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喲喲唷……
一聲音顫抖而痛苦的****,讓藺晨新的心揪起來。
嗯……咦喲喲喲喂……
又是一聲顫抖而痛苦的****,讓杜雷快受不了了。
好歹都是糙爺們不是,那受得了這麼個嘰嘰歪歪,他看著沙發上躺著的鼠標,直道著:「標哥,你要疼就大聲喊唄,哼哼得這像**樣,聽得我們比你還難受啊。越聽越像呀咩爹。」
哎喲喂,把鼠標難受得,側過臉了,藺晨新趕緊地拉著杜雷,推過一邊,他和警察相處過一段時間,多少能理解標哥此時處境的尷尬,否則也不至於單位沒膽回,家裡沒臉回,鑽到杜雷這狗窩裡了。
倒了杯水,藺晨新輕輕放在茶几上,隨手一腳,把杜雷的臭鞋踢過一邊,這是杜雷家拆遷賠的另一幢房子,還沒來得及賣出去,就成了他們哥幾個聚會的地方,滿屋子就是酒瓶和煙頭,現在好了,三個人傷了一對半,都不好意思出門了。
「標哥,你那兒還難受,要不去醫院再檢查檢查?」藺晨新道,生怕標哥中招,引起什麼後遺症。
「還好,那個美女只想謀財,估計看不上我這條爛命。」鼠標心有餘悸地道,以他的經驗,這種事性命無虞,恐怕就是有礙名節呀,可這話咋說呢。
算了,不說了,身體無虞,可心裡難受。
他不說還有人追著問呢,杜雷好奇地道著:「標哥,你好歹也是警察啊,不要躲吧?拉幫兄弟,把人刨出來啊,尼馬敢對標哥下手,抓著不殺也得奸她幾回。」
「滾一邊去,這種事能說嗎?丟人事小,丟警察的臉事就大了。」藺晨新道。
「要什麼臉嗎?不你說的,要數不要臉,當警察、賣保險!?總不能嚥了這口氣吧?」杜雷火了。自打標哥給兄弟倆找回了個場子,那是無條件地站在標哥一方了。
「不能咽也得咽,讓嫂子知道這事,你說會是個什麼結果?」藺晨新道。
鼠標沒來由地哆嗦了一下,神經質地坐起來,杜雷趕緊表白:「標哥,您別說了,我們懂,保密,必須滴保密,再有警察問,打死我也不說當時的情況,我就說您喝高了,自己光著屁股躲著玩成不了?」
哦,放心了一點點,標哥又是頹喪地躺下了。
愁雲慘淡吶,這可咋辦?
標哥又開始哎喲喲喲****了。
心神已亂吶,又能咋辦?
藺晨新和杜雷相視黯然,實在愛莫能助啊。
這時候,響起了叮咚的門鈴聲音,藺晨新懶洋洋地起身,踢了一腳懶洋洋根本不準備去開門的杜雷,擰著保險,自言自語著,這外賣來得真快啊,才打電話幾分鐘就來了,彭聲開門,愣了。
肖夢琪、駱家龍站在門口,他尷尬地站著,緊張地問:「你們……怎麼找這兒來了?」
「這個好像難度不大。」肖夢琪看看屋裡,笑著進門了,駱家龍把隨手的吃的遞給他,跟上來了,鼠標看到了,哎唷唷地耍死豬了,肖夢琪還沒開口,鼠標****著道著:「肖政委,我不行了……我請幾天假啊,我現在頭還疼呢……別問我,發生什麼事了,我真不知道,我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肖夢琪現在理解余罪不理不睬的方式了,對於羞於啟齒的事,那怕是出於關心的追問也會適得其反。
