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夏最近不務正業,迷上了一款競技類手游。奈何技術太渣,總是被虐的那一方,虐著虐著被虐得久了,就把主意打到了戚年的身上。
她和戚年從小一起長大,她幾斤幾兩劉夏再清楚不過。
奈何,戚年對自己的斤兩也掂量得清楚。
當年,全民網游的時代,她剛拿起畫筆塗塗畫畫,對遊戲並沒有興趣,等熱潮稍退,她這才被劉夏和李越攛掇著拐進了遊戲。
作為一個沒有方向感的人,戚年剛進遊戲就迷失在了和劉夏會合的路上……
於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戚年義正詞嚴地拒絕了劉夏的邀請。
直到某一天,戚年發現紀秋也在玩那款競技類手游時,湊上去看了幾眼。紀秋剛高考完,除了同學聚會就來找戚年玩,在她這麼堅持不懈地勾引了一個星期後,戚年沒抵住誘惑,也進了遊戲。
作為一個操作小白,戚年自己默默刷了好幾盤的人機,這才有信心組著紀秋和劉夏玩匹配。
遊戲這種東西,一旦察覺了樂趣,是很容易上癮的。
紀言信慢慢就發現,吃過晚飯戚年不再像條小尾巴一樣總跟在他的身邊晃悠,就算被他拎進書房,也總是專心不過半小時就默默地拿起手機玩遊戲。
這麼持續了幾天後,一天晚上,紀言信約了邵醉去打球。
邵醉很驚恐,「結婚沒多久你就刑滿釋放,重獲自由了?」
紀言信睨了他一眼,沒吭聲,只是在那晚的球場上狠狠地虐了邵醉幾回。
於是,第二天……
第三天……
紀言信都約了邵醉出來打球,約得邵醉欲哭無淚。敢情這不是刑滿釋放重獲自由,而是虐他來了。
接連幾晚都外出,饒是戚年再遲鈍也有所察覺了。
當晚,她剛玩了幾盤遊戲就有些心不在焉,從臥室挪到了書房,又從書房挪到了客廳,不敢催紀言信回家,她就眼巴巴地在客廳等著玄關的動靜。
等到晚上九點時,總算聽到開門的聲音。
她和七寶一樣,巴巴地挨上去。
紀言信剛換好鞋,半蹲著在揉七寶的腦袋,揉了幾下又曲了手指去勾它的下巴。那修長又骨節分明的手指看得戚年忍不住嚥了嚥口水,莫名地覺得下巴有些癢癢的。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聲音平淡,「紀秋回去了?」
戚年點頭,目光隨著他起身漸漸抬高,看他身上還略有薄汗也不管,格外熟稔地鑽進他懷裡,環著他,仰頭和他對視,「你又和邵醉去打球啦?」
紀言信輕「嗯」了一聲,俯身輕摟了她一下便鬆開手,「我去洗澡,你先睡。」
戚年心下一空,哦了聲,語氣難掩失落。
紀言信像是沒聽出來一樣,錯身去臥室拿睡衣。
等紀言信洗完澡出來時,戚年正抱著筆記本在刷微博。《美人宜修》完結後,她進入了短暫的休息期,日常除了定點刷微博查看郵件以外,並沒有別的事。
紀言信從沙發後面經過時,彎腰看了一眼。髮梢有冰涼的水珠落下來,滴在戚年的手臂上,她一哆嗦,轉頭看去時,他已經若無其事地拿了毛巾擦著頭髮徑直進了臥室。
戚年咬唇,如果腦袋上有兔耳朵的話,估計這會兒都要耷拉下來了。
撓撓頭,她把筆記本往沙發上隨手一擱,起身去臥室。
雖然戚年隱約知道自己得罪他了,但不確定到底是哪件事,除了賣乖……她就只能賣萌了。
於是,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內,「會搖尾巴的戚年」上線了。
紀言信的眼神剛往茶杯上一瞥,戚年就立刻端茶送水。他姿態慵懶地轉個身,戚年就立刻上前捏肩膀捶腿……
平時沒多久他就會招招手,戚年立刻搖著尾巴過去,被咬一口回來就什麼事都沒了,可今天……這招明顯無效了。
戚年這會兒也顧不上糾結原因了,見他端了杯子要去廚房,幾下從床上爬起來,從他身後抱住他,「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你別不理我了好不好?」
她抱得太緊,紀言信連轉身的動作都無法做到,嘗試了幾次終於放棄,輕拍了拍她緊扣在他身前的手指,淡了語氣,「錯哪兒了?」
戚年琢磨了這麼久,多少知道他不爽什麼,試探著問道:「玩遊戲?」
還好,不算太沒救。
紀言信輕拍了拍她的手背,「鬆開。」
戚年緊貼著他的後背,十指扣得更緊了,「不鬆不鬆,鬆開了你就走了。」
這無賴的語氣聽得紀言信卻是驀然一笑,再開口時,那份嚴肅怎麼也繃不住了,「我能去哪兒?」
……也是哦。
等她手上的力道一鬆,紀言信把手裡的茶杯隨手放在一旁的架子上,轉身看著她。即使沒說話,那眼裡的認真也看得戚年一陣發虛。
唔……最近好像是有那麼點過分?
