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他過去的故事,聽起來很悲傷。
多多貼近了曼君的臉,仔細地瞧著,說:「如果認真細看,你很像一個女人,我不知道佟少有沒有告訴過你,也許你們接觸的時間不夠長,但我想他也一定是看出來了,連袁正銘都看出來了,何況是佟少呢?」
她莫名其妙了,雖然潛意識裡確實是覺得佟卓堯一定愛過一個和她長相相似的女人,但其背後究竟是有怎樣的一個故事,她一點也不知曉,僅僅以為不過是他薄情又或者濫情的一個借口罷了。
「他有著怎樣的過去,和我沒有關係,我只明白,我不想和這個人有任何的瓜葛。」她乾脆地說,不想聽他的過去那一些艷史,她擔心自己也許聽了會不開心,因為似乎有了隱約的在意,她更像避忌那些他和別的女人有關的故事。
尤其是那條綠裙子的主人。
多多下來沙發,拖著一雙hellokitty的布拖,上面有著粉色的可愛小蝴蝶結,多多雙手抱在懷裡,玫紅色綢緞睡衣的裙角揚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裡面穿著是一件寶藍色的內褲,非常的迷人。
倒了兩杯紅酒,多多將一隻高腳杯遞於她,坐在深紅色的高腳椅上,微抿一小口紅酒說:「既然你不想聽,我也不勉強你,不過我們是好姐妹嘛,我還是希望你好,明天你就換一份工作,去秦總的公司裡上班,一個文員正好候缺,你去補上。」
她走到多多身邊,舉杯輕輕地和多多乾杯。
「cheers!」
非常醇美的紅酒,她喝得臉頰上微微泛著紅光,她開口說:「多多,這些天你對我已經是很關照了,住在你這裡給你添了這麼多的麻煩,工作的事,我自己能吃苦,不要緊的,你別為我去求人了,我可以的。」
「你可以的,但是我不可以!你是我的好朋友,我沒理由看著你四處奔波勞累,我看不過去,你別倔強了,你就把我當作你的姐姐,你聽我這一次,秦總本來就對你有意思,男人嘛,你懂得的,不過是逢場作戲,過優雅精緻的生活,何樂而不為呢?」多多小咂了一口酒。
多多說得也有其道理,只是每個人的觀念不一樣,有的人會喜歡走捷徑,充分發揮自身的優勢優先去獲取並享受優越的生活,有的人,執拗地走自己的荊棘路要的不過是一份問心無愧。
一想到那個肥頭大耳的秦總,滿腦肥腸,滿身銅臭,去他的公司做一個文員,那豈不是自入虎穴,她寧願辛苦打一份簡單的工也不願去那裡上班。
「多多,別再勸我了好嗎?我懂,你是疼我為我好,可你應該能明白,我不喜歡那個姓秦的,我一看到他的臉我就想逃,更別說要我做他的員工了,我現在雖然辛苦,但是我很充實。送外賣至少不用傷太多的腦細胞,只要將餐品送到目的地,我任務就完成,我的日子既簡單又快樂。」她努力在為自己辯解。
「可那就不是你阮曼君了!」多多大聲地說,將杯子用力地放在大理石的吧檯面上。
第五十二章:她口是心非地問了一句:「怎麼又是你?」
她怎麼會不懂多多的好意呢,多多記憶裡兩年前的阮曼君是怎樣驕傲怎樣清歡的女子,事業與愛情都意氣蓬勃,好像永遠都沒有什麼可以擋得住她向上的活力。
每天在高級寫字樓裡做著她心愛的法務工作,開著一輛紅色比亞迪,至少是光鮮的白領生活。如今呢,騎著電動車走街串巷送外賣,多多不能理解她這是何苦。
自己為難自己又是何必呢。
多多覺得她這是自己和自己過不去,說白了就是看不開啊,明擺著是條條大路通羅馬,她為何偏偏要走那一條佈滿了荊棘的小路呢。
曼君擁抱了一下多多,下巴放在多多的肩膀上,在多多的耳畔輕輕地說:「親愛的,請你相信我,我很好,現在的生活是我很滿意的狀態,別太為我擔心,好嗎?」
多多點點頭,諸多的擔憂看來都是無效的,曼君自唸書的時候就是非常的倔強和固執,骨子裡就壓根沒有商量的餘地,一旦她認準的事,和認準的人,只有碰得頭破血流她才會醒悟。
除了擁抱能帶來溫暖,還有什麼可以傳遞呢。
她確實累了,在外面跑了一天,腿腳都有些麻木了,靠在多多的懷裡,非常的溫暖。好像幸福就這麼簡單,辛苦了整日,好友一個敞開的懷抱,足夠消除一日的疲憊。
工作還是要繼續,幾日都沒有再遇見他,她反而有了些念想,是怎麼了呢,騎著電動車行駛在大街上,總會有一絲期盼下一個街角會遇到他。也許他就開著車跟在她身後,她甚至會突然間回頭,想看看他是不是就在不遠的地方。
一連幾天,他都沒有再出現,就像是真的從她的世界裡徹底消失了一樣,她內心不由得泛起了小小的漣漪,莫非是上一次當著他兩個朋友的面,惹到他生氣了,那他也真是夠小氣的男人。
直到一個多星期後,她又收到了一個熟悉的送餐地址,上一次看到他的那棟大廈,她心有了絲喜意,那是微妙到連她自己都解釋不了的喜感,怎麼會因為要見到他而這麼開心呢。
她再一次將電動車停在了大廈的那一塊停車位上,果然保安看到她停電動車一點反映也沒有,似乎都認識了她了,弄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看來他果真是買下了這個停車位,真是個不會過日子的傢伙。
曼君拎著外賣餐進了大廈,到了那個熟悉的俱樂部,她在門口猶豫了幾秒,鼓起勇氣敲開了門,還在想要對他說怎樣的話,她敲門,門開了,果然門口立著的是他。
他穿著黑色的西裝,俊朗迷人,似乎鬍子都好多天沒有刮了,略略有些胡茬,顯得更加成熟,她低頭剛到他胸膛的位置,她口是心非地問了一句:「怎麼又是你?」
其實心裡是多麼的期待他呢。
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著了魔。
而他的背後,卻傳來了一個陰沉地聲音:「阮曼君,好久不見。」
那是化成了灰她也聽得出來的聲音,馮伯文!
