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空氣中飄浮著淡淡的酒味,直到濃郁的酒氣鑽入鼻翼,柳絲雨終於自混沌的夢境中醒來。
當看到床前那抹黑影時,她所有的睡意都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難道今晚就是她的死期?
「不尖叫嗎?」
這充滿調笑與淡淡諷刺的聲音……
「王爺深夜造訪有何指教?」
「人是自私的,對嗎?」
她沒接話。
「我一直以為你只是說說而已,不過——」他的目光掃過一旁桌上的包袱,「看來你是當真的,怎麼,決定要走了?」
在他的逼視之下,她只能別開眼。
「平時的伶牙俐齒呢?難不成因為從本王身上已經不能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便不再刻意挑釁了嗎?」
他居然看出來了!
「你——」她瞪大眼,駭然的看著他脫鞋上床,「幹什麼?」
「這是瑞王府,是本王的府第,無論本王做什麼都不會有人敢吭半聲。」
這是事實,即使殘酷她也得承認。
「不哭?不喊?不叫嗎?」
「這是王爺的府第。」她借用他的話。
「這是諷刺嗎?」
她沒有回答,只是向床角縮去。
他一伸手就將她抓到了身前,酒氣噴到她的臉上,「今天是本王的生辰,可是你卻用這個向我祝賀?」
濃烈而刺鼻的酒氣讓她忍不住別開了臉,卻在下一瞬被他扳了回去。
「說話。」
「祝王爺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好,果然好。」年年日日被人背叛嗎?她夠狠。
她垂下眼不看他,腦中思考著如何擺脫這尷尬的處境,他顯然喝醉了,而她不想成為他酒後亂性的對象。
「啊!」被卓飛揚壓倒在床的柳絲雨忍不住驚喊出聲,慌亂的盯著壓住自己的男人。「你喝醉了。」
「我現在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沒有一個醉鬼會承認自己喝多了。
「想逃離我的身邊,嗯?」
「我沒有。」她本來就不是這裡的人,何來逃離之說?
「沒有人能在招惹本王之後全身而退的,你以為自己可以嗎?」
她果然替自己惹上了一個不能惹的人。早該認命的,橫豎柳家該絕後,或許當初被尚家滅口也未嘗不是一種解脫,更少不會有今時今日的惶恐。
「是我自不量力。」
「現在說不覺得為時已晚?」
「容我為王爺倒杯茶潤喉。」
「你認為此時此刻我會想喝茶嗎?」
她的心頓時往下沉。
「我送王爺回去歇息。」
他的手摸上她的臉,低沉的笑聲逸出唇畔,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笑聲在他胸膛內震動起伏。
「柳絲雨,柳三丫頭,我雖然很佩服你的從容鎮定,可是還是得很遺憾的告訴你,再多的聰明才智在男人洶湧的慾望前都會顯得不堪一擊。」
「王爺要強暴我嗎?」
「如果可以得到你,本王不在乎是不是用強。」他原本就惡名昭彰,不在乎再多一項罪名。
也就是說,不管她願不願意,今天他都不打算放過她了,她真的想不到以自己這般姿色,居然也會遇上這種事情。
「王爺不是準備把我送給尚家嗎?」
「禮尚往來那一套對本王沒有用。」
簡言之,他就是個無賴。
「況且本王已經把那個女人轉送給別人了,跟瑞王府再無瓜葛。」
看來想讓他把目光轉移到其他人身上是不可能了,她想。
「此時此刻,」他用力攫緊她的下巴,「只准你看著我,想著我,把腦中那些無用的小伎倆給我收起來。」
她只能被動的,眼睜睜的看著他那逐漸朝自己靠近的臉。
是因為月光的關係嗎?否則為什麼她會覺得此時他的眼神充滿了無邊的引誘與蠱惑?她應該感到厭惡的,卻為什麼依稀有種熟悉的感覺泛上心頭?
