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特的女孩!

  他想,退後兩步在大圈椅上坐下,燃起了一根煙,繼續將若有所思的眼神凝住在她臉上,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而蹙起了眉宇,起身猶豫一下才伸手掀開被單,旋即瞠目驚喘。

  「耶穌上帝!」

  他立刻戴回墨鏡又跑出去在樓梯口大吼。

  「瑪麗安!」

  一個鐘頭後……

  「瑪麗安!」

  五十分鐘後……

  「瑪麗安!」

  四十分鐘後……

  「瑪麗安!」

  半個鐘頭……

  「瑪麗安!」

  上帝,這個東方女孩不會因此流血致死吧?

  微風飄起額前的髮絲,溫暖的陽光輕拂著沉睡的臉龐,溫暖,但刺眼,龔以羚不覺低吟一聲,轉過身去把臉深埋進枕頭裡,打算繼續睡到天荒地老,然而一股陌生又熟悉的香味卻迫使她不得不清醒過來。

  奇怪,這是什麼香味?

  片刻後,她驀然睜大眼並彈坐起來。

  老天,這是男性沐浴乳的香味,跟她爸爸身上的香味一模一樣,優雅又迷人的男性香氣。

  她為什麼會聞到這種香味?難道是……是……

  啊!對了,她昨晚發完飆後便昏倒了,然後就這樣好死不死的被逮到了?

  慌慌張張地,她急忙轉頭四顧張望,又驀然定住,詫異的視線停留在窗畔的長沙發,上面睡著一個人,一個長手長腳的墨西哥男人。

  墨西哥人,不是美國人,也不是華人,幸好。

  暗自鬆了口氣,她繼續打量他。

  漂亮的男人,五官比任何一個墨西哥人更深邃,微卷的睫毛長得令人嫉妒,唇上並沒有一般墨西哥男人喜歡留的鬍髭,倒是下巴上佈滿了濃密的胡碴,一副頹廢的委靡之態,卻很吸引人,雙唇更是紅潤性感得教人不由自主地開始發揮高度想像力,譬如:被它們親吻的滋味究竟是如何?

  她並不擔心是否曾被這個男人侵犯,相信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會喜歡一個血流如注的女人,再高昂旺盛的慾火也會被嚇得瞬間降到冰點以下,如果這樣男人還興奮得起來,她也認了。

  總之,在這種情況下,她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自信可以算得上是普天下最安全的女人。可是……

  他到底是誰?

  正疑惑間,長而卷的睫毛在一陣輕微顫動後徐徐揚起,她不禁愣了一愣,不覺脫口問:「你不是墨西哥人?」

  迪卡斯眨了眨睫毛,揉著惺忪的眼慢吞吞地坐起來伸了一個迷人的懶腰,再慵懶地癱成一副頹廢的爛泥樣,一腳掛在扶手上,一手搭在椅背上,半躺半坐,就像一隻懶散的貓……不,豹。

  「我母親是美國人。」

  低沉磁性的聲音,好熟悉!

  「我見……不,聽過你的聲音嗎?」龔以羚困惑地再問。

  長而卷的睫毛又搧了一下,迪卡斯不自覺地發出輕笑聲。「昨晚,當妳在發飆的時候,我正在台上唱歌。」真是有趣的女孩,這也是第一次有女人竟然沒注意到他的人,只注意到他的聲音。

  「原來昨晚是你在唱歌。」一提起昨晚,龔以羚不禁紅了紅臉,垂眸看看自己身上鮮艷的上衣與紅裙,不是她原來穿的衣服。「請問那個……呃,是誰幫我處理的?」

  
《捉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