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家高級俱樂部裡出入的大都是多金的男人,能入會的人在政商界絕對有其一定的地位。
此時的藍宇堂正沉著一張俊臉,悶悶的喝著酒。
真的好煩!生在一個有錢的名門世族有時真是一種負擔,兄弟五人各有各的不幸。大哥躲到德國去了,排行老二的堂兄也逃到了法國,只剩年齡最長的他成了待宰羔羊,有一大堆「有心人士」想替他牽紅線。
二十九歲很老了嗎?他對女人就是不來電又有什麼辦法?他不像老大和老二那麼花心,不肯穩定下來,他只是清心寡慾難道也有錯嗎?最近因為胃口不好,面容消瘦了點,便被家裡的人認定是「慾求不滿」,這、這……這要他如何解釋啊?
但另一個更讓他郁卒的原因是,他突然發現自己對某個男人產生了興趣,卻無法接受自己是個同性戀的事實。他花錢找女人,可是根本沒辦法勉強自己跟她們上床,總覺得不對勁,可是見鬼的究竟是哪裡不對勁啊?!
所以他才會鬱悶地來這裡猛灌黃湯,希望忘卻煩惱。
只是「借酒澆愁愁更愁」,他的心情似乎並未有好轉的跡象。
「嗨,小姐,妳真漂亮。謝謝,一杯咖啡。」
突然一道似曾相識的清亮嗓音在不遠處響起,他本能抬頭望去,很快便在斜對面的一張桌子看到了樓氏的二少爺。
說到這個樓步軒,他也挺好奇的,外界有關他的傳聞報導很少,他也很少出席商業酒會,但認識他或與他做過生意的人都對他評價極高,所以他絕不像外表看起來那樣的荒唐。可是,這個時候他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樓步軒。
但看著看著,他卻不禁笑了起來,因為見到樓步軒將女服務生逗得滿面通紅,卻還好整以暇,依舊笑嘻嘻的一派瀟灑樣。
明明同樣是調戲,但樓步軒做出來卻是無害而有趣的,只是惹得當事者羞赧,旁觀者發笑,他並沒有色心,純粹只是覺得好玩罷了。
這樣一個童心未泯的大男生頗討人喜愛。
接下來藍宇堂倏地一驚,只見樓二少旋身翻手,不偏不倚地將原本快摔到地面的一隻托盤接住,左手又扶住了被人撞到的服務生,而盤上的咖啡居然點滴未灑。矯捷的身手簡直帥呆了,像是在武俠電影裡才會出現的畫面居然就發生在眼前。
「啪啪……」不約而同的,四周響起了如雷的掌聲。
「謝謝。」免於災難的佳人紅著臉道謝。
「小心點。」樓步雨微笑著將托盤還給服務生,坐回自己的位子。
不知是出於什麼樣的心理,明明警告自己該離他遠一點,以免真的陷入萬丈深淵,可是,他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心走向樓二少。
「藍總。」她略感詫異,但仍禮貌地道:「坐啊,相請不如偶遇,要喝些什麼?」
「咖啡。」藍宇堂突然對喝酒失去了興趣,只覺得每次看到他心情都會變得很好,或許是他始終面帶微笑的緣故吧!他給自己找了一個有些牽強的理由。
樓步雨眼珠一轉,壓低聲音神秘地說道:「藍總,為什麼你都沒有美女在側,怕女朋友吃味嗎?」老實說,她現在的樣子實在很八婆,縱使外表再怎麼男性化,她骨子裡依舊是女人啊。
藍宇堂沒料到樓二少有此一問,不由得怔愣了下,「我沒有女朋友,你不是也很少找女伴嗎?」他把問題丟回去。
「嘿嘿。」她訕笑兩聲,有些難以啟齒,「不瞞你說,我們家那隻小母獅有嚴重的戀兄情結,害我──」她聳了聳肩。
他差點就不顧形象的大笑出來,雖然不相信他的話,但他的表情真叫人忍俊不禁,他真是個活寶啊!
