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回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楊綿綿都有點打不起精神來,荊楚怎麼哄都沒用,幸好沒過幾天就開學了,她有了事(情qing)做人就慢慢恢復了過來。huotxt
開學第一件要做的事是補考,去年因為她突然生病,最後期末考沒考,雖然她的成績一直毋庸置疑,但補考卻是逃不掉的。
考完試打開手機,她接到一條鄒奕發來的短信,說薛邵有部劇在附近拍攝,他問她中午有沒有空一起吃個午飯。
能蹭飯吃,楊綿綿當然雙手贊成,馬上回:「有空有空吃什麼?」
鄒奕對她這模樣很看不上眼:「有啥吃啥,我一會兒來接你。」
和薛邵上街必須全副武裝不同,鄒奕就很隨便,反正也沒人認得她,開車帶了楊綿綿去附近的一家餐館吃飯,找了一家包廂點菜,點完菜薛邵還沒來,他就打了個電話,嗓門一下就高了:「什麼,還沒休息?算了我們先吃,阿邵好了你帶他來。」
「真忙。」沒有經歷過的人也許會對娛樂圈產生無限嚮往,但楊綿綿拍過一次戲就知道這是多麼辛苦的工作,累得簡直要趴下,薛邵今時今(日ri)的地位依然戰戰兢兢工作,不可謂是不敬業。
鄒奕雖然也心疼薛邵吃不好飯,但也早已明白,這就是明星光鮮背後的代價:「要是咱們吃完了他還沒好,我就打包帶去吧,我說,你最近忙什麼呢,病好了也不和我們吱一聲。」
「別提了,好不容易看好病想回來旅個游放鬆一下,結果碰到件更慘的事。」說罷,她就和鄒奕說了溫泉鄉的事。
鄒奕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臥槽,真的假的?女人果然是一種可怕的生物,我是個gay真的太好了……」
楊綿綿:「呵呵。」
實在是不想再聽殺人案,鄒奕轉移話題,問她在國外治病的事(情qing),楊綿綿一開始是不大習慣,但後來其實(挺tǐng)開心的:「(挺tǐng)好玩的,那個老頭很有意思,還帶我去他的實驗室裡玩兒。」
鄒奕聽著聽著,突然問了一個楊綿綿無法招架的問題:「我說,既然那個教授那麼喜歡你,你就沒有想過出國留學嗎?」
出國留學?楊綿綿沉默了,她真的沒有想過嗎,當然不是。以前沒有出去過,還可以自我安慰覺得南大不錯,但當她真的走到了外面,看到了世界上最頂級的學府,聚集著世界上最一流的人才,她怎麼會不心動呢?
要不然,也不會死皮賴臉在人家學校裡賴了那麼久,閒著沒事兒就要藉著遛狗的名義去逛逛人家的學校。
鄒奕一看她的表(情qing)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了,考慮到楊綿綿沒有家長指路,他覺得自己這個年長許多的朋友應該盡到應有的責任,於是難得嚴肅起來:「我覺得,你應該要好好考慮一下自己的前途了。」
普通的小孩子,小的時候父母就會安排他們上幼兒園上小學,告訴他們你要好好,以後考一個好的初中高中,然後進好的大學,最終的目的是找一份好工作掙更多的錢,成為社會上有地位的人,對社會有所貢獻。
當然,每個家庭的要求可能不同,但對於楊綿綿而言是這樣的:大家都去,好吧,我也去,反正很簡單,大家都要考大學,好吧,我也考,不過以我的聰明才智我當然要考最好的大學。
她一路走來,與其說是自己有一個明確目標或者打算,不如說是隨波逐流,看似一路隨順其實很不上心_:3∠_
以後要做什麼樣的工作,以後要過什麼樣的(日ri)子,楊綿綿從來沒有考慮過。但大學的四年,就是讓學生考慮未來該何去何從的。