一陣「嘶嘶」聲中,她的貼身衣物化作片片飛花,散落一地。
她聽到他喉結滾動的聲音,原本平穩的氣息突然變得急促起來,她閉起眼,不想在自己眼中映出那個人的身影。
唇上傳來被啃咬的疼痛,她依舊死命的閉著眼,用全部的精力去忽視那雙大手在自己身上點燃的絲絲戰慄與情慾。
「看著我……」
肩上劇烈的痛楚讓她不得不順從的睜開眼,月光下,身上的男人臉色潮紅,眼神迷亂而煽情,額上那密密的汗珠閃爍著淡淡的柔和光芒。
他的唇上染著她的血,因為他剛剛在她的肩頭狠狠的咬了一口,那血在月下顯得有股說不出的詭異。
「我要你記住今夜,記住你是我的女人,我卓飛揚唯一的女人。」宣誓一般的話語中,他狠狠的進入她的身子,穿透一切的阻礙。
痛,無法忍受的巨痛漫天席捲而來,讓她忍不住想蜷縮起身子。
雙手被他牢牢的壓在枕側,孱弱的身子承接著一次比一次猛烈、一次比一次令人窒息的衝擊,他的汗滴落在她雪白的胸脯上,和她流淚的面頰上。
過了今夜,一切都會不同……
狂暴的蹂躪之後,一切歸於平靜。
長長的睫毛覆蓋著,頰畔的淚痕兀自末干,原本白皙的身體上佈滿可怕的青紫,肩頭的血已經止住,但那齒痕卻深深的烙在她身上。
「不要試圖逃離我,否則我會拉著你一同下地獄。」他俯在她的耳邊輕輕說道。
昏厥過去的柳絲雨靜靜地躺在他的身下,沒有任何反應。
抬頭看向窗外的月色,再回頭望望身下的女子,卓飛揚勾起一抹邪惡的笑,「天色尚早,總要找些事情來打發才好。」
他輕輕將她的身子翻轉過來,就像捧著一件稀世珍寶般慎重,可是他從背後衝進她體內的動作卻一點兒都不溫柔,反而像是決堤的洪水一洩千里般兇猛不可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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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惡夢!
像一艘在大海失槳的小舟般,在狂風暴雨中載沉載浮,卻永遠靠不到岸。
陽光的溫度讓她在滿身大汗中醒轉,灼熱的光線透過窗戶落在她的身上,提醒著她日上三竿的事實。
微微一動,卻喚醒了四肢百骸的酸痛,漫卷而來。
昨夜不堪的記憶點點滴滴回到腦中,被單下怵目驚心的歡愛痕跡讓她發顫,恍然憶起曾經在自己身上出現過的青紫瘀痕——原來她的身子早已被那邪惡男子輕薄了去。只是,昨夜的記憶卻太過鮮明而痛苦。
凌亂的床鋪,滿地的碎布衣屑,與她滿心的淒愴無助相融為一體。
她小心地將身上的污漬擦拭乾淨,找出乾淨的衣物換上,強忍著渾身叫囂不止的酸痛,將屋子收拾一遍。
那不過是一個喝醉酒的男人,酒醒之後一定已經將昨夜忘得一乾二淨,她能做的就是也努力把自己當成一個被酒麻痺的人,忘掉這一切。
如果不能改變已經發生的不幸,那麼就只能用遺忘來癒合自己的傷口。
當她撐著虛弱的身子趕到後廚時,卻發現並不是只有她一個人晚起。
「每次王爺生辰次日,府裡的人都會起得較晚,而王爺一直是默許的。」一臉和氣的徐伯笑著為她解惑。
原來如此,她心頭一鬆,這下她不用費心找理由向人解釋了。
當她抱著一筐菜來到井邊,正打算挽起衣袖時,驀地一僵,手臂上的痕青提醒著她曾經發生過的一切。
「三丫頭,你怎麼了?」一同工作的雜役大嬸懷疑的看著她的胳膊。
「夜裹磕到了。」她有些狼狽的回答。
那明明不像是磕到的,但是那位大嬸沒有再問。
「呀,你的嘴腫了呢!」另一個粗使丫頭好奇的湊近。
柳絲雨被這一句話險些嚇得一頭栽進井裡,只能生硬的回答,「上火。」
「嘴皮都破了……」
「明丫頭,幹你的活吧。」好心的大嬸制止她繼續嚼舌。
柳絲雨投給大嬸感激的一瞥。
大嬸回她一個溫暖的眼神,心下卻不免嗟歎。這孩子命可真苦啊,家破人亡之際,連身子都叫人給污了去。
