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去哪裡？」蘇念風終於插上口，問道。
「我哥還在纏著你？」柳子慧根本不理會蘇念風的話，拽著她拐到另一條街上。
「今天沒有。」蘇念風聽到歐陽予，心情就不好。
不過帶著一些僥倖的欣喜，也許，歐陽予已經忙著另外一個女人，以後也不會出現…………
「真不懂我哥到底想幹嘛？你既不美艷，又不性感，更沒風情，他一向對女人只有三天熱度，怪了……」柳子慧嘴巴跟吃了砒霜一樣毒，打擊著蘇念風的自尊心，皺起眉頭說道，「不過今天沒找你是正常的，好像是這幾天歐陽家族的公司準備換血，歐陽予在忙著『登基』大事，平時他爛事最多，現在估計在善後呢。」
雖然歐陽予已經是歐陽企業的CEO，但他一直只是掛名，要想完全掌握實權，吃透整個企業，還需要時間。
「不過，我感覺我哥是真心對你，你也給點機會，反正，他要是認真起來，逃也逃不掉的！」柳子慧繼續說道。
蘇念風一言不發的低頭走著，她可不懂有錢人的世界。
反正只要歐陽予不要再纏著自己，趕緊找個好女孩修成正果，就她就謝天謝地了。
「讓我做你的造型師，放心，絕對讓你比歐陽晴雪還耀眼！」柳子慧看蘇念風低頭走路，對她的話很沒興趣的樣子，立刻換個話題，說道。
耀眼？
是妖艷吧？看著柳子慧自己平時的造型，蘇念風擔心會不會被她打造成妖怪。
「不用，我就這樣可以……」蘇念風開口拒絕，如果是蘇牧雲無法接受的奇怪造型，她絕對相信他會將自己從鋼琴邊扔下去。
「可以個屁，石頭要打磨才能成為美玉。今天不把你打造成公主，我就不姓柳！」
柳子慧是憋著一口悶氣在心裡。
前幾次聽到歐陽晴雪身邊的小狗腿們在拍馬屁，各種吹捧歐陽晴雪，認定她在晚會上一定光芒四射，甚至開始拉票了，柳子慧當時就很不爽。
雖然她不在意晚會這樣的小事，但歐陽晴雪最近惹的她一肚子火沒出發，她策劃著在晚會上給她一次反擊。
「拜託，現在雕琢也太晚啦，不如陪我去琴行再練兩遍琴。」蘇念風無所謂的說道。
她想都沒想過晚會公主的事。
只要晚上發揮正常，不要彈錯了，就謝天謝地啦。
「你彈得再好，大家也都是看著蘇牧雲的臉。」柳子慧撇撇嘴，這是個看臉的時代，蘇念風不會懂的。
「但是如果你夠漂亮，即使彈的再爛，大家也會對你印象深刻。」柳子慧拽著蘇念風往一條小巷裡走去，「來這邊。」
「柳子慧……」
「你覺得大家對我的印象是什麼？」柳子慧繼續問道。
「我是個大家眼中的壞女孩，女生們都不喜歡我，但那又如何，她們是嫉妒，因為不管我怎麼壞，都有大把的男生愛。」柳子慧自信滿滿的說道，「而且，全年級的人，都知道我的名字，我要是想爭晚會公主，你信不信有一半的男生會投票給我？」
「那你為什麼不自己去……」蘇念風當然相信，柳子慧是不良少女，但愛慕她的人很多，否則，也不會力壓那些乖乖女被評為校花了。
「因為我從不打沒把握的仗！」柳子慧清楚，歐陽晴雪的女生緣比她好，如果真的爭晚會公主的頭銜，她一定會失敗。
但是蘇念風就不同了。
第一，她平時安靜低調，在男生堆裡沒有存在感。
如果今天晚上她夠挑眼，以前沒有注意到她的男生一定會大吃一驚，這種反差會加分。
第二，歐陽晴雪就像每天盛放的牡丹，雖然美麗，但大家天天看著，總會審美疲勞。
而蘇念風平時就是一盆綠蘿，突然開花，如同曇花，會吸引所有人的視線。
第三，蘇念風是蘇牧雲的姐姐，雖然鮮少有朋友閨蜜，但她這種身份很討喜，至少有大半的女生，都會因為蘇牧雲投她一票。
歐陽晴雪起點太高，那些女生背後哪有不羨慕嫉妒恨的，這種不記名投票，能真心投給她的誰知道會有幾個人？
「所以，你押在一個默默無聞的人身上，失敗了也不丟你的臉。」蘇念風哪裡想到柳子慧一肚子的鬼主意，她歎了口氣，看來今天下午別想逃走了。
「我的人生字典裡，沒有失敗這兩個字！」柳子慧雄心壯志，霸氣的說道。
更何況，她還有法寶！
「到了，進去。」柳子慧伸手把蘇念風推進胡同裡一戶人家，掏出鑰匙打開門。
這是一樓，光線昏暗，雖然開了空調，可裡面還有些陰冷。