「我們不知道你清醒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你昏迷後發生的事,我們好像知道了。」肖夢琪道著,駱家龍遞了張紙,一看是法醫的鑒定報告格式,鼠標嘴角抽了抽,看了看結果,並沒有意外的表情。
檢測出成份來,氟哌啶醇、雙氫埃托啡復合成份,可以致人昏厥,易揮發溶劑。
「這應該是一起麻醉搶劫案,恭喜你啊,鼠標,親眼目睹了作案的兇手……對了,有幾起疑似的案例就躺在咱們協辦裡,我找出來了。」駱家龍遞著手機,給了鼠標。
鼠標翻看著,藺晨新此時真有點驚愕了,和杜雷互視一眼,那神馬神馬被妞麻翻的故事純屬杜撰,難不成還真有這麼幹的?他湊上來想看看,鼠標沒好氣地一收罵道:「滾,烏鴉嘴,唆著老子去抓女騙子,結果讓老子遇著女騙子了。」
駱家龍呲笑,藺晨新和杜雷訕笑,肖夢琪已經知道這幾人去人家投資答謝會議原委了,也是一副笑哭不得的樣子,這些人許平秋看得很準,不能扎堆,一扎堆就閒不住,沒事也能給你整出事來。
看了幾眼,鼠標喟歎間,手機扔回去了,還是一副好桑心難過的表情。
「怎麼?居然沒興趣……這就是我給你們找的下一個目標,公憤私仇一起了。放心,天外海酒店的立案我已經通過派出所把案子接回來了,沒人會知道那兒發生了什麼。」肖夢琪道,給鼠標把後顧之憂去掉了。
好像不錯,最起碼杜雷覺得不錯,小心翼翼地道著:「標哥,得想想轍抓到啊,租那輛路虎,還押了五千塊押金,就保險公司賠,押金人家肯定不退了。」
「我人都這樣了,你心疼車押金?靠。」鼠標氣憤地道。
藺晨新趕緊攔住,直勸著:「標哥,你不是被騙了一回,雄心壯志就沒了吧?」
「我當然有……」鼠標不服氣地道,不過剛一挺就萎,難受到躺在沙發上。
什麼情況?肖夢琪看駱家龍,駱家龍可知道鼠標的病根,小聲道著:「標啊,我來時候,去見你家細妹子。」
「啊?我操……居然……」鼠標悖然大怒,一把揪著駱家龍,然後嘎然而止,關切地問:「神馬情況?」
「哦,沒事,她比你忙多了,加工一批成衣,今晚都加班,估計到十點以後了。」駱家龍道,一看鼠標明顯放鬆,他又補充著:「她啥都不知道,我說你要出兩天差,有封隊任務,然後,她讓我把這個給你。」
遞給一個布料下腳料包著的東西,不用說鼠標也知道是什麼,拆開,整整齊齊一摞錢,不多,千把塊的樣子,可這錢……為毛這麼沉甸甸的呢?
「知道你手頭緊,沒事,你欠我那錢,啥時候想還再還成不?」駱家龍又加了句,現在標哥這受傷的心,需要安慰吶。
鼠標蘸著唾沫,數了一張、兩張,捻捻,然後意外地鼻子開始抽搐了,吧嗒吧嗒直掉淚。
哭了,真哭了,這淚抹著,這心傷得,咋這麼有喜劇色彩涅,藺晨新咬著嘴唇不敢笑,駱家龍笑著道:「別這麼感動成不?搞得我老不好意思了。」
「啊呸,我心疼我媳婦,有你屁事。」鼠標氣咻咻罵了句,又抹著淚,淚眼朦朧地道著:「我決定了哈,你們別勸我,以後喝酒、賭博、泡妞神馬爛事,我是一概不沾,我回干家務去……想想我媳婦累成這樣,我心裡有愧吶……」
「沒事,標哥,喝酒泡吧不都是我們掏的錢麼?」藺晨新道。
「泡妞更不用說了,您這樣,頂多讓妞噁心,傾心絕對不可能。」杜雷道。
「賭博更不用說了,誰敢跟您老人家賭啊,那不送救濟金麼?」駱家龍道。
