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丹的計策,始於東凡接到消息,西雷王宮中有關於鳴王是移魂之人的謠言。眼看西雷逐漸強大,苦無無計可施的國師鹿丹立即派人潛入西雷王宮,探聽這個謠言的來歷。
沒想到機緣巧合下,竟讓東凡的奸細知道了采青和采鏘的存在。
采青證實了鳳鳴是移魂之人,而對各國王宮秘聞一直暗中留意的鹿丹,也和容恬一樣從采鏘的身世,推算出安荷死於瞳兒的謀害。
為了爭取采青的合作,鹿丹給出了一個對於采青來說無法拒絕的誘惑,他將把鳳鳴的魂魄從身體那驅逐出去,再召喚回被殺害的安荷的魂魄,讓采鏘重新擁有自己的父親。
瞳兒也因為害怕當年謀害安荷的事情被揭露,被迫參與了鹿丹的詭計。
就這樣,鹿丹、采青、瞳兒,遠道而來借糧的國師,鳴王身邊的侍女,可以自由出入西雷王宮的貴族子弟,形成了一個包藏禍心的聯盟。
「采鏘,居然是安荷的兒子?」鳳鳴聽到一半,已經被這種種關係弄亂了頭腦,但其中最轟動的消息到底還是采鏘的身世。
鹿丹白皙修長的指挑起鳳鳴的下巴,戲謔道:「沒想到鳴王這般身子,居然還可以和女人身下骨肉。」
鳳鳴把臉別過一邊:「國師還沒有把過程說完呢,不過後面的過程呢,我基本上都猜到了。」
「哦?」
「國師首先派刺客偽裝刺殺我,在刺客身上擺放關於詛咒的東西,使容恬擔心我會因為詛咒而受傷。接著,你就用書信表示希望到西雷來借糧。天地環是東凡的國寶,可以抵擋詛咒,容恬當然不可能不知道。為了天地環,容恬答應讓你進入西雷。」
鹿丹冷冷道:「你們西雷王也沒安什麼好心,他不過是想趁機脅持我,好取得天地環。哼,我堂堂東凡國師,豈是這般容易欺負?他以為我是送上門的一塊肥肉,其實是塊骨頭,叫他卡在脖子裡,吞不下死不了,最後還要乖乖把心愛的鳴王雙手奉上。」眉目深處,是鳳鳴從未看過的冷傲毒辣。
鳳鳴怔了怔,繼續分析:「國師千方百計將我們騙出西雷,接下來就要努力把我們分開。國師是怎麼瞞過容恬的,我並不清楚,不過我想……應該和我這一身睡覺睡出來的酸痛脫不了關係,恐怕我昏睡了不止一天吧。」
「不愧是鳴王。」鹿丹也不遮掩,點頭道:「我知道你那小侍女秋籃喜愛廚術,那道菜是我命廚子天天做給她看的,至於調料,自然也是故意讓她偷的。可是最關鍵的地方,在於那碗新鮮的鹿血。」
鳳鳴歎道:「可見貪吃會惹禍。」揉揉自己的肚子,徐徐道:「我想那碗不是普通的鹿血吧,采青近在我身側,想把一碗新鮮鹿血換掉,很容易做到。」
「和鳴王說話真痛快。采青用我的血,換了那碗新鮮鹿血。」
「什麼?」鳳鳴失聲道:「竟然是人血?」
「特殊的配料加上我自己的血,才能讓鳴王亢奮然後元氣大傷。鳴王亢奮時其實等於在耗損為你護法的松騰的元氣,當然,我也另外對他動了點手腳。反正到最後,松騰嗚呼死去,而鳴王在沒有我親自的特殊召喚下,就會一直昏迷不醒。」
想起松騰無辜冤死,鳳鳴一陣內疚。說到底他至少也有一半責任,鳳鳴冷了臉,沉聲道:「這時候,你恐怕就向容恬進了什麼讒言,把他騙離我身邊。」
鹿丹見鳳鳴氣惱,心裡更是高興,笑道:「其中過程曲折複雜,我為了將西雷王誘離大營,不知花了多少功夫。不過西雷王離開後,瞳少爺按照一早定好的計策趕到大營,有他這個掌管大權的貴族作內應,我們殺東陵、敲昏你身邊的侍女,再將你帶走,輕易得猶如淺盆裡撈魚。」
「這種情況應該叫易如反掌。」擺脫不了好為人師的老毛病,鳳鳴隨口教導鹿丹一句成語,將鹿丹剛才所說的來來回回在腦子裡過了幾遍,自言自語道:「原來是這樣,過程真複雜。」
「聽聞鳴王曾在西雷王宮中撰寫了一百零八計,連環船就是其中之一,不知鹿丹這次的誘敵計,比起鳴王的一百零八計來如何?」
鳳鳴看著自鳴得意的鹿丹,沉默良久,忽然勾起唇角,露出一絲懶洋洋的笑容,環手在胸,不徐不疾道:「國師此計,影響深遠,其他小國一定會為了這個感激國師。」
鹿丹仔細傾聽,鳳鳴輕輕嗓子,繼續說道:「經過國師此計,容恬將改變注視的方向,在他所要滅的國家中,東凡現在一定成了首要對象。如此一來,其他小國將得以喘息。頭疼啊,統一天下,消滅眾國的順序似乎要有所改動了呢。」
鹿丹臉色從白轉青,從青轉紅,再從紅轉成蒼白,末了,鹿丹抽搐著眼角道:「鳴王儘管嘴硬,我敢將你擄來,自然有辦法對付西雷容恬。」
「哦?」鳳鳴有禮貌的問:「請問國師有何良策?」
鹿丹凝視鳳鳴,忽然獰笑起來:「假如各國君主都得到鳴王幾天身體侍奉,不知西雷王會做何反映?強暴了西雷王的心上人,各國大王將不會再存和西雷和好的妄想,自然會聯合起來一同抗衡西雷。不管西雷多強大,是無法破壞各國的聯合的。」他牢牢盯著鳳鳴,等待那張英氣勃勃同時又總是攙和著一點迷糊的俊臉露出裂痕。
等了半晌,鳳鳴打個大大的哈欠,道:「我餓了。」揉揉肚子,對著目瞪口呆的鹿丹,露出無辜的天真笑容:「國師不會打算把一具餓死的乾屍輪流送給各國大王強暴幾天吧?呃,我還是想吃那個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