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手握星辰般的畫面威猛強悍到了極點,從膠東郡前來的這三人都是非同一般的七境宗師,是令皇后鄭袖以及兩相都極為忌憚的存在。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他們即便是在一定的規矩之內辦事,都如同之前那些年的趙劍爐的修行者和白山水一樣令這些權貴忌憚。
純粹以修為而論,這三人原本就代表著膠東郡的最強大力量,都超過了鹿山會盟之前的白山水和趙四。
鄭虎鯊又是這三人之中的最強者,即便鄭白鳥認為自己同境無敵,也絕對沒有把鄭虎鯊列在其中。
因為在鄭白鳥看來,鄭虎鯊都並非和他同一境界的修行者,哪怕鄭虎鯊並未徹底破境,踏入八境。
有些人修煉的功法不同,本身的天賦不同,造就了真元本身的力量和真元在體內積蓄的數量都和正常的修行者截然不同。
當年的王驚夢是其中之一,而現在的鄭虎鯊也是其中之一。
面對方纔這一箭,以他的修為,他完全可以選擇更簡單,真元損耗更少,更不可能傷及自己的應對方式。
他需要立威。
他需要令整個長陵,尤其是令許多奉命前來刺殺自己的修行者在這短短的數個呼吸便徹底看到他的實力。他不想那些和他修為相差太多的修行者也紛紛加入戰鬥,畢竟螞蟻多了也足以啃噬體型大出無數倍的甲蟲,所以他必須採取最為囂張霸烈的手段,讓那些不是死士的修行者退出這場戰鬥。
然而這並非是他想要見到的最好結果。
他想要見到的最好結果,是那名暗中佈局的巨頭在看到他所展現出來的力量之後,便徹底打消想要殺死他的念頭。
但這樣強大的一名箭師卻是來自於楚,這牽動的力量,便已經遠超出他的想像。
……
手中精金圓球上的光線迅速消失。
他前方視線的盡頭,細雨籠罩著的街道遠處,響起了清晰的腳步聲。
腳步聲很清脆,可以聽得清楚只是一個人在緩步而來,但是卻讓這片街巷之中所有的房屋都顫抖起來。
鄭虎鯊微啟雙唇。
他的眉頭深深的皺起。
地面的震顫順著他的雙腳不斷的傳入他的身體,他的身體之中每一條細小的血肉都在隨之震動,牽動著他的心脈都有著隱隱的不舒服。
他需要緩緩的呼吸吐納來瓦解這名對手的實質性壓力。
也就在此時,天空再黯。
那名令他忌憚的箭師再次出箭。
這次的箭矢上帶著一種恐怖的穿透力,箭尖和箭桿有著獨特的構造,箭尖在自由的高速旋轉,但箭身卻是穩定到了極點,而且在急速的飛行之中,箭身上的符文不斷的引聚天地元氣,每在空中行進一段距離,便引發一次元氣的爆震,每炸一次,箭矢便像是在空中跳躍般消失,然後又驟然出現。
鄭虎鯊深吸了一口氣。
他的左手異常簡單的做了一個投擲的動作,被他虛握著的那顆金屬圓球在他身前炸開一道螺旋般的氣浪,然後瞬間消失。
他之前的示威不只是對於這佈置殺局的人本身,還對這名施箭者釋放著一個明確的訊息:既然我是一名劍師,在不動用本命劍的情形下,單憑手便能握得住你的箭,那我自然有著不因距離而殺死你的能力。
在距離他極遠的一處屋脊上,一名高瘦的青衫箭師手持著深藍色的長弓,弓弦還在以極高頻率震動。
鄭虎鯊的左手投擲動作剛剛完成,那顆金屬圓球便轟的一聲出現在了他的身前,這一剎那金屬圓球如同凝固在空中,然而金屬圓球四周盪開的元氣卻是泛出金黃的色彩,如一朵巨大的向日葵在盛開。
正對著這名青衫箭師的空氣,被這顆金屬圓球上綻放出的力量逼得形成了一柄透明的元氣長劍,劍尖無比精準的刺向他的胸口。
青衫箭師看著刺向自己胸口的氣劍,瞳孔急劇的收縮,但是面色卻沒有任何的改變,他瘦高的身體在這一剎那顯得無比柔軟,有些像風中彎曲的楊柳枝。
篷的一聲震響,他手中的深藍色長弓不知如何已經震飛出去,一股他難以匹敵的力量接著落在他的身上,令他的身體往後倒飛出去,狠狠撞破屋面,墮於一片殘牆斷瓦之中。
青衫箭師的身體如弓弦一般彈動,開始大口的咳血,但他畢竟還活著。
也就在這一剎那,鄭虎鯊身前長街上持續響起的清晰腳步聲驟然消失。
一道身影就像是直接從天上跳了下來,身周帶起的狂風直接便在天空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空洞,將這片街巷之中的雨絲都捲拂到了遠處。
先前的箭光使得雨中原本就慘淡的光線變得更加黯淡,而此時這人的到來,卻是使得天空中少了遮掩,迅速的明亮起來。
鄭虎鯊高高的仰起了頭。
他迅速的看清了這名從遠處掠來,此刻又如同直接從天上跳下來一般的修行者的身影。
「四叔?」
他的呼吸驟然停頓,唇齒間卻是擠出了兩個字,如金鐵摩擦聲響起。
這是一名老者。
老得臉上已經滿是皺紋,甚至長出了真正代表修行者衰老的黑色色斑。
然而此時這名老者身上降落的劍意,卻是強大到猶如天罰。
「原來是自己人…弄了半天,竟然還是窩裡反。」
鄭虎鯊嘴角浮現出自嘲的意味,他的右手也在這一剎那抬了起來,當空虛握!
