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非常技巧,宛如靈活的蛇,並沒有探進裡面,只是隔著單薄的睡衣一寸寸游移。
漸高的體溫讓他身上的香水味變得愈發誘人,他的唇滑入她脖子,一點點細微的輕咬,激起她莫名戰慄。
這細微的動靜自然不可能瞞過他,他的身體愈加緊密的貼上來,擠壓著懷裡的她,惑媚的眉眼間儘是撩人風情,還有逐漸湧起的情/欲,「危危,別擔心,我只是想要感覺你,放鬆……」
放鬆個屁!這種情況下她怎麼可能放鬆的下來!偏偏這種時候,她又想到了凌泰。想到在醫院時,他淡淡看著她,眸色深沉卻語調淡涼的說:你知道了?
還有五年前那個支離破碎的模糊夜晚。照陳郁的說法,主動上前搭訕的是她,那麼最後究竟是他撲倒了她,還是她撲倒了他呢?
身上的手開始解她的睡衣扣子,她飛快握住那隻手,「凌洛安,今天就算了,你回自己房間吧,好不好?」她不是保守,只是那件事還沒來得及消化。
叔叔和侄子……每次一想到他們兩個的關係她心裡就毛躁……
「怎麼,不願意?」他挑眉,凝視她的眼神帶著探究和莫測,語調有一點囂張,「難道身為未婚夫,連這點權利都沒有?」
「權利?」一聽他這種語氣她就火,「肯不肯給男人是女人決定的!你別把用在其他女人身上的那套用在我身上!」
「這麼說,你是不願意了?」那張精緻漂亮的俊臉,逐漸散出一種張狂的傲慢。
他的手指輕佻的劃過她臉龐,「危危,你可考慮清楚了。要知道,Z城的女人們都排著隊想爬上我的床呢!你就真的不想試一試?」手指經過她小巧的下顎,滑下頸脖,朝半露的胸口而去。
挑逗的手被她毫不猶豫的打掉,「不想!」哪壺不開提哪壺,她最討厭的就是他以前那些風流史!別說今天不肯,明天後天大後天都不肯!他想把她弄上床,就慢慢等吧!
滑到她胸口的手指停了下來,他收回手,低頭看了她很久,最後低聲哼笑,「危危,可別忘了,這兩個字是你說的。」
威脅她?她瞇起眼,也笑了笑,「是啊,我不會忘,你自己別忘記才好!」她拉開門,「回房吧,少爺!」
第二天上午,危瞳自己去泡了溫泉。
經過一晚,心裡的氣消了不少,不過她沒打算主動找凌洛安。邢豐豐說過,男人和女人的第一次吵架,先妥協的那個將注定以後在這段戀愛中的位置。
他本來就夠傲嬌了,再順著他,她以後恐怕連一點主動權都沒有!這實在違背她強悍的原則,試想有一天,她和其他那些嬌媚女一樣,穿著性感表情嫵媚的依偎在他身邊,用誘惑的紅唇喊一聲:凌少~
得!這情景她想想就發寒,還是免了!
這裡是整個酒店的貴賓專用溫泉,建在石林與翠竹之間的幾汪碧池,非常安靜雅致,除了她基本沒別人。剛沒泡多久,便看見遠遠走來的熟悉身影。
他穿著泳褲,身上隨意披著塊白色浴巾,第一次見他展露身材的危瞳於是終於明白他這麼喜歡脫別人衣服的理由。
他身材確實很好,精壯的線條,沒有一絲贅肉,膚色也很健康,搭配那張精緻的臉孔,非常養眼。
她正思付著凌少主動找來,她要說些什麼以正視聽,結果那條窄窄的石林小道上又出現一個容貌艷麗的年輕女子。
她穿著白色的比基尼,早春還是很冷的,這裡又是室外,她居然連浴巾都沒拿。那腳步輕盈的,那腰身擺動的,簡直像走在夏威夷熱辣的海灘。
「洛安!」她笑著叫了他一聲,「你幹嘛拿我的浴巾,自己又不帶,不知道我會冷啊!」
匡!危瞳頭上像是被人捶了一下。什麼情況!
