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是頭一次見面時嗎?還是他追求她那一段時間?或者是他向她求婚時?也可能是新娘夜?在生命之泉共浴時?也許是…
"婕?婕?婕……"
"呃?"從沉思中猝然驚醒,雨婕愣愣地望著他,"幹嘛?嘉邁困惑地凝眸著她,"你怎麼了?怎麼好像失了神似的。"
"哦!也沒什麼啦!"她當然不會告訴他,她在想什麼。
眼角一瞥,那個詭異的小子還在對著她猛笑,她蔥蔥玉指一伸,直直地點上兒子鼻尖上。
"我在想,你說是這小子告訴你的,可他到底是怎麼告訴你的?"
嘉邁蹙眉,"也不算是他告訴我的,應該說是他讓我知道的吧!"
雨婕狐疑地斜睨著他。"你是在跟我打啞謎嗎?"
嘉邁不由失笑,"不是啦!只是…沒有親身體會,是很難讓你瞭解那種感覺的,"
雨婕打量他兩眼,"那為什麼我就感覺不到?"
"我是醫者,醫者本來就有感應的能力,雖然現在我的能力道不是很強,但是你和奧烈都是我最親密的人,只要你的情緒波動大一點,即使再遠,我都能感覺到,而且知道你在哪裡、做什麼事等等。而奧烈雖然是賢者,但他畢竟還小,能力有限,所以只有我能感應到他所要傳達的事。"
雨婕瞪著兒子,心理更是懷疑了。
"哦?那請問族長大人,令郎既然似乎都懂得別人心理的想法,那他必定也懂得言語,為什麼他不乾脆自己說出來就好了哩?難道賢者都必須如此故作神秘才夠派頭嗎?"
嘉邁搖搖頭,"不,他不懂,他感應到的只是情緒和影像。並不是想法。臂如我們難過悲傷或高興時,並不會生硬地想著:哇!我好高興!或哦!我好難過吧?而是自然產生一種情緒波動。
"另外,當我們碰觸到太燙的東西而跳開,那是一種感受,還有飛掠過我們腦海裡的影像,甚至記憶等等,再加上賢者與生俱來的高深智慧,他便能知道我們到底在想什麼了。"
"真複雜。"雨婕咕噥逍:"那他又怎麼知道我會變成一隻母豬的?"
嘉邁才剛一愣,奧烈便突然咯咯大笑起來。嘉邁警告地瞪他一眼。
"他有預知能力,但現在只能預知到他所碰觸到的人事物。而且,他的感應大也有限,只有碰觸到他的人,他才能感應到對方的一切。"
"是嗎?"雨婕又盯著奧烈片刻,接著不懷好意地冷笑兩聲。
她慢慢起身,"我現在鄭重宣佈,"她指著奧烈的鼻子,"對,不用懷疑,就是你這個混蛋小子,從今天開始,你老娘再也不碰你了,懂嗎?"
她傲然轉身向門口緩緩走去,"也就是說,你要是肚子唱空城計了,就讓你老爹替你找牛奶、羊奶、豬奶、雞奶、鴨奶,什麼奶都可以,可就是……"她半迥過身來,"別猜想你老娘的奶,understand?"
語畢,她昂頭哼了一聲,揚長而去。
父子倆愣愣地望著空蕩蕩的門口半晌,嘉邁才徐徐轉向兒子。
"這不能怪我,是你自找的。"他慢吞吞的說:"好吧!兒子,你想喝牛奶還是羊奶啊?"
當嘉邁回到臥房時,雨婕看似已經熟睡了。
嘉邁靜靜脫去衣服,再悄悄鑽入被窩裡,從她背後輕輕將她擁入懷中。她卻猝然轉過身來窩在他堅實的胸膛裡,臉頰靠在捲曲的胸毛上柔柔磨贈著。
"我也愛你,嘉邁。"她羞赧地細聲呢喃。
嘉邁頓了頓。"我知道,女孩。"
雨婕摩擦的動作倏地停止,"你知道?"她驚訝地低呼。
不明白她為什麼會有這種激烈的反應,但嘉邁還是決定老實說:"是的,女孩,我早就知道了。"
她仰頭不可思議地瞪著他,"可是,連我自己在前一刻都還懵懵懂懂的,你怎麼會……"
她驟然頓住,繼而大吼。
"我要親手宰了那個詭異透項的無聊小子!"
"來,奧烈,這是稀釋的羊奶,你喝喝看。"
奧烈很不滿地瞪著奶瓶。
嘉邁失笑,"好啦、好啦!等你媽咪氣消了就還你原來的奶瓶,OK?"
正在摺疊嬰兒服的茱莉笑問:"夫人到底在氣什麼,怎麼連奶也不肯餵了?
奶嘴靠在奧烈唇上老半天,可他就是不肯開口,嘉邁無可奈何地拿開奶瓶,並輕歎一聲。
"我也不太清楚,她就是莫名其妙的發起火來,然後就變成這樣了。"
"如果族長不介意的話,"茱莉小心翼翼地覷著族長的臉色,"也許你可以把經過的情形告訴我,讓我來猜測夫人到底是為什麼生氣,你們男人畢竟比較不瞭解女人的心理。"
嘉邁非常同意她的說法。女人心,海底針,男人是永遠摸不透的。
聽完族長的詳細敘述,茱莉沉吟了好一會兒:"我想……"夫人應該是還不能適應奧烈居然有這種特殊的能力,尤其自己的心思居然被一個才兩個月大的小娃娃看得一清二楚,對她來說,真的是很難以接受的,另外……"
她抿唇笑了一下,"有些時候事情不能講得太清楚,那會嚴重破壞原有的心情與氣氛的。"
"抱歉,你說的我大致能瞭解,可是……"嘉邁困惑地皺了皺眉,"後面我就……不太……"
茱莉笑笑,"這麼說吧!如果情人節時,你特意訂做了一樣別緻的禮物,想要給她一個驚喜,可她卻淡然告訴你,她早就知道你要送她什麼了。族長,難道你就不會氣憤究竟是誰竟敢事先透露給她知道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