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

  美女撫胸輕喘。

  「我……我叫席若水,請問你尊姓大名?」

  女孩一雙明眸大眼睜得圓圓的,更添幾分英氣。

  「寒巧男,幹什麼?」

  在她坦直不耐煩的直視下,美女……呃!席若水心頭不由得重重地悸動了一下,修長白皙的雙手交迭捂在胸口,神情十分驚訝。老天!他從未有過如此令人興奮的感動,那種心在顫抖、胸口發熱、喘息不已的異樣感受教他的腦袋逐漸被美妙的昏眩感所侵蝕……

  「到底有什麼事,快說啊!」

  一聲低喝驟然喚回席若水早已四散亂亂飛的魂魄,啊了一聲,隨即羞赧地飛去一眼。

  「呃!這個……是這樣子的,你救了我,所以我想……我想……」說著說著,他又嬌羞地垂下腦袋,再也不好意思說下去了──裝也得裝一下吧?

  這女人可真囉唆啊!寒巧男不耐煩地翻了一下白眼。

  「幹嘛啦?」

  席若水似乎更為害羞地把下巴擱在胸前。「你救了我的命,我當然要以身相許嘛!」

  「以身相許?」寒巧男不由得大感錯愕兼啼笑皆非。「拜託,小姐,你眼睛脫窗了是不是?請看清楚一點好嗎?我是女人耶!」

  眨了貶嫵媚的美目,「我知道啊!」席若水困惑地說。「那又如何?」

  Oh my god!這算什麼跟什麼呀?

  寒巧男哭笑不得地張著嘴,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她又沒有碰過這種笑死人的糗事。

  「你……你不在意我在意,行吧?我又不是同性戀!」她咕噥。「而且!現在是什麼時代了,也不是在中國,哪來那套什麼以身相許?簡直笑死人了!我看你是被剛剛的場面嚇昏頭了,一時之間把空間和時代背景都給搞錯了,最好是趕快回家去蒙頭睡一覺,醒來後,說不定就能回到現代布拉格來了!」

  「你怎麼這麼說嘛!」席若水噘嘴道:「人家是說真的耶!」

  「人家?」寒巧男翻翻白眼。「我也不是在跟你開玩笑,像你這種嬌柔軟弱的女人,大概一隻毛毛蟲就可以嚇死你了,現在才會這麼胡言亂語,所以趕緊回去睡一覺讓腦筋清醒一下才是正確的!OK?」

  「我沒有被嚇到,也沒有昏頭,」席若水抗議,若他這麼容易就被嚇到,鬼手神愉的擔子還會砸到他頭上來嗎?「我很清醒! 一加一等於二!對不對?你是救我的人,而我是被你救的人,這也沒錯吧?」他得意地說。「瞧,我的腦筋沒有糊塗嘛!」

  寒巧男不可思議地瞪著席若水。

  這個女人是智障嗎?

  「如何?」席若水催促著。

  「什麼?」寒巧男無意識地回問,思緒上仍逗留在眼前這個夠格參加世界小姐選拔並且奪得冠軍的古典美人很可能是個超級智障的問題上。

  「讓我們以結婚為前提來開始交往羅!」席若水微嗔道,話落,隨即又羞怯地加了一句。「不過,你若是有現在就結婚的意願也是可以的。」這叫當機立斷、把握機會,是神偷必修的哲學。

  結婚?!

  寒巧男一聽,頓時嚇出一身冷汗,「神經病!我們才剛認識就要結婚?」她脫口便大罵。「何況,就算我真的要結婚,也不會和你這種變態結婚!」

  「變態?」席若水立刻垮下了美美的臉蛋,頗受傷害地扁起了嘴巴。「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呢?」聲調更是委屈哀怨十足。

  寒巧男嘴一張,正想繼續來篇鄙視言論續集,可轉眼一想,不對!同性戀雖然仍不為社會大眾普遍接受,但她也沒資格以偏激的眼光來看待他們啊!他們的存在與成就不應該只因為「性偏好」不同於社會一般的規範,就要被全然地否定吧?

  雖然醫學界以前的確是將同性戀當成精神科的病人,需要加以矯正治療。然而,現在的醫師則已經視同性戀為一種與生俱來的性傾向,與有些人慣用左手的情況沒有什麼不同,都是正常人。

  既然以醫學的角度來看待同性戀,無論是男同性戀或女同性戀,都不過是一種天生的性取向,都是正常的人,沒有加以「矯正」的必要,那她又有什麼權力因為他們與她不同而給予輕視的眼光?若是讓過世的老爸知道她是以這種歧視的心態對人,才真的會氣得立刻從墳墓裡爬出來指著她的鼻子給她洋洋大灑來篇待人處世論呢!

  想到這裡!她不覺慚愧地瞄了席若水一眼,繼而吸了口氣正色道:「對不起,我不應該說你是變態,但是……呃!那個……呃!我是說,我跟你是不一樣……」

  「真的?你也是啊?」席若水突然很開心地打岔進來。「真巧,我也不住這兒呢!」

  寒巧男呆了呆。

  「咦!你也是?」她貶了眨眼。「那……你住哪兒?」

  席若水笑笑,不經意地隨手拂了拂長髮,姿態柔雅嫵媚。寒巧男不得不承認,她若不是女孩子,口水恐怕早就涎下一臉盆了。

  
《柔情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