匆匆忙忙的洗淨自己筐內的蔬菜,她幾乎是逃進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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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六王爺送了一個美人給爺。」
「皇上前天不是才賜了一個嗎?」
「美人當然多多益善了。」
「而且最近上門遞帖的人也不少。」
「咱們爺的正妃之位空懸已久,自然覬覦之人頗多。」
柳絲雨以為王府後廚的八卦已經夠多了,今天替人來收飯桶才知道侍衛之間的流言更是五花八門,她默默的收齊飯桶放至推來的板車上,就要回後廚。
沒有想過會在這裡碰上他,所以當她看到卓飛揚迎面而來時,突然感到無所適從,只能垂下頭,祈禱他沒有看到自己。
「怎麼?今天幫人收桶?」
「是。」
「三柳回府了,要不要去看看?」
「我還有活要干。」她心中鬆了一口氣,看來他不記得那晚的事了,隨之掠過心頭的,卻是淡淡的失落。
他抓住她的胳膊,笑道:「本王又不是洪水猛獸,不需要避我如蛇蠍吧。」
「不敢。」
「怕什麼,三柳在宮裡住了這段時間,已經不認生了,不會纏住你不放的。」
「我要送飯桶回後廚。」
卓飛揚忽地湊到她耳畔,輕語道:「本王不會在青天白日下吃了你,月黑風高才適合趁夜採花,不是嗎?」
她的手一顫,板車頓時一傾,原本放好的桶頓時滾落一地。
放肆的笑聲逸出他的唇,他愉悅的看著她手忙腳亂的將桶重新放上板車。
見她重新推起板車打算離去,卓飛揚心情很好的說:「下午尚大人會過府與我商談尚小姐的親事,不知你有沒有興趣旁聽?」
柳絲雨抬頭看他,「這是王爺的事,我沒興趣。」
好冷的眼神,好冷的音質,可是卓飛揚臉上的笑意卻愈來愈深,「即使尚小姐成了瑞王妃也無妨?」
「是。」那只代表她的大限已經不遠,尚家不會放過她的,她一直都知道。
「那就提前恭喜本王吧。」
「恭喜王爺。」她聽話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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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是最不可靠的東西!
柳絲雨冷然的望著王府的車伕拋下她離去的身影。
近日來,瑞王府與尚府的聯姻讓整個王府都忙翻了天,她今天跟著車伕出來採辦東西,結果卻被拉到這荒郊野地,而等在這裡的,是一個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人——尚仕遠。
「你以為躲在九王爺手下,就平安無事了嗎?只不過區區一百銀子就抓到你了。」尚仕遠得意地笑著。
她只是望著遠方,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今天出了王府,她在街上聽到一個傳聞,原來文生已經被人殺死了,就在王府後不遠的地方,那個惡魔般的男人一直都在欺騙玩弄她。
「現在九王爺馬上要迎娶我妹子進門了,肯定無暇注意你這個走失的粗使丫頭。」
那又如何?她原本就命如蒲柳,隨時都會隨風而逝。
「雖然你這個丫頭貌不驚人,不過能讓九王爺看上的女人多半是有些與眾不同的,本公子就當做善事,讓你臨死之前體驗一下男歡女愛的樂趣好了。」
這種人渣為什麼偏偏是當今右丞相的公子?
他往前走,她向後退,身後是萬丈深淵,
「你真的不怕死?」
她冷眼看著他,一群尚府的家奴排成半圓形,留下的缺口卻只有她身後的這一處斷崖,他是料定了她無處可逃,料定了她會貪生怕死嗎?
