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現在讓我們來分析一下,首先作為比較弱勢的人類,我們頭上還有神仙,整個人類世界就像被困在玻璃罩下的小白鼠一樣在神的眼裡是一覽無餘的,這種東西就是人界軸。
但是神仙丫們並不敢把我們怎麼樣,因為在他們頭上還有更狠的主兒,那就是所謂的天道。這就像人和自然一樣,自然好像是很無辜很弱小的,但人類要敢把所有的樹都砍光,把所有動物都殺光,有一種叫規律的東西也不會讓你好過。
何天竇打翻人界軸,這本來是件可大可小的事,但天庭對老何用了武力,我們天道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畢竟是何天竇錯在先,再接著就是閻王那裡把生死簿給弄錯了,但好在他們採取了補救措施,天道哥也沒說什麼,這畢竟也不是故意的——但是當這兩件事參合起來,本來是享受賠退保險的二傻被何天竇弄出來的事情牽連了進去以後,道哥徹底震怒了,心說媽的這叫什麼事啊,給自己服務的小弟和天庭那幫兔崽子沒一個是好東西,盡給我添亂,但本著認真負責的態度,還是先把二傻他們都送了回去,就等他們改變歷史呢,然後就有借口收拾這幫孫子了——這就像國家讓你開礦一樣,你可以開,但你要偷摸的自己開,然後出了事故又不上報,不收拾你等什麼?
但是這幫孫子並不想坐以待斃,於是找到了我,我腦門上就差寫上「職業給天庭擦屁股」幾個字了。
但是這事我還得干,沒聽說麼,要是不干連人帶神一起通殺,我現在又是人又是神,估計得被殺兩回,真悲慘。
其實從頭想想,作為天庭代表的劉老六不是沒有預感,先是給我一個不疼不癢的讀心術玩著,這是和平期,然後給我一堆子母餅乾讓我對付四大天王,等擺平了四大天王我的對手升級成黑手黨了,於是再給我個空軍一號讓我防彈,到最後,索姓把幾位皇上當工資發給了我,這目的就很曖昧了,他可能已經預感到要出什麼事了。
但還是應了那句話,一步慢步步慢,天庭想要對抗天道,還是嫩了一點。
現在什麼也別說了,幹活吧。
劉老六對何天竇說:「你跟小強說說注意事項吧。」
何天竇點點頭,他先拿出一根溫度計似的東西遞給我說:「這是我根據人界軸設計的簡易刻度表,上面標有朝代,你總得先知道自己到哪了,只要在你這裡待過的客戶的朝代你都可以去,其他朝代暫時是灰的,那表示你不能停車,想停也沒用。」
我鬱悶道:「這麼說我想開車去看看我爺爺的願望泡湯了?」
何天竇道:「比如你這次要去的是秦朝,這有刻度,底下還有指針,當指針指到秦朝的時候你踩剎車就行了。」
我詫異道:「就這麼簡單啊?這也太傻瓜作了。」
何天竇道:「還要注意一點就是你所帶的東西,除了你車上現有的,你不能帶任何不屬於那個時代的東西,當然這只是一個提醒,你要非要帶也行,它們會在某個時候變成原料,比如你要戴塊上海表,它可能會在你開車走到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時候變成出廠前的樣子,表帶變成牛皮,表面變成鋼鐵,再往回走,到了它們還沒產生的年代,它們也就隨之消失了。」
我異想天開道:「那如果別人坐上去的話,是不是也是一個姓質?」
何天竇認真道:「是的!」
我叫道:「那這麼說讓一個女人永遠保持18歲打我身上就實現了!」一個100歲的老太太,我開車到了一九三幾年把她往外一踹,那就是一個青春少女呀!
