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把杜立才和許平秋送至於粵東省公安廳大門口時,杜立才反倒緊張了,以他一個小小行動組長的身份要見一個廳長級別的人物,明顯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既慌且羞。
車停的時候,他不確定地回頭道著:「許處,要不,我別去了,我沒給這麼大領導匯報過工作。」
「你代表墅毒局,不去可說不過去。」許平秋笑著道,出了個好辦法:「你這樣,就當面前領導是個白癡,你跟他講情況就成。」
「啊!?這那成?」杜立才嚇了一跳,把當司機的林宇婧逗笑了,許平秋卻是笑著道:「我告訴你,我蒙咱們崔廳長的時候,都不確定偵查方向對不對』關係,有大案領導都高興,前提是,戰果得有人家一半,畢竟是人家的地盤,這一半,還是要給滴,控制這麼大盤面,咱們靠自己可不行。」
好容易讓杜立才找回點信心了,兩人下了車,崗哨驗過身份,門房已經有廳裡的秘書在等了,帶著兩位外省同行直進了粵東省最高公安機關,此番是尋求援助來了,而且是極度避的狀態下。
時間,十九日晚七時一刻。
機要秘書打開日誌,聽著杜立才的匯報,飛快的記錄著摘要,會議室僅有四人,一頭銀顯得很有氣質的李廳長不時地打斷匯報,問著更進一步的細節,在聽到粵東省居然還隱藏著這麼大的個完備的販毒網絡時,他眉頭皺起來了。似乎很不相信。
不過無法否認的是已經越來越多證言、證人、證據,長達半年的偵查時間,心力交悴的杜立才對於每個環節已經是瞭然於胸,回答如流,這個情況不得不引起重視了,以往類似的犯罪都是外省向本省販運,甚至通過本省向海外販運,粵東離金三角本來就近,植物類毒品是個重災區,而數年前又生一起世界最大的冰毒案,那時候起,警方才認識到這裡同樣是化學類毒品的重災區,可沒想到通過這個偵查又升級了,還存在境外向鏡走私毒品的問題。
「很好……你們辛苦了,我代表粵東警方和羊城市民,向你們的辛勤工作表示感謝……」李廳長拿著草案,翻看著擬定的計劃,他蹙著眉看了良久,奇怪地問著:「許處長、杜組長,如果販毒嫌疑人通過普通商品這個走私渠道出貨,這個我相信……可這種內幕你們怎麼可能知道?地下走私這個渠道我們打擊了可不止一年了,到現在我們都沒有掌握更確切的消息,不過我知道這個貨量是觸目心驚的,要是真藏在不起眼的電子垃圾或者其他商品,還真不好查。」
「我們……」許平秋看了杜立才一眼,不無得意地口吻道著:「有一個內線打進這裡的走私渠道了。」
「呵呵,好,內應外和,來他一把,犯罪分子不也喜歡用這一招嘛。」李廳長聽罷,放聲大笑了,在擬定的計劃簽上了大名。
這個計劃的詳細商定還需要時間,警力的配置,行動的方式、指揮權屬以及各警種的協調,細節繁瑣。大門外等待著林宇婧不時地看著樓上,高聳的玻璃牆看不出在哪兒商議,不過她知道,最後一戰的序幕已經悄無聲息的拉開了。
這一天,距上一次失誤整整一個月,距第一次線人被殺,已經整整五個月,每一次從艱難反覆的過程走向終點都會給她一種類似的緊張的那種情緒,但這一次,又多了那麼一點,她靠著椅背,微閉著眼,在回憶著初見那拔菜鳥的時光,誰可能想像,這麼短的時間,他們都已經**執行任務了,誰又能想到,他們居然走到了所有人的前列。
她不想這些,她在想那個陽光炙熱的天氣,在想那個壞壞的小子附在她耳邊說:你忍著著,就當我們為了任務獻身。
她笑了,那是一次無法拒絕的非禮,卻也是這次枯燥任務中最讓她回味的點綴。