「藍總──」
「叫我宇堂吧,別太見外了。」他決定交這個朋友,他讓他喜歡極了。
「OK,沒問題,宇堂──」樓步雨忽地皺眉,苦惱地撇嘴道,「哎呀,都是你打岔,害我忘了要說什麼了。」
「是嗎?」他還真是坦白。
「對啊!」她認真地點點頭。
「步軒,你幾歲?」藍宇堂笑問,覺得他看起來就像個大男孩。
樓步雨皮皮地一笑,「想作媒嗎?對方一定要是個超級大美女才行哦,否則我才不要。但如果你有妹妹的話,我會很樂意接受的。」
「你──」他再也忍不住的爆出大笑。
「喂喂!注意這裡是公共場合,請勿引人注目。」樓步雨擔心地四處瞟了下,一個勁兒對著別人陪笑,早知道就不要逗他笑了。可是他那張憂鬱的臉實在不適合用來配飯,看得她心裡不舒坦,才會雞婆的想讓他開心起來。
「這可怨不得我,你實在太會耍寶了。」藍宇堂好不容易止住笑,又繼續追問道:「你到底幾歲啊?」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著了什麼魔,對這個男人格外感興趣。
樓步雨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二十四。」
「小我五歲,那我是大哥嘍。」他笑咪咪地說,心情好得不得了。
「不用客氣,大家直呼名字就好,我從來不與人稱兄道弟的。」想佔她便宜,門都沒有。
「你怕吃虧吧?」藍宇堂眨眨眼,想不到他還挺小氣的。
「是又怎麼樣?」樓步雨瞪了他一眼,抬腕看表,「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了。」她彈指叫來服務生,簽完賬單便起身走人。
「喂,我要回家報到,你老跟在我後面幹什麼?」樓步雨不解地扭頭看了眼身後的人。
他無辜地聳聳肩,「我也要回家啊。」他眸中隱含笑意,覺得此時多疑的他很──可愛。
老天!他怎麼會用這個詞來形容男人?
樓步雨盯了他一眼,大步地走向自己的車位。
「步軒,明天一起吃早餐。」藍宇堂突然揚聲。
突然聽到他的邀約,樓步雨差點被自己的腳絆到,個性豪爽的她沒想那麼多,只是沒好氣地道:「隨便你。」
藍宇堂好笑地搖頭,望著她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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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雷了嗎?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乍來的陽光使她伸手擋在眼前,長長的秀髮鬆軟地散在枕畔。
「起來了,豬!」門外傳來樓步煙詛咒的咒罵聲。
「好吵。」樓步雨嘀咕著,拿過表看了一下時間,「八點半!」她再一次闔上眼,怒道:「樓步煙,鬼叫什麼?今天週末耶!」更何況她平常也很少早起。
「快起來,妳和藍先生約好一塊吃早餐的,人家已經等了妳半個小時了,真沒禮貌。」
「藍先生──」樓步雨蹙著眉頭回想,猛地清醒過來,那混蛋是當真的,她還以為他只是隨口說說而已哩。
「老二不在嗎?讓他去,他才是正主。」她只是分身好不好。
「二哥說誰惹的誰去。」兩個人一個德行,不愧是雙生子,連思考模式都一模一樣。
當樓步雨身著休閒服自樓梯間翻越而下時,藍宇堂嚇得瞠目結舌。有人這樣鍛練武藝的嗎?雖然他的身手的確是好得沒話說,但放著樓梯不走,似乎……
「天──」樓海辰不禁頹喪地撫額,「小子,妳有點形象好嗎?」樓家的臉全被她丟盡了。
