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小喬正想問他和對方敲定甚麼生意,言柏堯已俯唇附在她耳傍細語──中文。

  「『他』有個心願無論如何想要完成,我想幫『他』,但『他』卻說那件事一定要『他』自己親自去達成,所以我要把身體借給『他』……」

  小喬驚喘,在她出聲之前,他已摀住她的嘴,繼續說:「放心,我不是頭一次做這種事。待會兒我得把義父的銅錢拿下來,『他』才能借用我的身體,至於銅錢就交給你,一旦你覺得情況不對,你就把銅錢往我身上扔,義父便會出現把『他』趕離開我身上,這樣你清楚了嗎?」

  小喬眨眨眼,點頭。

  言柏堯這才放開手。「如果『他』在晨曦初起時仍不肯離開我的身體,你一樣可以把銅錢往我身上扔。」

  「可是如果『他』只是想藉你的身體離開這兒,甚至霸佔你的身體,所以一借到你的身體就逃之夭夭了呢?」

  雙眸瞥向油畫,「那你就燒掉那幅畫像!」言柏堯輕語。

  「咦?」小喬也跟著朝那幅油畫看過去。「那真的是『他』?」

  言柏堯點頭。「是『他』。」

  「被繼母毒死的少年?」

  言柏堯再點頭。「『他』死得很痛苦。」

  「『他』……」戰戰兢兢的目光朝長沙發投去,「想報仇?」

  言柏堯搖頭。「害『他』的人早就死了,如何報仇?」

  「也對,那……」小喬兩眉一蹙,不解了。「『他』到底想幹嘛?」

  「我也不知道,『他』不肯說。」

  盯著油畫又瞧了半天,「好吧!那……」小喬無奈地起身。「如果你決定要幫『他』了,那就幫吧!」

  於是,言柏堯將銅錢拿下來交給她,就在銅錢離開他的手的那一瞬間,小喬心頭一凜,不由自主地退了兩步,圓睜的眼對上那雙羞怯的眸子──跟油畫上一模一樣的眼神,差點又扯嗓門叫了出來。

  「你……你是誰?」瞧見那雙眸子現出困惑之色,小喬這才想到自己說的是中文,忙改用英文再問一次,「你是誰?」

  「我……我叫阿吉爾。」配合那雙羞澀的眸子,聲音也是膽膽怯怯的。

  見鬼,那傢伙真的跑進言柏堯的身體裡頭去了!

  小喬嚥了口唾沫。「你……你究竟想幹嘛?」

  阿吉爾規規矩矩地坐在高背椅內,兩手擺在膝上,腦袋羞澀地垂下。

  「我……我死的時候正好是婚禮的前一天。」

  「所以?」

  「我……還不滿十六歲。」

  「然後?」

  「我……沒有經驗。」

  沒有經驗?

  處男?

  一股不祥的預感悄悄浮上心頭,「因此?」小喬實在不想問,卻又不得不問下去。

  「我……」羞赧的眸子偷覷她一眼。「很喜歡你。」

  他很喜歡她?

  小喬兩眼呆呆地瞪住他。

  請等一下!

  難不成他是想利用她來脫離處男的身份,之後才肯乖乖上天堂去?

  「你……你是想……」沙啞著嗓子,小喬期期艾艾地問。「想和我……和我上床?」

  羞怯的腦袋掉得更低,幾乎碰到膝蓋,看他那副模樣,小喬想到的居然是言柏堯明天一定會腰酸背痛得要死!

  退後好幾步,小喬砰然跌坐在長沙發上,扶著腦門,哭笑不得。

  該死,現在她該怎麼辦?

  叫安娜來救命?她注意過安娜凝視言柏堯的眼神,猜想安娜一定很樂於和言柏堯上床……

  和言柏堯上床?!

  不,她才不要言柏堯和其他任何女人上床!

  想到這裡,小喬即脫口道:「好,我和你上床!」

  
《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