三人一人一句,說完了才發現口吻不對,有傷標哥的自尊心之嫌了,可改口也晚了,鼠標翻著白眼瞅著三人,像是要發飆。緊張情緒剛來,可不料鼠標一吸溜鼻子,很釋然道:「你們這麼說我就放心了,看來我還算個好男人涅。」
噗,駱家龍噴了,藺晨新笑了,杜雷直豎大拇指,當然,必須滴,標哥您這樣,除了當好男人,沒其他出路啊。
心裡的最的一塊石頭終於放下了,一放下就不成樣子了,仰脖子一灌一杯子水,駱家龍帶來的吃食,他一人刨著吃,外賣送回來了,鼠標雙人份的,又是一個風捲殘雲,看得肖夢琪直跌眼鏡。
吃著說開了,鼠標對在場幾位千恩萬謝,對沒見面那兩位可是罵不絕口了,特別是余罪,他第一個拔的就是余罪的電話,結果這孫子關機啊,還有漢奸那孫子,媽的沒事天天在眼前晃悠,一有事就見不著面了,一準是昨晚追著那個妞去****去了。
說著把駱家龍和肖夢琪嚇了一跳,兩人愕然問著:「你看到他了?」
「都看到了。」鼠標道。
「對對,我想起來了,就給我臉上留記號那妞,汪哥好像認識,追著她就走了,後來那妞回來了,汪哥就沒回來。像是像,好像又不像。」藺晨新想起來了。
「有那一腿還不簡單,又不需要多長時間。」杜雷端著飯盒,沒臉沒皮接了句。
然後三個人都發現不對,肖夢琪和駱家龍的臉色不對,驚聲問著怎麼了?
「不知道,還沒見著人……不過,好像被人打了。」駱家龍道。
呃呃呃……把吃著的三人噎了一對半,這可叫什麼事嘛,好歹也是警察,一個被麻翻,一個被毆打。
「不會也是見色起意,動手動腳挨打了吧?」杜雷幸災樂禍笑著問。
「不可能吧,汪哥的不可能和你那麼沒品啊?」藺晨新道。
眾人討論著,鼠標倒沒事了,沒心沒肺地吃著,發現都看他時,他無所謂了,滿嘴嚼著道著:「這是好事,你們發愁什麼?」
「好事?」肖夢琪不解了。
「啊,打傷多好,有地方訛錢了,回頭朝他們要去。」鼠標痞痞地道,幾個貨呲笑著,又是盛讚鼠標英明神武,給哥倆要回十萬塊醫藥費事。
肖夢琪這算是哭笑不得了,開始尋思是不是不該把這貨的鬥志喚起來,這回還不知道要整出多少事來呢。
怕啥就來啥,這是一個顛撲不破的真理,你怕出事,就偏偏出事。
這邊還沒吃完,分局值班室來電話了,說是河北路派出所接了一樁報警,到場未見肇事雙方,不過從提取的監控中發現了一個熟悉的面孔,是總隊的余罪處長遭到襲擊,這個事引起了派出所的高度重視,直接匯報到了總隊,又轉回分局,一直聯繫不上當事人。
肖夢琪一聽,頭大了,急急地要去派出所瞭解,駱家龍緊隨其後,一聽余罪也出事,鼠標顧不上吃了,扔下碗就跟著就跑。眨眼就剩下杜雷和藺晨新哥倆了,兩人相視,也跟在屁股後追出來了。
「標哥,等等我啊,咱租的那輛路虎,事還沒了呢,你可不能管了啊。」杜雷喊著追上來了。
「肖政委,我還沒給你匯報個情況呢,標哥遇上的這事,我覺得咱們需要好好討論一下怎麼找這個作惡多端女騙子。」藺晨新也追上了。
一個跟屁蟲,而了兩個尾巴,而且都黏乎得不好意思打發了,這不,硬擠到一輛警車上,跟著湊熱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