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汗,又一把汗,袖子都被擦濕了一片。
駱家龍揮汗如雨的盯著電腦屏幕,鼠標、肖夢琪站在身後,不時的揉著眼睛看看。
汽車轱轆追飛機,晚了足足幾個小時,到長安市就馬不停蹄地聯繫機場公安,從落地監控尋找嫌疑人的去向,找到出租,又接著到市公安局交通指揮中心,追查這輛進入市區的出租車落腳地,居然還不是坐了一輛,市區換乘了兩次車,讓駱家龍頭上的汗多冒了幾兩,生怕錯失目標。
現在肖夢琪更確信要來作案的判斷了,上飛機後,已經查到的兩人手機號碼,再沒有開機,肯定是已經換號,由於人家去機場才發現動向不對,追得遲了幾個小時,一步趕不上,步步趕不上,現在她最怕是,兩人用假身份消失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裡,那可不好找了。
陪同的地方警察很客氣,老規矩,給三人搞了點外賣,也就鼠標有思吃點,同行的來文記者看幾位警察滿頭冒汗,她估計著這可能要掉鏈子,沒追沒問,只是剪輯了幾個場景,先安排報社同行去安頓了。
幾個小時後,就剩肖夢琪三人了,汪慎修留守五原,他提議了,余罪同意了,至於跟來的那倆坑貨,不是警察、又沒有什麼正式身份,帶到外地同行面前總是不合適,結果讓余罪帶著,去逛長安的夜市了。
開局就有點不利啊,肖夢琪有點急躁了,在交通監控辟出的休息室,一步一步踱著,這人影在面前晃晃去的,晃得鼠標消化也不好,他吃了一盒,把駱家龍那份消滅了一半,吃得急了,有點噎著了,肖夢琪瞪了他一眼,得,驚得標哥開始打嗝了。
這算是真把肖夢琪惹毛了,她不顧形象了,拽著鼠標,走走走,外面去,別在這兒影響家龍工作。
拽著出了滿是設備的房間,出門要訓著,鼠標嗝著道:「我真餓了,吃飽了好於活嘛。」
「有點形象好不好,這出門在外的,也不怕人家笑話。」肖夢琪小聲斥道
「餓著肚子,要那形象於嗎?早知道我就和余罪去逛了。」鼠標不服氣地道。
「你……」肖夢琪被這傢伙的憊懶樣子氣著了,生氣地道著:「你好歹已經是指導員了,不能和獸醫、杜蕾絲一個水平吧?」
「嗯,那倒是。」鼠標點點頭,好容易肖夢琪覺得有點認識了,卻不料鼠標誠懇地道:「我水平還真不如他們。」
算了,氣得肖夢琪全身都是無名之火,她焦躁地踱著步,幾步之後,鼠標又打一嗝,她瞪時,鼠標卻說了:「你離開一線太久了,沉不住氣了,這不是著急的事。」
嗯,肖夢琪奇也怪哉地看了鼠標一眼,突然想著,就再憊懶,這位也是經歷了不少大案的刑警,否則就不至於破格到那種地步,能坐到指導員的位置了
「你以為余罪去玩了?他帶著那倆肯定也在摸查,加上駱家龍這個技術宅,內外夾攻,他跑不了,除非這裡是中轉站,而不是終點站。」鼠標道。
繼續把肖夢琪驚呆了,是啊,她離開一線是很久了,久到失去了起碼的判斷和耐心。
「有消息了。肖政委、鼠標……」
有人喊著,是駱家龍,兩人急匆匆進去了,駱家龍終於不再滿頭冒汗了,頭仰在椅背上,描出來的行進了路線,在電子政區圖上畫了一個紅圈,最後消失在距離市區以北,長安大道附近。
「從機場到市區,繞這麼大個圈,有什麼意思?」肖夢琪不解道。
「反追蹤吧?看看有沒有可疑跡像?」駱家龍道。
「啊呸,笨鳥……這是熟悉路線,看……南北四個街道,通市區以外,繞的兩個圈,中心地點都在長安區,這裡接近市中心了,是酒店、商舖密集的地帶……很可能就是做案點。他怎麼不往南遛達,那兒是是老城舊街還有旅遊區。」鼠標直觀地判斷道。
「對,應該是熟悉路線。」駱家龍說著,拷貝著這個發現。
兩人沒注意到的是,肖夢琪愣愣地看著鼠標,著實被他的快速反應驚了一下下,看看時間,已經晚上十點了,她安排著聯繫余罪,消失點匯合,接下來,可能還要繼續忙碌,盡快找到那兩位神出鬼沒的騙子。
「喂……余兒,你在哪兒,肖政委通知你到………什麼?你怎麼知道匯合點?什麼?你們正擱那兒吃燒烤呢?嗨,你大爺的……」
駱家龍邊走邊罵,完事扣了電話,瞠目結舌看著肖夢琪道:「邪了,余罪帶著那倆坑貨在民樂園小區附近吃燒烤……那兒就是出租車的最後消失地點。
「他們怎麼可能知道在哪兒?」肖夢琪愣了,這可是駱家龍動用交通監控,三個多小時的追蹤結果。
「他讓趕緊去給他埋單,掏了飯錢再告訴我。」駱家龍笑著道,知道這個賤人,但凡有藉口,總不介意坑誰一下。
