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凌泰已經跟我說清楚,我不是來找麻煩的。」黃珊的開場白還算順耳,但後來她卻跟她說了件不怎麼順耳的事。
黃珊並不知道發生在凌泰叔侄和危瞳之間的事,但事後再想,也明白自己是被人利用了。她踏上社會這麼多年,卻被個年輕小子耍了,還令她在凌泰面前失態,自然心有不甘。
所以現在,她把她從凌洛安那裡聽來的話原封不動的丟給危瞳。
「我承認除了被利用,我也有自己的目的,但最後看來這件事裡最有益的一方不是我。」
「這件事你也跟凌泰說了嗎?」危瞳皺眉。
「他想知道某件事根本不需經過我的口,你不信自己去問他。危瞳,我一直都沒羨慕過什麼人。你是第一個。」
她說完便掛了,危瞳丟了手機,趴在床上一動不動。
又是凌洛安,他似乎就是不願意乾脆放手。
危瞳真想不明白,當初背叛劈腿的人不是他自己麼!就連被她撞破那一幕,他也是一副無所謂的笑臉,現在她都和凌泰結婚了,他還想怎麼樣!
難道他和凌泰之間就真有如此大的爭端?
危瞳心裡生氣,但又不想就這麼衝去找他。這麼憋到週六,打算把怒意全部發洩在泳池裡。
在水裡像征性劃了划水的邢豐豐和蘇憧看著水裡賣力來回的女人,都很無奈。她們是來泳池看帥哥的,而她是來炫耀體力的。
這家室內游泳館是某間會所的附帶設施,客人不算太多,來的基本都是有消費能力的都市男女。
當初凌泰給危瞳會員卡時她並沒在意,導致此卡一直在她包包里長眠,要不是那天被邢豐豐偶然翻到,她到現在還不知道這卡有什麼用。
「凌大叔對她很不錯啊,連會員卡這種小事都注意到了,你還教她冷戰。」蘇憧責怪邢豐豐。
「你懂什麼,男人不能寵的,現在擺明了凌大BOSS不想解釋當初吃完就跑的原因,那就讓瞳瞳放一放咯!」見蘇憧還想說話,邢豐豐忙指著一側說有驚艷帥哥,讓她看。
泳池對面的躺椅旁,的確來了幾個身材修長的年輕俊男,兩人邊看邊評頭論足,冷不防卻在其中見到一張熟悉的精緻俊顏。
那人是凌洛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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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瞳上岸沒走幾步就看見了一旁人群裡的凌家公子,他同樣看見了她,或者說,他早就看見了。
在她還在水裡游泳時,他的視線就一直鎖著她的身影。
橘黃色的比基尼襯著她淺麥色的性感肌膚,她就像是一尾靈巧的魚,纖儂合度的曼妙身材散著無窮魅力。不是沒見過身材更好的女人,可只有她是不同的。
看到她回視自己,他別過頭,重新和身旁人說笑起來,彷彿她只是透明的空氣。
這一刻,勉強壓下心底怒火的危瞳怎麼也沒想到,她今天還會遇見他第二次。
事發地點是在會所另一側的餐廳,她們三人游完泳,危瞳嫌運動量不夠,又去餐廳樓上的健身房跑步,邢豐豐和蘇憧實在受不了,便先下樓開包廂點東西吃。
她沖完淋浴再下樓已是一個小時之後,走進包廂之後才發現自己進錯了房。
黑色玻璃長桌的兩側坐著幾個陌生男女,她說了句抱歉轉身想走,卻一頭撞在推門進來的男子身上。
混合了煙味的熟悉香水味在她鼻端蔓延開來,對方握住她手臂將她扶住,她抬頭,果然入眼的是凌洛安張揚的出眾俊臉。
「這麼巧!」他笑了笑,很雲淡風輕的神態,彷彿背地裡從未做過那些令她討厭的小動作。
「讓開!」危瞳甩開他,朝門口走。
「怎麼今天我那位疼愛老婆的叔叔沒有陪嬸嬸一起來麼?」帶著輕諷的聲音自她身後傳來,危瞳已打開門的手頓住了。她突然覺得自己強忍這口氣一點意思都沒有!