為什麼呢?那小子一點也不帥,有點壞,壞得反倒讓人掛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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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焊條……鼠標,快點。」
孫羿在吼著,鼠標抓了把遞過來,孫羿換下了焊頭,戴上了眼罩,又繼續焊閉槓。
快成形了,外形是一輛老掉牙的城市獵人,不過加上猙獰的閉框顯得就像怪獸了,如果懂行看看動機恐怕會被驚得跳起來,那是國產勇士越野上拆下來的,光傳動銜接就搞了一下午,就這還是經費極度缺乏,以孫羿的想法,應該開個天窗,加個射擊口才叫過癮。
車間是一個地下改裝場,一位神秘的人物聯繫的,貨真價實的地下改裝場,你要什麼走私配件他們都拿得出來,接到家裡的安排余罪才現,許平秋布的眼線恐怕不止自己一個人,現在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隊友、對手的。
對了,他也現還是自己的經驗不足了點,口頭協議達成後,對於運輸方幾乎要失去自由了,吃飯、遛達、甚至上廁所都有人跟著,人他不認識,不過是韓富虎派來的,要和他敲定詳細的細節。
「大佬啊,勒個車太招搖了。」來人著感慨,好是好,實在招搖,生怕別人不認識這車一樣。
「要想萬全,只能用這種車,否則萬一碰上緝私攔截,你衝不過去怎麼辦?」余罪道。極力維護著自己的創意。鼠標湊上來了,直說道著:「三點六的排量,時能飆到二百麥,不管他們拉倒釘,用車截,還是想辦法,只要有路,就能闖過來。」
「當然,沒有碰到緝查更好。盡量揀一條好走的路。」余罪道。
「只要過了關卡,這輛車就會消失,這個換乘的時間……有多少,孫子?」鼠標問↓焊接的孫羿回頭道:「三到五分鐘……你們把接應點想好就行了。」
老辦法,車裡套車,避開緝私追查,這個辦法不可謂不行,估計對方也聞聽過這拔「走私」分子的手段,那位觀摩的沒有什麼異議了,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二十一時了,他邀著余罪出去宵夜,余罪安排了下改裝的活,跟著出去了。
看得是夠緊啊,光車身的掃瞄就進行了兩次,而且這位也是多少懂行的,對孫羿的改裝技術直豎大拇指。
人一走,鼠標彎下腰問著孫羿道著:「明天怎麼怎麼幹?車上有追蹤麼?」
「沒有,家裡怕萬一被現,前功盡棄,所以,電子設備全部不用。」孫羿小聲道,他看了眼鼠標,聲音更低了:「這可是屎到屁眼上了,還不知道茅坑在那呢,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那要沒追蹤,又不讓你開車,怎麼辦?」鼠標輕聲道,不經意間,開始被任務的成敗牽動了。
「我改裝的車,別人想開走可沒那麼容易。」孫羿呲笑了笑,繼續幹活了。對自己唯一的這一點長處,他還是蠻有信心的。
只要有貨,只要同意讓這輛車載運,那就沒跑了,鼠標想想自己也是仍然是個打醬油的身份,索性不去想了▲下來,一會孫羿也歇下來了,四周無人,兩人是被關在工作間裡,哥倆無聊的對抽著煙,本來都沒煙癮,不過被無聊的環境憋得都會抽了,孫羿吐著煙圈道著:「真想不到啊,這就當上警察了。」
「喲,啥感慨,講講。」鼠標笑道。
「感慨就是啊,要早知道這麼窩囊,被人像個工地小工吆來喝去,老子就不幹了。」孫羿道,被攆出車管處,在二隊也並非如意,調來羊城也是小卒,到那兒也附聽命的角色,鼠標笑著斥道:「怎麼?總不能你學員服還穿著,就賞你個隊長當當吧?」
「隊長也沒意思,二隊你還不知道?我看樓下法醫室那死人,都比看活的順眼。」孫羿道,腹誹很盛,鼠標深有同感,不過那估計是沒有溶入到那個集體裡緣故,他勸著孫羿道:「其實他們也不錯,就是說話沖了點,態度惡劣了點,都那樣,職業病,咱們過不了幾年,八成也得那樣子。」
