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巧奪懸木

  尹天恆和爹娘一邊聊著一邊吃著陽光早餐,到了晌午十分,天恆娘點燃了掛在大門口的鞭炮,那串鞭炮辟里啪啦地響著,震耳欲聾,引得四面八方的鄰里前來圍觀。

  【李阿婆】在門口對天恆娘說「天恆他娘啊,你家今天怎麼了,這麼熱鬧,這鞭炮聲啊,透著幾分歡慶勁兒!」

  懷裡抱著小寶寶的【張嫂】探著門內說「尹家嫂,是不是家裡來貴客了,哎呦,你看你都笑得合不攏嘴了!」

  【三娃子】看著鞭炮對他爹叫嚷著說「爹,我也想要放鞭炮!」

  【三娃子他爹】拍了一下三娃子的腦袋說「放什麼放,昨天不是剛給你買了鞭炮麼,讓你一個一個慢慢放,你就是不聽,一掛鞭炮你一次都給放完啦!還嚷嚷著要放炮!你真以為你爹是大富豪啊!」

  【趙家大哥】也趕來湊熱鬧對天恆娘說「大嫂子,今兒家裡是不是有喜事,需不需要小弟我幫忙?」

  天恆娘喜盈盈地回答著大家「我兒天恆回來了,所以今天是我尹家這八年來第一件大喜事,就想放掛鞭炮圖個吉慶,驅驅以往的晦氣!」

  【王大明】大喊「尹天恆回來啦!妖怪回家啦!大家快來抓妖怪!」

  王大明這麼一喊,人們熙熙攘攘地往門裡擁,天恆娘攔也攔不住。

  尹天恆聽到門外如此喧嚷就急忙衝出來,人群迅速將他包圍。

  王大明看到尹天恆後不由分說就從地上撿起石頭向尹天恆砸去。

  尹天恆現在可不是那個任人欺負的無知小孩了,如今的他還擁有了仙氣,此時他身輕如燕向上輕輕一躍,半空中來了一個後空翻將王大明投來的石頭狠狠地踢了回去。

  只聽到「哎呀」一聲,王大明的頭被石頭砸爛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說「這就是八年前被趕上山的那個小怪物!」「他怎麼回來了?」「這小子還沒死啊!」「尹家看來今天要樂極生悲了!」

  這時尹天恆惡狠狠地在人群中左右亂撞,邊撞邊說「不想被我燙死就躲遠點!」

  在衝撞中尹天恆將人群分散成了距離自己一米之外的人型圈。

  他站在圈中比手畫腳地對人們說「千萬別碰我,你們也知道我可比火還熱,小心,我一不小心燙死你們!」

  天恆娘看尹天恆這樣胡來就說「天恆,快別胡說了,也別胡鬧了!」

  趙家大哥說「大嫂子,你娃兒怎麼回來了,他的病治好了?」

  天恆娘手握著尹天恆的手高興地說「趙家大哥,你看,我現在握著天恆的手都沒事,你說他的病醫治好了沒呢?」

  趙家大哥笑著說「嫂子啊,天恆,好福氣啊,上山了八年,治好了怪病,今天看來的確是你家的福氣了,值得慶賀,嫂子,您等著,我回去把我家珍藏的酒拿來,等會一起為大侄子慶祝一下!」

