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血線
那幾道血線乍看之下有些駭人,但是明白了這東西的原理之後,人倒是不再害怕,只是感到有些震驚。
只見那幾條血線橫七豎八的橫在半空之中,紛亂交錯,如果不是血珠兒掛在上面的話,根本無從分辨這些線條究竟在哪兒。
唐克突然變得極其沉穩,聲音也緩慢而低沉起來,「應該是某種金屬絲。」
我聽到唐克慢慢地給我們解釋,說空氣裡面應該是有些金屬絲,被繃得過緊,所以才會導致這樣的情況。
至於到底有多緊、這金屬絲到底是從何而來的,我們無從得知,不過唯一可以確定的一點是,如果我們想要通過,就必須要對付這些金屬絲。
藉著手電燈光,我看到了面前不遠處的一座樓梯,那樓梯就橫在這個四十多平米的房間中央,木質樓梯看起來非常敦實,褐色的木漆甚至讓人覺得有些溫馨,我迫不及待想要過去,但是無奈這些金屬絲橫在了房間裡面,看不見摸不到,若非見血,根本不知道究竟在哪兒,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數量。
那麼問題來了河奈到哪兒去了我們在下面根本沒有發現河奈的身影,難道說是上去了怎麼上去的
瘋子始終在望著一邊的牆壁,突然轉過頭來,一臉興奮地望著我們道:「我們有匕首,可以貼著牆邊砍斷就行了」
「哈哈哈」唐克發出一陣陰陽怪氣的笑聲,對著瘋子道:「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少爺,沒幹過工匠活兒,這東西繃得這麼緊,你拿刀去砍,這邊剛鬆了,那一邊吃不上勁兒,你猜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瘋子咬著嘴唇,一臉委屈的樣子低下頭來沉思了片刻。
我明白唐克說的意思,雖然我也不懂這些什麼他口中所謂的工匠活兒,但是我以前看過一部電影裡面有類似的橋段,緊繃的鋼絲突然斷了,瞬間抽動彈射,然後結果很明顯,當時附近所有靠近的人,都在同一個水平面上被切成了兩截,有些甚至當時還沒反應過來,仍舊在往前走了兩步,直到自己的腦袋已經從身上滑落,身體卻還在聽從大腦最後的指揮命令前行。
那部恐怖片貌似是我很小的時候看的,可是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場面,仍舊感到不寒而慄,更別說是我們現在即將要面對這樣的情況,心中的恐慌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瘋子的想法被唐克無情的駁回,乾脆蹲坐在一邊養精蓄銳,他在對付蠱術和打架這兩方面很在行,其他的方面卻是一般般,因為從小到大的將最多的時間和精力都放在鑽研蠱術上面,加上身邊有的是人伺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要讓他知道這些事兒,確實是有點兒為難。
瘋子不信邪地跑了出去,我聽著外面的腳步聲,就知道他是在外面沿著整個小樓繞圈子。
河奈是第一個下來的,她如果不在外面,就肯定在小樓上面,只要她進去了,必然就證明肯定是有一條路了。
然而片刻之後,瘋子便回來了,雖然沒有開口發問,但是光看他臉上的表情我就知道,瘋子既沒有找到路,也沒有找到河奈。
我沒吭聲,乾脆也坐在旁邊觀察面前的情況,腦袋飛速轉著,試圖找出來一個解決方法,就在這時,唐克低聲沉吟道:「哎你們說,金蠶是怎麼進去的」
既然金蠶能進去,說明地面上肯定多少還是有一定高度的,唐克突然眼前一亮,晃了晃手中的登山杖道:「我知道了」
金屬絲雖然對皮肉非常鋒利,但是對登山杖的話,似乎也是沒作用,想到這裡,唐克也不給我們解釋,只見他滿臉的興奮,迫不及待就要躍躍欲試的,晃了晃手中的登山杖,兩步就來到了房間裡面,二話不說突然躺在了地上。
唐克將登山杖舉起來,就緊緊貼著他的胸口,這樣一旦遇到金屬絲的話,能夠馬上感受到,並且將金屬絲給挑起來。
但是問題在於,我們就只有一根登山杖,第一個人上去了,剩下的兩個人怎麼辦