「我糾結呀,現在改裝車,接一單好活頂得上一年工資,拼這命有逑意思……我想跟我爸干,可我爸說當警察有出息,真看出來,出息在什麼地方?哎對了,這拔人幹什麼的?」孫羿異樣地問。鼠標瞅了瞅四下無人,附耳一句,嚇了孫羿一跳,緊張地道:「操,這小子膽肥了啊。」
對於鼠標而言,規則在他心裡約束力不限於這些兄弟,他瞅瞅四下無人,附耳和孫羿大致講著余罪的事,避的內容沒多講,不過這若干天每天收多少錢得講講,聽得孫羿世界觀開始傾斜了,半晌評價著:
「依你說,這小子是當二五仔了?好歹也是獄友,至於把人家出賣了回來掙兩三千工資嘛……再說了,至於還沒披上警服,就幹這賣命活呀?」
鼠標愣了下,回想著這數日大魚大肉、大把分錢的日子,這樣的日子馬上就畫上句號了,他也好不懊喪地道著:
「可不叫你說呢,走私這行,多有前途的職業吶……我從來就沒見過這麼多的錢吶。」
這哥倆憧憬的,那叫一個迷茫加懵然,一點也沒有成為警察的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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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宵夜的余罪無從知道改裝車間的兄弟,正在經歷他已經經歷過的掙扎和迷茫,人總是活在一種**中,有時候**是女人、有時候是權力、有時候是金錢,還有時候是一種你無可名狀的控制**,比如余罪,杯來盞往時,他似乎看到韓富虎派來的人那一臉假笑,裡面肯定包藏著什麼禍心,比如他更看出專程趕來的傅國生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話要說,卻又很不方便說。
男人的改變有時候只需要一剎那的時間,比如曾經膽小,打過一次架頭破血流之後,恐懼感就沒有了;比如曾經在女人面前害羞,你扒光一個或幾個,也就沒羞沒燥了;他越來越沉迷這個黑白角逐的原因,也許僅僅那一次失利讓他感覺到了智商被侮辱,在這個上面他向來很好強,他不止一次想,不管用正的、邪的還是歪的辦法,絞盡腦汁也要把這個王八蛋踩在腳下。
可現在,他看到了傅老大紅紅的眼睛裡佈滿了血絲,蜷曲的長很有派,也很有藝術氣質,儘管他是個人渣,但不得不否認,確實是一個很像人的渣。而且,越來越有人的成份。
難道我看錯了?
余罪暗自忖著,接著來人的敬酒,那人姓甚名誰他也無從知道,只是看著年紀大叫大哥而已,對於江湖萍水相逢的同道中人,有時候的忌諱比警中的避條例還要嚴格,又一杯酒敬來時,他謙讓著:「大哥,真不行了,明天還得幹活,我得回去了。」
「別別……這個你別操心,晚上我們陪著你,好好樂樂,那點小活對你來說,太容易了。」來人攔著余罪〈,這看得更嚴了,余罪笑了笑,乾脆又一飲而盡,直道著:「樂樂可以,不過我這酒性不好,你再讓我喝,我明天都敢醒不來。」
「那好,不喝了……傅哥,要不咱們找個地方招待一下余兄弟?」來人徵詢著傅國生,傅國生若有所想,停頓了一下下才反應過來:「要的,k歌有點吵,要不,直接到唐都吧……早點休息,明天上路。」
「也好,那走……明天我帶路,余兄弟,這次很重要,千萬不能有閃失……」那人說著,余罪注意到的卻是,傅國生的大佬派頭沒有了,居然打了個響指,在背後買的單,三人同車,到了唐都這個公寓,余罪沒有想到的是,公寓的頂層居然還有個大型的豪華間,裝幀的像總統套房,光浴室有一間屋子大,那床更大,他估摸著,搞個雙飛、三p啥地,一點都不擠。進了房間,來人卻是安排著兩人就到這兒住,他在隔壁,閒聊幾句,那人笑吟吟的掩門而去。
