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池繞了個遠,追著林嘉悅到了醫院,又得知她離開後一路追回了實驗室。兩人前後腳,林嘉悅找陸北辰,羅池找林嘉悅。語境跟他們說陸北辰早就回來了,只是一回來就上樓了,沒下來過。
林嘉悅擔心陸北辰的情況,想進辦公室找他卻被羅池拉住了,羅池近乎哀求,「咱先把筆錄做了行嗎?」
兩人便找了實驗室較為安靜的位置做著筆錄,林嘉悅再回憶起昨晚上發生的一幕還是冷汗淋漓。等筆錄完成後,羅池叫來語境,「跟你們家陸教授說一聲,我這邊需要他的屍檢報告。」
語境去打了電話,沒一會兒折回來說,「陸教授沒接電話,要不你直接上樓找他吧。」
林嘉悅一聽這話馬上起身,「我也去。」
羅池挑眉看著她,「你上去幹什麼?」
「我也是受害者之一,瞭解一下案子不行嗎?」林嘉悅的眼神又往不遠處的驗屍台瞄了瞄,「再說,這樓下全都是屍體,怪瘆人的。」
羅池也沒想那麼多便同意了。
樓上是陸北辰的辦公室,羅池推門就進,「陸教授的架子大啊,電話都——」話沒說完,辦公室裡沒人。
他和林嘉悅面面相覷,好一會兒,他返回走廊,衝著樓下喊了一嗓子,「你們見鬼了?陸北辰不在辦公室。」
潘安他們幾個同時放下手裡的活,一臉的奇怪,語境撓撓頭,「我是看著陸教授回來就進辦公室了呀。」
沈強龐城的無頭公案還沒著落,現在又在待查地發生了命案,這對羅池來說成了巨大的壓力,一聽語境這麼說,心情就異常煩躁,剛要發飆,魚姜「蹬蹬蹬」上了樓,「六隻眼睛都看著他上樓了,還能憑空消失了?」
推門便進了辦公室。
空間雖大,但裡面是否有人一眼就能明瞭。魚姜環視了一圈,愕然,看向羅池,「陸教授呢?」
「你問我我問誰?是你們說他回來了,結果人呢?」羅池一個頭兩個大。
林嘉悅趕忙跑到窗子前看了看,一臉驚悚,「羅警官,北辰不會是被誰給擄走了吧?」
窗子是半開的,下面是花園,林嘉悅有這種想法實屬正常,但魚姜否認了她的說辭,「從大門口到實驗室這條路很多報警系統,外人根本進不來。」
「萬一對方有備而來呢?」林嘉悅心裡惶惶。
魚姜被她這麼一說也心裡沒底了,她是知道陸北辰在美國的時候得罪過不少人,甚至還有一些暗黑組織花了大價錢找人要他的性命,曾經他也九死一生過,什麼經歷沒有過?雖說現在是在中國,但保不齊那些想要陸北辰命的人不會使什麼陰招。
羅池聽了這話後一揮手,「得了,你們也別瞎想了,當這裡是什麼地方啊?雖然說你們的陸教授手無縛雞之力弱不經風吧,但勝在有一顆聰明的腦瓜兒,真要是遇上危險了他能乖乖束手就擒?再說了,他是我們請來的外援,外面十幾號高手一天24小時守著呢,真要是有人混進來他們還察覺不出來嗎?你們想想看啊,能有人神不知鬼不覺地避開你們的紅外線監控,又能讓保鏢發現不了,那這個人除非有輕功還會隱形。」
「那北辰能去哪兒啊?」林嘉悅急得直跺腳。
魚姜也著急了,乾脆衝著花園喊,「vic——」
羅池直抓頭,真是令人心焦。
「鬼喊鬼叫什麼?」冷不丁的,陸北辰嗓音揚起。
嚇了他們一跳,循聲而去,這才發現書架的位置無聲無息地敞開了,裡面竟還有條一人多寬的玄關,陸北辰整個人看上去有點萎靡不振,高大的身子靠在書架旁,像是剛剛在休息,被人無端打擾,眉頭皺起,很是不耐煩。
魚姜瞪大了雙眼,看了半天才意識到原來辦公室裡還另有乾坤。羅池走上前,抻頭瞅了瞅裡面,笑道,「嘿,休息室弄得夠隱蔽的了。」
陸北辰*未休息,又折騰到醫院已是倦怠,見羅池像是門神似的守在面前,抬眼看向魚姜,「驗屍報告在語境那,讓他拿給羅警官。」
「哦好。」魚姜還是有點恍惚。
他剛要轉身回去,羅池一下子竄了進去,擋住了他的去路,「別啊,案子雖小吧,但由你陸教授親自講解和要我去看驗屍報告兩個概念。」
「出去。」他的語氣不大好。
「我這可是為了工作,為了死去的冤魂。」羅池說著又指了下外面,「還有個受害者呢,人家還得要個交代。」
見羅池這般難纏,陸北辰心知肚明他是休息不了了,冷冰冰地扔了句話,「等著吧,我先沖個澡。」他需要用冷水刺激一下自己。
「請便請便。」羅池賠笑,只要親自出馬就好,他是不想看那些冰冷冷的報告,文字哪有口述來得一針見血?
