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獨立的庭院,粉牆黛瓦,幾條彩色的碎石小道穿插其間,幽僻精緻。
院裡靜靜的,僅有的聲音就是清風吹過耳畔所留下的回音。
庭院中間有一池面積不小的水塘,水塘四周擺列著許多大大小小的岩石,池塘裡面全是悠遊自在的錦鯉。
大樹上,嫩葉已經開始發芽。小小的芽胚害羞的從細樹枝上冒出頭顱來曬太陽。
溫芯悠閒地晃了一圈,到這裡後第一次走出這房間,沒想到這院子還是蠻乾淨的,小山流水,橋庭院宛,感覺很復古也很清雅。只是,走廊邊如公寓般有許多緊閉著門的房間讓她感到疑惑。
難道這裡除了她還有其他的房客?
好奇心是足以殺死一隻貓的。這樣的疑問,不免挑起了她的興致。她隨意選了間自己房左側的房間,決定探訪一下左鄰。
還好!房門並沒有閂,前爪一推門就開了。只不過她沒有動,愣在了門口,眼前的一幕把她驚呆了。一眼望去,裡面什麼也沒有,只有一頭豬?!
天啊!我是不是眼花了?
溫芯不敢置信地走近幾步,抬起貓爪背使勁地抹了抹眼睛,最終還是確認了,那真的是豬。
這時,走進來兩個琴師,一人拿著琴,一人拎著椅子,逕自坐下,輕攏慢捻,對著那頭豬彈起了不知名的樂曲。
這是在幹什麼呢?
溫芯還沒回過神來,更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在音樂的伴奏下,豬開始搖頭擺尾,豐腴的屁股劇烈地扭動,三寸「金蓮」則一前一後,一上一下,翩翩起舞。
哇!不會吧!這樣也行。
她連忙望向琴師,發現琴師們好像對此已經習以為常,仍然一直彈著,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彷彿他們就只是為它伴奏而來。
這家少爺是不是精神有問題?還是腦子進水了?
她,一隻貓,有兩個人伺候;它,一頭豬,有兩個人伴奏。
到這份上了,動物過得都比人還高級。
有錢沒地方花麼?還是這世道變了?
好奇心驅使,她決定繼續探險。
既然看完了左鄰,當然也要去打擾一下右捨。
右捨的房門也同樣沒有閂。她輕輕走了進去。雖然在進門之前她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眼前的景象還是讓她驚了一下。
一個室內水池?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水池裡的那幾隻小動物。
一隻青皮白肚的青蛙,四腳朝天躺在池邊,四肢動來動去無奈就是翻不過身。
一隻肥碩的螃蟹,全身雪白,和普通螃蟹的顏色不一樣,更另類的是,它不是橫著爬,而是豎著往前爬,行動迅速。
一隻大烏龜伏在水裡,爬呀,游啊,轉吶,它時不時還會把四肢伸展出來,表現很活躍,可惜卻沒有頭。
瞧著、瞧著,她不自覺地笑了出來!
這算什麼?
躺著的青蛙?豎著爬的螃蟹?沒有頭的烏龜?
不知道接下來還會不會有狒狒跳草裙舞,禿鷹長頭髮,臘腸狗孵蛋,貓頭鷹倒立,無尾熊長尾巴呢?
這家少爺一定是瘋了,否則幹嘛養了這麼一堆奇奇怪怪的動物!溫芯心裡想著。
突然,隱約中,她似乎聽見幾聲咆哮聲,聲音很細微,但仍可以分辨出聲音是由外面發出來的。
她步履蹣跚地踱出房門,豎起耳朵,左右張望。院子左側一間單獨的廂房像是有動靜。
裡面住的誰呀?
這麼大牌!獨立的房子可比他們這種合住公寓強太多了!
她立即來了精神,加快了行走的速度。轉眼就到了那棟廂房前。
奇怪!大門緊閉,鎖得嚴嚴實實的。仔細探察一番過後,她發現門旁邊牆角處有個活動的小門,若非虛掩著,還真看瞧不出來。
溫芯心忖道:這個小門或許是往裡遞水送飯的地方吧,不過還好門的大小剛好夠塞進一個她,應該能夠進去。
這樣的發現讓她激動不已,她沒有多想便直接鑽了進去,立時就感到有一股惡臭撲鼻而來,有動物糞便的味道。
她嫌惡地撇了撇嘴,本能抬頭一看,她的前方正矗立著一隻雪白的兇猛動物。
老虎,絕對的大老虎。溫芯看著這龐然大物,第一個念頭是:哇,老虎,真正的老虎耶!第二個念頭:籠子吶?接下來:老虎不在籠子裡,我不在動物園裡;最後她才想到,老虎是要吃人的。
「喵喵喵喵!!!……」一聲慘叫,她終於恢復了正常反應,連忙跳出小門,在院子裡瘋狂地跑了起來,直到跑出庭院,心還在打鼓一般瘋狂跳動,剛才那一幕簡直把她嚇得魂飛魄散。
呼!她緩過勁來第一件事就是喘氣。
溫芯蹲靠在楓樹樹幹旁,半張著嘴呼哧呼哧地喘氣,大肚子一鼓一鼓的。
連、連老虎也有養?
開什麼玩笑!
這家少爺不會是個變態吧!照顧她的那倆個丫頭把他說得神乎其神,完美無缺,就好像是偶像劇中的白馬王子。可是,一個正常人誰會這麼做,誰敢這麼做?!
幾片楓葉從樹上悠悠飄下,瞬間打斷了她的思緒。她的目光不經意地往上一瞥,只見庭院的大門之上有一匾,匾上書著「禽獸苑」三個大字。
等等!
禽、獸、苑?!
錯大愕,瞪大眼,張大口。
現在,她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這家的少爺就是一個變態、一個大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