他媽的,夠奸的,把老子看起來了,余罪如是想。不過他已經習慣滾刀肉的角色了,知道貨沒走時絕對是安全的,乾脆放著水,三下五除二脫了個精光,邊脫邊叫著傅國生道著:「傅老大,頭回來這兒的時候,莫哥送了個妞讓我上,這回不是把你送來讓我上吧,嘎嘎……磨蹭什麼,快洗洗呀。」
嗤笑著,他倒先躺進石質的大浴盆裡了,裡面照樣是放三四人不顯擠,而且在衝浪的設備,等著水放的時間,余罪掬了把熱水,一捂頭臉,好爽的感覺,不一會兒,傅國生也脫衣進來,試著水,曾經在監倉裡的時候,每天沖涼就是這麼赤條條地一大群爺們,余罪再次看到傅國生這樣時,突然有點懷念那個環境,都赤條條沒有什麼秘密,不像現在,爾虞我詐,你琢磨著坑我,我琢磨著害你。
對此余罪已經習慣了,直到現在為止他覺得自己的生活都不是自己選擇的,小時候是被老爹的拳腳揍著往前走,大一點被老師的耳光扇著往前走,即便上警校也是實在沒有出路的無奈,只能選擇這個分數低、花錢能特招的學校』畢業就進了這一行,嚴格地講,一半是被騙的、一半是被逼的。
既然逼到這份上了,總免不了要兵刃相見的,余罪笑瞇瞇地看著傅國生,那笑容仍然和監倉裡成為獄友一樣,真誠而無辜。其實余罪這個表情,是從小到大被揍出來了,要想不挨揍,那你得裝出個乖樣子來,所以在臉部的偽裝上,余罪有天生的優勢。
可他恰恰又現了,傅國生的臉上沒有一點偽裝,奸商對於謊言、人渣對於陰暗,都有天生的直覺,余罪毫無例外具備這種特質≮是他更納悶了,彷彿傅國生很落寂,很不開心,完全不像即將完成一樁大生意應該具有的心態。
激動?緊張?還是狂喜?要不就裝得平靜,可傅國生臉上,沒有他想看到了任何表情,就那麼憂心重重。
「老傅,你怎麼了?」
「不怎麼?」
「不怎麼是怎麼了?」
「不怎麼就是不怎麼?煩呀,勒個死仔。」
老傅有一種連話也不想多說的慵懶,軟軟地靠著池壁,洗著一身白白的贅肉,冷不丁,他劃一片水灑向余罪,余罪呲著牙呵呵笑了,因為傅國生現,余罪正不懷好意地盯著他的下身,傅哥很糗,夾著腿,毛巾遮住了。
余罪往近靠了靠問著:「傅哥,你這樣子?怎麼像……」
余罪賣了個關子,等傅國生注意時,他脫口道:「像嫂子給你戴綠帽了,哈哈哈哈……沈美女一看就是個斬千夫的主,哥哥你是不是滿足不了人家?」
這賤人,揀最噁心的說,可最噁心的也沒有刺激到傅國生,一沒效果,余罪閉嘴了不笑了,只聽傅國生淡淡地道著:「我沒結婚,你那來的嫂子,再說現在這年頭,既然處女不好找,那男人腦袋綠光冒,不很正常嗎?」
「哇塞,太有哲理了!」余罪愕然道,看話匣開了,他湊上來小聲道著:「不過說實話啊,傅哥,你馬子,哎喲,真饞人涅。」
「吃不盡美食,日不盡天下美女……呵呵,那樣的美人,對你來說只能想嘍。」傅國生像是有幾分得意,刺激了余罪一句,翻了個聲,毛巾抹了把臉,看余罪色迷迷的得性,他突然轉話題了,像自言自語地道著:「余二,我其實有點後悔把帶進個行當了。」
「你說得不是屁話,像咱們這樣的,還後悔爹媽不該生下來呢。」余罪道,完全監倉裡的口吻。傅國生笑了,似乎有點苦笑的味道,一對人渣相視惺惺相惜一笑,傅國生又好奇地問著:「你個死仔,進倉時候啊,要不是那段時間調倉,一倉人不聯合,就你這莽撞性子,非被人打死。」
「什麼意思?」余罪很二地問,有點不服氣。
「意思是,低調點,你太囂張,囂張的程度,只會加你被人砍死的度。」傅國生語重心長地道,這話聽得余罪愣了,真關心吶,比家裡還關心他的安全,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言外之意?
