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抹陽光溫柔的落下。
米小七和北宮炎剛剛起身,白鐵匆忙來報,「王爺,大事不好。」
「何事驚慌?」北宮炎目光落在白鐵身上,白鐵跟在北宮炎身邊已經許多年,從未如此驚慌失措過。
「啟稟王爺。」白鐵穩了穩自己的心神,「光祿寺卿譚方在家中被殺,那個圖案又一次出現,同時,宮中侍衛分佈排班圖紙被盜,皇上大怒,令王爺即刻前往查探之後進宮面聖。」
北宮炎眉頭緊蹙,光祿寺卿是從三品的官,說不上大,卻負責掌管宮廷宿衛及侍從,可以說是宮中的分佈都要經過他的手,事情陡然間變得複雜。
「王爺快去吧,保護好現場,別讓人破壞,小七隨後就到。」米小七小腦袋也在飛速的運轉著。
「好。」北宮炎快步走出了明月閣。
小七也迅速的換好了衣服,從密道離開,北宮祁正在密道通向的宅子裡等著。
兩人一起上了馬車。
「情況很嚴重?」米小七問道。
「是,這次還有侍衛分佈圖一起失竊,龍顏大怒。」北宮祁有些擔憂的應聲。
「先去看看,看過之後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人做的。」
兩人都沒在說話,馬車的氛圍有些壓抑。
很快車子停在了一座宅子的門前。
白鐵已經等在門前。
「五王爺,墨公子裡面請。」
宅子很簡單,三進三出,院子裡種著一些花花草草,不似王府那般精緻,卻也別有一番風味。
譚方,光祿寺卿,死在書房。
北宮炎站在書房門前,臉色陰沉,一旁站著刑部尚書崔東城。
「王爺。」米小七快步上前。
「嗯,裡面沒人進去過。」北宮炎看見米小七神色緩和了一些。
「我去驗屍,請個仵作配合我。」利落的從自己的小包裡拿出手套,崔東城雖然不知道米小七的身份,卻也看得出三王爺對他的信任,急忙安排仵作配合。
小七進了房間,看了看四周的環境,書房裡沒有明顯爭鬥過的痕跡,顯然死者和兇手之間的力量或者是實力差距很大,牆上有一處暗格被打開裡,裡面的東西被盜,只留下了一張紙,上面記錄著某一天分侍衛分佈情況。
屍體是坐在椅子上的,而圖案則是出現在桌子上,下面寫了一個數字4。
米小七目光落在圖案上,眉頭微動。
示意仵作及助手將屍體抬到一旁空地處。
「黑狸進來,我說你記。」米小七對著門口的黑狸吩咐道。
「是,公子。」黑狸拿起紙筆站在門旁。
「死者,男,二十五歲左右,勃頸處有明顯勒痕。」米小七手指順著頭部慢慢的往後面劃去,忽然,神色明顯一變,「死亡原因,脊椎骨斷裂。小手指死後被割掉。」
「小公子,依在下看應該是勒斃。」一旁的中年仵作開口說道。
「機械性窒息,也就是你們所說的勒斃,繩子用力的勒在脖子上致死,淚痕處會有充血的表現,而死者,勃頸處只是出現了嚴重的勒痕,並沒有,顯然是偽造勒斃,你再看他的後頸處,明顯脊椎骨已經碎裂。加上現場沒有明顯搏鬥的痕跡,應該是兇手一出現就一擊擊中死者的勃頸處,卻不小心用力過猛,直接把死者給打死了。」
米小七起身。
仵作面色羞紅,「公子此言有理。」
米小七並不是驕傲之人,對仵作和善的一笑。走到北宮炎的面前。
「王爺,咱們借一步說話。」米小七摘下手套。
「東城和五弟跟本王一起。」北宮炎看了看兩人。
四人一起到了後院的花園之中,黑狸和白鐵親自守護。
「可以說了。」
「這起案子,和先前的案子應該不是一人所為,我還需要重新驗一下先前的兩具屍體才能確定。」米小七開口說道。
崔東城驚愕的看著米小七,「公子,可有證據?」
「首先,死亡原因,前面三起都是勒斃,這一起不是,第二,死亡姿勢,先前三起,都是跪姿,我看過兵器鋪董三成的屍體,前面兩個是聽五王爺說的。這個姿勢對於兇手來說是很獨特的,他讓每一個死者保持這個姿勢,其實是在恕罪,他們肯定做過什麼對不起兇手或者兇手很在意的人的事,這種形式上的追求,兇手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死亡原因,有沒有可能是兇手一時失手錯將譚大人打死……至於姿勢會不會是有什麼經過打擾了兇手行兇。」北宮祁分析道。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米小七頓了一下,「最後一個疑點,就是桌子上的圖案,那個圖案看起來和先前的圖案很相似,卻並不是完全相同,先前的圖案,兇手用一種很特殊的香料將圖案印下,而譚大人桌子上的圖案卻不是相同的香料。」
「香料?」
「還需要確定,我要去先前兩個死者的現場看看,再驗一下屍體才能確定。」米小七說道。
