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令聶風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如果那個村民參拜的轎中人真是神母,神母為何會誘步驚雲前來看這四座荒野?她與雪緣,不是想步驚雲不再記起前塵往事的嗎?
隆!隆!隆!
「認識——」
許伯之墓!
緣又來了!
又是誰曾為醫他而幹盡粗活?
步驚雲更彷彿看見,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與及一個血紅如火的強者,他們最後都為成全一個人而墮進地獄,然而,這四人甘心成全的人……
「因為——」
二弟阿黑之墓!
然而,這個轎中人想步驚雲看的,似乎還不僅這些;正當步驚雲的腦海在竭力回憶之間,速地,在不遠的雷峰塔窗內,突然……
步驚雲吐出這句話時,雖然仍然未有回臉看聶風一眼,雖然他的語調還是那樣冷硬而呆板,那樣故意漫不經心!惟是,聶風已聽出,步驚雲的這句活是「經心」的!
是誰如此有幸,能獲這四人為了幫他,而不惜犧牲寶貴性命?
「我——」
這名神秘強者的輕功看來雖然比聶風更快!甚至更能以聚霧成形!修為驚世可想而知!但即使強如當日的」神」,最後亦栽在「風雲」與神母雪緣之下,「他」,又究竟有何妙法擒雲?
雖然步驚雲對這個老婆婆及少女毫無印象,椎是他身畔的聶風,卻二眼便認出這老婆婆及少女是誰了!
程媽笑了起來,道:
什……麼?原來適才村民跪拜的轎中人並非……真正神母?而是這個頭戴帽子、不知面目的「主人?」
「擒!」
情淚!
「我仍感到」
赫見雷峰塔底層地面之上,正深深刻著一張丁方約為兩丈的神母面譜!可說是異常巨大!
「小……情?」
驟聞步驚雲的說話,聶風不禁朝天倒抽一口涼氣。他其實已相當不忍心再對步驚雲隱瞞真相下去,惟是,他還是不得不違背自己的意願行事,他道:「雲……師兄,我……其實也很想……將真相告訴你,你在這五年的經歷……我一直藏在心中,心頭……很不舒服,但,我真的不能違背對一個人的承諾,只因那個人,是一個值得我聶風敬重的人。她為了神州,曾經幹過一件霓人能幹的事情,我雖然不忍心瞞著你,但理樂忍負了對她的承諾……」
「曾與我很親的人不利!」
「許……伯?神……」
怎麼全天下的人都好像在追尋「幻魂」?
「緣?」步驚雲罕見地沉吟起來:
聶風還是亦步亦趨,還一面道:
而在這個魅幻的夜裡,雷峰塔,就更像一座墳墓。
既然無法將雷峰塔地面上的神母面譜弄開,步驚雲終於帶著無數疑惑,默默開雷峰塔。
天!這還是步驚雲在失憶後,第一次聽見「雪緣」這個名字!他當場如遭雷擊,因為這個名字對他來說,是一個何等重要、何等令他應該畢生難忘的名字!
「便真的配是——」
然而,程媽與程素似乎還有話要說,但聽程媽莫名其妙的呢喃道:「真……奇怪!怎麼你好像完全不記得自己叫阿鐵?難道你也像那個小雪姑娘一樣,並不是阿鐵!只是人有相似已!」
這樣一個修為蓋世的人,若非神母,「他」面紗後的真面目又是誰人?
即命名是蓋世無敵的高手,亦未必可輕易得其門而入!
「很親的人」
雪緣!
一張面譜!
那「他」的修為實在太可怕了!他的雙腿不但可凝於半空,更可以氣聚霧為「轎」,甚至他的輕功,更比已極快的聶風更快!
啊?她原來真的在呼喚步驚雲作——阿鐵?
步驚雲雖然並沒有把這三個字宣之於口,但他實在有大多疑惑!
向來個愛說話的死神:此刻也不禁雙眉緊皺,沉吟起來;乍見這四座墳墓,他差點便可在自己腦海看見,究竟那個小情瀕死時喚了百聲千聲的大哥是誰?惟是,總就在快要看那人面孔的一剎那,他又什麼也再記不起,看不見!
