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清晨的陽光中緩緩睜開眼睛。一抬眼,見安遠兮衣著整齊地坐在床邊,迎進安遠兮黑亮的眸子,唇邊不由自主地浮出一抹笑容:「早安!」
他見我醒了,臉頓時紅起來,有些不自在地垂下眼瞼。我壞壞地笑起來,嘿嘿,書獃子就這樣被我吃干抹淨了。我呆呆地看著安遠兮俊秀含羞的面容,色心頓起,撲上去咬住他的唇,好軟……。他沒有拒絕我的早安吻,我閉上眼睛,挑逗他的舌,安遠兮生澀地回吻讓我偷偷笑起來,想到他昨晚不知所措的反應,我敢保證我是他的第一個女人。
一直吻到安遠兮透不過氣,我才放開他,安遠兮的臉已經紅得快滴血了。我把手放到他臉上,笑道:「一個大男人幹嘛總是臉紅?」
「別鬧了。」安遠兮拉下我的手,臉色窘迫,「你不累麼?」
被他這麼一,我才覺得全身酸軟,那**合歡丸藥性真是霸道,昨晚我要了安遠兮好多次,那藥性才完全散了。我歎了口氣:「真是累,下次換你出力。」
他聽我這麼沒臉沒皮的,又羞又氣地低吼:「葉兒……」
我見他別過臉,忍住笑:「安遠兮,昨天我問你的話你還沒有回答我。」
「什麼?」他轉過頭,我凝進他的眼睛,笑道,「你喜不喜歡我?」
他臉上的紅暈更深了,別過臉不敢看我,呵呵,我們家書獃子,好害羞啊。我坐起來,從背後環住他的身子,他的身子顫了顫,我柔聲道:「那你告訴我,如果昨天換成另外一個女子,你會不會幫她?」
「不會。」他想也沒想就立即出聲。我笑起來,把臉貼到他的背上,輕聲道:「我也不會,如果昨天不是你,我也不會要。」我知道我昨晚在做什麼,如果安遠兮沒有及時趕到,我被年少榮強暴,我或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子,可我的心也絕不會迎合他。如果救我的不是安遠兮是其他人,我也不會要他們碰我。
他的身子鬆弛下來,低低地喚我:「葉兒……」
「我沒有後悔。」我伏在身後柔聲道,「如果你擔心這個,我告訴你,我沒有後悔。」記不得在哪裡曾看到過一句話,一個女人如果肯接受男人身體的一個部分,其實就等於接受了他的全部。我肯接受安遠兮,明我心裡對他是有感覺的。
他聞言轉身,剛看到我立即別開臉,站起來背對著我,窘道:「你快把衣服穿好。」
我低頭看到自己**的身子,笑起來。抬眼見安遠兮不自在的背影,本想像很多本言情的無賴男主角一樣來一句:「喜歡你所看到的嗎?」但看到我家書獃子那個樣子,算了,還是不要再刺激他了。
床頭有一套新裙子,應該是雲家準備的。我怔了怔,想起昨晚似乎有看到雲崢,臉一紅,昨晚那樣子被雲崢看到了,真是夠糗的。下床站起來,腳一軟,差沒站穩。我苦笑了一下,趕緊扶住床沿,站穩身子,把衣服穿好。見安遠兮還是背對我,笑起來,走上前去,握住他的手,他反手握緊我,把我擁進懷裡,我安靜地倚在他懷裡,抱住他的腰,書獃子低聲道:「回家我就讓娘親來提親。」
我怔了怔。提親?太快了吧?上床是一回事,結婚是另一回事了。而且,我還沒有尋著機會告訴他我就是卡門,我沒準備瞞他,若是他不肯接受……。我咬了咬唇,笑道:「不用那麼急,會嚇壞安大娘的。」
「可是……」安遠兮張口欲言,我笑著打斷他,「好了,我們不要在別人家裡這事兒,先回去再。」
