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出租車,我站在軒家別墅門口,有點凌亂。
流沉告訴我,我們要在這裡暫住一陣……
原來所謂的回家,是軒家的「家」。
問:佈滿阿拉伯保鏢的迪拜和親戚們齊聚一堂的軒家,哪個地方更危險?
小媛一邊拆禮物一邊興奮的答非所問:「你又要做少奶奶啦?好好好!」
我很無言,「為什麼要加個『又』?」
「先前一回是大少奶奶,這回是二少奶奶,你果然有福氣啊!原本的小叔拿下了你,哦~這簡直就是台灣偶像劇的情節!……」
我扶額,小媛,難道你就沒有比較正常的時候……
軒家很熱鬧,軒邵東老太爺、軒瑞麟夫婦、軒慕大少爺還有流沉嫁出去的老媽軒瑞鑫統統都在,我甚至還看到了另一個熟悉的人:何檸。
據說,他們同居了。而軒老太爺不希望自己孫子在結婚前住在外面,所以軒慕便帶著何檸一起住進軒家。
這空前熱鬧的陣勢讓我不得不懷疑老爺子的用心。他這是在歡迎流沉平安歸來呢,還是故意想在我們四人之間製造些矛盾出來?
無論如何,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軒老太爺看我很不順眼。
單從第一晚吃飯他的態度就能看出,吹鬍子瞪眼拍桌,一會嫌飯太硬,一會嫌菜太淡。詭異的是,軒家所有人居然沒一個出聲,個個逆來順受。
連素來與老太爺水火不容的流沉也安靜無聲,不正常的讓我眼呆。
飯後,流沉在我的疑惑下給了答案。
軒老太爺最近身體狀況很不好,血壓不穩定,隨時都可能倒下。常年四分的家人聚在一起,只不過是想盡最後的孝道。
軒劭東這輩子都是強悍倔強的,無論二十八歲,還是八十二歲。身體狀況這件事,如果老管家不說,軒家恐怕沒有任何人會知道。
他到底是他們的父親、爺爺和外公,就算再不合,又有誰會跟一個遲暮老人去計較呢?
哪怕如流沉這般自小不受寵愛的私生子,也到底是流著相同血液的親人,最後關頭,還有什麼放不下。
我的房間在三樓,與流沉的房間不相連,這大約是老太爺的意思,故意不讓我們住一起。
對此我沒有任何意見,畢竟這是軒家,要真讓我和流沉睡一間,我估計自己也不可能在他翻身壓上時「投入」……
只是我和他好幾個月沒見,之後又被今井澈攪局,從土耳其回來後直接來了軒家,一會被何檸拉過去問巡演的事,一會又被軒瑞鑫挽走聊些近況和我父母的事。
軒瑞鑫為人真是好的沒話說,當初因為我流沉不得不回去他生父那邊,令西雅圖一行成為泡影,這次見了我卻半句責怪都沒有。
只是拉著我手,說我比上次看到瘦了很多,想必這三個月一定很辛苦。說住在軒家期間要給我煲湯好好補身體,把我養胖。
就這樣扒拉扒拉了一下午和一晚上,我和流沉都沒好好相處的機會。
深夜,我在陌生的房間輾轉難眠。想念了幾個月的人就在不遠處,可我卻看不到他抱不到他!心裡不由埋怨起來,以前那麼會爬床的人怎麼這會乖成這樣?