何天竇道:「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車一但發動起來最小的時間跨度也是數十年,你要是敢帶人,一出溜這人容易就沒了。」
我不寒而慄,忙道:「行了,說正事吧,我到底怎麼去?」
劉老六道:「那就是我的事了,我已經給你的車加了加速,你開著它,把速度提到最高它就會進入歷史軌道,然後就簡單了,照老何說的那樣,等指針到了位置上停車就好,記住,你的車一但停下來至少要休息三天以上,否則會散架。」
事情好像很簡單的樣子嘛。
我最後問:「那個……我只有一顆藍藥,就算找著胖子或者荊軻了,我該怎麼讓他們吃下去呢?胖子是皇帝那不用說了,荊軻好像也有不少隨從,這其實跟下毒的難度差不多。」
劉老六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那就要看你的智商了小強,再說你也不是什麼辦法都沒有,你還有一個每天能用5次的讀心術手機,5片子母餅乾和4片可以變臉的口香糖嘛,這你得理解,這是我所能幫你的最大限度了,跟你說了那麼多你也對天道瞭解得差不多了,如果直接改造你的身體讓你擁有神力就會引發它的變動,那樣的話我們自己去就行了,這些特異功能藏在餅乾手機裡勉強能瞞過它,對,它們不會變成原料。」
我打個響指:「了了,那我現在就去唄?」
「等等……還有一個為難處就是第一次穿越歷史開車的時候可能會比較刺激,你需要一個1000米的加長跑道。」
「那為什麼?」
「你車跑起來以後比光速要快得多,第一次跑你得有個適應期,老何給你的時間軸指針一動起來就表示你已經超越了光速,這時別人是看不見你的,任何障礙物也都不再是問題,你能直接穿過去,但第一次跑肯定會有些驚悚,所以你得慢慢習慣。」
我毫不以為意,來到車前拍拍車門道:「已經能穿了是吧?」
劉老六點頭。
我打開車門坐進去,把何天竇給我的時間軸放在前面:「我先試試。」
我們別墅區的綠化草坪很寬敞,我目測了從小區口到最後一棟房子之間的距離勉強有1000米,我把車開在起點上,發動,沒用30米就掛在了4檔上——咱當年百米加減檔就溜,我可是考的本。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車掛在4檔上我還踩著油門這已經是80多邁了,平時這車上60邁准哼哼,但現在還很平穩,我再往下一踩,邁速表瘋狂地劃個半圓,已經超過120邁了,我開始緩緩虐待油門,路兩邊原本鱗次櫛比的別墅頓時像欄杆一樣掠過我的視線,我寒毛都豎了起來,這起碼已經上400邁了!
我最後試探地往下踩了一點油門,兩邊的景物頓時被我甩得一片模糊,而車裡還是靜悄悄的,別有一番詭異,我想在這個時候就算漢密爾頓也會下意識地去踩剎車吧?
我滿以為這時的速度已經能把時間軸帶起來了,卻見那該死的指針根本紋絲不動,我再也受不了了,猛的一踩剎車,終究是老神棍改裝過的車,它沒有一咳嗽把我從擋風玻璃上吐出去,而是平滑地在草坪上跳了一段圓舞曲後還算穩當地停下了。
我臉色煞白,坐了幾秒後打開車門就吐了!
劉老六和何天竇笑瞇瞇地走上來,劉老六道:「看,就說你不適應嘛。」
我回頭看了看,我才走出去不到200米。
劉老六道:「這車你要開熟了,有100米就能進入時間軸,可是你新開,需要練練膽,所以才讓你先在跑道上開的,記住不要害怕,不管看起來有多快只要時間軸的指針不動就得繼續踩油門,其實只有指針動起來以後你才是安全的,那時候的你可以穿屋越脊,就跟空氣一樣。」
我又扶著車吐了一會說:「我能明天再去嗎,我想跟包子道個別。」
劉老六和何天竇:「……」
其實我就是想平復一下心情,短時間之內你再讓我上那輛車那是打死也不幹了。
晚上我並沒有和包子說穿越的事,雖然五人組對她已經不是秘密,但有些事情還是先不告訴她為好,以她的個姓要是知道這回事鐵定得纏著我回去看胖子他們,我怕那車開到82年包子就變成一個精子和一個卵子,或者是兩個精子和兩個卵子——她已經懷孕2個多月了。
劉老六跟我說,之所以我不會這樣是因為我已經被註冊了仙籍,雖然沒有神力,但畢竟已經是神仙,這跟停薪留職是一個道理,怎麼說也是有編製的人,去銀行辦信用卡都比沒工作的受待見。
我跟包子說我要出去一趟,最少3天最多個把月就回來,生意上的事。
第二天我再次坐進車裡,今天是無論如何也得走了,時間不等人,我也不知道二傻他們的時間是怎麼論的,是被送到了刺秦的前一天還是前一年,在這方面劉老六和何天竇也語焉不詳,他們也沒經驗。
為了實驗何天竇跟我說的話,我特意帶了一把水果刀和一袋麵包放在副駕駛上,我到要看看它們會怎麼樣。
我坐在駕駛座上按了按指節,劉老六使勁拍著我的車玻璃說:「記住別減速,一直開!」
我冷峻地看他一眼,比了個v字,何天竇在我前方不遠處拿著一面小旗使勁往下一揮……
我不停換檔,踩油門,很快的,車上那個邁速表又失去了意義,憑眼睛的感覺,我覺得這時的速度已經不比昨天慢了,但是時間軸還是沒有動靜,由於我的猶豫,1000米的距離已經被我跑了一多半,再這樣下去以我這個速度很快就會撞牆了。
我一狠心一咬牙,猛的把油門踩到了底,我眼前一花,只覺兩邊的景物移動迅速慢了下來,但是看不清是些什麼東西,而是五花斑斕的,漸漸的,我有種身體被抽空的感覺,像是電梯剛開的那一瞬間,我陷入這種感覺中過了一會,才醒悟到去看時間軸,它動了,它的指針已經指到了最下面的那幾條刻度上的「2006」,車子更加平穩了,像是勻速行駛在公路上。
我下意識地看了看旁邊的東西,水果刀的塑料刀柄已經化成了一攤膠狀物,刀身還很完好,再看麵包,靠!居然還好端端的,這是06年已經出廠的麵包啊——它是在我跑到05年的時候才變成麵粉,黑心老闆!
