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色一離開WFP總部大樓,就碰到了趕來支援的唐和火焰,默契使然,連交流都沒有,他們就知道彼此現在要做些什麼。
利用唐的聲東擊西,黑羽的破碼技術,千色安全的回到了訓練基地的醫療室,就在那名發現她不見了,正到處尋找她的女醫護人員打算按下警示燈時,千鈞一髮之際被火焰截下,並被施以催眠--她整晚都沒離開過醫療室。
這名醫護人員便成了她最有利的人證。
這些都是防患於未然,但卻是必須的。
所幸,一切都安然度過了,下午訓練結束後,她便和學生們一起離開基地。
當巴士路過WFP總部大樓這座32層的銀白色鈦合金大樓時,她再一次感受到了莫名的熟悉和懷念,視線久久不能離去,直到再也看不見。
這種感受她努力壓抑著,沒有對唐或任何一個人說,一是當時不合時宜,二是,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這種感覺來自何處,說了又能如何。
或許只是身體疲累了,出現了幻覺也說不定,她拚命尋找理由來解釋,可腦海裡卻緩緩浮現出一雙憂鬱的藍眼,那海一般深邃看不到低的哀傷,讓她的心生出剜割的痛。
為什麼會心痛,為什麼她會那麼在意,又為什麼她會這麼熟悉?
為什麼……
星辰般的眸,掠過一絲波光,她暗自下了某種決定。
*
另一頭,WFP總部因夜襲一事,取消春假,召回所有將軍級的警員,緊急召開警戒會議。
因為這還是頭一遭,安全戒備到幾近沒有死角的WPF竟神不知鬼不覺的被夜襲,最後連線索都沒有,就給襲擊者給跑了,還是在狄克霍爾德的眼皮子底下跑掉的,這不能不說是一個震驚,仰或是--恥辱。
於是,會議在WFP總部大樓的30樓會議廳召開,參與者清一色高階人員,隨便抓一個都是說得出名號和功勳的人,主席台右面的十幾個屏幕上全是所屬世界各地的WFP現任元帥,另一邊的八個屏幕則是WFP最高層元老院的現任幹事。
會議一開始氣氛就很凝重,好似這次偷襲已經將WFP全覆傾滅了一般。
「霍爾德元帥,對於這件事你有什麼說法?」
首先開口的是負責軍紀方面的執行官,名叫法切斯·艾爾,年齡約摸四十上下,嚴苛、不通情理是他給人的第一感覺,執法必嚴是他的信條,但卻不是個執法必公的人,很多WFP警員暗自都給他起了個外號--鐵面鬼,意指他在執行法紀方面從沒有量刑之說。
法切斯的語氣冰冷至極,金邊眼鏡下的一雙厲眸直射向坐在會議桌最首座的狄克,那感覺就好像是……問罪。
其實有份參與這次會議的人都知道,法切斯對狄克一直都看不順眼,從狄克還是AKA829小隊隊長開始就如此,當狄克登上WFP紐約總部元帥這個位置時,這種不順眼就更甚,幾乎到了一見面就冷槍暗掃的地步。
莫怪他會如此,誰讓狄克搶了他心心唸唸的元帥之位呢?
他這是在記恨呢!