想要繼續深造的就好好上課,想要工作的就可以先去找大公司實習,想要拓展人脈的就去參加社團活動學生會競選,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選擇,未來也不盡相同。
楊綿綿低頭想了好久,輕聲說:「我不想出去。」
「不想,還是不捨得?」鄒奕一針見血,「你是不捨得和荊楚分開吧?」
楊綿綿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紅燒(肉rou)塞進嘴裡,腮幫子一鼓一鼓的,顯然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鄒奕嘖嘖了兩聲:「小女孩子就是這樣,覺得(愛ai)(情qing)比什麼都重要。」不同的年齡段有不同的取捨,年紀小的時候總覺得為了(愛ai)(情qing)什麼都能夠犧牲,但越是長大才越會明白,這是不值得的,親(情qing)、學業、事業有的時候比(愛ai)(情qing)更重要。
「你不明白!」楊綿綿激烈地反駁他,「我就只有他,我不想和他分開。」
鄒奕轉念一想,也對,楊綿綿又和其他小姑娘不一樣,她一無所有,只有那麼一個放在心裡的人,只有(愛ai)(情qing),看得也就比其他更重一點。但是他勸道:「你再仔細想一想,以你的能力,真的甘心就這麼讀完大學找一份普通的工作?你能幹什麼呢,當個物理老師,還是繼續在國內讀研,最後想盡辦法留在學校?或者進一家大公司當技術人員?楊綿綿,你這麼心高氣傲的人,甘心麼?」
甘心嗎?當然是不甘心的。但是要她和荊楚分開,她更不願意。
「要我說,這件事你還沒有和他商量過吧,這種關係到你未來的事,你應該和他商量,把你的想法說出來,這很重要。」鄒奕這番話說得再真心實意沒有了,「(情qing)侶最容易分手的階段就是這種時候,你要不說他怎麼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呢,溝通是很重要的。」
鄒奕雖然在其他的事(情qing)上不靠譜了一點,但這次給出的意見還是十分中肯的,楊綿綿是真的聽了進去,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在得出結論前,她不希望被荊楚發現這件事,她要是真的想要隱瞞什麼,荊楚一時半會兒還真的看不出來,他只是感覺到楊綿綿最近的心(情qing)有點低落。
睡覺前的夜間談話時間,他就提起了這件事。
「是不是學校裡有什麼不開心的事?」
楊綿綿搖了搖頭,把臉埋在厚厚的物理書後,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荊楚板著臉把她的書抽走:「小羊,我們談談。」
被抽走書的楊綿綿沒法遮擋表(情qing),一臉的糾結都被他看了個一清二楚,荊楚心裡好笑:「怎麼了,做了什麼壞事不敢和我說?」
「沒有啦,就是要來大姨媽了所以有點心(情qing)低落。」她試圖矇混過關。
但是被荊楚彈了彈額頭:「你在我面前撒謊,考慮過後果沒有?」
「那你幹嘛拆穿我。」楊綿綿悶悶不樂。
荊楚笑著捏捏她的臉:「遇到什麼事想不明白,和我有關?」
「你怎麼知道?」
「我覺得以我們小羊的智力可以解決百分之□□十的問題,剩下你解決不了的問題(挺tǐng)好猜的。」
楊綿綿的(情qing)商雖然不能說是感人負分,但也真的和智商沒法比,因為從小不怎麼和人打交道,她為人處世都特別簡單,一眼就看到底了,特別好猜。