戚年默默咬唇避開他的視線,正打算開溜,被先一步發覺她意圖的紀言信一步堵在了他與牆之間。
這麼久相處下來,戚年已經基本摸清了紀言信的脾性。他軟硬不吃,遇到有關兩人相處的問題,雖然不會像處理學生一樣將她拎到邊上訓一頓,但通常會用另一種方式去提醒戚年……
比如這一次。
戚年眨了眨眼,抬手拉住他的袖口輕晃了晃,坦白從寬,「我不該回了家就一直拿著手機玩遊戲。」
說完,她抬眼悄悄瞄他,看他聽了沒什麼反應的樣子。原本拉住他袖口的手順著往上拽住了他的領口,然後踮起腳,去吻他。
她還不是很會親吻,只是憑藉著平日裡他教的,吮著他的唇,耐心地摩挲著。
紀言信心頭一緊,下意識地扶住她的腰,把在他面前顯得有些嬌小的戚年摟進懷裡抱住,按住她的肩膀,微微拉開距離,「你做什麼?」
戚年被拉開時還有些迷茫地看著他,無辜極了,「在哄你。」
哄……他?
紀言信幾乎是立刻回想起來,那是他們剛交往不久的某天晚上。因為李越和劉夏,導致戚年那一晚情緒都有些低落,他送她回家後,不巧……門口掛著男性鄰居送她的草莓。
於是,心情不佳的人就從戚年變成了紀言信。為了找回點補償,他教小姑娘來哄他……不料,她還真的認真學了。
想到這兒,紀言信也顧不得要趁機教育她,就以這個相擁的姿勢,埋在她頸窩邊,低低地笑了幾聲。
戚年被他笑得莫名,「怎麼啦?」
「現在哄我只是這樣不夠了。」紀言信一本正經地看著她,原本扶在她腰上的手指輕輕地摩挲著她腰側柔滑的皮膚,低頭附在她的耳邊,那微涼的鼻尖在她耳後最柔軟的那處蹭了蹭,直蹭得她躲了躲,才低了聲音呢喃道,「這種夫妻之間的問題,都需要以身還債。」
原本一臉純潔認真聽教的戚年,瞬間瞪圓了眼睛。
她漲紅著臉,連話也開始說不完整了:「哪、哪有這樣,這樣不公平的……」
「冷落了我一個星期。」紀言信把不安分的戚年按在懷裡,突然覺得再去計較這個問題實在是……沒有必要。
現在明顯有更吸引他的事可以做。
他淡了戰意,戚年更是無力抵抗,被紀言信這麼抵在牆上進入的時候,她還迷茫地在回想……今晚的重點不應該是紀老師重塑家風嗎?怎麼就……
墊在她背脊上的手微一用力,戚年被紀言信用力地按進懷裡,那瞬間更深入的感覺讓她有片刻的失神,起起落落間再也無力分神。
而客廳裡。
七寶趴在戚年隨手擱置在沙發上的筆記本電腦前,大大的爪子辟里啪啦地落在鍵盤上,玩得興致勃勃。
那一晚,七崽的粉絲們終於有幸……刷到了七寶本尊發的微博。
只是那一堆毫無章法的亂碼的微博下,整齊地排著這樣一支毫不知情的隊伍——
「大大又調皮了,學七寶發微博。散了散了,看來今晚沒有性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