第五十三章:什麼海誓山盟都是風煙散了。
她幾乎沒有站穩,恍惚間,所有都變得輕飄飄的,什麼海誓山盟都是風煙散了,馮伯文這個讓她愛了又近乎忘了的男人再一次立在她面前,她卻只是無力地想轉身逃離。
即使對方化成灰她也能認出來,可是此刻,她寧願自己像是面對一個陌路人一般視若罔聞,是誰把她改變成了這個樣子,是誰讓她一路走一路丟失。
她只想奪門而出離開這裡,但是佟卓堯擋在了她的面前。
他目光凝視著她,他看到她痛苦不堪的神情,難道她心裡還有馮伯文,還為之傷痛嗎?他又是一貫的霸道作風,濃眉微皺,臉上露出了一絲醋意。
她臉色蒼白,低眉有些躲閃,咬住嘴唇,低低聲音像是受傷後的嗚咽聲說:「請讓我走。」
他依然毫不動搖,只是冷漠地說了一句:「舊人相見,何不絮絮衷腸,這次機會可是我替你爭取的。對吧,馮兄?」他對著馮伯文笑笑,意思已經很明顯。
是他叫馮伯文來的,他是什麼用意,不就是想羞辱她嗎,想讓馮伯文看到她現在落魄了看她的難堪,她只是想安安靜靜過安寧的生活,不爭不擾,為什麼他要帶著馮伯文來打破她的平靜。
「曼君,的確是佟少約我來的,他說你想見我,你怎麼又躲著我呢,我知道你生我的氣,我也想補償你。」馮伯文努力裝出一副很真誠的口吻說著慢慢走向她身旁,
她害怕了,她逃避著,幾乎就要撞到佟卓堯的懷裡。
面前是佟卓堯,身後是馮伯文,兩個男人像夾心餅乾一樣把她夾在了中間,她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她索性果斷地抬起頭,回頭閉著眼睛就對馮伯文開火說:「你要補償我是嗎,好啊,那你現在就去和那個女人離婚娶我啊,或者你去告訴商業圈裡的人那年的造假事件罪魁禍首是你,你去說啊!」
「一我不可能離婚,二那件造假案早就定案犯罪的人是你,與我無關。當然,我承認我因為你失足而拋棄你的事實,我可以補償你一筆錢,讓你十年內生活無憂。」馮伯文西裝革履,說得卻是小人之言。
她不過是信口開河想讓馮伯文知難而退,沒想到馮伯文竟真變成了這個樣子,她冷笑了一聲,淒涼的笑意,當初究竟是她不懂事看走了眼,還是馮伯文後來變了一個人。
她想,到底還是馮伯文變了,以前的馮伯文不是這種厚顏無恥的人,難道金錢和權勢真的可以如此改變一個人,她輕淡地說:「馮伯文,你變了,你走吧。」
「你讓我走?那——佟少你聽清楚了,是她叫我走的,我仁至義盡了。不過你也別這麼倔,你現在比過去還姿色更俏了,你知道,舊情難忘,如果你需要,隨時給我電話。」馮伯文從西褲口袋裡掏出幾張名片,放在了她左手中的頭盔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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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起了皺,犯了黃,褪了色,變了樣。
她看都沒有看馮伯文一眼,不是沒有勇氣,而是她怕自己看了也許會恨不得把自己眼珠子給摳出來,當初愛上馮伯文簡直就是一件自作孽不可活的事。
在這個時刻,她的念想裡竟冒出了多年前的一件舊衣。
仍記得那時在櫥窗裡看到那件藍色條紋的上衣,有著白白的小圓領,胸前有一隻可愛的蝴蝶結,那麼輕盈而曼妙的衣服,她一眼就喜歡,那是非買不可的喜歡。
母親用賣了十斤鹹魚的錢給她買了那件上衣,她一路上歡快得像得到了天底下最美好的饋贈,她一路蹦蹦跳跳,想著配自己的那條白色百褶裙一定很好看。
幾乎是迫不及待地穿上了那件衣服,穿著裙子在屋子裡轉圈,她也約莫才十二三歲的年紀,既單純又愛美,沒有絲毫體會到母親買這條裙子的花費是多麼的來之不易。