如今讓他逮到個機會,他又怎會輕易放過。
反觀狄克連眼睛都沒抬起來掃過法切斯一眼,彷彿根本沒聽,讓他的臉皮子氣得直抽搐。
「霍爾德元帥!!」法切斯提高了音量。
「艾爾執行官,何必這樣大呼小叫的,我們現在是討論事情,還沒到追究誰對誰錯的地步。」
狄克依然沉默,代他說話的是卡爾·威廉姆,前AKA829小隊隊員,如今則是上將兼WFP行政總監察,他此刻笑容可掬的對著法切斯,儘管笑起來臉上冷不丁有一籮的褶子,但仍是迷人無匹,獨有一種魅惑在裡頭,年輕的時候他就被稱為笑面虎,現在更甚從前,變成笑面虎精了,這一笑好看是好看,也著實讓人背脊發麻吶。
「我是就事論事,堂堂元帥竟然放任夜襲者逃跑,難道不應該嚴懲嗎?」法切斯尖刻的反駁道,自知此夜襲發生後,他第一時間就派人去調查,調查的結果就是狄克霍爾德在夜襲者逃跑後竟沒有下令追緝,這還不讓他死咬住這點不放。
「跑了,就跑了嘛,有沒發生什麼事情,除了玻璃窗碎了,也沒少什麼東西!」這次說話的是個慵懶聲調,依稀還能感受一股子性感味道。
「克麗斯絲上將,損失與否和讓夜襲者逃跑是兩碼事!!」法切斯將視線調轉,看向坐在卡爾身邊的金髮的美婦。
娜娜·克麗絲自顧自的吹了吹重新上好指甲油的指甲,典型的貴婦之態,事實上她也真的是名副其實的貴婦,本身就是英國貴族出身,金髮碧眼,奶油色的皮膚,得當的保養,讓即使是無情的歲月,也未在她姣好的臉上留下過多的痕跡,堅持運動之下,身材雖然不能說還能如少女時期,但仍就曲線完美,展現中年婦女的風韻。
她現在也是上將,並兼機動爆破隊總指揮。
聽了法切斯的話,她眉眼一抬,鳳目輕掃,嘲諷道:「搞得好像你才是元老院幹事似的。」
此話一出,法切斯面皮立刻抖了抖,臉色更青白交雜,好不難看,半個字都吐不出,他雖是法紀執行官,但像元帥這個級別犯錯的,有資格處罰的是元老院幹事,而他根本沒有這個權限。
他這副臉色,讓底下其他人都暗暗發笑。
娜娜年輕的時候就是有名的潑辣美人、暗諷專家,現在年紀上去了,這暗諷的本事也進入更高的階段了,一句話就讓法切斯閉了嘴。
法切斯心有不服,正打算扳回一城時,會議室的大門被人很用力的推開。
「不好意思,來晚了。」來人提著軍服,領帶未系,敞開的襯衫裡是一副堅實的胸膛,頭髮凌亂中帶著一股頹廢,卻又與他陽光的五官形成強烈的對比,50上下的年紀,還能讓人總覺得他還是個年輕小伙,這世界上大概只有這一個人了。
此人正是上將,兼WFP武術總教官的歐陽決。
說到歐陽決,很多人實在很難把他的樣子和年齡劃成等號,這傢伙簡直就像不會老似的,這老不是說他的外表,而是體力,精神力,還有那股子活力,一如十幾年前那般,他還像一輪朝日,讓人絲毫感覺不到他有遲暮的意思。
別看他外表是個老男人,但是瘋起來,連很多年輕小伙子都比不上,風流韻事到現在還是一籮筐一籮筐的出現,這點讓很多老男人嫉妒得牙癢。
歐陽決的遲到,讓法切斯找到了可以扳回面子的機會,但未等他說話,歐陽決就已經重重的打擊了他一番。
「艾爾,我記得你比我還小幾歲吧,也沒多久不見,你怎麼就老成這樣了,應付得了你老婆嗎,話說你老婆就不嫌棄你?」
誰說男人不介意別人說自己老,其實也介意,尤其法切斯,因為他有個比自己年輕20歲的妻子,老夫少妻,最厭惡別人說得就是這種事情。
他的臉色再次青白交加,比先前更難看。
這下,底下的人很多都噗嗤的笑出聲。
前AKA829小隊的成員就是厲害吶,法切斯這次算是吃癟吃到家了。
歐陽決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在桌底和和身旁娜娜擊了一下掌。
卡爾看到後,則是無奈的笑了笑。
這兩個人加起來都快100歲了,還和年輕的時候沒兩樣,一天不耍人,一天就不爽似的。
卡爾用眼神示意他們安分點之後,將視線轉移到狄克身上,納悶今天他這是怎麼了,半晌都沒發過聲音。
會議因為他們三人的關係,氣氛有所緩和,屏幕上其他地區的總部元帥也是一副強忍笑容的模樣,至於元老院的幹事們,當沒看到,沒聽到,近乎一種放縱。
別說這是偏袒,而是他們有這個資格讓元老院的幹事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誰讓他們是前AKA829小隊的隊員呢?
不羈,不按常理辦事,隨性,不畏世俗,就是這支前AKA829小隊成員的風格,或許從某種角度上來說,真的很讓人頭疼,但他們卻是精英中的精英,為WFP立下不少的汗馬功勞,戰功顯赫,兩者一比,他們的那些「問題」也就算不上什麼問題了。
如今,當年的6人中,阿洛拉已經退役,專心做她的家庭主婦,慕容悠則英年早逝,只剩下四個還在為WFP效力,按照WFP45歲就能申請光榮退役拿著養老金舒服的過日子比,他們還留在WFP,真的是很難能可貴,其他還苛刻什麼。
人才可貴啊!!