他想了想,頭,笑道:「好。」
開門出去,一個丫鬟守在門口,見到我們出來,笑道:「葉姑娘,崢少爺讓我來服侍您梳洗。」
我的臉有些燙,看樣子安遠兮是早就收拾妥當了。洗漱完了,那丫鬟道:「姑娘,崢少爺等姑娘醒了,讓我帶兩位去主廳。」
我也正要找他呢,我咬咬牙,昨兒那件事,看你永樂侯府如何給我一個交待。和安遠兮到了主廳,見雲崢坐在主位上,一臉懼色的雲夫人坐在側位,年少榮和另一個婦人跪在廳上,見到我們進來,雲夫人抬起頭,怨毒的目光掃過來,落到安遠兮臉上,神情一變,目光頓時變得無比恐懼,尖叫道:「你是誰?」
安遠兮怔了怔,還未開口,那雲夫人頓時像狂似的縮到椅背上,尖叫道:「妖孽,你這妖孽,你別想回來找我,我不怕你,不怕你……」
她又瘋又癲地哭叫起來,我們全都呆住了。雲崢蹙起了眉:「雲德,把夫人送回房去。」
雲德聞言近身,哪知雲夫人又打又抓,完全陷入瘋狂地尖叫:「滾開,你這妖孽,你別過來,別過來……」
雲德失措地看了一眼雲崢,雲崢沉下臉:「打暈她,扛回去!」
雲德把雲夫人帶走,雲崢請我和安遠兮落座,才道:「葉姑娘,昨天生的事,我代家母向你道歉,現在我就當著你的面兒處置這個畜牲。」
年少榮一臉恐懼,面色慘白,聞言全身抖地癱在地上,一句話也不出。「崢兒,少榮只是一時糊塗,你饒了他這次吧……」跪在地上的婦人痛哭起來,我見她容貌與雲夫人有幾分相似,想來是年少榮的母親。她見雲崢轉過臉不看他,轉頭看我,跪爬到我面前,拉住我的裙角:「葉姑娘,你大人大量,饒了少榮這一次吧,我知道他不對,我回去一定會好好教訓他的,葉姑娘,你菩薩心腸,求你請崢兒饒了少榮吧……」
我靜靜地看著她。我一直很好奇雲崢在這個家裡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地位。他是雲氏一族下一任的當家人無疑,但拖著一副病軀,仍能讓族人對他如此懼怕,想必治家的手段非凡。
「年夫人,做錯了事就要承擔後果,有些事情可以道歉了事,但有些事,不是道歉就能解決的。」我冷冷地道,我從來都不是善男信女,憑什麼你們這些人憑著有權有勢就可以隨意欺負人?好,現在有更有權勢的人治你了,我一定要把昨晚和安遠兮被打那次的仇報回來,打得你**開花,方能洩我心頭之恨。
「我知道,我知道,葉姑娘,少榮是不對,我以後一定會好好管教他,求求你……」她又來抓我的裙子,我讓開他,抬眼對雲崢道,「這件事是年少榮和雲夫人一起做的,現在只懲罰他,不太公平吧?」
我把難題拋給雲崢,她是雲崢的母親,我不想他為難,但最起碼也要讓雲夫人給我認錯道歉,不然我難平心裡這口氣。雲崢笑了笑:「你放心,我一定會公平處理這件事。」
「雲強、雲海!」雲崢喚出兩個家僕,臉色淡然地道,「昨晚那四個惡奴,杖斃!年少榮,送去閹馬房!夫人從今以後不准踏出秋月苑一步。」
那年少榮一聽,頓時癱成一攤爛泥,兩個家僕去拖他,年夫人慘叫一聲,緊緊抱住年少榮,哭喊道:「崢兒,我就少榮這麼一個兒子,你把他閹了,我們年家就絕後了呀,我以後怎麼辦啊,崢兒,你饒了少榮吧……」
我驚得不出話。杖斃!閹割!禁足!哪一樣,都是我想都不敢想的,我抬眼怔怔地望著雲崢,他的表情依然淡定無波,彷彿剛才的命令並不是他下的。雲崢,溫文儒雅的雲崢,如詩如畫的雲崢,原來也有這麼狠絕的一面!
