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晴正和大家一起拆姨媽巾準備看看到底是什麼貨色，楊潤從裡面出來，「向晴是哪位？」
「我。」向晴大聲應了一聲。怎麼著？流氓第一個召見她，想報復？
「請進來一下。」楊潤特意多看了向晴幾眼。資料上長髮披肩，現在是個寸頭，還濕漉漉的，看上去，有幾分不羈，當然，更談不上有女人味。他不明白李蘇航為什麼第一個召見並準備要她當助理的是這個不男不女的人，剛才點名的時候，明明有一個叫劉笛的女孩子既溫柔漂亮又會來事的樣子，原來還是從事辦公室工作的。
向晴隨楊潤進到經理辦公室，李蘇航正坐在椅子上，兩條大長腿架在辦公桌上，這哪有一點經理的樣子？向晴真是受不了此人，他可以在嚴肅正經和吊兒郎當間自由隨意的轉換。
他的辦公室其實也是只有桌椅，連電腦之類的辦公設備也沒有。
「有事嗎？」向晴看著他那樣子就來氣，沒好氣地問他。氣氛相當尷尬，楊潤根本不知他們倆早已認識，並且結下了樑子，他只覺得這個女的真的挺MAN。
「你原來是銷售部經理助理？」李蘇航故意問向晴。
「你不是手上有資料嗎？」向晴反問他。這個醉鬼，一不小心，成了她上司，人生何其不幸。
「那麼，在我們這個部門，你繼續擔任這個職位吧！」他乜斜著眼睛看她，痞痞的樣子。
「你不是有助理？」向晴扭頭掃了一下坐在一旁的楊潤。
「他是我臨時拉來撐門面的。」李蘇航直視著向晴回答她。
「哦？意思是，您的這個助理，原來也是個托？」向晴不免嘲笑他。還真是有意思。
「是啊。自從遇到某些人，做了某些事，頓時覺得豁然開朗。人生何處沒有托？托的人生會開掛。」他衝她壞壞地笑。
「是嗎？您這托，租的還是友情的？」
「這個你就沒必要知道。」他並不願意深談。到特殊事業部當頭，估計面子上過不去，自己臨時租個助理撐門面，不過，他居然和她實話實說，需要些勇氣吧？
「您覺得我合適？」向晴也不再追問，她更關心自己眼前的處境。選她當助理，這裡面會不會有文章？是個坑嗎？她可是曾經要挾過他，他對自己根本沒有好印象啊！真是冤家路窄。
「其實不合我意，看在你對這個崗位有經驗，暫時勉強用著吧。有一點你必須清楚，我們這個部門，每個人第一身份是業務員，其他崗位都是兼，也就是說，你是業務員兼經理助理，其他崗位也是如此。我的話，你聽懂了嗎？」
「我也不確定會繼續在這裡待下去。」向晴心裡挺矛盾的，本來到特殊事業部已經夠心塞了，偏偏還碰上這樣一個渣男上司。人生谷底，也就是如此而已吧
「不是說要留下來討債？等我賺了錢才會還，要不你還是先待著？」雖然她態度不怎麼好，他倒沒有趕她走，際遇不好，即使當上司也不那麼牛氣吧。
「噢。」向睛應了一句。她現在還沒考慮清楚，先應承著吧，她天生不是做業務的料，看來，像趙雷一樣趕緊投簡歷找工作是上策，這個地方不好待。只是，年關逼近，似乎不是找工作的好時機。
「不去外面跑的時候，你就是助理，執行我下達的工作指示。比如今天上午，趕緊去找後勤部申請辦公設備。」
「申請多少？」這種事原來向晴經常做的。
「多少？你以為我們這個部門是可以要多少就會給多少的嗎？你先去問問能給我們多少吧。」這個時候的他，不再玩笑，非常嚴肅。看來，那晚他在酒吧大醉說是因為工作，倒還真沒撒謊。是失業被逼到這個崗位，還是從別的地方掃過來的？
「還有什麼指示？」向晴挑眉問他。
「沒了。」
「那我出去了。」
「去吧。」
向晴從李蘇航辦公室出來，轉身就往後勤部跑。既然給她定了崗，姑且先做著，這個崗位她得心應手。
無論如何，沒有設備無法開展工作。原來在銷售部的時候，向後勤部申請什麼東西簡直是有求必應，並且來的又快又好。
今天向晴代表的是特殊事業部，當她向後勤部負責人廖經理申請辦公設備的時候，對方冷冷的回答：「知道了，現在正在統計公司的固定資產，統計完了調劑出來後會給你們送過去的。回去等著吧。」
調劑？全部只給舊的？廢物利用，如同部門所有人員的組合。
「大約什麼時候可以到位？我們李經理急著辦公要用。」向晴為了爭取早點拿到辦公設備，特意將李蘇航的名義搬出來。他是部門老大，不知人家會不會賣他的面子？
