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木語錄:武力有時是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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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我老公是大學同學,都是學農的,大學畢業以後我求我爸爸把他安排在了研究所,跟我一個單位,我們單位主要是研究推廣優種良種的,就是玉米三號,水稻高產四號之類的,後來他覺得在單位賺得少,就拉著我出來了,我們倆個自己做公司,算是白手起家吧,總算把公司做起來了,可是公司做起來了,事就來了,原先他們家只是弟弟娶媳婦蓋房缺錢,老人有病缺錢之類的要錢,看他發達了,一家人全都從農村出來了,他弟弟一個小學沒畢業,只會開拖拉機的,也被他安排了個司機的職位,可他媽說沒有哥哥是老闆,弟弟開車的,非讓他給他弟弟安排個副經理之類的職位做做,還有他家的那些親戚,把職位佔了個七七八八,好多人才都被擠走了,這些就算了,他弟弟非要幫著收貨款,原來是貪,我跟他一吵架我婆婆就護著,別說是開除,連換個職位都不行,這回他是直接拿著一百多萬的貨款沒影兒了,我們公司本來就越來越難做,現在雪上加霜……」
「你婆婆她……太不對了……」
「她……就是農村老太太的思想不患寡患不均,她還嫌棄我生的是女兒,說什麼女兒是賠錢貨,以後財產都得給他弟弟生的兒子,吃我的喝我的還嫌棄著我,他還一味的順從他媽,讓我孝順,說什麼當初是他弟弟輟學回家種地,這才能供他上大學,他爸也是為了給他賺學費累死的,他要照顧他媽和他弟弟,他欠他家裡人的,我也就欠了……真恨我當初瞎了眼!怎麼就嫁給了這樣一個人了。」
趙真真不說話了,她小的時候家裡也是這樣的,農村的親戚來來往往的,來的時候拿點土特產,走的時候大包小包的,她的衣服稍微穿小一點就有親戚掂記著打包帶走,爸爸媽媽沒少為了這樣的事吵架,「那也不用離婚啊……」
「我離婚不是為了我,是為了我女兒,再不離婚,我女兒連上私立高中的錢都沒有了,她成績一般,考不上好公立高中,要是像她奶奶說的,隨便上個高中就行了,她這一輩子就毀了。」
趙真真看見她動都沒動面前的水,沉默了一會兒,「我給你倒杯熱水。」
「不用了,林嘉木不在……」她話音未落,門鈴就響了,趙真真站起身開了門,看見門外站著個穿西裝的陌生中年男子。
「江芬在不在?」
「江芬?」趙真真有些疑惑,裡面的中年女人已經站了起來,「王安生,你怎麼來了!」
趙真真退後了一步,估計這個人就是剛才跟自己聊了許久的委託人的老公了,她想到自己的身份,又迎了上去,「這位先生……」
王安生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奔著江芬來了,「別人跟我說你請了私家偵探時我還不信,沒想到你真做這麼絕。」
「別人?哪個別人?是不是你那個表妹小花啊?人家做保姆,她也做保姆,派頭倒比別人家的保姆大,連我閨女多喝點牛奶她都敢念,表妹,一表三千里還好意思充親戚!」江芬冷冷地說道,「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你從一開始就覺得我土,我村,嫌棄我媽,嫌棄我弟弟妹妹,連保姆都嫌棄上了,你也不想想,要不是我跟你結婚了,你現在能當老闆娘嗎?」
「呸!臭不要臉!要不是我你早回你們鄉下種地去了,搞不好能混個鄉長當當!」江芬直接吐了他一身,「你還沒說呢,你怎麼找到我的?」
王安生到底是理虧,被吐了一身也只是拿紙巾擦擦,被人問到說怎麼找來這兒的,也是不說話。
趙真真手裡還拿著江芬的手機呢,略低頭一看……「大姐,你這手機有定位功能。」
「好啊,會手機定位了,你也不是鄉下小子啊!」江芬冷冷地說道。
「你說話能不能別這麼難聽?我就問你一句,你放不放過我弟弟?」
「現在是我要求你弟弟放過我!別的窮親戚要錢,他是要命!你原來怎麼說的了?說他只是掛個副總的名,什麼都不用干,現在呢?貨款你也敢讓他去收,上次偷二十萬,你自己拿私房悄悄抹平了,他摸上公司的前台,人家老公鬧得公司不能營業,要打斷他的腿,你也花錢平了事,這回他敢一百多萬就這麼不見了蹤影,你大老闆拿什麼抹平?」
「我……」王安生一時語塞,「江芬,你原來不是這樣的……」