「你明明不是啞巴,怎麼偏偏不肯對我說一句話?」
你不配。她的目光透露出這樣的信息,而這讓尚仕遠勃然大怒。
「該死的賤人,本公子原本打算自己享用你,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你們都可以用她。」他退後兩步,對在場的所有家奴說。
那群男人頓時全部露出垂涎的神色,不管眼前的女人如何貌不驚人,只要想到她曾是千金小姐,就讓人無比的興奮。
柳絲雨鄙夷的看了尚仕遠一眼,然後毫不猶豫的跳下了斷崖。
他衝到崖邊,望著深不見底的崖下,「柳家的女人都這般烈性啊。」父親得不到柳二夫人的青睞,便毀了她和她的幸福,而他得不到柳大小姐的愛,也寧可毀了她。
他望向遠方的眸中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思念,依稀彷彿可見那一叢牡丹旁的粉衣少女微笑凝望的身影。
「柳家完了,如果你泉下有知,可會後悔當日拒絕我?」他喃喃自語著,可惜再也無人可以回答他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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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很冷清,不像有人的樣子。
摸摸床褥,證明她確實沒有回來過,這讓卓飛揚的眼眸霎時劃過一抹狠戾,爾後轉身出了小屋。
「來人。」隱含著暴怒的聲音朝暗處吩咐。
「爺。」
「去查,看最後跟她在一起的是誰。」
半盞茶後,在九王爺亮如白晝的寢室內,被人夜半從被窩中揪出來的車伕簌簌發抖地趴跪在地上。
「她是跟你一起出去採辦貨物的?」
「是。」他的頭垂得更低。
「人呢?」
「我們約好在東市會合,可是她沒來,小的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卓飛揚瞇了一下眼,不動聲色的看著跪在地上的人,口氣淡淡的說:「這麼說是她自己走失了?」
「是。」
看著他顫抖的身軀,卓飛揚的唇邊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很好,我真希望等會兒你的答案也是這樣。」
兩錠元寶被扔到了他的面前,車伕的臉馬上一片慘綠。
「王爺饒命。」
「聽說你有個女兒才十一,這個年紀是許多喜歡幼齒的嫖客最喜愛的。」他笑得很淺。
「求王爺饒了她吧。」
「三丫頭人呢?」
「我帶她到郊外,把她交給尚公子就回來了。」
「也就是說,她落到了尚仕遠的手上?」他的臉陰寒一片,在燭光的映襯下猶如從地獄爬出來的鬼魅一般。
車伕發著抖,不敢應聲。
「來人,把這混帳給我拉下去,好好伺候他,讓其他人知道,背叛本王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王爺饒命啊……」
車伕淒厲的叫聲逐漸遠去,而卓飛揚眸底的烈焰卻正熊熊燃燒著。
他的手抓在桌邊,微一用力,竟硬生生的抓下一塊來,然後在指尖化作木屑墜地。他冷聲道:「派人去找,不要驚動任何人。」
「是。」
背對房門,看著面前的一方潔白牆壁,卓飛揚很久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我說過,背叛我是不會得到原諒的,即使你死了也得不到。」低低的輕喃在空曠的寢室內響起,卻無人能聽清他在說什麼。
半個時辰後,有侍衛進來。
「稟王爺,據尚府下人說,三姑娘跳崖了。」
「跳崖?」
「是,因為尚仕遠讓家奴輪姦三姑娘……」
一掌重重的拍下,一張上好的紫檀木桌頓時分崩離析。
「不過他們沒得逞,因為三姑娘在他們近身之前就跳崖了。」
「她可有說什麼?」
「自始至終她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個字。」
卓飛揚驀地放聲大笑,「好,好個柳絲雨,難怪人們說你孤僻冷傲、不近人情,對你厭惡痛恨的人,你是連半個字都吝於奉送啊。」
他轉身道:「通知尚府,我在三天後迎娶尚小姐。」
「是。」
所有人都退下後,房裡只剩下他一個人。
閉起眼,回想起那晚她帶淚的臉,和她自始至終都緊閉著的唇,當時她是厭惡自己的吧?所以她沉默。她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在明知反抗無效的時候,她會認命,卻不會甘心。
「本王不信你就這麼死了,只有本王知道你有多憤怒,有多不甘心。」長長的喟歎逸出唇畔,他的笑森冷又詭異。「你一定還活著對不對?想逃離本王,死並不是明智的決定,除非你在這世上再無牽無掛,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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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王爺……」尚丹珠那顫抖的嬌軀猶如寒冬中隨風飄舞的雪花,驚懼的眼神似看到自己的末路。
「這就是尚家千金的教養?」一臉冷峻的卓飛揚蹺腿坐在椅上,冷眼看著床上赤裸的一對男女。
「我……」明明她聽到的是王爺的聲音,所以才聽話的蒙起眼,怎麼當眼罩摘掉之後卻是一個陌生的男人?最糟的是,她還把身子給了這人……
「王爺饒命啊!是娘娘引誘了小的,小的只是一時禁不住誘惑……」
這是圈套,尚丹珠突然有了這層體悟,全身被莫名的寒意貫穿。
「去請尚家的人過來瞧瞧吧。」
「是。」幾個侍從領命而去。
「為什麼?」她要一個答案。
卓飛揚笑得很溫和,「這話該由本王問你才對吧,」
「為什麼?」她尖叫。
他走到床邊,湊近她的耳畔,低聲說道:「洞房花燭夜跟一個死囚共度的滋味不錯吧?」
她霎時面無血色,一雙大眼盈滿無邊的恐懼。
「洞房夜夜換新人,應該很爽是不是?」
尚丹珠開始乾嘔,卻什麼也吐不出來,原來她的直覺沒有錯,每晚抱她的男人都不一樣,而她與妓女何異?