她鬆開手指,重重踢上門,走回他面前,「怎麼樣,是想我在這裡當著他們的動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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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的氣氛頓時微妙起來,門開了又關,危瞳盯著面前的人,輕輕鬆著自己的手指關節,「我知道你和凌泰關係不好,我以為你會正大光明跟他鬥,不管是什麼樣的手段。男人之間的問題,只用男人的方式解決。但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幼稚,連他的前女友都拿來利用!你會不會太無恥了點!利用女人是你專長嗎?」
女人的語調很冷漠,眉宇間的厭惡顯而易見。
明明是炎熱的夏季,這室內卻似乎因為空調而顯得有些陰冷。一抹無聲無息的涼意自他身體深處泛開,猶如冰冷的小蛇,蜿蜒著鑽入血液,一點點啃噬著滑向他的心臟。
面前的女人長髮披瀉,短靴、牛仔短褲、貼身的t恤,把身體的每一寸都勾勒的格外清晰。
腰部的柔韌感是他熟悉的,微翹的菱形嘴唇也是他熟悉的,他還清楚記得那些美妙的觸感。
她笑起來的可愛模樣,她生氣時的急躁表情,每一樣都記得清清楚楚。
跟黃珊說那些話的時候,他當然明白在她知道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他只是不清楚面對這些反應的自己會是什麼模樣。
他沒說話,臉上的囂張和嘲弄仍在。危瞳搖搖頭,覺得他真是沒救了,「我以前說過,只要你努力,總有一天會贏他一次。但我現在覺得不管你做什麼,你都不可能贏過他!你們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
「那又怎麼樣!」他突然開了口,眼底的怒意出現的非常突兀,「姓凌就非得是一樣的人!?他是他,我是我!不需要你來比較!利用別人怎麼了,你以為別人有多崇高多天真,誰沒有自己的目的!我利用別人,別人利用我,這本來就是個相互利用的世界!你以為你又有多清高!在別人眼裡,你也不過是個為錢利用身體周旋在凌家叔侄間的無恥女人!」
危瞳氣的一拳打去,「你真是沒救了!」
他沒有避,臉上生生挨了這一拳,頭被打偏,嘴角立刻裂開。他低低的笑,用指腹輕輕擦去滲出的血液,再用舌尖舔去,驟然暗沉下來的眸底似乎帶著某些危險訊號。
下一刻,危瞳被他揪著手腕拖了過去,有力的指尖捏住她小巧的下顎,男子的氣息蠱惑而冰冷,「你真以為我身手不及你?」
她皺著眉頭去掙,手腕上的手指卻像生了根一樣紋絲不動。
她反手扣住他捏著她下顎的手,扭推之間掙脫出來,然而不過幾秒,她再次被他揪住,這回她整個人被按倒在身後的餐桌上。"
還不及掙扎,男子的唇就壓了下來,蠻橫的堵住她的,舌尖挑開她的唇就朝裡闖。
是的,從一開始他就不是弱勢的人,那時因為要試探所以才偽裝。可現在不用了,他可以順著自己心意去做。
他或許本可以告訴她,他的冷語嘲諷,他的不屑輕視,一切一切都是因為他在乎她!
可現在他永遠不會承認,也永遠不會讓他知道——他此刻的怒意只因為她一句簡單的「贏不過」!
原來他竟已在意至此!丫
濃重的香煙味隨著他的舌侵入她口腔,危瞳怒了,扭頭避開,弓起膝蓋開始攻擊。
幾回攻勢後,她發現凌洛安的速度與力度都與以往不同,就像他說的,他的身手從來不在她之下。以前那些不敵,都只是他在她面前的偽裝。
包廂內很快就一片狼藉,椅子翻到,桌上的餐具碗碟橫七豎八的倒下滾落碎裂。
當餐廳的服務員因怪聲而衝進包廂時,才發現裡面的兩位客人正打的不可開交。一個學過武術和空手道,一個學過跆拳道和散打,勸阻無能的服務員最終無奈選擇撥打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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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危瞳第二次進公安局了,凌泰出現的速度一如既往的快,事情解決後什麼都沒說,只拉起她離開。
在通道碰見凌洛安時,他依舊一語不發,即使對方笑著撫摸自己唇角示意他留意她微腫的嘴唇,他仍然淡漠著臉色,安靜帶她離開。
她關上車門,這才覺察右手指關節有些隱隱作痛。
揮拳永遠是一個相互的力作用,對方會痛,她也一樣會疼。
除了手指,嘴唇亦有些微微腫痛,這才想起之前被強吻的事來,正想去看後視鏡,凌泰已探過身為她系安全帶。
系完,他抬頭,目光自她唇上掃過,眸色微有些清冷。他沒說什麼,很快啟動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