡距離什麼的。
安慰完,又說晚上請她吃飯,正問她晚上想吃什麼,畫廊的門被人推開。
幾個身著西裝的男子走了進來,雨晴忙迎上前招待,結果對方直接越過她來到藍又恩面前,「藍又恩小姐對嗎?」
「什麼事?」
「是這樣的,我們老闆想請藍小姐走一趟。」對方說話極其有禮貌,可動作卻不太有禮,兩個男人也沒等她答應,直接走過去拉她的胳膊。
「喂!幹什麼!」雨晴衝過來,卻被攔住,她一看事情不妙,忙拿出手機想報警,結果被人一把拿走。
「這位小姐稍安勿躁,我們老闆只是想見藍小姐一面,有些事情聊一聊,你不必擔心。」說著,那人使了個眼色,拉住藍又恩的兩人立刻帶她走出畫廊。
見雨晴追在後面,又恩忙道,「不用擔心。我在S城沒有仇人,應該不會有事。我去去就回,你好好待在店裡!」
看著她上了黑色轎車離去,雨晴只覺得發暈,「小姐!誰說你在S城沒有仇人,你明明就有一群虎視眈眈的情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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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帶到一家私人會所的包廂內。
見到對方老闆,她愣了好久。
這張臉她並不太熟悉,因為只見過一次。
「普洱,喝嗎?」周牧未曾抬眼,只關注於手上的紫砂茶壺。
「謝謝。」她在他對面坐下。周牧找她,難道是為了他的寶貝千金周舒妍?但岑寂和她都已經分手很久,沒理由現在來找她麻煩。
「藍小姐,你不必緊張。今天找你,不是為了小女的事。」年過半百的金融業大亨將小小的紫砂茶碗遞到她面前,「不用拘謹,隨意些。」
「用這種方式把我請來,我想要隨意也很難吧。」
大約是多年縱橫商場,周牧的外表比實際年齡看起來要長一些。
兩鬢的頭髮早已花白,並沒有刻意染黑。
他的臉很消瘦,因而顯得顴骨更加突出,前額很飽滿,皺紋集中在眼角處,看來很是矍鑠。
見她打量自己,他微微一笑,炯炯有神的眼中投來犀利眸光,「簡單來說,藍小姐,我希望你不要再和岑家人沾上任何關係。」
她心生疑惑,但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
「我知道你以前和岑家是什麼關係!不過你得明白,照我的話做,對你以及你的亞泰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我怎麼覺得您像是在威脅我?」她淡淡微笑。
「呵呵。」周牧笑了兩聲,「我從不威脅任何人,通常只會給出建議。」
「周先生,您該不會以為,今天慎重其事將我請來這裡,提出這種莫名其妙的要求,我就會聽從吧?」
「據我瞭解,你和岑寂的關係並不好。亞泰琪也獨立了,我的要求對你來說並沒有損失。」
「岑寂?」她提起唇角,看來事情說到重點了,「PL最近股價大跌,媒體追擊猛烈,莫非和周先生有關?」
周牧的眼底剎那劃過銳利鋒芒,「你不是你該過問的事。」
「那很抱歉,您的無禮要求,我也沒必要答應。」她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緩緩起身,「您的普洱我喝過了,您的建議我也聽過了,我還有其他事,就先走了!」
站在一旁的兩名男子見狀,立刻伸手攔住她。
「藍小姐。」周牧仍捏著薄薄的紫砂茶碗低頭品茗,「我們以前沒有接觸,所以你不瞭解我的個性。一般來說,我決定的事情不太喜歡別人反駁。過程順利與否,我並不在意,不過是花費時間長短的區別。你如果硬要參與,我不會阻止。只是記得,後果自負。」
不知為何,聽到最後四個字,她心頭竟然突地一跳,彷彿有抹刻骨涼意自身體裡劃過,很不舒服的感覺。
未等她開口,包廂的門被人敲開,一男子走進來,俯身在周牧耳旁說了句話。
他擱下茶碗,「他的動作可真快,人才來了這麼一會,居然就得到消息了。看來,他待你倒是不錯。怪不得當初,竟為了你不惜和我女兒分手。」說罷,他抬起左手,動了動手指。
攔住藍又恩的兩個男人立刻恭敬的讓開,那個後進來的男子立刻打開門,走在面前為她領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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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周牧的話裡,她已經猜到來人是岑寂。
可他的表情卻讓她大感意外。
完全不同於之前的冷漠,見她出來,立刻拉住她手臂,問她是否安好。看到她點頭才鬆了口氣,之後警惕的看了兩眼帶她出來的男子,快速拉著她上了車。
岑寂對於周牧似乎有很大的戒心。
他送她回去的路上,她問他,在背後動手腳,導致PL股價大跌的人就是周牧吧?