後來過了一段時間,那件衣服成了一件舊衣,被壓在了箱子底下,過了好幾年,翻舊物件時從箱底裡翻了出來,皺巴巴的一件舊衣,白色的蝴蝶結都犯了黃,她想都沒有想就扔在了一堆舊衣裡。
這被在一旁的母親看到了,母親撿起衣服,慈祥地笑著說:「你那個時候啊,不知道多麼寶貝這件衣服呢,洗的時候你總是會小心翼翼的,生怕把上面的蝴蝶結弄掉了。」
她想想是啊,曾經那麼珍惜那麼寶貝的一件衣服,到最後,她還是忘記了當初歡喜的心情,過去曾那樣地喜歡一件衣裳,而今,卻一點點依戀都沒有了。
如此想,馮伯文不過就是她的一件舊衣裳,起了皺,犯了黃,褪了色,變了樣。
物非人也非。
到底沒有誰負了誰,只有誰忘了誰,誰把誰忽略成了路人甲。
說到底,那還只能說是不夠喜歡,不夠沉迷,儘管女人的衣櫥總是缺一件衣服,但總會有一件衣服會讓一個女人執意的喜歡,執念的不忘,不管到多大的歲數依舊會撫著那件衣服細嗅。
上面有記憶和歲月的味道撲面而來,帶著過去的種種芳華。
沒能忘的,其實不是傷害和疼痛,而是感動。
時隔多少年,你也許早就忘記了哪裡受過一個小小的傷,即使有傷疤留在那一塊皮膚為證,你仍想不起在哪裡碰傷的怎麼會留下這樣一塊疤。
可你一定忘不了,曾經的一份小小的感動,比如你吃拉麵的時候自言自語念一句怎麼沒有醋,同行的好友下意識地遞過來一杯醋。
那麼簡單的一份感動,永遠比疼痛記憶深刻。
第五十五章: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永遠不。
如果當初能料到愛一場最後會傷成這般模樣,她怎麼會義無反顧,舊人相見,毫無瓜葛。那麼冰霜嚴寒。她看著馮伯文的背影離去,門關上的那一剎那,她想早已恩斷義絕,如同當年的舊衣,早不合身,早就成為往事。
那個男人只是她的往事,不堪回首的往事,僅僅如此。
她從頭盔裡抓住那一把名片,扔向了門外,她決絕的大聲喊道:「馮伯文,你死了這條心,我就是沿街乞討也不會求你!」
名片飄落在了地上,像極了她曾廉價的那份感情和依賴,她不屑一顧,錯了一次絕不會在錯第二次,第一次的傷痛足以使她終生難忘了。那樣的一份寄托,生生遭到了背棄和侮辱。
馮伯文不僅背棄了她,還說這樣的話侮辱了她,輕視了她。
佟卓堯沉默之後,彎腰拾起地上的一張名片,遞到她面前,明知這番舉動會觸怒她,他卻毫不避忌,似乎就是要觸碰她即將爆發的弦。
「何必扔了呢,做事不要這麼絕,或許留著會有天有用。」他淡然地微笑,仿若她的疼她的傷心他根本都沒有看入眼中。
她奪過那張名片,用力地撕,撕碎了然後砸向了他的臉上,他愣住了,從未有人敢這樣對他。她發洩著心中憋悶了的火氣,她冷冽地目光盯著他的面龐,那眼神像是要把他從外到內都貫穿。
「是你叫他來的是嗎!你自作主張你以為你很本事嗎?你這個自大到不顧別人感受的人,你現在滿意了吧,我被他像當作垃圾一樣羞辱,你可以高興了,幸災樂禍,我沒有說錯吧。佟卓堯,是我看錯了你,錯以為你是個堂堂正正的男人,沒想到你不過是把我當猴耍。好,遊戲結束。」她幾乎是一口氣說了上述一連串的話語。
他只是望向她,沒有作何解釋,他本想告訴她,其實他的目的並不是這樣的,他只是想讓她再見馮伯文,解開心結,重新開始新的生活,新的工作,他不想看到她消極地為逃避一個男人而委屈自己。
在她離去的那一剎那,他做了一個下意識的動作,他伸手將她拉入了懷中,很用力,霸道且蠻不講理的擁抱,容不得她掙扎動彈。
她在他懷裡驚慌而憤怒地拍打著,她犀利地看著他,威脅的語氣警告他:「佟卓堯,你最好放開我,不然我會對你不客氣!」
他平生第一次聽聞一個女人朝他說要對他不客氣。
「你怎麼就不能站住聽我解釋,我無心想傷害你,我只是想幫你,你明不明白。」他雙手手臂牢牢地鉗住了她,試圖做出解釋,她被他禁錮在他的胸膛裡。
她聞到了他身上那熟悉的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