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琉夕再一次發病了!
到現在,她仍不知道他得的是什麼病,但是她看得出來他每次發病都非常痛苦。
她打電話通知了夜夕,那個超級模特正在鄰市拍外景,他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他衝進病房,在看到床上仍然昏迷的琉夕後,怒氣沖沖的大聲質問她。
「為什麼又是你!怎麼他每次出事都是你在的時候!你帶他去了哪裡,說啊!」夜夕已經暴怒,顧不得地點,在病床前朝她大吼。
「我們只是參加一個PARTY,喝了點酒,然後跳舞……」
「該死!」一個巴掌,毫無預兆的落在她臉頰上,樂瑤的左臉頓時紅腫一片。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不相信這個之前還揚言過早追她的男人竟變成了個瘋子。
「我已經查過你和琉夕的事!三年前,你對他做過什麼我現在非常清楚!我不管你再度接近他有什麼企圖,過去的事我現在不想追究!我只要你聽清楚,琉夕和你以往所認識的男人都不一樣!讓他喝酒,還帶他跳舞,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有心臟病!這麼多年來我們一直戰戰兢兢過著每一天,小心翼翼的保護他,為的就是希望能延長他存活的時間!而你,居然一次次的讓他昏倒進醫院!」
「心臟病!」樂瑤如遭電擊。
「是,他從小就有心臟病,因為這個病,他一直無法像個正常的孩子一樣生活。我們把他保護的好好的,他也一直過還算快樂。直到他十七歲那年父母意外去世。從那之後,他就變了,還常常會一個人失蹤一段時間。我和爺爺一直想讓他做心臟移植手術,在他二十歲那年初春,當我們終於找到完全匹配的心臟時,他卻突然發生了車禍!在車禍醒來之後,他卻一改反常,死都不肯接受心臟移植。他說他不要換心,不要遺忘心中的那份感覺。他說就算對方不記得了,遺忘了,他也不要遺忘!他要留著這顆帶著回憶的心,絕對不肯換!」
樂瑤完全駭住了,是的,他出了車禍然後不肯換心的那時,正是她欺騙了他指責了他,然後甩手離去之後。
他,連死都不肯遺忘那記憶和感覺,是——因為她?
「現在,你給我聽好了,你要找有錢有地位又養眼的男人陪你遊戲那是你自己的事!琉夕不是你可以傷害的人,他在那次車禍中傷到了聲帶,心臟也變得更加脆弱。雖然表面看起來他是個再優秀不過的總裁,但那都只是表面而已。這些年,若不是爺爺和我的保護,他早就……」夜夕微微平定激動的情緒,「如果你真的那麼想要男人,不要找他!我也同樣可以,名模夜少,這個遊戲對你來說應該不會太遜色吧!」他輕視的攬住她腰,將她貼到自己懷裡,「怎麼樣,所有你想玩的,琉夕玩不起的,我陪你玩。這樣,你能放過他麼?」
變態的王八蛋!他以為她是什麼人!居然這樣侮辱她!這男人果然和其他所有人一樣,光看她的表面,就把她列入拜金市儈的一類!太過分了!
「夜夕!不要以為你是明星就可以這樣侮辱我,你有錢長的帥就了不起麼!」她推他,他卻紋絲不動。
「不,有錢長的帥沒有了不起!我只是單純的想保護他不受你這樣的女人打擾而已!」
「你憑什麼認定我是什麼樣的人!」
「憑你的打扮,你的衣著,你說話的語氣,還有你對琉夕曾經做過的一切!」夜夕瞪著她,「你聽清楚了!如果不想別人誤會,就不要做那些會讓人誤解的事!」
「放開我!」她不想與他再多糾纏,拚命的去推他。
「現在才想要逃跑是不是太遲了?」處於憤怒狀態的夜夕猶如一頭雄師,他收緊手指,將她狠狠抵在牆壁上,固定住她柔嫩的下顎,讓她整個人都無法動彈。
「你……你要幹什麼啊——」看著他壓迫而來的氣焰,樂瑤頭一次怕的六神無主,只能閉上眼睛尖叫。
「住手——」低啞虛弱的怒喝,伴隨突來的拳頭,重重擊在夜夕的臉上。蒼白的細指一把拉過驚慌失措的樂瑤,將顫抖的她護在懷裡。
夜夕擦去嘴角的鮮血,不敢相信揍他的居然會是琉夕。
「不許你侮辱她!不許你說她壞話,更不許你傷害她!……即使是你——即使是哥哥也絕對不允許!」因為聽到樂瑤的呼聲而從昏迷中醒來的琉夕強行拔掉了手上的輸液管,他的面色唇部一片慘白,身體虛弱的幾乎隨時會昏倒。但他卻一拳將夜夕揍的嘴角流血,死死的護著樂瑤不讓她再受傷分毫,「月夜夕,你也聽清楚了!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是我願意的,不許你侮辱她!否則——我不會原諒你!」
「琉夕……」之前還怒氣逼人的名模似乎在霎那間褪去了所有氣焰,他愕然的看著琉夕,看著自己拼了命也想要保護的最珍貴的弟弟,心頭翻湧著莫名酸楚。
他的弟弟,居然為了這樣一個女人而不惜傷他的心!