「爸,我這叫勤加練習。」樓步雨反駁道。
「都約了人,怎麼可以忘記?」樓海辰沉著臉訓斥「兒子」,責怪她的粗心大意。
樓步雨翻了白眼,忽地抱住兀自喋喋不休的父親,在他臉上印上早安吻,趁他驚愕之際中拉起藍宇堂便大步離去。
「樓伯父被你嚇到了。」藍宇堂開著車,眉宇之間洋溢著濃濃的笑意,方才樓家大家長的表情簡直像被雷打到一樣。
「小Case。」當然會嚇到嘍!她從來不用這種方式問候他老人家,只是非常時期得祭出非常手段。
「昨天很晚睡嗎?」他漫不經心地問。
「你睡眠很少嗎?」她反問,然後皺皺眉,「我看你的精神不是很好,是沒睡飽還是生病了?」
「你學過醫嗎?」藍宇堂笑了,沒想到他還挺厲害的。
「一點點。」她謙虛地說。
藍宇堂歎口氣,「不曉得是怎麼回事,最近一年總是吃不好睡不好,吃什麼藥都沒用,或許是工作壓力太大了吧。」
他的壓力真的滿大的,有一家建築公司和一間百貨公司要經營,而且規模都不小,不時還得操心家族事業。
樓步雨沉默了幾分鐘才道:「試著找些娛樂節目或是乾脆找人按摩,徹底放鬆一下。至於胃口不好……聽說有家『不語樓』挺不錯的。」不曉得為什麼,看他不舒服,她也會莫名地跟著不開心,而且這種現象越來越嚴重,而她不喜歡這種感覺,非常的不喜歡。
「這主意不錯。」他贊同地點頭,「只可惜治標不治本,更何況那家『不語樓』時常處於歇業狀態。」真搞不懂那老闆怎麼想的,整天歇業做什麼生意?
「這倒也是。」她笑了起來,而且有些不好意思。因為很不湊巧的,她正是那個三天捕魚,兩天曬網的正牌老闆,當初開店只是興趣所致,萬萬沒想到會一夕成名嚇得她差點關門大吉,回家吃自己。
她用力拍拍他的肩,拍胸脯保證似地道:「明天再去看看,或許老闆又會開門了。」
「希望如此。」
「相信我準沒錯。」她十二萬分肯定,因為老闆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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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流社會的宴會總是永無休止,衣香鬢影、觥籌交錯的社交圈,向來是上演愛情劇碼的最佳場地,當然也不排除釣凱子與泡妞的可能。
抱持著「要死大家一起死」的想法,樓步雨很沒義氣的拉了姊妹一起同甘共苦。沒道理只有她得一直犧牲是不是?所以她相當的心安理得。
樓步愁身著一襲淡紫色的曳地長紗裙,將她古典的仕女氣質烘托出十成十,稍帶靦腆的神韻平添一抹動人的魅力,直讓人想娶回家裡珍藏起來,不讓粗俗的庸人看見。樓步煙則是一副清純天使的裝扮,美目流盼之際不知電暈了多少人,當場引誘男人口水氾濫成災,色心蠢蠢欲動。
「步軒,風流依舊啊!」幾個相識的人對左擁右抱的花心太少調侃著,目光難掩嫉妒地掃過兩位美女。
「是啊、是啊。」樓步雨厚臉皮地點頭,摟著自家姊妹驕傲地道:「她們夠水準吧,可惜只能看不能吃,哎喲!」她突地抱著腳痛呼出聲。
樓步愁無奈地瞥了大妹一眼,淺淺的紅暈上頰,麗色倍增,而樓步煙就沒那麼含蓄了,當場用力地、毫不留情地賞了她一腳以示懲戒。
「步軒,嘗到苦頭了?」有人莞爾地打趣,若不是樓家女眷受某人保護過嚴,難以親近,那樣嬌滴美艷的兩朵花豈會仍待字閨中,早被人搶回家當老婆了。
「是啊。」她哭喪著臉,用力點頭,「所以,有些人嫁不出去是很正常的事,否則我也不用這樣被虐待了。」可惡的小妹,下「腳」一點也不留情,哎喲,好痛。
「樓──步──軒──」天使臉蛋的樓步煙立即變成奪命羅剎,朝她索命。去她的天使形象,她現在只想砍了某人洩憤!