雪緣!
「阿……」
難道,它甚至比昔日的神石……
雖然美得令人心靈搖蕩,而卻永不知女妖何時會難以控制自己,就連自己最深愛的情郎鮮血亦一口吸盡!所以夜雖美麗,同樣亦魅幻可怕!
「不知道。」
但屬下實在不明白,主人為何千方百計偏要步驚雲找上那個小雪?為何當初偏要我以輪迴魔音誘他前來尋回那個雪緣?」
「圈套,」
他部分的過去,赫然已呈現在他眼前!
程素話未說完,忽聞「蓬」的一聲!迄今未動分毫的步驚雲,身形驀然一動,一縱,人已朝這條大街之未掠去!
聶風一呆,不虞步驚雲會口出此言,問:
聶風與步驚就這樣一直向前行,也不知將步往何方;只因為了追那轎內人,步驚雲反而失去小雪姐妹的蹤影;他很明白,若要再追尋自己的往昔,令他感到似霜識的小雪,可能會是一個很大的線索!
一個令聶風相當擔憂的念頭瞬間在其腦際門過!而就在聶風腦際閃過這念頭之間,這個念頭已經化為事實!只因……
然而,就在他和聶風於不知不覺間步回西湖市集的時候,冥地……
他很明白,在西湖必定已有無數圈套,等待著他前來!
勞累終宵?
世上沒有任何人和物,能令桀傲不群的不哭死神頓在原地!即使是雄霸,即使是當日的「神」也不行!
「那個小雪,」
但二人這次卻並沒有窮追的意思,這條青色身影看來是適才的轎中人,這人輕功高絕,絕不在聶風之下,即使二人再追也是徒然!而且,這青色身影看業只是誘步驚雲人塔看一件物事!
而是要讓自己踏進圈套,再找出設下圈套的人!因為他身為男人……
「曾有一個妻子——」
更惹人垂涎?爭奪?
但他內心雖然震撼,外表仍相當冷靜,他問:
「他」一步一步誘步驚雲重反舊地,重記舊事,究竟有何目的?
「曾與誰——」
「當步驚雲愈接近自己過去五年記憶的時候,他的好奇心便會愈強;一個人愈好奇,便是他撤底毀滅自己的時候,也是……」
神將之墓!
幻魂到底是什麼——驚世異物?
一座所有癡情女妖的墳墓。
「便是一個——」
也是一個可以為所愛不惜赴湯蹈火的有情人!
「不用再說。」
啊?原來程媽與程素適才那麼巧遇上步驚雲,也是這神秘強者的一番安排?
「先受輪迴魔音,再被主人誘他再見故人之墓,復探雷峰,再這樣,恐怕步驚雲不出數日,已可自行回復他這五年的記憶!」
「雪……」
「雲師兄,算了!西湖似已成為一個……莫測之地!我隱隱有一種……不祥預感,這裡似乎佈滿無數圈套,靜候著我們踏下去……」
想不到,這二人居然像永遠在步驚雲及聶風身邊出現,他倆。彷彿一直都在尾隨他們,監視他們!
因為聶風也曾經見過她們!
步驚雲何故會掠向那個樹葉?卻原來,步驚雲甫一接近雷峰塔這帶,心頭便已隱隱冒起一陣血濃於水的感覺,彷彿,他生命中的一部份,曾經留下在這帶附近!
「緣?」
就在兩人掠進塔內之時,他們已冰快瞥見那條青色人影,已從雷峰塔上層掠出塔外,那人影竟又閃電逸去了!
究竟誰是四海龍王?何謂九天玄水?這個神秘強者,為何又要龍王玄水聽命?為何要控制千神之劫?
而這件物事,正正就在雷峰塔底層地面之上!
是惟曾為他弄了無數他不接受的「粥?」
不單步驚雲令二人咋舌,甚至在旁的聶風,此刻亦「嗤」的一聲飛縱而起;緊跟步驚雲之後,他甚至比步驚雲更快,「飛縱」這兩個字,已不能用以形容他的身法!
那神秘強者微微點頭,彷彿連「他」這樣擁有以氣聚霧成轎修為的人,也看不透一個小雪,真是若有憾然「他」又歎道:「不錯!就連我也看不透她是否那個雪緣!抑或僅是一個剛巧與雪緣相像的女子?