年夫人緊緊抱著年少榮,不讓兩個家僕拖走他。雲崢不耐煩地揚了揚眉:「姨母,我留他一條命,就是給你以後送終的。拖出去!」
兩個家僕聞言,知道雲崢動了怒,趕緊拖著年少榮往外走,年少榮嚇得一翻白眼,暈了過去,尿了一褲子,年夫人見狀,慘叫一聲,也暈倒在地。
我和安遠兮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這一幕,雲崢讓人把暈倒的年夫人帶走,抬眼看著我:「這個處置,葉姑娘可滿意?」
「我……」雖然狠了些,但我卻不出什麼假仁假義的話,我一兒也不同情年少榮,雲夫人這樣也夠了,但那幾個奴才……,我想了想,「那幾個奴才,真的要……」
「葉姑娘,雲府的家不是那麼好當的。」雲崢淡淡地看著我,像是歎息,又像是在提醒我,我醒悟過來,緘口不語。雲崢輕聲道:「你也累了,我讓人送你們回去。」
從永樂侯府出來,坐上馬車,我見安遠兮沉默不語,輕聲道:「我是不是太心狠了?」
安遠兮搖搖頭,牽著我的手,沉聲道:「若你昨晚真的被……,我一定會殺了年少榮的。」
呵……,我笑起來,安遠兮,你也變得沒有原則了呵,是不是我把你帶壞了?我靠進他懷裡,他溫柔地撫過我臉上的頭,輕聲道:「先回家嗎?」
「先去繡莊看看吧。」我舒服地閉上眼睛,抱住他,「我想去吃得福樓的包子。」他輕輕笑了笑,不再出聲。
得福樓的包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吃。安遠兮細心地將粘在包子底下的松毛挑下來,放進我碗裡,輕聲道:「心燙!」
我家書獃子好溫柔哦!我呆呆地看著他,傻傻地笑,安遠兮倒了杯菊花茶給我,見我望著他呆,笑道:「怎麼了?」
「安遠兮!」我笑瞇瞇地把頭湊近他,輕聲道:「我好喜歡你哦!」
書獃子的臉一下子紅了,左右四顧了一下,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我,見我笑得賊賊的,忍不住也笑起來,輕聲道:「我也是!」
「什麼?什麼?我沒聽清楚!」我咧開嘴笑起來,去拉他的手,他拍了我的手一下,又好氣又好笑地道,「包子涼了,快吃!」
我哼了哼,低頭吃包子,悄悄抬眼,見安遠兮唇邊噙起一抹傻傻的笑容,嘴一抿,忍不住也傻笑起來。
從得福樓到繡莊後門只隔了一條街,我們讓侯府的馬車回去,與安遠兮走回繡莊,快到繡莊後門的時候,安遠兮突然「咦」了一聲,我抬眼看他:「怎麼了?」
「剛剛好像看到兩個人翻進我們繡莊的後院裡了。」安遠兮蹙起了眉。
「在哪裡?」我趕緊看過去,哪裡有人,訝道,「沒人呀,你眼花了吧?」
話間,有兩個人從我們身後跑過來,攔到我們面前,抬眼一看,見我和安遠兮瞠大眼瞪著他們,其中一個皺著眉,咬了咬牙:「不是,走!」兩人很快又消失在巷子裡,就像他們突然出現那麼莫名其妙。
「有病啊?」我撓撓頭,安遠兮蹙著眉,拉著我快步跑到後門,我打開院門,推門進去,後院裡安安靜靜的,我關好後門,見安遠兮盯著倉庫在想什麼,走過去一看,倉庫門雖然關著,但鎖卻被人砍壞了,我一驚,望著安遠兮:「難道是賊?」
安遠兮在院子裡找了根木棍,推開倉庫門,我趕緊跟過去,倉庫裡也是靜悄悄的,貨物堆得好好的,我心「怦怦」地跳著,拉緊安遠兮的手臂,他低聲道:「你進來幹什麼,快出去!」
「我不!」我抓緊他,他無奈地低聲歎道,「真拿你沒辦法!」
四周都看了,還是沒現人,我注意到貨架後那批新到的雲緞後面好像還沒查看,拉著安遠兮走過去,裡面「悉悉疏疏」地響了一下,安遠兮抓緊我的手,大聲道:「是誰?」
銀光一閃,一把長劍架到了我脖子上,我和安遠兮大吃一驚,一對男女從貨物後轉出來,男人冷著一張臉,手中的劍緊緊地壓著我的脖子。「飛鷹,不要傷人!」男子懷中的女子趕緊出聲,我望向那個表情驚懼的女子,微微一怔:「你……」
她看到我,臉色也是一怔,輕聲道:「卡門姑娘?」
握著我的手一僵,我抬眼望著安遠兮,他呆呆地低頭看我,一臉不可置信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