陸北辰見他還擋在自己面前,問了句,「你還不出去?」
「那可不行,好不容易找著你了,我出去了你休息室門一關,再抓你就難了。」羅池笑嘻嘻道。
陸北辰懶得跟他多費唇舌,伸了一根手指出來,將他撥到了一邊,自己徑直進了浴室。羅池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環顧了四周,在見到裡面的擺設後歎為觀止。
魚姜和林嘉悅也進來了,各個物件看著驚奇,尤其是魚姜,她心底已是驚濤駭浪了。
「魚姜,你不會才知道你老闆在這還有個休息室吧?」羅池憋著笑。
魚姜沒回答,但從她始終詫異的神情不難得知她之前的確不知曉。羅池這摸摸那摸摸的,嘖嘖了兩聲道,「話說你老闆的愛好夠怪癖的了,這大公主*,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個女人房間或者他*了只金絲雀在這屋子裡呢。」
「瞎說什麼呀?」魚姜嘴上雖怪羅池口不遮攔,但心裡也百思不得其解,這房間裡的物件跟辦公室的風格相似,也不知道是以前留下來的還是他後來佈置的,她從來都不知道實驗室的前身是什麼,看來,需要查一查了。
跟在陸北辰身邊這麼多年,她可不認為他是喜歡這些夢幻蘿莉顏色和物件的人。
林嘉悅沒像羅池似的那麼大驚小怪,走到*旁,將被子整理了一下,輕聲說,「羅警官你也真是的,看報告就好了,北辰看樣子是挺累的,應該是還沒睡著就被你吵醒了。」
羅池笑了笑,「在案子面前,他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林嘉悅無奈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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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灘匯」餐廳發生槍戰一消息沒有被大肆報道,相關部門封鎖了消息。
三死兩傷。
據現場目擊者給出的口供是,當晚是有一個人從二樓的包房裡跑到了一樓,身後有兩個人在追,繼而發生了激烈的槍戰。警察很快趕到了現場,陸北辰通過走廊的血液判斷出其中一名傷者應該沒走多遠,羅池便帶著兩名手下去追,果不其然待個正著。
三名死者中,其中兩名是追逐者,另一名是名顧客,傷者中,除了那個逃逸被抓的人外,就是林嘉悅了。
陸北辰在死者的指甲縫裡發現了漆料,而這種漆料經過魚姜鑒定後發現是用於斂藏古董的一種特定漆,陸北辰便連夜通知了羅池,要他關注近期是否有古董店失竊的案件發生,羅池馬上查了內部資料,果然,在三日前上海靜安區某知名古董店發生了被竊一案,幾隻有百年歷史的夜光杯不翼而飛。羅池又夜審了受傷的逃逸者,逃逸者卻矢口否認。
那名顧客死得冤,他只是無辜受害者,在他身上找不到對案子有利的線索,所以陸北辰將重點落在其他兩名死者身上。在逃逸者不認罪的情況下,陸北辰將死者身上的子彈取了出來,又在另外一名死者身上發現腰骨受傷有過治療的跡象。