轟的一聲巨響。
天空一片金黃。
鄭虎鯊的上方出現了一隻金色的龍角。
金黃色的光芒如瀑布倒捲往上衝去,從天空之中跳下的這名老者的身軀瞬間被彈飛,在空中變成了一點細小的影跡。
「龍角劍,你果然是膠東郡最強的修行者。」
清寂的皇宮裡,鄭袖抬著頭看著那片金色的光亮,她帶著真正的讚歎,冷酷的低語了一句。
她的聲音響起之時,甚至是膠東郡的修行者都無法感知到的極高高空裡,有一顆蒼白的星辰閃耀了一下,一條細細的星火落了下來。
一股淡薄的天地元氣就此生成,在這一瞬沁入這片街巷的水溝淤泥裡。
這片街巷的水溝淤泥裡,靜靜的躺臥著一柄飛劍。
這柄無柄飛劍來自於這場殺局的開端,那名一開始便被鄭虎鯊殺死的無名劍師。
這柄沉沒在淤泥裡的飛劍距離此時的鄭虎鯊很近。
就當鄭虎鯊揮出金色龍角,一擊斬飛天空之中落下的那名老者時,這柄輕薄小劍飛了起來,帶著難以想像的速度,瞬間落在鄭虎鯊的後背,然後從他的胸口穿了出來。
嗤的一聲。
一股氣浪伴隨著血霧從鄭虎鯊的胸口噴出。
鄭虎鯊直覺般反應過來,金色龍角落下,叮的一聲,那柄輕薄小劍被斬成了許多片,然而與此同時,鄭虎鯊微苦的一笑,頭垂了下來。
(前面的章節名有誤,改過來了。數學和眼神都不好…還有有讀者說我七境到後面多了,多如狗。其實是這樣的,從低到高的合理性,我在所有的作者裡面應該算是做得最好的之一了,事實上一個膠東郡,一個侯府,一個軍隊到底裡面有多少七境,我一開始都設計好了,包括整個長陵有多少七境,整個大楚有多少七境,都有嚴格的計算。現在有讀者之所以覺得七境多了,覺得之前薛忘虛那麼牛,現在好像不算什麼,其實關鍵只在於一點,主角在成長,接觸的層面不一樣。打個最簡單的比方,全國的千萬富翁極多,億萬富翁一個市區裡也有不少,但是一個出身一般的打工仔平時根本就見不到,但是如果這個打工仔現在也已經是千萬富翁了,整天都是和這些千萬富翁在做生意了,那他看到的千萬富翁自然就顯得非常多,但實際是,這些千萬富翁始終存在啊。一個膠東郡有十來個這種七境不算多,一個侯府有兩三個不算多。不管如何,七境還是很牛啊,就像是一個市裡億萬富翁其實很多,但每個依舊很有力量,每個億萬富翁自然不容小覷,作為某個更強悍一點的億萬富翁當然也不可能說隨意搞定另外一個億萬富翁不付出一點代價。視線在成長,局面在變大,包括今後王朝開戰了,幾個王朝數十萬大軍交戰的戰場上,湧現的七境自然更多。但總體比如幾萬人軍隊之中有多少七境,一個郡有多少七境,我之前都有詳細的考量,怎麼死都不會超出。說了這麼多,就是說…我本身就已經是個盡量合理黨。有些時候單章看好像不滿意,但前後聯繫起來,或許你會發現每章都有用意或者埋伏和坑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