「上帝。」樓步雨迅速地躍過面前的食物區長桌,動作敏捷乾脆,使現場的人全看傻了眼,不少崇拜的目光投射在他身上,而那些目光的主人全是名門淑媛,或精明幹練的女強人。
嘿嘿,樓步雨暗笑在心,瞧瞧她替老二收集了多少女人的芳心,他將來一定不怕娶不到老婆,哈哈……用別人名號為非作歹的感覺真爽。其實跟別人長得一樣,也不全都一無是處嘛。
「隨便說說,不能當真的。」開玩笑,如果不趕快澄清,晚上回家鐵定沒好下場吃。
「最好是這樣。」樓步煙惡狠狠地瞪她一眼,決定暫時放過她。
樓步愁無言地搖頭,大妹這個調侃人的毛病只怕永遠也改不了。
「你啊,又惹她。」一個無奈的聲音響起,伸手搭上樓步雨的肩頭,一副哥倆好的模樣。
以藍宇堂一八○的身高而言,樓步雨一七○的身高顯得有點矮,不過,外看起來畫面卻十分和諧。
樓步雨也不避諱地搭上來人的肩,頗有微詞地道:「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這話真是精闢。宇堂,你兄弟那麼多,拜託他們犧牲一個人來娶走這隻小母獅好不好?」她忘了自己其實也是個女人,只是一個勁兒地猛埋怨。
「無能為力。」藍宇堂不禁歎氣。也真是奇怪,在結婚這件事上,適齡的五兄弟出奇的一致──不結。
「對了,謝啦!」
他突如其來的道謝,嚇了樓步雨一跳。「幹什麼?」
藍宇堂微微笑道:「你給的『不語樓』的營業時間表很準,最近我胃口好多了,睡眠品質也提升不少,難道不該謝謝你嗎?」
「小事一樁,難怪看你最近迴光返照──」她又開始口沒遮攔起來。
藍宇堂瞪了她一眼,這小子總學不乖。
「噢,那容光煥發可以吧?看看你,後面的親衛隊都快成一個師了耶,嗯。」她一副受不了的表情,用力壓下心口那微酸的滋味。難道那些女人的眼睛沒地方看了嗎?
藍宇堂抿抿唇,眸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愫,攬著她走向吧檯,「去喝一杯吧!」醉了就什麼都不必想了。
「你喝就好了,我找美女跳舞去。」她不想再喝醉讓家人擔心了。
「不行。」藍宇堂拉回了想落跑的人,硬將一杯雞尾酒塞進她手中。他愛極了樓步軒微醺的模樣,所以才想灌他酒,但是他們都是男人啊!唉,他腦子一定出問題了。
「好吧,只此一杯喔。父母大人有令,我得平安護送兩個美女回家,萬一喝醉了,我會慘不忍睹。」她可憐兮兮地說,欲勾出某人的良心。
「好,就一杯。」藍宇堂沒辦法面對這樣「楚楚可憐」的樓二少,只好放棄灌他酒的念頭。
只是樓步雨雖然成功地逃離吧檯,卻又不幸地被一群鶯鶯燕燕圍住,只好一曲一曲地陪人共舞。她的心中直呼蒼天無眼、日月無光,此恨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可憐的樓二少。」藍宇堂遙舉酒杯自語著。他實在佩服自己的聰明才智,躲在這裡納涼,好不愜意。忽地一股深沉的無力感攫住他的神經,不想承認,但他好像真的愛上了一個男人,而這個既定事實讓他的心口苦澀不已,今晚他需要更多的酒精來麻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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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聊,好無聊。