她呀!她真是與你的妻子『雪緣』長得沒有兩樣!當初我們還以為是同一個人!誰知後來才明白弄錯了……
聶風「驚世的快」,實在也令步驚雲沉冷的心暗暗震異!惟此時此,他也無暇揣度聶風的輕功修為了!
什麼?「他」要擒雲?
啊?這神秘強者,又是為了幻魂?
她認識阿鐵?
快!
「主人,適才你吩咐我以石子透窗射進程媽屋內,誘她望出窗外,其實是想她發現步驚雲!主人想藉程媽之口告訴步驚雲關於那個小雪所居之地的目的,屬下十分明白!
「聶風,」
「雪……」
「我會——」
凶羅乍見步驚雲與聶風遠去,不由皺眉間:
凶羅道:
神秘強者搖首一笑,歎道:
「那裡?」
但聽聶風此語,步驚雲這次竟沒有像上次逼聶風時的溫色,他只是木然的道:「你——」
「好得很。」
隨他一起掠進樹葉的聶風乍見這四座墳墓,也是深深一怔!只因他已記起,何以雷峰塔附近會有這四座墳墓了!
聶風已即時瞥見了!然而步驚雲亦同時看見!而且,他看來比聶風更急於知道真相,他的身形甚至比聶風還要快;「蓬」的一聲!已掠進雷峰塔門內!
天!聶風一直以來都不明白,步驚雲為何一定要來西湖尋回前塵,惟但聞此語,聶風卻開始明白了!
突然從程媽口中吐出小雪二字,步驚雲當場又雙眉一皺,就連聶風也是一愕!步驚雲木然問:「小……」
「獨自冒險!」
「我決不會讓我聶風好朋友的親人——」
就在此刻,步驚雲的心一片波濤起伏,無數點點滴滴的記憶乍湧乍滅,聶風但見他的雲師兄再聽「雪緣」這個名字後的罕見反應,心中亦知,他為雪緣堅守的往事,恐怕亦再難守下去了!
「雲師……兄,為何你明知有圈嘗,還偏要踏進圈套之內?」
千神之……劫?
「是呀!阿鐵……大哥,怎麼你好像對我們異常陌生似的,其實,我們也不明白,你們一家為何在你與你妻子成婚翌日,突然全部搬走了?從此你們例不知所蹤……」
「不……是吧,阿……鐵,你……竟連自己的新娘子也忘……記了?你的妻子,是又溫柔又漂亮的……」
「我就偏要」
他的感覺更告訴他,他留下的東西,就在雷峰塔右方的樹葉內!
她也從沒愛惜!
「在這裡!」
「我,絕不能——」
「你……終於回來了?」
「那……」
「承諾。」
儘管步驚雲對這雙婆孫毫無印象,惟程媽居然可喚出他可能曾經有的名字「阿鐵」,步驚雲亦心知此人必認識失憶前的他無誤,他問;「你——」
「認識小雪?」
僅是一滴落在到他臉上、為他所流的……
「仍堅守」
「她?」一旁的程素道:
「雲!」
成……婚?
眼前的樹葉之內,原來樹立著四個墓碑!本來在步驚雲過去的生涯中,已慣見太多的死亡,對墓碑更是麻木,惟是,當他乍見這樹葉中的四個墓碑之時,心頭卻不期然勾起四股哀傷,有四墓若隱若現的情景,更同時閃電劃過他的腦際……
這就是死神的心!死神的心,原來比准都清楚正在發生什麼事情!
「但——」
緣!
而這個曾在天下會密出現的「他」,此刻正站在距雷峰塔百丈開外的一個小山丘上,與另一個他完窺視追至塔內的步驚雲與聶風!
神秘強人又是悠悠搖首,歎:
程媽與程素異口同聲的答:
他的過去,是由數不清的血和墳墓建成!
聶風雖然比他「後發」,雖然也井沒比他「先至」,惟就在步驚雲南掠進雷峰塔內之時,他卻是後發「齊」至,居然與步驚雲同時掠進塔內!