「哈哈……」他大笑著重新坐回椅中,頗含興味的望著那具失去活力的玉娃娃。
尚丹珠是美麗的,甚至可以說是精緻的美人,可惜她不該生在尚家,更不該被尚老頭拿來當貢品。
當尚仕遠只身前來時,就看到一直被當作珍寶捧在手心的妹妹赤身裸體的呆坐在床上,一臉的死寂,他的心突地一跳,轉向一旁似乎正在欣賞好戲的卓飛揚,「王爺,這……這是怎麼回事?」
「你瞎了?」
「王爺——」
「來人,幫他一把。」卓飛揚一個眼神,立時有兩個侍衛上前擒住毫無防備的尚仕遠,並且餵了他一顆藥丸。
尚仕遠一臉的灰敗,「你們餵我吃了什麼?」
「春藥。」他笑得很甜。
「卓飛揚,你究竟想幹什麼?」不祥的預感籠上心頭,尚仕遠開始掙扎。
「知道我為什麼只讓你來嗎?」
「為什麼?」
「因為這齣戲只有你能跟令妹演呢。」他一臉感歎。
「你究竟想做什麼?」
「你會知道的。」
他使了個眼色,馬上有人過去餵了尚丹珠一粒同樣的藥丸。
尚仕遠霎時明白過來,驚懼的望著那泰然自若的男人,「她是你妻子。」
「我從來沒用過她。」
「卓飛揚,尚家到底跟你有什麼仇恨,讓你這樣喪心病狂的報復?」
「你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
「如果你不知道,本王又怎麼會知道呢?」
當體內升騰起燥熱,眼神漸漸迷失本性,僅剩的三分理智讓他想到了一個可能,一個他死也不願相信的可能,他望著當朝最尊貴而又最危險的九王爺,幾乎是絕望的求證,「為了柳絲雨?」
「尚公子果然是聰明人啊。」他收起手中的折扇,面無表情的轉身,「讓他們兄妹好好談談吧。」
所有人跟著出去,房門被重重的關上。
趁著最後一絲理智尚在,尚仕遠撲到桌畔,抓起桌上的燭台往自己的胸口扎去,但此時一隻柔若無骨的手纏上了他的腰身,讓持著燭台的手頓住。
「不……不……」他艱難的吐著字,愈來愈迷亂的情慾讓他丟掉了手中的燭台。
地毯上,兩具赤裸的身軀交纏著,發出淫蕩的叫聲與粗嘎的喘息……
房內的蠟燭無聲的垂淚,直至燃盡……
濃濃的黑暗籠上心頭。
「不——」尖叫聲衝破雲霄,在親眼目睹一雙兒女慘死的情形後,當朝右丞再也受不了打擊的委頓於地。
他們是自盡的,他們的死狀述說了他們自盡的理由,而這理由讓他死也不瞑目。
兄妹亂倫!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這該問你自己。」
「我?」
「你把她嫁進王府的目的是什麼?」
尚右丞有些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人,此刻的九王爺在他眼裡猶如死神。
「但凡有點良心的父母都不會想把疼愛的女兒嫁進瑞王府,可是你為了自己的一顆私心,一點私慾,把她犧牲了。」
「我……」
「對柳家斬草除根真的那麼重要嗎?」
「柳承浩不該搶我所愛。」他的眼染上嫉妒與怨恨。
「所以這是你自己求來的結局。」
「自己求來的?」尚右丞的眼神似乎愈來愈迷茫,「我要讓柳兵部死不瞑目,讓柳家斷子絕孫。」
卓飛揚冷冷的看著他。
「原本我沒打算讓尚家如此結束的。」他歎氣,「可是你不該打三丫頭的主意。」
尚右丞霍然抬頭。
「在本王還沒主動放棄一個玩物的時候,任何人敢動她都只有死路一條。」
「柳三丫頭?」他的眼神漸漸聚焦,「柳絲雨!哈哈……柳承浩,想不到即使你死了我還是鬥不過你……哈哈哈……」
笑聲中,他的生命漸漸遠去,他不甘心,所以他要到陰曹地府找柳承浩算帳。
尚家兄妹亂倫氣死老父,這是京城最新最勁爆的八卦。
多少欷吁,多少鄙視……
柳兵部家破人亡,而謀害他的尚家不到半年也家門凋零,誰說世上無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