這倒有意思了,臨行之前,怎麼會是這種叮囑,余罪一下子摸不清頭腦了,他愣愣地看著傅國生,而在傅國生看來,這孩子還是有點年輕氣盛,不知道深淺了,他像魔症一般,突然間又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余二,對不起啊,我沒想到,你一直把我當朋友看……現在想想,其實你的活法挺好,有錢的胡花,沒錢了搶幾把,挺自在的。」
「哎,不對呀,傅老大,你有什麼話明說啊,這搞得沒頭沒腦的。」余罪乾脆直說了,想起了那日說的話,不過那時的心境和此時已經截然不同了。
難道?老傅把我當朋友了?余罪怪怪地想著,覺得有點愧意了。
傅國生沒有察覺到余小二的變化,他笑了笑,像自言自語一般道著:「我是說啊,這條道可是一條道走到黑了,將來別後悔……咱們這個世界好就好在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比如你滅了鄭潮,沒人覺得你不對,只覺得他太差了;可壞也壞在這兒,有一天有更強的如果滅了你,比如同行,比如條子,你除了認命,什麼也做不了。」
「這個……」余罪現在覺得老傅不是渣了,而是人了,而且很有人味了,比普通人看得更清,他道著:「咱們干一回就不幹了,還不行?」
只能這樣搪塞了,他看著敵對陣營裡的這位,心裡升起了無限的同情,也許他預感到了遲早總是末路,余罪甚至不敢再直視老傅那憂鬱的目光,只覺得自己從頭騙到尾,比這個人渣也高尚不到什麼地方。
「犯罪本身就是毒品,如果你從中嘗到了自由的味道、尊重的味道、權勢的味道,於是就戒不掉了,老天是公平的,給你多大的享受,將來同樣會給你多大的難受。」傅國生道,氤氳的蒸汽後,同樣是一雙迷茫的眼睛。
余罪心有所感,他在極力掩藏著對此話的震憾,雖然他是個警中的菜鳥,可對方無疑是犯罪陣營裡的老炮,他生怕那裡有一點破綻被看出來,嘻笑著道:「傅老大,你真有文化,不過剛才你漏了一樣。」
「什麼?」傅國生笑著問,此時舒出胸臆,似乎釋然了。
「自由、尊重、權勢……除此之外,還有女人的味道,很多的美女的味道,對不對?」余罪色迷迷地道,傅國生笑著,點點頭補充著:「沒錯,男人的死法有兩種,用咱們監倉的粗口簡單地講就是:一種死在錢上,一種死在逼上。」
「哈哈……」余罪張嘴奸笑,笑著卻是臉色一整道著:「這兩樣我現在都極缺,還沒享受過,所以我覺得我會活得長一點……您說呢?傅老大?」
不知不覺間,余罪用了個「您」字,傅國生沒有現這個細微的變化,他笑了,笑著點點頭,拍拍余罪的肩膀,淡淡地道了句:「但願如此。」
話似乎很傷感,可偏偏知音難覓,「余二」卻很興奮,就像那種理想即將實現,大把的鈔票即將入袋、大把的美女即將入懷那種興奮,傅國生看得搖了搖頭,顯得興味索然♀一夜即便同床而眠,也再無贅言,次日餘罪被來人叫起上路,傅國生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
走得無聲無息,在即將上路的時候余罪接到了一條短信:一路小心。
他知道這不是家裡的問候,而是敵對陣營裡的關懷,這份絲毫沒有偽裝的關懷讓他怔了良久,似乎比那身三級警司的服裝還讓他受之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