在床上再度挺屍了一個小時後,我翻身下床,披了件薄外套,走上陽台察看地形。
軒家別墅很大,不過三樓這幾個房間的陽台卻隔得很近,我脫下拖鞋,心一橫,開始翻陽台。
隔壁是軒慕跟何檸的房間,這時已快晚上十二點,燈早滅了,我怕自己不小心聽到什麼不該聽的「聲音」,手腳並用低頭爬的飛快,結果抵達隔壁陽台邊沿就要朝流沉房間爬去時,卻摸到一個軟物。
我心下一驚,下意識摀住自己嘴不讓自己叫出聲。抬頭,卻對上一雙男人的眼睛。
他穿著睡衣夾著香煙靠在陽台旁,愕然的看著鬼鬼祟祟的我,「你?」
這種地點這種時候,我的出現的確驚人了些……
我吁口氣,盡量讓自己淡定,「抱歉,我只是路過……」
他看了眼流沉房間的陽台,明白過來,極其無奈的笑了笑,「真沒想到,你居然也會做這種事。」
「見笑了,呵呵……」我邊說邊繼續翻。哪知心急慌忙腳下一滑,差點滾下陽台,幸虧軒慕眼明手快抱住了我。
我們兩個都被嚇出一聲冷汗,回神之後,我卻發現他手臂抱的部位有些不妥……
他抱著的部位竟然是我的胸部!T_T
我驚呆了,他也驚呆了,我忙扶住陽台站穩,他也急忙撤手。春天裡的夜風吹來,我卻沒來由一抖,「我不想被他知道……」
他苦笑,「我也不想被她知道。」
「那剛才什麼都沒發生。」我穩下情緒,爬到流沉房間的陽台站穩,將拖鞋穿好。
「嗯,那就這樣。」他彈掉煙頭,朝我慎重點頭。
不要問我為什麼有房門不走要爬陽台,其實我也不過想體會一把夜半爬床的感覺。
想趁著夜黑悄無聲息躺去他懷裡,然後在他醒來時欣賞他詫異又驚喜的表情。
然而我失策了,從陽台門進去後,偌大的房間一覽無遺,床鋪很整齊,居然沒人。浴室裡傳來嘩嘩的水聲,外衣和長褲有些凌亂的散在衣櫃前的地毯上。
他在洗澡……
某具緊致修長的象牙色身軀自動浮現於眼前,在每一次混亂的喘息裡將我重重壓住,糾纏悱惻……我撫撫微微發燙的臉,我在想什麼啊,我可不是為了那件事才來的!o(>﹏<)o
我迅速脫了外套,將床頭燈關掉,上床鑽進了被窩。
我以為最多等個十分鐘他就會出來,結果他這個澡洗了很久,到最後我竟迷迷糊糊睡著了。
醒來時床頭的燈開著,我正靠在一個溫暖的懷裡。白色的睡衣領口敞開,露出細膩如玉石般的肌膚,精緻的鎖骨線條誘人,在暈黃的燈光下散著浴液的清香。
我眨了兩下眼,他沒有動。我慢慢抬起頭,抱著我的人正在睡覺,另一隻手裡握著看到一半的書,呼吸安靜均勻。
我悄悄伸出手指,點上他胸口,輕輕的划動,感受指尖光滑柔軟的觸感。
我保證這時自己沒有半點不純潔思想,可這樣的舉動落在對方的眼底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伴隨著輕笑聲,我划動在他身上的手指被牢牢捉住,那雙漂亮的金棕色眼瞳正凝視著我。
「你裝睡?」我氣惱。
「只是沒有睡著而已。」他摟住我腰,將我整個拉向他,我重心不穩,不得不趴在他胸口。
兩人的身體隔著彼此的單衣緊緊貼著,我看見他促狹而調侃的笑容,「本來還想洗了澡過去找你,沒想到你已經忍不住親自過來了。」
「我才不是為了那個來找你!」我抗議。
「嗯,我知道你只是找我『單純聊天』。」他哼笑一聲,摟著我腰的手卻滑到了我臀部,重重按住,讓我身體緊貼他身體某個已起了變化的部位,「不過在聊天之前,我們是不是應該做點別的?」
「色狼!」
凝著我的眸子深暗下來,帶了叢危險的火苗,「都三個月了,你說我該有多色呢?」
這種赤果果的調戲加上這張倨傲沉靜的俊美臉孔,突然很不相干的讓我想到他十二三歲就輕易令迪拜的公主甚至他的老師對他喜歡不已,然後又記起自己和他在迪拜的第一夜……
那時喝醉了,慌亂緊張並沒想太多,此刻再回想,他當時似乎很熟練,一點都不生澀。他以前應該有過女人吧!
流沉是混血,又在國外長大,這方面的意識不強,就算沒有愛情也一樣可以擁抱女人。
我突來的沉默讓他微微蹙眉,「在想什麼?」
我微微瞇起眼,慢慢開口,「你以前有過幾個女人?」
他嗆了一聲,臉色變得有些古怪,頰上微微一紅,緊抿著唇不說話。
「十個?……五個?……兩個?」我不死心,數著數字問,他神情越來越微妙,直到最後,我小心試探著問,「難道……一個都沒有!?」
他捉著我手指狠狠咬了一口,「總問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麼!是不是非要我有一大堆女人你才滿意?」
手指很痛,我卻自他的反應裡覺察出某個事實,「你是處男?」
他眉頭一跳,沒聲好氣的瞪我,「有什麼好奇怪的,你不也是處女!」
「我是女孩子啊,而且我不像你在國外長大。國外這方面不是很開放,初中就開始做了……」
他像是被我氣的不輕,「你以後少看點美劇!」
「這不關美劇的事。」我覺得匪夷所思,「你是個男人啊,青春期的那種正常需要總有吧,你又長這麼帥,不可能沒有人投懷送抱……你該不會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