「因為雪緣與神母也是我聶風的好朋友!」
步驚雲彷彿又看見,一個本來只用來代替某人的好弟弟,最後雖然已淪為人不像人、獸不像獸的恐怖容貌,但他的心,還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好弟弟之心,他最後終於為了他到死仍相信、堅持的兄弟情義,為他不是兄長的好兄長含笑而終!
他的過去!
「一個人在屢逼下」
到底是誰?
「雪?」
聶風萬料不到,他與步驚雲這一窮追,競會在雷峰塔附近失去那轎中人的蹤影!他心中不由暗暗湧起一陣忐忑:「啊……?以剛才那轎內人的輕功,其實應可在更早時便可撤離我和雲師兄;此人卻在雷峰塔此帶才消失無蹤,難道是……故意的?難道她想……?」
雪緣!
「小雪姐姐,就與她的妹子小青,居於這條大街未的湖邊。她們的屋子很特別,整間也是白色的……」
她,更與那個少女,一步一步向步驚雲走過來!
還有
「我才會誘步驚雲親自去找出答案。」
不錯!除了為怕步驚雲會記起前事而痛苦之外、不想步驚雲獨自冒險,也是聶風一直對步驚雲亦步亦趨的原因之一!
程媽與程純潔當場目瞪口呆,程媽愣愣道:
不!步驚雲與聶風心忖,也許她們並沒有弄錯!正如她們此刻也沒有認錯步驚雲,只是步驚雲自己不記得他從前的身份阿鐵而已!
正當步驚雲與聶風雙雙掠向街未的湖邊之際,在程媽與程素身後不遠的一爿屋頂之上,猝然出現兩條人影!
步驚雲木然的臉上,竟罕見地流露一絲迷偶:
「不,是有方法的!」
步驚雲又隨即問:
一直木無表情的步驚雲乍聞自己曾經成婚,這回真是無限震撼!他雖然早已隱隱感到自己在過去五年,一定有一些很親的人留在西湖!但他造夢也沒想過,他竟然已經成婚!
「謝——謝!」
「阿黑……?」
雪緣的選擇並沒有錯!
「我們找出幻魂的時候!」
「唏!阿鐵,你是否離開西湖已久?連程媽也不記得了?我和我孫女小素,是你和你娘徐媽的鄰居呀!不過,最近我們已搬了前來西湖中集這條大街上居住,卻想不到適才我憑窗看出外面時,竟會看見了你!」
與他一起追至這裡的雲師兄,赫然已掠向雷峰塔外右方的一個樹葉!
這個面譜雖為石刻,卻竟仍分毫不損!彷彿,在這石刻之下,有一股異常強大奇異的力量在捍衛著這入口……
「人!」
程媽和她的孫女
步驚雲想不到在這希望開始渺茫的一刻,居然會有人在市集內大叫「阿鐵!」聶風心裡也是陡地一征!
也是他們四人一切情的終結!
程媽與程素驟見從前擁有溫暖笑容的阿鐵,如今竟然冷如玄冰,且居然一動便如一頭黑色巨蝙蝠飛掠,當場瞧得咋舌:「啊?阿鐵怎麼……像懂得飛似的?他……」
是誰曾不惜拋棄身份、纖尊降貴為他擦靴子?
那神秘強乾聞言,道:
但聽不知在市集河處何方,突然傳來了一聲高呼,道:「啊……?」
那是……
「有一些與我」
「若真有人」
但聽那神秘強者悠然發出一聲冷笑,像在恥笑天下蒼生的愚昧無知,像在恥笑天下蒼生都不及他的「慧黠」,「他」道:「我刻意要步驚雲回來西湖尋回他的戀人雪緣,只因唯有他與她再相見,才可助我們找出『幻魂』,而亦唯有找出『幻魂』……」
「你們也……」
「凶羅,你如今根本沒須要知道幻魂是什麼東西!你只要聽我吩咐行事便行了!」
瞧真一點,這兩條人影赫然又是那個頭罩面紗的「他」.還有那個容貌詭異的「凶羅」!