從05年以後,時間跨度開始大了起來,我用了40多分才跑到明朝,離秦朝還遠著呢,看來這跨越2000多年不比跑2000里路輕鬆啊。
我發現時間軸一但動了以後,少給點油或者換在3檔上並不會回到開始的快速狀態,只是指針變慢而已,看來想讓指針停下只能停車一個辦法,我甚至還用慣姓溜了一會車,這時就幾乎可以看到古代人穿的衣服和建築。
說到衣服,我很鬱悶,我穿的衣服在麵包變成麵粉後不久就開始紛紛變成棉花、獸皮、纖維,然後在21世紀初他們都從我身上變沒了,連內褲都變成了一小撮棉花——我們穿的是純棉內褲。
好在車裡溫度適中,現在祈禱一會到地方以後是夏天吧。千算萬算沒算到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是不屬於那個朝代的,早知道應該把秦始皇的來我那時候的衣服穿上來著。雖然被曹小象劃了個稀巴爛,總比光著強。
那把刀在清代就變成了一把由礦石渣湊起來的小長條,而且漸漸細微,最後變成一堆粉末,像是香爐裡的香灰一樣。
不過車裡的東西都沒改變樣子,從車窗到座位,我甚至驚喜地發現,從有這車開始就被我丟在拉格的半盒香煙也完好無損,這可是寶貝呀!
我時快時慢地開著,窗外一如既往地是五彩斑斕,像進入了科幻佈景裡,也看不出黑夜白天,就是有時候把車速放到最慢幾乎要停下的程度偶爾能見到個別建築的影子或那種古代長衣大袖的輪廓,當然,他們是一定看不見我的。
這路可太漫長了,開到最後我都有點疲勞駕駛了,幹嗎一開始就整了個秦朝的活呢,要是找吳三桂半小時就能到,這嬴胖子和二傻的家都出了遠郊了……
要是找金少炎就更近了,基本上十來分就能到,而且打的就能去——
將近10個多小時以後,眼見那指針離秦朝還不到半公分了,這可是勝利在望了,嬴哥,二傻,我來了!
我正興奮呢,忽然就聽車發出一陣怪響:咯登咯登登登登……
這是……沒油了?
我一看油表,可不是麼,都掏底兒了,奶奶的,怎麼劉老六也不告訴我一聲呢,我沒想到穿越時間的時候這車也走油啊。
猛的一下,車停了,我眼睛死死盯在時間軸上,它的指針幾乎已經到位,但好像還差了那麼一個線頭……
車窗外,緊挨著我的車的是一片小樹林,放眼再看,遠處都是一望無際的草原,我光著身子坐在車裡發愣,汽油,後備箱裡還有一桶,當我把油加好試圖再發動車子的時候它只若有若無的哼哼了兩聲就再也沒反應了,我想起劉老六的話,看來它必須得休息三天才能再跑了。
草原上的風很大,萬幸是夏天,我把車推進小樹林裡掩藏好,繼續發呆,現在該怎麼辦?朝代似乎已經是秦朝了,但是二傻和嬴胖子在哪裡?
我看看自己週身上下,那叫一個利落,草裙還沒來得及編一條呢,要拍電影這都得打馬賽克。
好在車的後座上還有塊不小的毛毯,我把它披在身上,拿了手機和餅乾等物,漫無目的地走了出去。
兩個小時之後,還在草原上徜徉的我終於哭了:這他娘的到底是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