他沒有反駁,只是告訴她,無論周牧和她說過什麼都不用理會,至於PL的事,也別再多問。這是他自己的事,和她沒有關係,今天送她回去後,兩個人以後不用再見了!
「上次也是周牧,所以你才同意解約的?可是,沒理由的,就算你和周舒妍分手,他也不至於盯著你公司不放!」
「你不用再猜了!這件事有多複雜根本不是你能想像的!」他一個急剎,停在路邊,「藍又恩!你是怎麼了,突然這麼關心我?拿出你以前的態度來,我現在需要的是你的不聞不問!早就告訴過你,離開PL,就不要再回來找我!你以為我是什麼,你想出現就出現一下,想關心就關心一下!我和你的溫紀亞不同,不需要你偶爾的施捨!」
他如此惱怒,額角隱約迸出青筋,目光狠厲,彷彿要吃人。
她沒有出聲,但心底卻愈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測。
見她收身,他重新發動車子,很快將她送到公寓留下,「下去!」他毫不客氣的趕人。
她推開車門,剛走下來,岑寂那端的車門就被人猛力拉開。
「你帶又恩去哪了!」來人是紀亞。
他接到雨晴的電話,四處都找不到又恩,連手機都不通,差點沒去報警。哪知剛剛回來就看到岑寂的車,怒火早已燃的透徹,「給我下車!」
本來決定離開的岑寂見到對方一臉質問神色,心中壓抑許久的不甘亦被挑起。
他走下車,冷笑,「去哪需要向你匯報嗎?怎麼,你還小啊,一時半會不見她就要發脾氣?」
溫紀亞本來就又急又怒,被他冷語一諷,立刻爆發,揪著他領子就是一拳。
岑寂的身體撞在車身上,紀亞下手不輕,他嘴裡嘗到了血味。
「臭小子!要打架是吧!」他也怒了,邊說邊脫下西服朝旁邊一扔,正要兜在藍又恩頭上。
待到她好不容易扯下衣服,那兩人已經你一拳我一拳打的不可開交,打架的同時兩人還不忘互相用冷語攻擊。
「你這種毛頭小子怎麼配得上她!只會用下半身思考!」
「總比你好,我不在的這兩年你連下半身都沒機會用過!」
……
藍又恩一頭黑線。
這兩人都在說什麼啊!
「你們都給我住手!」她丟了西服,逮到空隙跑到兩人中間,結果被他們一人一邊給推了出來。
「老男人!別用你的髒手碰又恩!」
「碰了又怎樣!我碰過的可不止這一處!75C對不對!」
「你知道個屁!又恩是75B,昨晚我還親『身』測量過!」
「所以說你只會用下半身思考!」
……
藍又恩開始吐血。
看眼兩人動靜越來越大,有幾個路過居民都停步圍觀,還指指點點。
她沒有辦法,四下查看,從草叢裡撿起一塊石頭,狠狠朝兩人中間砸去。
兩人急閃,趁著他們分開的當口,她衝上去將紀亞拉住,「今天不是他帶走我,是周牧,岑寂只是把我帶回來!還有你——」
她看向岑寂,「幾歲了,還打架!今天謝謝你,你先回去,還有,你的事我不想袖手旁觀,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想幫你!你就當是為了讓我心安,把亞泰琪的人情還給你!」
說完,她也不等他回答,拽著紀亞進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