法切斯可沒看出這裡面的奧妙來,見元老院幹事們不說話,便想繼續借題發揮,他朝著大屏幕說道,「各位幹事閣下,這件事情其中一定有蹊蹺,必須要好好查處。」說著他還不斷看向沉默的狄克,意思很明顯,他最想查處的就是狄克。
這時,元老院幹事中的八老說了一句,「法切斯,你也老大小了,做事怎麼還這麼激進,這麼多年了,有什麼仇,什麼恨,都該散了,怎麼還這麼不依不饒的。」
元老院是WFP最高領導層,有八位過往軍功顯赫的人擔當,目前都為平均年齡在七十到八十之間花甲老人,別看他們現在是老得白髮白眉的,年輕的時候可各個都是狠角色。
八老是一個暱稱,怎麼來的,已經是成年往日,沒有考證了,反正人人都叫他八老,叫著叫著就習慣成自然。八老看起來很和藹,是中國人,雖然年逾花甲,眼神卻格外精銳,一看就知道是個精明的人物。
說到他,不得不和慕容悠扯上關係,因為八老就是收養她的人,也就是養父,但悠和八老並不親,關係也僅限在收養這層關係上,更多的是領導和下屬的關係。
被八老這麼一說,法切斯徹底像個洩了氣的皮球,頹廢的坐回位置。
「今天開會,不是看你們鬥嘴鬧氣的,有沒有實質性的東西拿出來說一說。」八老目光看向狄克,「狄克你沉默了半天了,不想說幾句,還是說你真的像法切斯所說有故意放縱?。」
狄克抬起頭,表情全無,只是淡淡說了句,「的確是我疏忽了。」
八老挑了挑白眉,有些驚奇,「這可是不像是你的作風,我想聽聽理由。」
狄克再次沉默,過了一會兒,他才答道,「私人因素。」
八老聽後,看向卡爾,「怎麼回事?」很顯然,他看出狄克不想談昨晚夜襲的事情。
卡爾答道,「夜襲者闖入了前AKA829小隊辦公室,打鬥中毀了點東西……」他看向八老時深有含義,話語也加重了毀了點東西這幾個字。
卡爾一說,八老就明白了,他知道是什麼影響了狄克的判斷力。
這世界要說癡情,大概沒人能比他更癡情了吧。
八老和其他幹事對看了一眼,大家都心知肚明了,而其他一幹警員也是心照不宣,其實大家都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法切斯可不依,站起來就批判,「這算什麼理由。」
「坐下!!」八老喝道。
「可是……」法切斯看來還想繼續下去。
八老可不給他好臉色看,慈眉善目一下就陰沉了下來,看的法切斯心裡直打鼓。
接著,八老也沒再對狄克說些什麼,思量了一番,繼續道,「現撇開狄克的事,我想知道那人是怎麼侵入的?」
這才是最根本,最值得追查的事情。
WFP的安全系統以目前科技來說,說是最先進的也並不為過,就算沒有人值班,整座大樓是空的,人也很難進入,可昨夜竟有夜襲,甚至還進入總部內樓,這就有點太離奇了。
這並不是自大,而是WFP的安全系統主機是一台人工智能電腦--Aka。
所謂人工智能就是雖是電腦卻可以如同人的大腦一般進行成長,它有自主辨別的意識存在,自己的思維,甚至還有能與人交談的本事。
世界各地所屬的WFP基地大樓都是由Aka來監控的,通俗的說,它為腦,那麼大樓就是它的身體,而所有WFP成員的信息,包括指紋、血型、臉型、視網膜,全部都有輸入到Aka中保存,當WFP成員進入後,Aka就會自動掃瞄識別,辨別此人的身份。
比喻來說,如果Aka是主人,那麼WFP大樓基地也就是它的家存在它芯片裡有信息的人就可以比作朋友或者熟人,它可以讓熟人來家裡做客,但如果是陌生人,它是會完全阻擋進入的。
而,昨夜Aka竟然放任陌生人進入了,這不是太詭異了嗎?