夜夕緩緩握緊拳頭,盡力平息心頭的酸楚,「琉夕,你的手在流血,我去叫醫生……」
「不要醫生,你快點離開這裡——」看見樂瑤在他的懷裡發抖,他心痛的就快不能呼吸了。他只要傷害她的人離開,他不在乎他可能會傷害誰。他只想要保護好懷裡的人。
夜夕想再開口,但觸及他急喘的模樣和虛弱的身體終究沒再說什麼,他推開門,有些頹然的離開。
「好了,他走了,樂瑤,樂瑤……學姐——」他抱著她緩緩在地板上坐下,卻發現懷裡的她正在流淚,「學姐?」他慌了,不知道該怎麼辦。
「……在別人眼裡,我真的只是那種女人嗎?還是——我本來就是那種既壞又無恥的女人!既愛錢又可惡,還在傷害了你之後一走了之,告訴我,我真的是這樣不堪的人麼?」她從來都沒見過男人可以憤怒成那樣,那樣流光溢彩的名模夜少卻像瘋了一般責罵她,一定是因為她真的做了過分的事!
「不是的。」看到流淚並責怪自己的她,他心裡惶惶的不安,這個模樣的學姐,他真的從來沒見過。他的學姐永遠都是自信美麗,揚著嫵媚柔和的光芒,她總是微笑著,從來都不會流著淚如此顫抖,「學姐是最好的,一直都是最好的……不要去聽別人說的,在我看來,你永遠都是最好的。」
「那你,喜歡我麼?」她抓住他的肩膀,仰起滿是淚痕的臉。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彷彿要立刻知道一個能令她安心的答案。
這麼多年來,遇到了這麼多男人,只有這個少年捧著自己的真心,用最純淨的目光看她。
她甚至不在乎自己此刻語調裡的軟弱和祈求,向著比自己小四歲的他哭泣、尋求安慰,這都不是樂瑤會做的事。
他細長的眼看著近在咫尺的她,眼光慢慢柔和下來。他伸出手指,輕輕觸摸她的臉她的淚痕,用低啞卻肯定的語氣開口,「是的,我喜歡你。從六年前第一次見到你,我一直都喜歡你,這六年來從未改變過。學姐,不要再哭了,我不做月琉夕了,我做回你的秋,好不好?無論你曾經或是以後怎樣對待我都可以,我會一直的喜歡你——不改變,好不好?」
六年了。
忘記再忘記的六年後,樂瑤才真正看透這個少年的表面,看懂他的心。
深情不足以說明,癡情也不夠貼切。他對她的感情,已到了她無法想像的地步。
這個……傻瓜!
她伸手摟住他脖子,讓手指纏上亞麻色的髮絲,然後她湊上了自己的唇。
如果說之前與他的吻,只是因為感覺「好可愛」才有的意外,那麼這一次,絕對是她真心的想吻他。
她的身體仍因之前的驚嚇有有些微顫,但她仍用力允吸他柔軟蒼白的唇,將自己的身體緊緊的貼著他。她摟他摟的那麼緊,她的吻交纏著他的唇,甚至深深的探入他口中,炙熱的引導他並不太熟練的吻技。
她緊緊閉著眼,所以不會看到月琉夕蒼白的臉此刻有多紅。也不會知道逐漸在她腰上收緊的手指關節因為她的主動和激情而微微顫抖著。
激烈親吻所帶來身體與內心的強烈感應,幾乎讓他有燃燒的錯覺。
呢喃輾轉之間,他已經自地獄與天堂之間走了數個來回。一顆忐忑不安的心,一顆悸動顫抖的心,對學姐的愛意,從此刻開始無法再掩藏與修飾。
其實,他一點都不想要高傲與非凡的光彩,如果可以,他只想要此刻在懷中的柔軟觸覺。
如果可以,他只想做她的學弟,他不會再拆穿她的謊言,也不會抱怨她與別人的親密,哪怕只是被利用欺騙,哪怕他只是她眾多男友中的一個,他都願意。只要她能在他身邊,溫柔嫵媚的笑著,就可以了。
他廝磨著她的唇,學著她一樣,深深的探入她小巧甜蜜的口內,截住了她全部的呼吸和輕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