「危危?」兩人走到水邊,凌洛安這才像剛看見她一樣,桃花眼流光瀲灩,「原來你自己下來了,怪不得剛剛打你手機沒人聽。」
「洛安,介紹一下吧?」危瞳沒開口,美女倒開口了。
「危瞳。」他言簡意賅,「簡薇妮。」
簡薇妮又是一笑,大約凌洛安如此介紹讓她很滿意,她朝危瞳略一點頭就進了隔壁池。凌洛安朝危瞳說了句我過去陪她聊聊,也跟著進了隔壁池。
危瞳始終沒出聲,坐在溫熱的水裡看對面兩人。
很愉悅的聊天,非常靠近的距離,時不時例如推推肩膀打打頭之類的肢體動作……他M的,現在這算什麼狀況!?
難不成,他這是在為了昨天的事故意氣她?
凌洛安,你有這麼幼稚麼?
兩人聊了大約十來分鐘,雖然曖昧,但始終未見過分到能令她出手的舉動。之後簡薇妮似乎有事,取了浴巾圍住身體匆匆離開。
她一走,凌洛安進了這邊池子,見危瞳瞇著眼睛看自己,在她被熱氣氤的紅通通的臉上摸摸,「怎麼了,還在為昨天的事生氣?不會就這麼不理我了吧!」
語氣神態十分正常,還是那個凌洛安,看來是她想多了,「那女人是誰?」身為女友,還要是問一聲。
「一個朋友,正巧遇上。」他笑得眉宇飛揚,「我的危危吃醋了?」
「給我滾!我才不會吃你的醋!你那麼多紅顏知己,我要吃醋我不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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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只是偶然,卻沒想這事後續還挺多。
凌洛安帶著她在溫泉酒店住了兩天,那位簡薇妮也一直都在。因為危瞳和凌洛安房間不同,通常出現的情況是,她去敲他的門,沒人在。之後遇見他和簡薇妮在一起,他又說沒找著她。
都怪這人半夜三更把她帶出來,她身上除了個手機什麼都沒有,電池偏偏又用光了。
這事總讓她覺得有點不舒服,可又偏偏說不出是哪裡不舒服。
週日中午三個人一起吃飯,快吃完時,凌洛安說簡薇妮沒有開車過來,下午臨時要趕去機場。因為機場和Z城市內是不同方向,他讓危瞳在酒店等他。
下午她在房間看了會電視,手機沒電又不知道他的號碼,原本一個小時的路程等了三個小時都沒見他人。
等到傍晚五點,她不耐煩了,換上衣服拿著手機去前台留言給他說自己回去了,又讓人給她找了輛出租車,自己坐回Z城。
這趟打的讓她大出血,她在心裡罵了凌洛安一百遍。當晚手機也沒充電,直接吃飯洗洗睡覺。
哪知這天後凌洛安一直沒主動打電話給她。上班後凌泰飯局增多,她跟著進出,之後還陪他出了趟差,基本沒回公司,也沒和他碰上面。
大抵是南苑計劃啟動,凌大BOSS變得相當忙碌。這天早上她剛起床,就接到陸路電話,讓她立刻準備幾件夏天的衣服,說要出差,還讓她提早半個小時出門,接到BOSS就直接去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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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夏天的衣服,她就想起香港。以為這大抵又是一場無間道,火辣女秘書加街頭火拚,結果他們的目的地不是香港,而是海南。
陸路沒有同行,上飛機的只有他們兩個。
三個多小時的飛行中,凌泰一直在安靜看書。機上暖和,他脫了西服,身上只著白色襯衣,領口解開兩顆鈕扣,隱約可見裡面的肌膚,光潔白皙如同骨瓷一般。
她忍不住多看兩眼,隱約發現裡面似乎戴著一條銀色項鏈,墜飾掩在襯衣裡,看不清楚。
「怎樣,有什麼新發現?」男人不知何時合上了書,側頭似笑非笑的淡淡看著她,「這層衣料底下的光景你沒有看過麼?」
她毛躁,又用語言調戲她……她不過是在羨慕他的膚色而已啊!