第一個想到的自然是內奸,唯有這個才解釋的通,但這個想法在很快就被否決了,經查詢,無一人有這個嫌疑。
那麼就從夜襲者身上找,比如有沒有有留下指紋什麼的,可惜這個也很遺憾,來人似乎早做了準備,指紋竟然沒有。
那麼最後結果就是Aka出問題了
八老一想到就問向負責安控的日下部拓中將,「拓,你有檢查過Aka嗎?」
日下部拓,當年還是小菜鳥的他,如今也已經是成熟的男人了,退去青澀,成了一個優秀的軍人,日本帥哥的精緻在他臉上展露無疑,但多年生活在西方,讓他比起日本人多了一份粗獷。(作者:不認得此人,請看十六年前卷第二章,謝謝。)
「是,已經做了檢查,並沒有發生什麼問題。」
「那麼有檢查到昨夜進入的是什麼人嗎?」八老繼續問,假設夜襲者是Aka的「熟人」,那麼對於這位「熟人」,Aka會有記憶保存。
日下部拓搖首,「非常遺憾,並沒有查找到。」
眾人聽聞都嘩然,怎麼會沒有!?
八老也是一副詫異之色,「這是怎麼回事?」
這就是日下不拓想要說得,「我有查過,但是Aka的保存記錄是不可識別,卻有符合識別認證。」
也就是熟人,卻又是不認得的熟人,這豈不是矛盾?
這個問題目前就連日下部拓自己都沒搞明白。
「看來這件事充滿了懸念。」八老捋著眉毛,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
「那就先把夜襲者的身份放一邊,先將Aka的系統進行重啟如何,看能不能找出線索來。」
其中一位高階警員的提議。
就算再智能,它也是一台機器,找不出問題,不代表問題不存在,也有隱含問題存在,對付這類問題,統一方法就是重啟。
其他人則是點頭,覺得這個提議有道理。
但當中可不包括狄克、娜娜、歐陽決,元老院幹事,以及日下部拓。
重啟AKA在它存在的幾十年裡,就只有過兩次,都已時隔久遠,這台電腦本身就有自我修復能力,加之自我成長,就算真有問題也可以自我解決。
如果真要重啟……卻是十分費功夫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得。
日下部拓很清楚,因為他已經和這台電腦相處了十幾年了,「如果要重啟,我很抱歉,恐怕以我的能力辦不到。」
提出建議的警員詫異的看著他。
他繼續道,「Aka在重啟的時候,為了自我保護,會出現108位的啟動密碼,而且是在瞬間出現,瞬間消失,一般人不可能在這麼快的時間裡記錄下這麼多位的密碼。也就更不可能輸入,而能夠辦到這點的人……」他頓了頓,臉上有著惋惜和懷念。
這個人在坐的都十分熟悉,可以說永遠都無法忘記。
但這個人已經不在了。
這個人就是擁有瞬間記憶,過目不忘的慕容悠。
這也是為什麼其他人不知道,但狄克他們知道的原因,因為重啟AKA在十八年前就有過一次。
問題又回到了原點。
AKA無法重啟,因為現在沒有人能夠操作,要是貿然施行,整個WFP的安全系統就會進入癱瘓狀態。
又沒有其他線索,這可真是WFP史上一大難題。
會議最後提議便是將此事從長記憶,並開始下達嚴密的守備令,以防再襲。
會議就此結束。
另一方面,千色這一邊討論的也是同樣的事情,因為黑羽陳述,自己雖然駭客的能力高竿,但還不足以侵入整個WFP安全系統,昨夜簡直就像是如有神助般,那些安全系統彷彿就停留在中級的水平,讓他輕易就進入了,他是有自知自明的人,絕不會胡吹,更何況這可能會有幫助到日後的任務,他毫無保留的說了出來。
這個迷,卻無人能給出合理答案。
而翠慶幸的是千色的指紋沒留下,這都歸功於他們出任務時自我安全意識,都有帶上透明的指紋膜,讓指紋無法現出。
他們也追問了千色為什麼會去WFP總部大樓。
千色卻沒有沒有回答,藉著疲累為由回到房間休息去了。
唐因為擔心她,整夜都未合眼,突然聽到她房裡有些細微的動靜,心下有些疑惑,便起身來到她房門前。
推門而入之時,他就看到千色一身的夜行裝,正打算從窗口出去,驚訝之餘,他慌忙拉住她,「千色,你這是幹什麼!?」
千色顯然沒有料想到唐會出現,但卻也慶幸出現的是唐。
「我要再去一次WFP總部。」她老實說,在這個組織裡若說她能相信誰,唯有唐了。
「你瘋了嗎?」唐不敢置信的叫道。
「唐,別阻攔我,好嗎,我有非去一次的理由,等我弄明白了,我會告訴你的。」她心裡有個疑問,這個疑問從去了WFP基地開始就越發的讓她想要弄清楚。