如果不是和他有關,以她的(性xing)格早就呱唧呱唧和他倒個一乾二淨了,能讓她那麼糾結的,除了他還有什麼呢。
「可以和我說說嗎?」荊楚把她圈在懷裡,很溫柔地摸著她的頭髮。
楊綿綿沒一會兒就招架不住全招了。
荊楚聽了覺得欣慰又好笑:「所以,你是既想出去唸書,又捨不得我?」
楊綿綿抱住他的腰,臉貼著他的肩頭,和他撒(嬌jiāo):「更捨不得你。」
荊楚在她額頭上吻了一記:「傻,這件事你想了多久了?」
「三天『」
「那想出結果沒有?」
楊綿綿苦著一張小臉:「不去。」
「不捨得我?」
「嗯。」楊綿綿摟著他的脖子,很認真地說,「我想過了,不去那邊唸書我也可以自己學,我那麼聰明,不一定要去學校可以學得很厲害,但是你只有一個。」
坦白說,荊楚覺得這個時候楊綿綿……有點蠢,那種天真無邪的蠢,但蠢萌蠢萌的,特別可(愛ai)。
同樣的選擇要是擱在羅裴裴(身shēn)上,二話不說肯定申請留學,學歷是自己的,知識是自己的,男人這種東西搞不好什麼時候沒了……但楊綿綿不是,她未嘗不知道什麼才是正確的選擇,但她捨不得他。
為了他,願意放棄這樣的機會,愚蠢是真的愚蠢,但何嘗不是反應出在楊綿綿心裡,他比什麼都重要。
同樣的,在他心目中,也沒有什麼比她更重要。
「小羊。」他撫摸著她的頭頂,「我申請了調任,明年就去美國。」
楊綿綿差點一口口水噴出來:「為什麼?!」她是真的驚呆了,不可置信地問,「為了我嗎?」
荊楚想了想,沒有模稜兩可,而是很詳細地和她解釋:「綿綿,人有的時候不能走得太快,適當地慢下來可以更好地走後面的路,你明白嗎?」
「其實不是很明白……這和你調職有什麼關係?」
「當時升任我為刑警隊長,是因為原本的老隊長在一次任務中犧牲了,我是臨時頂替上去的,我太年輕,當時局裡有很多人不服氣,是局長力保我。」荊楚揉了揉她的腦袋,覺得手感出奇的好。
楊綿綿:「……你還年輕嗎?」
荊楚:「……」被女朋友捅了血淋淋的一刀,「寶貝,我今年才二十九,比你想的年輕多了。」
楊綿綿一直覺得荊楚年紀夠大了_:3∠_但完全沒有想過是因為她自己年紀太小,實際上荊楚在很多人看來還是「年輕人」呢。
楊綿綿知錯能改,立刻點頭如搗蒜:「嗯嗯,對,你很年輕。」
「雖然特案組的成績一直不錯,但這不是長久之計,去年我就和局長提過了,還是應該盡快調一個有經驗有能力的人來擔任一隊隊長的職位,之前出國前人就已經找好了,那邊在安排調職的事,所以我們出國的時候,是他接手了一隊和特案組的工作,他是個很有經驗也很有能力的老刑警,局裡上下都很服氣。」
楊綿綿卻為他不平:「所以他們現在不要你回去了嗎?」
「想哪兒去了,這也是我的想法。」荊楚笑著問,「你還記不記得當時蕭天的事兒,fbi來找我幫忙?」
楊綿綿更莫名其妙了:「記得啊。」
荊楚握著她軟綿綿白嫩嫩的手指,放在唇邊親了一下:「這些年跨國犯罪比較囂張,國家和國家之間的合作也比以前多了,所以明年大概會通過外交手段在美國設立一個辦案小組,專門針對這種跨中美兩國的犯罪。」
楊綿綿眨眨眼:「聽起來就好牛((逼bī)bī)的樣子,所以是因為你很厲害很出色所以才要你去的嗎?」
荊楚也一臉嚴肅地說:「當然了,你以為是誰都有這個資格的嗎?」
楊綿綿果然上當,一臉驕傲:「我就知道你是最好的。」
荊楚把哄開心的她摟到懷裡,默默感慨一聲:真好騙。的確,這個小組非精英不能進,畢竟不能給祖國丟臉,但非要說是很好的發展機會,那也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