樓步雨穿著白T恤、牛仔褲,再以絲巾束起飄逸的長髮,像個孤魂野鬼一般閒晃在台北的街頭。
無聊的時候真難受,早知道就跟大姊到德國談生意,何苦留下來任自己發霉。
不過既然出來了,又已經晃到百貨公司的門口,不進去似乎有點說不過去,反正金卡裡的額度這麼多,多少花一點,就當促進社會經濟發展。心念至此,她便大搖大擺地走進百貨公司。
嗯嗯,這裡賣的東西挺不錯的,難怪女人們愛逛百貨公司。噢,她怎麼忘了自己原本也是女人?都怪她扮男人太久了。算了,反正是男是女都無所謂,現在她只要有事可做就行了。
逛啊逛的,她逛到化妝品專櫃。嗯,樓氏出的,不買,而且她也不用。
再到飾品櫃看看。耳環,更不必了,她連耳洞都沒有,買了也挺浪費的。
項鏈還勉強可以接受,對了,耳環可以,買給小妹嘛,她怎麼忘了。
於是她選了三副精緻典雅的耳環,兩條璀璨耀眼的項鏈,材質分別是水晶和鑽石。
真是大手筆!對她而言,這稱得上是瘋狂大採購了。
另一頭,甫出電梯的藍宇堂有些詫異地定定望著那抹身影,好熟的背影。她、她回頭了,竟然是步軒!那張臉百分百是樓步軒的,可是……步軒是男的,對方可是女人呀!已經認定自己愛上男人的心猛然亂了起來,像被人下了咒似的朝站在專櫃前的麗人走去。
會有奇跡發生嗎?他希望有。
出於練武之人的習性,樓步雨馬上知道有人站在自己身後,直覺告訴她似乎是個熟識的人。
「步軒。」低沉的聲音傳入她耳中。
是他!樓步雨吃了一驚,深吸一口氣,緩緩回過身來,一臉莫名其妙地問:「先生,你在叫我嗎?我認識你嗎?」
面對同一張面孔,聽著她陌生的問話,藍宇堂怔愣了下,「對不起,妳跟我的一個朋友長得很像……」他話中難掩失落。她是女的,畢竟不是步軒啊,可是怎麼和他長得如此相像?
「總裁,該走了。」後面的助理在他耳邊提醒著。
「嗯。」但他仍看著眼前的女孩發愣,濃濃的失望浮上心頭。
「二姊。」一道嬌柔的女聲傳來。
完蛋了,死步煙。樓步雨在心中暗罵,同時很快就被人自身後抱住,此人正是她最親愛的小妹。她可真會挑時間出現,這下該不會露餡了吧?她總覺得藍宇堂彷彿可以看透她一樣,感覺很不舒服。
「步煙,她……是妳二姊?」他張口結舌吶吶地問著,腦袋有片刻的當機。
樓步煙在看到面前的男人時,不由得微笑,「對啊,我二姊,跟我二哥是雙胞胎哦,怎麼樣?像吧。她一向神出鬼沒很難見到人,這次回來會住上一段時間……」她嘰嘰喳喳地說了一大堆。
樓步雨眨了眨眼,佯裝恍然地道:「原來你把我當成他了,難怪。」
「哇,姊,好漂亮的項鏈哦,是送給我這個美人的吧!」樓步煙已動手檢查二姊手中的提袋,一看到那些首飾便知道是送給自己的,因為二姊從來不用。
「天哪,妳稍微謙虛一點兒不行嗎?敗給妳了。」樓步雨將手上的大包小包全塞給她,輕鬆地一聳肩,露出一抹笑,「好了,東西歸妳,我也要走了,宇堂,再見嘍!」空手而來,空手而回,唯一有變化的只有金卡的數目,真是輕鬆愉快啊。
他們真不愧是雙胞胎,連小動作都一樣,藍宇堂出神地想著。
「總裁。」助理再一次出聲,企圖召回老闆離體的魂魄。
正要離去的樓步雨看他這一副模樣,不禁停下腳步,「哈囉,先生,你在家嗎?你的員工在招魂了!」她調皮的本性再次顯現。
藍宇堂回過神,聽見她的調侃不由得會心一笑。她跟步軒同個調調,果然是雙胞胎。「妳叫什麼名字?」
「樓步雨。」她坦言不諱。