「是啊,我是不是這樣的,你沒錢吃飯,我就往你錢包裡塞錢,你創業辛苦,我上頓饅頭下頓方便面的陪你熬,說話從來不敢傷你自尊,結果呢?你們家人來了,你把我跟閨女當成一回事了嗎?他們才是你的家裡人,我跟閨女屁都不是!」
「江芬……我媽……她不容易……我爸愛喝酒,脾氣不好,要不是她護著……」
「你別講你家的那點破家史了,我聽膩了,感動勁兒也早過了,我就問問你,這一百二十萬三千六的錢你怎麼辦!人家上家可是等著咱們打款呢!人家可說了,這回要是不及時還錢,以後再不給咱們供貨了!」
「把……房押出去……」
「押出去?房子可是已經抵押貸款過了……你是要押出去借高利貸?你為了你兄弟可真是什麼都豁得出去啊!我告訴你,那房子我還有一半的產權呢!你特麼的休想拿去填你們家的無底洞!」
「江芬!你講點道理!」
「王安生,我沒報警已經是給你面子了!」江芬冷冷地說道。
「兩位……您倆位先都消消氣,坐下說,等會兒我們老闆就回來了。」
「江芬……媽都病了……」
「你媽病了你就去護理啊,你來這兒跟著我幹什麼?我本來也是不孝順不會生兒子的倒貼貨,你媽說得多好啊,她兒子現在是大老闆,住大房子開好車,把我休了轉身就能娶二十的黃花大閨女!」
「江芬,我媽是老人,她說什麼你就……」
「我就怎麼樣?我明告訴你了,這回的貨款要回來,咱倆就離婚!你找你的二十的黃花大閨女!我帶著我閨女過!這年頭誰離開誰活不了啊!」
「你別總拿離婚威脅人……」
「我威脅?呵呵,你就當我是威脅吧!」江芬坐到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憂淒之色。
王安生則是站在原地坐立不安,「你請的這些人是什麼人!可別傷了我弟弟!」他心裡其實也不是十分著急的,畢竟江芬沒報案,要知道弟弟這是職務侵佔,一百多萬的案值,就算是清退了所有款項,最低量刑也得五年,現在江芬是請私人偵探找人,多少是顧及了親戚情份的。
「哼哼,我跟他們說了,留他一口氣說出錢在哪兒,別的我不管。」江芬冷冷地說道。
趙真真站在一旁想道,這兩人當初也是因為相愛結婚的嗎?怎麼到現在互相之間連多看對方一眼都不肯了?同學、朋友也有說鳳凰男不能嫁的,可是自己的爸爸就是鳳凰男,從小到大,對自己極為疼愛,對媽媽也體貼照顧,媽媽偶爾帶自己回鄉下,無論是爺爺奶奶還是親戚們,對自己母女都是很照顧的,鄉下人吃家宴男女分桌,可是媽媽就能坐到主桌上,自己得的紅包也是最厚的。
由此可見,鳳凰男也要看個人的品行,她相信夏慶豐也會是個好男人。
兩個人正纏夾不清呢,門鈴又響了,趙真真這回多了個心眼,掀開了貓眼看外面,是林嘉木和鄭鐸,兩個人一人扯著一個人的胳膊,好像不方便開門,趙真真趕緊把門打開了。
他們三個人剛一進門,被林嘉木和鄭鐸制住了的胖大男人,就喊起來了,「哥!救救我!救救我!他們要打死我!這是綁架!這是非法拘禁。」
鄭鐸一腿把他踢到了地上,「喲,你還挺懂法啊,非法拘禁我跟林嘉木最多拘留十五天,你特麼職務侵佔一百多萬,五年都算是便宜你了!」
「什麼職務侵佔!我拿我哥的錢……」
「王平生,你住嘴吧!你是不是職務侵佔我說了不算,得問警察!」江芬冷冷地說道,「嘉木,幫我報警。」
「哥!」王平生又喊起了哥。
「江芬,看我面子,看我面子!」王安生站到了妻子和弟弟中間,對於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弟弟,王安生也氣得不行,可是真要捉他進監獄,他就捨不得了,「平生,你嫂子這回是真生氣了,你要是不把錢拿出來,你嫂子報警我也攔不住。」
「哥,我沒錢了啊……我的錢全還給債主了……」
「什麼債主?」
「他賭地下□、賭球。」林嘉木說道,「為了翻本借了高利貸。」
「哥!哥!我還不出錢來他們就要我一條腿,那些人太狠了,我……我……」
王安生聽到弟弟賭□、賭球,臉上一會青一會白,抬手給了他一個耳光,「我不是早就告訴你,不要再賭了嗎?那些人全是黑社會組織的,有輸沒贏!」
江芬冷笑道,「原來你早知道他好賭。」明知道自己弟弟好賭,還讓自己的弟弟經手巨額的貨款,這人不是真縱弟無度,就是別有隱情!
「他一共欠了高利貸二十萬,利滾利變成了五十萬,他貪污了貨款還了五十萬,昨天一夜又輸了五十萬……加上他揮霍的,現在手裡還有二十萬。」鄭鐸從背包裡拿出一張銀行卡扔到了桌上,「這是我們追回來的。」
「剩下的窟窿你怎麼補?」江芬問王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