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十分悲涼,不知道如何形容。晏卿騙了我,也騙了吉祥公主,我和吉祥公主都是傻姑娘,早被晏卿識破,卻以為自己表演的很好。
接下來,還是要面對慘淡的真相啊。
喬止月的表情甚是驚訝,我苦笑道:「喬止月,晏卿對你的喜歡藏都藏不住,我身為局外人,又不傻,能看出來也不足為奇。」
喬懷朝開懷大笑,「你這個死太監,倒有幾分眼力勁!沒錯,晏卿喜歡止月,等我稱帝之後,便讓他們成婚。」
晏卿喜歡喬止月,可喬止月始終都喜歡著當今皇帝。我敢肯定,喬止月從來都沒有變心,以前沒有,現在更沒有。在喬止月眼裡,喬止月好比月亮,皇帝就是那一輪太陽,無論喬止月怎麼接近皇帝,都追不上皇帝的步劃,而喬止月自身不會發光,皇帝始終看不見喬止月。我預測,就算喬懷朝稱心如意登上皇位,喬止月搖身一變成了公主,喬止月和晏卿結為連理,晏卿便是駙馬爺,喬止月深愛多年而沒能得到的皇帝含恨九泉,難道喬止月就能跟晏卿開心的過一輩子?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下去,那只存在童話書裡。
更何況,喬懷朝的如意算盤沒那麼容易打響,我敢賭用不了幾個時辰,喬懷朝便會再次體會到到嘴邊的肉不翼而飛是什麼感覺。
晏卿和喬止月自以為抓住我們的把柄,便可以將我們各個擊破,使我們四人成為一盤散沙,毫無抵抗力。殊不知,我已暗中觀察分析得出他們的組合也並非牢固可破,我要一個個將他們擊敗!
最難看透的是人心,可設身處地多想一想,最容易看透的也是人心,人性的本質很多是共通的。
在腦海裡分析了一大通之後,我站到喬止月面前,喬止月比我稍微高一點,我微微仰視她並不覺得丟臉,人的長相和身高又不是自己能決定的,遺傳因素佔了一半呢。我一個字一個字發音極為清楚,說:「喬止月,你是不是喜歡晏卿?」
喬懷朝使力拍了一下龍椅,「你個死太監,讓你問正事,老是扯這些兒女情長幹什麼?」
「兒女情長英雄氣短,不知道這句話您聽說過沒有?如果沒有的話,還有一句更為通俗的話,英雄難過美人關。英國公大人,您且安心的坐在龍椅上享受權利帶來的眩暈感,我這個將死之人話多,您暫且忍耐一下。反正都等了那麼多年,也不急在這一時,您說對不對?」
喬懷朝摸了摸龍椅的扶手上一條纏柱俊龍,「你個死太監,等會兒我讓你第一個喝毒酒,這會兒先讓你蹦躂幾下。」
喬懷朝已經被龍椅的光環亮瞎眼,處於眩暈狀態了。
喬止月頭微低,晏卿故作鎮定,實際上袖中的雙手緊緊攥著,晏卿在很焦急的等待這個答案。晏卿是不是害怕有皇帝這麼優秀的男子存在,他落得個珠玉在前,木櫝在後的下場?
害怕,緊張,期待答案,這就對了!我問對問題了!
見喬止月沒回答,我就知道喬止月並不是全心全意的喜歡晏卿。真心喜歡一個人,定會脫口而出說喜歡的。
我再次重複問題道:「喬止月,你是不是喜歡晏卿?」
喬止月看著我的雙眼,說:「我喜歡晏卿。」
「不,你不喜歡晏卿。」
喬止月很狐疑的望著我,「三寶公公,你在胡說什麼?」
「你斬釘截鐵的回答是或者喜歡都可以,但你刻意多加了幾個字,你實際上在重複我的問句,你說給我們聽,更是說給你自己聽,你想說服你自己喜歡晏卿。你真的不喜歡晏卿,你何必勉強自己?強扭的瓜不甜,感情的事也勉強不來。除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將你和晏卿撮合在一起,但我敢說,你們婚後也不幸福。」
喬止月固執答道:「不,我喜歡晏卿,我們成婚後會幸福的。」
晏卿得意洋洋地說:「在下該叫你三寶公公還
是知夏呢?」
我很無所謂的答道:「名字只是一個代號,隨便你叫什麼。」
晏卿走上前,抬頭挺胸,摟著喬止月,「三寶公公,睜大你的雙眼,在下摟著的姑娘跟在下心意相通,你休想離間我們的感情。」
離間?這話說的委實是沒道理,喬止月靠在晏卿懷裡,神情緊張,頻頻看向皇帝,喬止月分明是身在曹營心在漢!
我發現這個世界上自戀的人也分為兩種,一種是像皇帝那樣的,有資本自戀,也很清楚自己的優勢;另一種就是像晏卿這樣的,盲目自戀,壓根不懂身邊人是如何看待他的。
當然,我自己也曾犯過像晏卿一樣的錯誤,以為晏卿和我是兩小無猜的戀人。吃一塹長一智,我該懂事了。
我頗為淡然地說:「晏卿,枉你自詡聰明,你卻不懂一個道理。」這個道理便是喬止月深愛皇帝多年,皇帝一直是高大上的形象,就算皇帝死去,皇帝高大上的形象也不會崩塌,反而會因喬止月的愧疚導致喬止月對皇帝的喜愛之情與日俱增。到時候,喬止月和晏卿同床異夢,也不過是另一場悲劇罷了。
我不想點透這個常理,晏卿以為玩弄得我和吉祥公主團團轉,是該讓他在喬止月身上碰碰壁,吃些苦頭。
這些感情方面的事,我不打算再問下去,該問些正經事了。
我繞過喬止月和晏卿,往前走了幾步,到了喬懷朝的龍椅前。我進宮當皇帝的貼身宦官,皇帝坐龍椅,盡顯皇家氣派,皇帝氣質出眾,足以鎮得住龍椅。可喬懷朝身上沒有王者之氣,他坐在龍椅上,簡直是玷污了龍椅,看起來就像跳樑小丑一般。
我彎身鞠了一躬,說:「英國公大人,國公爺,身為大康王朝的子民,我深深感謝國公爺為守護一國百姓屢次出入戰場,浴血奮戰。」
「喲,你個死太監,還懂得感恩呢。你來我這裡,準備對著我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