「冰激凌夠吃麼?」他擱下書,取走她檯面上兩個空盒,折疊之後丟入垃圾紙袋,回頭見她頭髮沾上的一抹白色。他取出紙巾,很自然的幫她擦拭。
「我自己會擦!」她抗議,伸手去擋。
「沒事。」磁性的男聲隨著傾靠的身體接近,乾淨渾厚的氣息在空氣裡蔓延,她心裡不禁有些浮躁。正要再拒,他的動作卻停下了。
她回頭看見他半撩起她頭髮的動作,目光凝在她脖子側後方。
淺麥色的細膩肌膚上,有一個幾乎快要褪去的紅印。
他當然知道這是什麼,也知道是誰弄上去的。她一臉不解的看著他,看樣子並不知情。
清雋的眉眼浮起一抹涼意。他鬆開手,一語不發的坐回去,一路再沒說過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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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車牌可知,前來接機的人後台不小,足可見凌泰的交際人脈。到達海南剛過中午,一行人招待著吃了頓豐盛的海鮮,便開了房間讓他們先去休息,順便邀請晚上的飯局。
晚上對方那裡多了個氣派不小的領導,吃飯地點也更上了一個檔次。
對方好酒,拿了兩瓶藍色經典非要凌泰乾一杯。
危瞳知道他在Z城應酬素來不喝酒,有時對方有要求也都是陸路幹掉的。這回陸路不在,她心想這重任估計得她頂上。手伸向酒杯時,卻被身旁人輕輕捏住。
他握著她的手放回桌下,同時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領導大悅,旁邊人順勢又滿了一杯。凌泰笑笑,再度乾杯飲盡。
這麼一頓飯吃下來,他前後喝了足有三四兩酒,面上依舊不動聲色。她暗暗欽佩他的酒量,結果飯局一散,他還沒到酒店人就在車上睡著了。
都說從酒品可以看出人品,喝多的凌泰很安靜,往日總透著淡漠冷厲的眼睛閉上後,整張臉愈發的清雋柔和。行駛的車晃了一下,他身體微斜,頭輕輕靠住她肩膀。
她側頭,只看得見他高挺的鼻樑和濃密睫毛。肩上沉重的感覺讓她心裡又有些浮躁,剛想小心移開,身上的手機震動起來。
她心裡一喜,以為是凌洛安,結果來電話的是邢豐豐,找她週末喝茶。她沒了心情,沒聊幾句就掛斷。
因為要工作,手機通常開著震動。一整天下來,裡面沒有未接來電也沒有短消息。
凌洛安那傢伙居然真的不打給她!真是超他M的可惡!
車沿著海岸一直開,一邊是燈火璀璨的酒店和夜排檔,一邊是深寂浩瀚的大海。她糾結了許久,終於忍不住,直接一個電話打過去。
片刻後,接通了,那邊傳來一個女人聲音。手機那頭很安靜,不像是在外面。
女人聲音嫵媚,問她找誰。之後又告訴她凌少這會正在洗澡,她會告知有電話來過。
那女人說完就掛了,態度拽的二五八萬,危瞳心裡一下就毛躁了!
狠狠將手機丟去腳下,一回頭,卻發現凌泰已經醒了,這麼安靜的車內,電話裡女人的說話聲他沒道理聽不見。
他坐直身子,淡略的視線在她臉上停留片刻,隨後將手機撿起,放入她手中。
見他沒說話,她倒忍不住了,「凌總,你有話就說吧!」
他微微瞇眼,眼神莫測的看了她片刻,唇角微勾,「讓我說,說什麼?人不是你自己選的麼?在我面前一字一句捍衛他的人是你自己。你說,是你們兩個人的事,你想要訂婚。」
「所以你現在是在幸災樂禍?」她心裡清楚自己這種狀態叫做遷怒,不過她忍不住……
「本來就是預料中的事。」他靠著椅背疊起長腿,修長手指輕點膝蓋,「沒什麼可意外的,所以也沒什麼可說的。」
「你倒說的輕鬆!」
「危瞳。」他突然連名帶姓的叫她,倒把她嚇了一跳。
記憶裡,這還是凌泰第一次直呼她名字。他素來高人一等,很多時候都是直接對話,別人的名字對他來說形同虛設。
那雙墨色的瞳在車外流光的映襯下愈發深沉濃黑,他傾身過來,扶住她臉頰,一言不發的吻住了她。
危瞳驚的瞪大了眼,當覺察到對方帶著酒意的柔軟舌尖正在撩撥她的舌尖時,才趕忙推開,「凌泰!」
他仍然傾著身體,並沒有繼續的意思,微涼指尖自她濕漉的唇上掠過,覺察到上面自己的氣息,唇又微微提起些許。
他在黑暗的車裡看著她膛目結舌的臉,淡淡道,「如此。如論今晚他哪裡和誰發生了什麼,你都不算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