「急什麼！賣姨媽巾的能賺幾個錢？」廖經理回了一句讓向晴噎著了。原來她到這裡領物料，廖經理可不是這個態度。看來李蘇航的名字並不好使。向晴算是明白了，賣姨媽巾的在公司地位低下，像沒媽的孩子！
向晴回到辦公室，將情況告訴李蘇航，他也沒多說什麼，似乎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只是伏在辦公桌上寫寫畫畫，楊潤已經不見人影。
向晴來到大辦公室，大家都在看姨媽巾，有的在看說明書，有的打開看質量，有的直接拿水倒在上面做實驗，居然沒人閒著。神了。不過，向晴覺得這款名叫潔雅的姨媽巾還是挺有特色的，這才是吸引大家的原因吧？
臨近中午，後勤部送來了一批辦公設備，包括電腦、打印機、複印機、傳真機等，向晴清點了一下，如果都能正常使用的話，基本的辦公條件還是能滿足的。
向晴叫上何帥，要他先給李蘇航裝台電腦，李某人拒絕了，他對何帥說：「我不要這玩意，我自己帶。先保證你自己，你要兼管系統，還有向晴，另外策劃、財務、打票員這些崗位的要保證，其他的，公用就好。」
午餐時間，向晴和趙雷一起去吃飯，她最關心的是飯卡還能不能用，幸好，她將工作證靠近刷卡器，叮的一聲，刷出來了，看來，雖然在特殊事業部，要什麼沒什麼，但是，免費的午餐還是有保證。
「趙雷，對於咱們部門的這款產品，你怎麼看？你是搞策劃的，應該比較敏銳。」雖然趙雷是男人，但是工作上的事，不分男女。
「向晴，你是女人，你怎麼看？」趙雷反過來問她。
她有瞬間的不自在，畢竟是第一次和男生討論這個東東，但是，以後，如果真的在這個部門，
這玩意估計得天天掛在嘴邊、揣在兜裡。部門的頭也是男人，這是工作，容不得你臉紅心跳。只有落落大方，方顯心無邪念。
「我覺得吧，包裝簡潔大方，看著很舒服，另外，材質也特別好，上面標明是全棉的，並且滅菌級的，這一點很重要，國內這樣的產品幾乎沒有。我甚至覺得這一款挺高大上的，勝過那些所謂的國際品牌。估計不是便宜貨。還是總公司監製，總公司是塊金字招牌啊。」向晴實話實說，沒有使用，單憑肉眼看就是這種感覺
「嗯，你和我感覺一樣，雖然我是男人，但是我還是給我女朋友買過這玩意的。」趙雷並不避諱。
「哈哈，好男人哦。」向晴朝趙雷眨眼笑。男朋友給女生買這種東東，應該是很體貼的感覺吧。可惜，她還沒有機會體驗這種特別的溫情。
「我悄悄打聽了一下，咱們公司這次空降了兩名部門負責人，一個是銷售部，一個是特殊事業部，我覺得挺詭異的。」趙雷壓低聲神秘地告訴向晴。
「有什麼詭異的？」
「感覺像沒有硝煙的戰場，可能是一場內鬥。」
「不會吧？銷售部都是精英，咱們部門，全是調崗人員，老弱病殘。」向晴不敢認同。
「向晴，你是老了弱了還是殘了？」
「我當然沒有，但我從沒做過銷售人員，李經理說全員皆業務員，要像瘋狗，不，餓狼一樣的去跑業務，將一倉庫的姨媽巾變成現金。」
「銷售部劉總原來就在總公司任職，並且有些來頭，這個李經理，沒什麼信息，但原來不在總公司。外面新請的？」趙雷想得挺遠。
「你別猜了，我去後勤部領東西，特意打了他的牌子，沒用，人家根本不睬他。他和劉躍差距那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向晴打消趙雷的猜測。
「實力懸殊才有意思嘛。反正，我覺得有點意思。我們雖然名為特殊事業部，實際上，我聽說我們這個部門會註冊成分公司，一套人馬，兩塊牌子，單獨核算，各方面都是獨立的。從整體看，我們是公司的一個部門，其實，我們可以單獨對外發展業務。」
「你傻啊，你以為這是好事？這就是公司甩手不管的手段。你也是老員工了，應該有這個覺悟。你看吧，我們肯定會孤立無援，自生自滅。」向晴的感覺恰恰相反。
「這樣子？我們也不瞎猜，反正，我們頭的作派我喜歡，我打算留下來了，業務也正是我想挑戰一下的。你呢？向晴。」趙雷講了他的決定，上午他還是最積極找新工作的人，他轉換真快，立馬成為了李蘇航的粉。
「我，我走一步看一步吧。」向晴苦著臉，誰能懂她的哀傷？劉躍的到來，調崗，遇上這個鬼李蘇航，一切都不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