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營地點選在離天文站不遠的山頂,等到燒烤盛宴結束,夜幕已經完全落下的時候,整片夜空都落滿了星星。林星辰和洛欽歌一邊收拾著餐具,一邊望著晴朗夜空中的小眼睛。
「星星啊,今天怎麼樣啊?」
「很美,這裡的星空比起市區真的清晰了好多。」
洛欽歌咳嗽了兩聲:「我是問你和陸一白今天怎麼樣?我看你倆進展不錯啊。」
林星辰急忙把頭搖成了撥浪鼓:「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喜歡班長?畢竟我又不知道班長喜不喜歡我,要是他不喜歡我的話,我豈不是就……欸?」
洛欽歌露出了一個慈祥的笑容,對著林星辰緩緩說道:「星星啊,你也長大了呢。」
「啊,不是那樣的,欽歌,你聽我解釋。」
「不聽不聽,星辰唸經。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呀!」在洛欽歌搖頭晃腦的時候,一不留神被燒烤的金屬簽子劃破了手。
「我去找醫藥箱,欽歌你別動。」
看著手心裡長長的口子,洛欽歌有些沮喪了起來。
「嘿,壯碩如牛的暴躁女人,今天這是見紅了?」
見陳易木像幽靈一般飄了過來,洛欽歌翻了個白眼:「去賞你的星去,我這會兒可暴躁了,你得小心一點。」
「哼,暴躁是因為掩飾不了你對我的心動。別解釋,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你的心意,我早就知道了。誰叫我們全班女同學都拜倒在了我的石榴裙之下呢?嗯……好像有哪兒不太對。」
就在洛欽歌也想讓陳易木的臉上沾沾血的時候,他居然從背後掏出了一個醫藥箱:「手給我,專業人士給你包紮。」
「你?」
「哼,怎麼了?作為籃球隊永遠不上場的最後王牌,我們隊裡的包紮一般都是我來的。」
在洛欽歌驚訝的注視下,陳易木居然真的用繃帶把自己的傷口纏了個妥妥當當,而且看上去還十分美觀。
「你怎麼在這兒?不應該和不用值日的同學一起看星星嗎?」
「星星有什麼好看的,我眼前的這頭母猩猩……啊,男人婆,打是親罵是愛,你打得這麼用力是想證明你已經非我不嫁了嗎?」
「不,我想把你打死,讓你意識到咱倆談婚論嫁是一件多麼見鬼的事情。」
「咕……」
陳易木的肚子發出了咕咕的叫聲,他有些心虛地轉過了身子:「咳咳,剛剛本座為人謙讓,根本就沒吃到什麼東西。」
「嘁,虧你還雷神雷神的,就這點出息?你幫我把外面收了,我進去有點事兒。」
「哦。」
終於,林星辰抱著醫藥箱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陳易木,欽歌她人呢?」
陳易木答道:「本座已經親自為她治療,如今她在考慮是不是要以身相許。如果星辰小姐現在想要回去的話,推薦往十二點方向望一眼。」
十二點方向?林星辰轉了一整圈,這才找準了十二點方向。
班長?
在一個有些偏僻的安靜角落裡,陸一白孤零零地坐在草坪上,抬頭望著漫天星斗。他的身邊似乎已經鋪好了一張報紙,只是那個人還沒有過去而已。他究竟實在等誰呢?
就在林星辰看著那個宛若白月般的身影看得出神的時候,陸一白輕輕轉過了頭,不小心與林星辰對視了一眼,這一次,兩人都沒有再逃避彼此的視線。
不久,洛欽歌從被當作廚房的帷帳裡走了出來:「就這麼點了,肉還在烤,先吃幾根素的填一填吧。」
接過洛欽歌親手為自己烤的燒烤,陳易木轉過身子猛地吃了起來。
「喂,你忘了你小時候吃這麼快被魚刺卡住了的事情嗎?要是被燒烤簽字弄破了嘴,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沒……本座……本座只是太餓了而已。」
看著陳易木有些顫抖的身影,洛欽歌好奇地歪了歪頭。奇怪,這傢伙剛剛的聲音怎麼有點哽咽起來了?
哎呀,我爐子上的烤肉!
……
「班長,你幹嘛身邊鋪著一張報紙,自己卻坐在草地上啊?」
陸一白淡定地答道:「只有一張報紙,兩個人不夠。」
林星辰有些緊張地問道:「那……班長是在等誰呢?」
陸一白面無表情地答道:「一個連我在等誰都不知道的傻子。」
想起洛欽歌三番五次對自己的暗示,林星辰覺得心臟此時都快要從胸腔裡跳出來了。 難道欽歌說的是真的?其實班長很在意自己。
「我……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你是我的同桌,當然可以……一直坐在我的身邊。」
望著逐漸燦爛起來的星辰,同學們漸漸地安靜了下來,都慢慢地沉醉了其中。除了某個躲在飯桌前,一邊笑著抹眼淚,一邊大口大口吃著燒烤的男生以外。
蛐蛐兒有節奏地叫著,呼應著陣陣蛙鳴。風兒有些調皮地吹著,撥弄著少年少女心湖的中央。
「突然感覺一顆星星真的太小太小了呢。」林星辰望著星空,輕輕感慨道,「有可能換了一個夜晚,換了一個地方,就再也看不到那顆星星了。即便之前能夠看見的時候,它也是那麼毫不起眼。」
「但是每一顆星星都有獨一無二的光啊,也許在有些人的夜裡,沒有皎月,沒有群星,只有唯一的一顆星辰。」陸一白的眸子裡被寫入了浩瀚的星空,卻又同時泛出了如水一般的月光漣漪,「當你靠得夠近的時候,總會發現那顆星星其實也是佔據著一個世界,照亮了一片夜空的。」
女孩望著閃耀的星空,傻傻地笑了。
「哇,快看,流星!」
隨著一聲驚呼,全班都興奮了起來。
「班長班長,快許願快許願!」
陸一白像是看傻子一樣無語地望著林星辰,道:「偶像劇看多了吧?傻子就是傻子,你許你的願,我看我的星。」
林星辰只是撅了噘嘴,隨後認真又虔誠地在心裡許下了願望——「希望在遙遠的未來,我也能和他站在同一高度上,永遠陪著他走下去。」
星夜漫漫,月色綿綿。
陸一白望著身邊虔誠的少女,趁她閉上眼睛許願的時候,稍稍將身體朝著她的方向靠近了一點點。
如果流星真的能夠實現願望的話,那我也許一個好了,就當是為了陪這個傻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