「五弟跟墨公子一起去,白鐵黑狸跟著,本王跟崔大人進宮面聖,如果這起案子真的不是那個人做的,事情就明朗了。」北宮炎鷹眸閃過一抹狠戾。
「是。」米小七跟北宮祁一起離開。
四人先到了月都府尹李博然的府邸,李博然是被丫鬟發現的死在臥室裡。
管家柳木一身白色孝服恭敬的將幾人帶了進來。
「五王爺,按照崔大人的吩咐,大人的房間沒人進去過,門前守著的人也是崔大人親自安排的。」
「帶路。」
房間裡還依稀的能夠聞到血腥的味道,地面上畫著的位置應該就是發現李博然的位置,他是朝西面跪著的。
屍體旁邊的地上,那個圖案依舊清晰,米小七蹲在地上,從包裡拿出一張白色透明的紙張,鋪在地上,又拿出一個小小的噴壺,輕輕的噴了幾下,拿起白紙,圖案就被印在了白紙上。
眾人詫異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走吧。」沒給眾人提問的機會,米小七快步出了房間。
「管家,跟李大人多少年了?」米小七忽然問道。
柳木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回,回大人的話,小的十五歲就跟著大人,應該有二十年了。」
「二十年了,李大人來月都之前在哪任職,管家一定是知道的吧。」米小七話鋒一轉。
「知道,先前我家大人在柳城做縣令,年年負責進貢優質茶葉,龍顏大悅,我家大人就被調到了月都。」柳木說道。
「柳城。」
「柳城,是北月國著名的茶葉之鄉,因貢茶而陞官的官員不止李博然一個。」北宮祁小聲的在米小七耳邊說道。
「妾身不知五王爺駕到有失遠迎,還請王爺恕罪。」一個嬌柔的聲音響起,不遠處一個一身孝服的女子飄然下拜。
「李夫人不必多禮。」北宮祁淡然出聲。
「多謝王爺,我家大人死的太慘了,請王爺一定要給我家大人報仇。」女子幾步上前,步伐明顯有些踉蹌,眼看著就要跌倒,一旁的柳木急忙上前攙扶。
「妾身失禮了。」女子嬌柔的用帕子顏面哭泣。
「李夫人請節哀。」北宮祁不再理會女子轉身就走。
米小七眸子裡閃過一抹戲謔,快步跟上,在黑狸耳邊輕輕的嘀咕了一句,黑狸應聲先行離開。
馬車上。
「五王爺,那個新寡明顯對你有意思哦。」米小七眨眨眼睛笑的歡快。
成功的看見北宮祁臉色緋紅,心情也跟著好了一些。
「小七,你是女子不要亂說話。」北宮祁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哈哈,女子,才是最愛八卦的,你看看你臉都紅成猴屁股了,難不成你也看上她了?」米小七不依不饒的打趣。
「別胡說,我怎麼會看上那種女子。」北宮祁被米小七問道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哈哈。」終於小七姑娘沒有再繼續欺負老實人,「聽說李大人已經有四十歲了,他那個妻子,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眉目風流,肯定是個不安於室的女人。」
「你的意思是!」
「對,我猜的,所以讓黑狸過去看看,要是真的有什麼,咱們就能從他的嘴裡問出一些內情。」米小七眸子晶亮。
北宮祁看的一個晃神,她的自信總是讓人移不開目光。
「這麼盯著我的面具看,怎麼樣是不是很好看,喜歡的話,我可以送你一個。」米小七抬手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白玉面具。
北宮祁急忙避開目光,「確實不錯,等我想要闖蕩江湖的時候,也一定帶一個。」
「闖蕩江湖,你還有這樣的想法呢,我也想去,你帶上我好不好?」米小七一把抓住北宮祁的衣袖,有點小激動。
行俠仗義劫富濟貧神馬的,都是小七的童年夢想。
「小七……」北宮祁默默的扶額,他就那麼一比喻,這姑娘還真是聽風就是雨,好在這個時候,趕車的白鐵聲音傳來。
「王爺,墨公子,胭脂樓到了。」
米小七迅速的鬆開手,下了車子,北宮祁深呼了一口氣,也跟著下了車子。
幾人一進門,一個穿著墨綠色妖艷長裙的女子就衝了過來,「大人哦,你們總算是來了,您看,啟樂已經死了好幾天了,我這胭脂樓還被封著,雖然我們都很難過,但是也不能因為啟樂沒了,也讓其他姑娘餓死吧。」說話間還試圖嚮往北宮祁的身邊湊活一下,白鐵長劍刷的出鞘,額,好吧,女人不得不退後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