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提琴拉響了我們九年沒有見面的記憶。就像我們第一次見面內心裡產生的協奏曲,校園的路上,你上,我下,交錯肩剎那而響起的那首曲子你還記得麼?
當然是要記得的。音像店女孩的長相算不上端莊,每次談及她的長相,我們都會很有默契地忽略,但心裡還是忍不住想笑一笑的。
女孩看見我們,就像遇見她的初中同學般。笑起來,不掩飾她大大的門牙,因為笑得坦蕩,反而讓人覺得好看——也許,至今我笑起來毫不遮掩的樣子,多半是潛意識裡和她學的。
她說:呃,那位同學十分鐘前剛來,買了三張專輯。分別是梁詠琪的《透明》,戴佩妮的《iPenny》以及林隆旋的《鋼琴曲》。
她知道,凡是你聽過的專輯,我都感興趣。當然,我也知道,凡是我聽過的曲子,她也會向你提及。
我們約著去學校的音像店看那個女孩。狀況如我們預想的一樣,音像店的陌生男孩說,那個女孩兩年前就離開了。問去哪裡了,他說:聽說是她爸打工受傷了,她媽必須每天照顧,弟弟上學,家裡沒人做農活,所以她就回去了。
很多人闖進你的生命裡,只是為你上一課,然後轉身匆匆就走。
從她身上,我學到了沒心沒肺的大笑。學會了用CD機聽你聽的曲子,多少能猜到你的心事。那一年,我們藉著音像店的女孩交換了近一百張CD。
因為種種原因,你博客最後一篇日誌留了一句話:花季未了,你卻走了,淚在掉。剩下的綻放,回憶裡燒。花季未了,餘情未了,直到天老。
有一句話你沒有寫出來,那是最後一句詞:花季未了,餘情未了,直到天老,也許遺憾才讓人生美好。
傷心的叫磨難,釋然的叫遺憾,忘記的叫業障。
我們從未走近過,只是現在想起來,如果,我們多走幾步,如果我們再靠近一點。如果,我曾用右手牽過你的左手,用脈搏搭上你的心跳……
那麼多如果,讓我聽著過去的那些歌,覺得有一點點的悵然若失,覺得巨大的遺憾的浪迎面而來。
九年了,你在哪裡?
聽著這些歌曲,一個仍未改變的我,如果在街頭遇見你,我想我仍會去買你買過的CD,聽你聽著的歌曲。
而今,坐在這裡。想起這些,突然想記錄下來。無論是不是現在困得不行,是不是白天疲於奔命。因為在乎,所有的借口不過是騙自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