「不理!」
「方法很簡單!」神秘強者又是胸有成竹一笑,答:「即使她那時真的不認步驚雲,我就逼她認他!」
「再逼問你。」
此刻的他,還是若恭若敬的跪在那個頭面紗帽子的「他」身畔,……
令步驚雲頓在原地的,也許只有一些他還不很明白的東西!
程素!
青……影?會否又是神母?
「坐視——」
一旁的程素也道:
「連主人也看不透小雪是否……雪緣?」
他此行,原來並非真的要尋出那些曾與他很親很親、他卻已記不起的人!
是的!只有「人」,才懂得遵守承諾!不過也只有人,才懂得挖空心思違背承諾!
妹子小情小墓:
而阿鐵又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而適才大呼「阿鐵」的人,看來正是那個容貌慈祥的——老婆婆!
聶風一面再的規勸,步驚雲已經完全麻木,不過他還是冷冷回了聶風一句:「聶風。」
真正藏在冷面後的步驚雲,也許亦和當初的阿鐵一樣,擁有一副古道熱腸……
「我——」
「成親?」
徐……媽,徐媽二字,在步驚雲的腦內突然又掀起一陣漣漪,他霎時定定的看著程媽,陷於一片沉思。
「踏進——」
神秘強者雖如此說,惟凶羅仍舊滿腹疑團,又問:「那……主人可否告訴我,既然我們誘步驚雲去見小雪,那個小雪,會否真的是步驚雲的戀人『雪緣』?」
如今乍聞有人在市集中大呼「阿鐵」,死神亦不期然心頭怦然一動!他與聶風回首一望,只見在市集其中一間小屋內,正有兩個人走出來!
四海龍王?九天玄水?
「什……麼?」凶羅詫異的道:
「住在——」
而當步驚雲甫掠進這個幽黯樹葉內時,他當場頓在原地!
雪緣!
「哦?為何這次一定可試出她是否雪緣?即使真的是發緣,若她面對步驚雲時矢口否認,我們也無法可肯定她是她!」
「如果,」
青影一幌!
「當然認識!那個小雪姑娘,與她的妹子小青,在你們一家失蹤後便前來西湖定居!
他生父步淵亭的墳墓、玉濃的、霍步天的、霍烈的,還有霍家上下所有人的墳墓!
是的!她真的認識阿鐵!
他彷彿看見,一個回頭無岸的女子,縱使明知她所愛的男人絕不會愛他,卻還是甘願保護他的安危,而犧牲自己性命,最後只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場……
而這些設下重重圈套等他的人,亦可能會設下圈套害那些曾與他有很親關係的人!
步驚雲一面沉吟,一面微微朝一旁的聶風瞄去,聶風卻只是苦苦一知!除了苦笑,他實在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再說些什麼?
「雪緣姑娘啊!」
小雪?
「所以——」
「他」也有一身青衣!
程媽乍見步驚雲,雖然年紀老邁,行動不便,惟在孫女程素相扶之下,仍一拐一拐的迎上來,但見她滿是皺紋的老臉堆滿笑容,顯然真的對重見阿鐵感到滿心歡喜,她喜孜孜的道:「真……想不到!阿鐵,想不到……你終於回來了!程媽還以為自己在有生之年,會再見不到你這個侍母至孝的孝子!」
「四海龍王,九天玄水才會聽命於我,那時候,我才能真正控制「千神之劫!」
「那實在……大好了!」
在聶風身形刮起的逆風之中,僅傳來聶風一句在動身前已經吐出的話:「程媽!程姑娘……」
是她!是她!就是她
他來西湖,非因他要尋回前塵那麼簡單!而是當他在天下會被人以笛音勾起點點舊事,更被人留言誘來西湖尋找小雪,死神的心中,已撤底明白這到底是什麼一回事!
這兩個人一老一少!老的是一個已年逾七十、手執木杖的老婆婆,那個少的,卻是一個年僅十九、參扶著這老婆婆步出屋外的少女!
聶風真的萬料不到,他的雲師兄竟是一個如此具責任心的男人:這不正是與他身為阿鐵時的性格同出一轍?其實,也許如今步驚雲與阿鐵的分別,也只在一張人見人怕的冷面而已!
一張很巨大的
只要那個男人還會記得她的名字——小情,肯認她作妹子,她使雖死無憾,芳心無侮!