藍宇堂看著她,不由自主地問道:「要我送妳嗎?」怎麼辦?他的大腦好像一點兒也不受自己控制了。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不必了。小妹,走人。」她一臉愉悅地拉著自家小妹就走,不給他任何接觸的機會,畢竟穿幫可就不好玩了。
藍宇堂笑著搖頭,他竟有種步軒就在身邊的錯覺,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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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家大廳裡的電話又一次響了起來,何媽連忙衝過來接電話。
「何媽嗎?我是藍宇堂。」電話彼端熟悉的聲音再次傳來。
何媽在心中先歎一口氣,才有些無奈地道:「藍先生,二小姐還是不在家。」二小姐實在太忙了,誰能逮得住她啊。
「又不在啊──」藍宇堂語氣問難掩失落。
「嗨,何媽,我回來了。」門口突然傳來樓步雨清脆的嗓音。
「藍先生,二小姐回來了。」何媽趕緊對著話筒說。這位先生真是有鍥而不捨的精神,這陣子天天打電話找二小姐。
「何媽,找我的嗎?」樓步雨走到電話旁。
何媽趕緊將話筒交給她,「對啊,是位藍先生,他打了一天的電話了。」任何一位想追求二小姐的男人都需要大大的祝福,不是說二小姐不好,而是她實在太與眾不同了。
樓步雨撇撇嘴,故意忽略何媽臉上曖昧的神情,將話筒接過:「藍先生是嗎?」這個王八蛋,吃飽撐著,原本老纏著男裝扮相的她,現在又來纏女裝的她,可惜步軒因公出國,不然就叫他來擋。
「是我,妳可真難找。」這位樓二小姐誠如其妹所言,神出鬼沒很難找到。可是自從在百貨公司見過她之後,他實在按捺不住心中想再見她一面的渴望。
樓步雨對天翻了翻白眼,沒好氣道:「找我幹什麼?我又不做生意,你等我哥回來再打電話來好嗎?」她簡直快後悔死了,為什麼不跟大姊去德國談生意,否則哪需要在這裡應付牛皮糖。
唉!一步錯,步步錯啊。
藍宇堂正電話彼端微笑著,「我找的就是妳,與生意無關。」看來她的脾氣不大好,動不動就生氣。
樓步雨忍住吼人的衝動,捺著性子道:「有什麼事值得藍總裁不厭其煩地打電話來?」騷擾我!後面三個字她含在嘴裡未說出口。
「小姐,不要那麼凶。」一直在旁邊偷聽的何媽忍不住出聲規勸。二小姐也真是的,難得有男人追求,為什麼總是一副凶巴巴的樣子?再這樣下去,真的會嫁不出去的。
樓步雨摀住話筒,向何媽甜甜一笑,「拜託,何媽,妳去忙,我自己處理就好。」
何媽疼愛地伸手捏了捏她諂媚的臉,笑著轉身,「有人追就要把握哦。」
樓步雨聞言,差點沒摔跤。有人追?誰要追誰啊?驀地,她明白了何媽話中的含意,心頭泛起一股難以言喻又陌生的感覺,雀躍中帶點羞澀。
「也沒什麼事──」藍宇堂盡量小心自己的措詞。
腦袋昏沌的人一聽,立即吼了出來,「沒事?你是吃飽了撐著啊!」打電話很好玩嗎?
藍宇堂趕緊將電話移開。哇!這樓二小姐好大的嗓門,想害他變成聾子嗎?苦笑著搖搖頭,移近話筒,他再次開口,「我想請妳吃飯。」她難道不可以讓他把話講完再發火嗎?
「沒空!」樓步雨火大地掛斷了電話,氣呼呼地跑上樓去。她都快忙翻了,哪有時間吃飯。該死的樓老二,她如果嫁不出去,一定是他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