「鑒定科給出的結論跟我想的一樣,三名歹徒手持的是mp443手槍,這類手槍配備的就是7h21穿甲彈,而在死者身上發現的子彈也正是7h21子彈,這是一種軍用穿甲彈,而三日前古董店失竊案,在現場發現的彈頭也是7h21吧,鑒定科那邊通過對彈頭的檢測,就會知道對方用了什麼槍支。對方能用這麼高規格的子彈,看來是常年作案,羅池,你無意間破了個大案子。」陸北辰沖了個冷水澡後整個人精神了不少,將幾位「請」出休息室後,辦公室裡他正襟危坐,與羅池談起了案子。
「初步判斷三人是分贓不均心生殺意了,只可惜,沒找到贓物。」羅池歎了口氣。
「沒什麼難的,這三人既然能內訌,就說明他們之間並不信任,那麼贓物到手後必然是藏到了他們共*住的一個地點,方便彼此監視。我在其中一名死者身上發現腰骨受傷又有治療過的跡象,你可以從醫院著手,再查到住址也不難,贓物很大可能就藏在那兒,至於三名作案人出門佩戴手槍,我猜想,他們是打算再次作案,別忘了,外灘匯對面也有家百年老字號的古董店。」陸北辰許是覺得倦怠了,靠在了椅子上,懶洋洋地說道。
「這三人如果在作案前都能爭吵起來,說明平日的關係真不怎麼樣。」
「有了利益衝突,關注自然好不到哪兒去。」陸北辰淡淡地說。
「死者的死因沒什麼可疑的吧?」羅池又問。
「死因沒什麼可懷疑的,開槍的人槍法不錯,一名致命傷在心臟,一名致命傷在大動脈,兩顆子彈取得他人性命,至於那名顧客,他的槍傷在左肩不足以造成致命,但經過屍檢發現,第三名死者患有心肌炎,在左肩被擊中後造成巨大的驚嚇,繼而引發室性心速過度導致心臟驟停,救護車趕到時已經晚了。」陸北辰端了水,喝了一口繼續說,「死者不足以引起質疑,那名逃逸的傷者我沒看到,但不用懷疑肯定是槍傷,我所遲疑的,是你的傷勢。」
他看向了在一旁始終默不作聲的林嘉悅。
林嘉悅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說,「我是聽見了動靜才出去看看,沒想到就中了槍。」
「她只是誤傷,有什麼奇怪的?」羅池不解。
陸北辰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道,「語境從子彈上取到血樣的同時,也取到了彈頭上的其他成分。」他抬眼,對林嘉悅說,「在打傷你的那顆子彈上,檢測出了二氧化硅、少量鐵、錳等物質。」
林嘉悅聽不懂,羅池一聽倒是驚奇了,「子彈的成分裡怎麼可能有二氧化硅、鐵錳呢?」
「是水晶的成分,少量鐵錳又是行成紫水晶的物質,我看過外灘匯的現場,的確安裝了紫水晶燈。」
羅池疑惑,「你說了開槍的傢伙槍法很準,怎麼會無故打在水晶燈上?」
「應該是其中一名同夥開槍時打斷了水晶燈的燈線,造成了水晶燈的不穩定,開槍的人開槍時水晶燈正好掉了下來,這才誤傷了人,而且,我從來沒說打傷嘉悅的人就是那名逃逸者。」陸北辰輕描淡寫地說。
「什麼?」羅池和林嘉悅異口同聲。
「從子彈的方向和現場的位置來看,朝你開槍的另有其人,對方應該是拾起了一名死者的槍支,朝著你的方向開了槍。」陸北辰說。
羅池看向林嘉悅,「你有仇家?」
林嘉悅搖頭,她又沒得罪過誰。
「對方想殺的人不是她。」陸北辰說,「嘉悅傷口上沒有彈灰,受的是遠程射擊傷,通過子彈在牆上樓下的痕跡來看,當時在她身後大概45°的位置應該另有其人,對方想殺的就是那個人,但可惜,被水晶燈擋了一下改變了子彈的位置。」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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