正當我們因為這個問題而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樓上突然傳來了一陣響動,唐克低聲罵了一句道:「操,是她先上去了」
唐克和瘋子有點兒著急,生怕河奈搶先了的話,會帶走墓裡的什麼東西,我們這一行是為了找到線索翻譯夷蠱內傳而來,而這夷蠱內傳恐怕會有別的拓本或是影印件,要是被她先找到了翻譯方式進行破解,那麼別說我們這一路,等於瘋子他們這幾年的功夫就全都白搭了。
在我們三個人中,最急切的就是瘋子,他和唐克慌忙商量一番道:「一個人能過去,兩個人肯定也行,齊啊,要不你」
我一聽這意思是要把我甩下來,關鍵是這條路恐怕是有去無回的,我總覺得我們最終的離開通道應該就在這小樓上面,最終就聽瘋子和唐克合計一番,這金屬絲反正是縱橫交錯的,只要用登山杖給頂起來的話,走上三個人也沒什麼問題。
於是,我們三個立刻開始了一個極其愚蠢的行動。
唐克在中間,瘋子和我在左右,唐克將登山杖橫在我們胸前頂起來,三個人幾乎是在地面上蠕動,而且還是橫向蠕動,這姿勢很難受,而且速度非常慢,最讓人受不了的是,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遇到那些要人命的金屬絲
但是當我們都爬進去了之後,唐克手中的登山杖就開始傾斜了瘋子那邊比較低,起到一個挑的作用,而我這麼邊則比較高,於是我這才明白為什麼他們倆一致讓我殿後。
人一旦安全了,腦袋裡面的思緒也就活泛了,我跟在他們倆後面,腦袋裡面無數種想法上下翻飛,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我清楚記得河奈之前給我們說的,是一座無腳樓,說這座樓是四腳不沾地的,我們過來的時候比較緊張,光顧著到處去找河奈,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但是也沒發現這座樓哪裡有什麼不一樣,比如說之前說到的四腳不著地。
不過,河奈的消息肯定是古籍之中記載的,或者是守墓人口口相傳的,不管是其中的哪一種,估計都會有所偏差,或許是視覺誤差,或者是有人危言聳聽,又或者是在傳話的過程中就出了差錯,不管是哪一種原因,都會導致事實情況和我們眼前所看到的情況不一樣。
更何況說,這是一座實實在在存在的小樓,我們現在身下的是冰涼厚重的青石板,怎麼可能出現四腳懸空的情況根本就沒有承力結構,從物理常識的角度上就是不成立的。
我這麼一想突然就有點兒豁然開朗的感覺,估計可能只是個傳言,被後來的人給當真了,於是也就沒有多想。
但是往前爬著的過程中,我還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兒。
就好像是,我的潛意識裡注意到了一些問題,但是自己本身沒有注意到,於是這些問題就在我的心中積聚,雖然自己並沒有主觀意識到,但是讓我感到危險的那些信息在我的腦袋裡面張牙舞爪的,讓我無法忽略,卻又不能一時間馬上找到危險究竟所在何處。
正當我這樣想著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了一陣腳步。
沒錯兒,我並沒有聽到聲音,而是完全憑靠貼在地上的身體感受到了腳步的逼近,人下意識就歪頭往外面望去,頓時看到了一雙女人的腳。
我心說不好,只覺得心裡面咯登一聲,那感覺好像是死亡逼近了一樣。
果不其然,河奈的聲音很快便在門外響了起來,首先響起的,是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只見河奈靠在門邊,一臉微笑地望著我們。
「喲,你們速度可真快,我不過是出去撿石子兒的功夫,你們這麼快就要上去啦也不知道等等我」河奈說著,一甩頭髮,一臉風姿綽約的樣子,然而她渾身上下,連每根頭髮絲裡面都透露著危險的氣息,就聽到她嬌嗔一句道:「真是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