  天恆娘高興地說「好好好,謝謝趙家大哥了!」

  李阿婆湊了過來試探著摸了摸尹天恆的頭,先是緊張然後滿面微笑地說「好孫兒,你真的好了,謝天謝地啊!」說完後李阿婆緊緊地將他抱在懷裡。

  此時尹天恆被李阿婆這麼一抱就融化了他的叛逆行為,就那麼乖乖地被李阿婆抱在懷裡。

  不知怎的,尹天恆忽然哇哇哭了起來。

  天恆娘摸著尹天恆的頭說「我兒不哭,這麼多年你都熬過來了,現在該笑,是不?」

  尹天恆用手抹了抹眼淚忽然看見王大明的囧樣後「噗嗤」一聲又笑了出來。

  此時三娃子他爹對王大明喊「你看你個死相,還不快回家包紮一下,你是想流血流死麼?你呀,活該,不分青紅皂白,活該!」

  王大明白了三娃子他爹一眼「呸」了一聲之後就用手捂著傷口往他家的方向跑了回去。

  這時【乞丐】拿著破碗擠在人群裡說「大家行行好,我這三天都沒吃過一頓飯了,行行好!」

  尹天恆聽見乞丐的話就朝著乞丐走了過去,對乞丐說「老伯,您等著,我給您拿饅頭去!」

  尹天恆轉身跑回屋拿出了幾個饅頭和一個雞腿送給了那個乞丐。

  乞丐收下饅頭和雞腿後說「謝謝你了,小伙子,我也沒什麼好給你的,就把我這用【降龍草編的手環】送給你吧,希望這手環能帶給你平安!」

  說罷,乞丐取下了手上的手環戴在尹天恆的左手腕。

  尹天恆對乞丐說「老伯,謝謝您!」

  乞丐說完後就揚長而去,背對著尹天恆邊走邊唱「好人自有好報,我喜歡樂逍遙,天荒那個地老,整天我樂逍遙......」

  尹天恆看著乞丐的背影忽覺心中自在,不由自已的微微一笑。

  時間一晃好幾日過去,【木龍】之約已至。

  尹天恆在夜色下來到金龍所在之處,天上的月亮圓圓的就像一個金光閃閃的銀盤。

  尹天恆先是咳嗽了一聲看看金龍有沒有反應。

  木龍一聽到尹天恆的聲音就開口說「天恆,謝謝你如此守時,我現在就將我的靈魄聚集在左眼珠,你等會取下來,帶我離開這裡吧!」

  尹天恆「嗯」了一聲,此時金龍的左眼珠閃現出一道huang色光芒,轉眼即逝。

  尹天恆輕輕一躍,用手蜻蜓點水般地取下了金龍左眼珠,然後將提前備好的和這個眼珠一模一樣的木質眼珠安了上去。

  事情辦完之後,他將匯聚金龍靈魄的眼珠放在自己的口袋裡。

  在回家的路上,木龍用心聲和尹天恆對話「你準備何時出發?」

  尹天恆想了想說「明早吧,你還有事麼?」

  木龍說「我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有一個小小的請求不知當講不當講?」

  尹天恆不暇思索地說「你說吧,我能辦到的就盡力而為!」

  木龍說「我想讓你替我去看看【李木匠】,當年是他救了我,雖說我一直被困在這金龍之身無法離開,但是如果當年不是李木匠從河中將我打撈上來,此時我也不能修得靈魄,只是一個隨著年月慢慢腐朽的爛木頭而已,救命之恩當以禮相報。你說對不對呢?」

  尹天恆點頭說「好的,沒問題,但是你想我怎麼替你報答他呢?」

  木龍說「我知道李木匠平生最愛收集【南山】的【懸崖之木】,但是現在他年紀大了,也冒不起那個險了,你是否可以幫我為他取一根懸木送給他!」

  尹天恆說「嗯,我現在就去!南山離這裡遠麼?」

  木龍說「不遠,出了鎮子像南行至一千米即是!」

  尹天恆按照木龍的說法來到了南山,月色下南山仙霧繚繞。

  尹天恆撿了一根木棍用來開山路,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他來到了懸崖邊。

  尹天恆眼望著懸崖上的樹,那樹就像一頭頭餓狼,張牙舞爪地攀附在懸崖之上。

  尹天恆在懸崖邊找到了一條粗壯的蔓籐,先將籐條全部放下了懸崖,然後他手握著籐條一步步順著懸崖走下去。

  當尹天恆走了幾十米之後,木龍對尹天恆說「天恆,你要小心一點,這些樹可能會有攻擊性,不要讓它們傷害到你!」

  尹天恆「啊」了一聲差點失手跌落懸崖,他說「哎呀,你怎麼不早說,你要是早說我也好有所準備,帶把砍柴刀什麼的用來防身!」

  木龍略帶委屈地說「對不起啊,天恆,我不是故意的,因為我怕你知道這些懸木會攻擊人,怕你不來,所以沒告訴你,真的對不起,如果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尹天恆鎮定地說「沒關係的,我既然答應過你,我就一定要替你辦到,我可不是膽小鬼,不就是會打人的樹麼?有什麼好怕的,等會看我的!」

  尹天恆一步步接近懸木,當他正要用右手的籐條去捆綁懸木時,那懸木的樹枝忽地一下緊緊地抱住了尹天恆。

  尹天恆左手抓著籐條向下哧溜滑了十餘米,躲開了懸木的熊抱。

  只見那懸木這時猛地彎下腰想要去抓他,誰知懸木的身高不夠,差點將自己連根拔起竄下懸崖。

  尹天恆心想:這樣下去可不行,那懸木會抓人,如果真被它逮著了,後果可想而知,鐵定會吃不了兜著走,我要好好想想辦法,要是這樣耗下去的話,爹娘在家中一定會為我擔心的,要速戰速決。

  說時遲那時快,他手持籐條在懸崖上左右瘋狂搖擺起來,那籐條在懸木的身上蹭來蹭去,惹得懸木火冒三丈,懸木一把抓住了籐條,將那籐條三百六十度大旋轉。

  尹天恆心想:機會來了。

  尹天恆左手緊緊地抓住籐條往籐條的最末端迅速移動,當他移動到最末端的時候,他的臉上露出詭異的笑。

  他在空中旋轉時,不停調整方向,將籐條在懸木身上緊緊地繞了好幾圈,這幾圈的力度如果有重物牽引足以將它連根拔起。

  當旋轉的高度高於懸崖之上時,他猛力用右手抓住蔓籐堆散落出的籐條,然後躋身竄進蔓籐堆,這樣一來他的身體就被死死地卡在蔓籐堆裡。

  他手腳利落將籐條綁紮在蔓籐堆裡,然後快速地續接籐條的長度。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計劃進行著,他開心地蹦著跳著將籐條在一棵大樹的樹身和枝幹上狠狠地繞了幾圈。

  於是他借助巧力狠狠一拉,只聽到懸崖下劇烈一聲「卡嚓」,那根懸木被連根拔起。

  頓時間,那像餓狼般的懸木就立刻沒有了生氣,尹天恆費了好大勁才將那懸木拉上的懸崖。

  懸木被拉上懸崖後,尹天恆對懸木左踢右踹嘴裡還不停地罵「你不是很能麼?你不是要抓我麼?來啊,來抓我啊,你那麼有本事!」

  木龍此時開口說話「天恆,這懸木已死,天色不早,咱們還是早早下山吧!」

  尹天恆對木龍說「好吧,就看在你的面子上,不然我今天非一把火燒了它不可!」

  於是,尹天恆用籐條拉著懸木下了山,然後他按照木龍的指示將懸木放在李木匠的家門前後悄悄地離開。

《無盡天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