「這是哪裡？」蘇念風有種要被人販子賣掉的感覺。
柳子慧伸手把燈打開，一腳踹開臥室的房門，粗暴的風格簡直是蘇牧雲附身。
蘇念風趁機打量著客廳。
客廳亂糟糟的，沙發上丟滿了五顏六色的內衣和絲襪，茶几上放著各種盒飯泡麵碗，也沒有人收拾。
臥室的門大敞著，厚厚的窗簾拉起來了，裡面放了兩張大床，幾個染著五顏六色頭髮的潮女，正三兩個躺一起呼呼睡覺。
「都給我起床！」柳子慧伸手掀去她們的被子，一個個敲著頭，「就知道睡覺！」
「慧姐，你搞什麼鬼，我早上才加晚班回來……」一個染著栗色頭髮的女孩，揉著眼睛，不滿的說道。
「昨天被一個老色鬼纏著喝了好多酒，別吵，讓我睡一會……」另一個女孩翻個身，繼續睡覺。
蘇念風聽到這句話，忍不住又看了眼周圍，沙發上的衣服都很性感……
「都給我起來，死丫頭們。」柳子慧並不理她們，跳上了床，一個個拍著她們的臀部，高聲喊道，「起床起床，有個艱巨的任務。」
「得了，慧姐，你就放過我們姐妹吧，最近都累死了。」另一個挑染著粉色長髮的女孩口齒不清的說道。
柳子慧伸腳踹著她們，兩張大床上，聲音此起彼伏，熱鬧極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棕髮女孩突然說道：「慧姐，你給我們找鐘點工了啊？」
「靠，是我還沒醒吧？這家裡怎麼變得這麼乾淨了？」另一個女孩跳起來，蓬著頭髮說道。
原本亂糟糟沒法下腳的客廳，桌上的泡麵和吃剩的盒飯全被收拾掉了，地面的垃圾也不見了，沙發上亂七八糟的內衣被收在髒衣籃裡，門口踢得到處都是的鞋子也擺放的端端正正。
蘇念風正在給一盆快死了的多肉植物澆水。
「她就是保姆命。」柳子慧看了眼蘇念風，攤開手說道。
「你們好，我叫蘇念風……」蘇念風一抬頭，看見床上五個女孩都瞪著她，慌忙笑道。
「她就是那個什麼蘇牧雲的姐姐？」黃色頭髮的女孩皺皺眉，問道。
「唔，怎麼樣？一點都不像吧？」柳子慧有些得意的說道，「是不是讓你們很吃驚？」
「靠，不是吧？」栗色短髮的女孩只穿著內衣，騰的跳下床，也不怕冷，走到蘇念風的面前，瞇著眼睛打量著，「蘇念風？跟我印象中完全不一樣嘛！」
「她晚上有表演，你們看著弄。」柳子慧點燃一隻煙，挑眉說道。
「這小妞是我喜歡的類型，哦活活……」恐怖的笑聲響起，那個長頭髮的女孩唰的蹭到蘇念風的面前，伸手攬過她，上來就襲胸，「好身材就不要藏著啦，有B杯吧？」
眼真毒……
「喂，潔潔，別嚇著人。」柳子慧不滿的說道。
看著幾個年輕的女孩，我抓抓長髮，有些不知所措的笑了起來。
「她們有的是美甲店工作的，有的是化妝師小助理，還有髮廊妹，喏，那個是按摩師。偶爾晚上去坐台，陪酒不陪睡。」柳子慧對我說道，伸腳踢了踢床角還在死睡的女孩，「起來給我捏捏背。」
那個女孩紋絲不動，柳子慧歎了口氣，看了眼蘇念風的表情，附在她耳邊問道：「你不是看不起這些人吧？」
「怎麼會……」蘇念風雖然沒和這種人打過交道，但她沒多餘的想法。
「和齊媛歐陽晴雪之流相比，這些人可愛多了。」柳子慧哼了一聲，繼續說道，「她們都是自食其力的人，你別擔心，不會把你帶壞。」
「她們都很小。」看著正穿衣洗漱的年輕女孩子，我低聲說道。
「十七八歲，家裡困難就出來打工，很正常。現在初中畢業就出來工作的孩子，隨處可見。」柳子慧哼了一聲，「像你這樣只知道讀書的好學生，應該多出來接觸社會，就不會那麼容易被人欺負了！」
「你怎麼認識她們的？」蘇念風有些疑惑的看著柳子慧，問道。
「簡單，有一次看見她們被人欺負，看不下去就上去隨便說了幾句——我是什麼人，東街西街誰不給我幾分薄面。」柳子慧嗤笑，轉著食指的指環，動作和歐陽予很相似，「就這樣認識的。」
和她們相比，蘇念風太幸福了。
很快，女生們都洗漱好，也穿好衣服，這時候蘇念風才發現，果然人靠衣裝馬靠鞍，這群頭髮亂糟糟有的眼影都沒卸掉的女生們，洗乾淨臉穿對衣服之後，立刻變成了在街頭回頭率很高的漂亮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