「什麼理由都不行,你這是去送死,現在的WFP已經下達守備令,想要進去絕不是那麼容易的,聽我的話,千色,這種時候你必須冷靜。」唐努力說服她。
「不,我冷靜不下來,那裡或許……或許……和我有什麼關聯。」她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而不是被看不到的疑問不停的折磨。
唐一驚,臉色大變,脫口道,「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聽聞,千色揪緊他的衣襟,急切地說道,「你知道,對不對,知道我的過去……」否則他不會那麼問。
話還未完,她就被唐的急吼打斷了,「沒有!」
這樣的唐明顯是在隱藏,這讓千色更肯定他知道,「唐,告訴我,告訴我,我是誰,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很痛苦你知道嗎,那種什麼也不知道,又好像知道,卻怎麼也想不起的感覺,我覺得自己就像站在懸崖上,四週一切都在崩塌時,我突然看到了一條路,但卻怎麼也走不近它,你可知道這種痛苦。」
彷徨下的痛苦折磨著她,愈演愈烈。
唐別過頭,不去看她,無論她怎麼說,他都不能告訴她。
只是愕然於為什麼她突然會這樣。
見他拒絕,千色更堅信了自己的想法,如果他不說,那她就自己去找,她有直覺,WFP一定有什麼東西和她有關。
腦海裡,有一種可怕的想法形成,是不可以思議的,也是令人毛骨悚然的。
如果……如果真是那樣……
她不敢想下去……
想著,她就更著急的掙開唐的手,閃身準備從窗戶脫逃。
唐眼明手快的再次將她拉了回來。
「放開我!!」千色歇斯底里的大叫。
唐沒有放手,千色難耐內心的那股煎熬,驀然間,她哭了,急哭的,這是毫無意識下的行為。
這淚,著實灼痛了唐的心。
他緊緊抱住她,用全部的力量抱住她,「千色,別去想了,什麼都不要去想……」
「不!!」她拒絕。
她有知道過去的權利。
「千色!!」唐看著她蒼白的臉上淚珠紛亂,心痛難忍,卻不得不告訴自己絕不能心軟,但她眼淚就好像是能翻江倒海的巨浪,讓他建立藩籬正逐漸瓦解中。
如果時光能夠重來的話,他絕對不會走這條路。
絕對不會……但,他已經走了。
千色見他不肯放自己走,急於知道自己過往的情緒更加激烈,淚灑萬千。
這看在唐眼裡,也越發難以忍受
藩籬漸漸失守。
「千色……我……」
剛啟口,未料一抹暗影突然襲來,讓他化為驚呼:「火焰!!」
來人正是火焰,他敏捷而動,手刀一下,就將千色劈暈了。
這一幕發生得太快,讓唐無法反應過來,眼睜睜的看著火焰從他手裡將千色抱走。
「火焰,你要幹什麼!?」唐追了過去。
火焰將千色安置在床上,然後張開手掌,掌上掛繞著一串紫色的水晶珠,那是他獨有催眠姿勢,他抬眼看向唐,「給你一句忠告,若想好好保護她,那麼最好讓她忘記過去。」
唐啞然,看著火焰的眼睛暗沉了下去。
「唐,心軟是最不需要的,當我們加入這個組織的時候,我們就已經沒有了退路。」
唐沒有回答,看著火焰念著聽不懂的咒語,掌下的千色奇跡的安穩了下來。
當一切平息後,火焰替她蓋上被子,然後走到唐身邊,「放心,她會忘記在WFP有關能夠回憶起她過去的事情,當然也會忘記今晚的事。」
唐很清楚火焰催眠術有多精湛,知道這一夜後,千色就會好起來。
但是,他輕鬆不起來,……他的心依舊好沉重。
火焰拍了拍他的肩,便悄聲離開,徒留唐靜靜的守在千色的床邊。
看著沉入睡夢的她,唐顫然著伸出手,拭去她臉上的淚痕,眼中的波光流淌出一股濕意。
「為什麼要讓我活著……」
嘶啞的低鳴在這夜萬分的淒涼與悲哀。
當淡淡月光朦朧透過窗戶清灑,落在他眼底時,那股濕意,化作淚痕,點點滴落。
於是,這夜伴隨著疑惑,伴隨著罪惡感,流逝而去。
天明的時候,WFP突然接到來自土耳其王室的一個委託。
委託內容是要求他們全力保護薩魯·姆爾希理二世親王的王妃--阿爾緹妮斯·露娜·哈德斯。
原因是這位王妃近幾年遭到了不明人士多次的暗殺。
誰也沒有想到,當接收這個任務起,那被掩埋了16年的真相,便開始慢慢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