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以琳,請妳進來一下好嗎?」
才剛踏進餐廳,龔以羚就被維克多叫進辦公室裡。
「你要炒我魷魚嗎?」她先發制人地問。
「呃?」維克多怔了怔,忙道:「不,不,只要妳是真的需要工作,『鬥牛士』絕不會主動辭退任何人。」
「那……」龔以羚仍是滿臉戒備。「是為什麼?」
維克多露出友善的笑容。「請先坐下。呃!要來一杯嗎?」
來一杯?
可怕的字眼。「哪一杯?」
維克多又怔了一下,「呃!那個……」他轉望酒櫃。「或許妳想要……」
「不要酒。」
「當然。」維克多藏住笑,倒了一杯咖啡給她,再為自己調了一杯香甜酒,然後在辦公桌後落坐。「其實我是想跟妳談談迪卡斯。」
戒備的神情又跑出來了。「談他幹嘛?」
維克多輕歎。「裡維拉老是跑來跟我抱怨,說迪卡斯一直不准他接下新工作,因為迪卡斯放不下妳。」
龔以羚輕蔑地哼了哼。「他非把我納入他的採花紀錄上不可嗎?」
聞言,維克多若有所思地注視她一眼,再往後靠向椅背,沉思片刻。
「有一件事,迪卡斯絕不會同意讓妳知道,但我想妳也許有興趣知道。」
龔以羚眼神狐疑。「什麼事?」
「迪卡斯……」不知為何,維克多突然冒出一朵大大的詼諧笑容。「他已經三十歲了。」
「我知道。」
「但他仍然是個處男。」
龔以羚呆了呆,毫不考慮地衝口而出,「不可能!」
「以聖母瑪麗亞之名……」先在胸前比了個十字架手勢,再舉手作發誓狀,維克多臉上的表情更滑稽了。「我發誓。」
「這怎麼可能?」龔以羚仍是一臉「我聽你在說」的不信任表情。「他明明是個玩弄女人的……」
「他是個濫好人。」
維克多打斷她的話,端起酒杯來輕啜一口,放下。
「也許妳知道,他母親是美國人,因為這樣,所以當年他父親被他祖父趕出家門,因為他祖父的思想非常保守,不允許他父親和『外族』通婚,於是他父親只好帶著他母親住到美國去。但在他九歲的時候……」
他吁了口氣。
「一次空航失事令他失去了父母,他是少數幾個生還者其中之一,他那個懊悔不已的祖父才專程趕到美國去接回他,為了撫慰他失去父母的痛苦,他的祖父母非常疼愛他,包括他的姑姑更將他當作親生兒子般愛護,而迪卡斯也把他姑姑視作母親一樣敬愛。可是在他十四歲那年……」
又端起酒來喝了一大口,維克多深吸了口氣,繼續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