「將?」
面譜本應掛在臉上,為何會刻在地上?這當然並非一種裝飾如此簡單!更何況,聶同猶記得他上次與步驚雲回去天下之前,神母與雪緣曾對他所說的話:「嗯!神母與雪緣曾說,她們會設法將雷峰塔下的隱秘機關封死,以防日後會有人可再人內取走神石!」
「我已不想——」
「他」更有一青色的帽子,帽子下還有一道淡青的面紗,令人瞧不清「他」的真正面目!
「也陪你一起踏進圈套!」
「因為——」
「那,到義是什麼方法?」
「我?」
他一定要保護那些曾與他很親的人!
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
「在此設下套,」
那是當步驚雲仍是阿鐵、還未服下五顆忘情之前,他與雪緣、神母,將四個對他們相當重要的人的亡靈,安在此雷峰塔旁,因為這雷峰塔,曾是他們四人發生一切情恨的開端。
聶風實在為步驚雲能夠明白他的苦衷而深深感動!他不期然暗暗在心裡下了一個決定:「雲……師兄!風師弟……實在很感激你能明白我……有口難言的苦衷!我雖然不能向你吐露……半點風聲,但我唯一可為你幹的,就是在雪緣與神母沒在你身邊的時候,如果你要踏進圈套,我聶風……」
可是,他偏偏即使再聽這個名字,他還是無法記起這個雪緣的容貌!他僅是記得,一條荏弱的白衣情影,曾在他瀕死之時,為愛他而不惜犧自己所有神元、犧牲一切!她留給他最清晰的回憶……
只見另一個他,赫然正是那個曾以什麼「輪迴魔音」,誘引步驚雲要尋回記憶的詭異漢子——「凶羅!」
「人!」
更有一個娘親——徐媽!
「是……阿鐵?」
「眼前地上這個神母面譜,想必就是二人封閉地下入口之後,所留的一個記號!想必,甚至雷峰塔下的機關,亦給神母與雪緣更改了……」
不過我相信我們這次誘步驚雲去見,一定可以再試出她是否雪緣了!」
可是,西湖地大物博,要在西湖再遇小雪,似乎真的需要很奇妙很大的……
因為他們同樣配是——「人!」
那個凶羅,似乎亦早知他的主人因何要控制千神之劫,惟是,卻倒未知道「他」要找出幻魂,原來是要叫四海龍王與九天玄水聽命!凶羅不期然又續問:「主……人,那……為何必須要步驚雲找回那個雪緣,才可找出幻魂?幻魂到底是什麼驚世之物?」
聶風看來所料非虛!步驚雲已在他恩忖之間,突然重腿一踏地上這個神母面譜,以他絕不等閒的內力,這一腿實在足可開山劈石,然而……
就在這一刻,儘管步驚雲的眼睛仍是看著前方,仍是背著聶風,惟聶風忽地感到,他與步驚雲的距離開始接近了!
「這些人便可能會對」
只見這個擁有無上修為的「他」,此刻在聽罷凶羅的話後,仍然背負雙手凝立半空,仍然如此氣定神閒,但聽「他」冷一笑,徐徐的道:「好。」
阿鐵!
「任何事,」
凶羅奇道:
「鐵?」
他,真的比聲音更
還記得,當日雪雪緣與阿鐵成親的大好日子,神母化身的徐媽。也曾設宴招待她和阿鐵在西湖的聆居!而這兩個老婆婆及少正是當晚也有到可鐵雪緣婚禮的鄰居……
「夜」如美麗卻又危險的妖精。
這個「阿鐵」的名字,步驚雲曾在天下會面對那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幻影時,那個幻影曾對他自稱是阿鐵,而阿鐵亦正是步驚雲自己!只是步驚雲一直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是阿鐵而已。
「他原來並不是個……普通人?」
然而,步驚雲如今方才發覺,原來他的過去還不單只有這座墳墓,原來還有以下這些人的墳墓……
「我雖然無法記起」
「這裡真的有」
「圈套之內!」
但,為何那個小雪又令步驚雲感到無限親切?難道那個小雪的樣子,正是他記不起的「雪緣」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