「習慣就好,余兒越來越邪了,有時候錯得離譜,可有時候,準得嚇人。」鼠標道,看著目光發滯的領導一眼,和駱家龍並肩走著。
可把肖夢琪鬱悶的,一路上不服氣,把所有知道的情況都想了一通,可就是沒想通,余罪是怎麼猜到消失地的…………
「猜準了吧?酒錢,你付;燒烤錢,你付」
余罪啃著羊肉串,壞笑著道。
左邊藺晨新,嘴裡咬了半顆羊蛋,震驚得忘吃了;右邊杜雷,咬了半截羊鞭,震驚地也忘吃了,直在舔。兩人面面相覷一眼,眼裡的震驚更濃,本來被攆出核心之外很不高興,好在余處顧忌兩人感情,陪同著先下車,坐了兩站公交,又雇了輛人力三輛,遛了一圈夜景,坐下吃時就開始打賭了,余罪說他打了個盹,夢到嫌疑人就在這一帶落腳,一起遛達的哥倆自然不信了,別說賭頓飯錢,賭都不在話下。
還好,沒賭。
「余處,您是怎麼猜的?」藺晨新倒著酒,慇勤地問。
「就是啊,這麼拽。回去我也打盹,猜猜我爹手裡還存了多少錢。」杜雷謙卑地直給余罪敬吃的,羊鞭,他說了,多吃點余處,回頭對您交公糧,很有幫助。
拗不過這兩人,余罪且吃且喝,玩笑似地給兩人講著:「獸醫你想得太複雜,所以事倍功半;我呢,盡量往簡單處想,所以事半功倍……其實案子裡十有**都不複雜,只是在你未知道真相之前,覺得它複雜而已。」
也是,藺晨新想想找到線索的過程,他太專注於從性格、服飾、品位去揣摩那位女人,誰可想余罪直接是想辦法掏走星海自留的現場監控,又從隨行的男人直接找到了目標。
有人不同意了,杜雷支著脖子問:「我想的也簡單啊,為啥就沒想著。」
「你都沒經過大腦,那能叫想?我都能判斷出來,你現在腦子裡想的,一定是長安這個市區,哪兒找妞最方便。」余罪笑著道。
杜雷大驚失色景仰道:「哇,這你都知道?神了。」
「去,你除了這個還想什麼,不神都知道。」藺晨新斥過一邊,問著余罪道:「那這次呢?怎麼可能推測到,落腳地在這一帶,蒙的吧?」
「錯了就是蒙的,對了就不是了………我問你,這一帶周邊是什麼地區,什麼建築最多?於什麼最方便。」余罪道。
一問這個,藺晨新趕緊掏手機,看了幾眼,有點恍然大悟了:「哦,周邊有幾所酒店,最近三點六公里,最遠八公里稍多,上檔次的酒店都在這一帶……難道,這不是落腳點?是做案點。」
「簡單點想,就是方便做案而已,你查查,近期肯定有土豪聚會,一般這種大型酒店的涉外業務都有這個類型。」余罪問。
「我日……好幾家呢,房地產財富峰會、證券業**年峰會、西部能源論壇……」藺晨新看著搜索到的結果,雖然不知道哪一家,可很明顯,是沖這些聚會來的。
「所以就住周邊,那不住遠點,更安全?」杜雷不信了。
「交通,大哥,這老城區還是四門城,最長交通堵塞四個小時,真碰到點上,那不連作案也誤了?」余罪道,惹得杜雷又是直豎大拇指:「高見。」
「可是,他們到這兒,換手機卡、說不定連身份證也變換了,要在這一片,好像還真不好找啊……」藺晨新看著地圖,又看看這時路邊嘈雜的環境,那連綿的燈海和黑暗裡,你可能知道有多少藏身之地。
「還是往簡單處想,第一,要出行方便,門禁太嚴,遍地監控的地方他們肯定不會選擇,以防萬一走水,擦不於淨手腳;第二,高危地區不能選擇,比如環境複雜、人員複雜的地方可以不予考慮,那種地方警察盯得緊,一有大型會議,為了城市形象,肯定要定期清理;第三,考慮到他們的經濟實力,太差的地方也不用考慮,最起碼不住百把十塊錢普通酒店;這一片把這種地方清理一下,也就沒什麼地方了。」余罪道。
這聽得獸醫那叫一個醍醐灌頂,杜雷更是佩服無比了,兩人慇勤地勸著酒,又烤幾分肉食,再行請教時,余罪卻是淡淡地道著,這根本沒啥啊,老偵察員都是憑著經驗和感覺判斷,就像獸醫你對女人這麼有研究,沒什麼奧秘,看的多了而已啊。
「慚愧慚愧。」獸醫小臉有點酒紅,不好意思了。
杜雷抓住這個難得地機會了,打著酒嗝,握著余罪的手,舊事重提了:「余處,我跟你說啊,我真想當警察啊……到時候,你得幫幫忙啊。」
「我這能力真解決不了你們的就業問題。」余罪訕笑道,對藺晨新說著:「獸醫,勸勸你這位兄弟啊,別光見警察威風,不見警察受罪受氣啊,虧是你們倆在哈,沒你們倆,我們出門,頂多敢吃盒飯。」
崇高的理想從來和享受是不沾邊的,而且有了崇高的理想,往往會忽視其他方面的,獸醫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說著:「余處啊,其實我也想當警察滴,這和想泡警花真無關啊……人這輩子那誰說的來著,要有一次想走就走的旅行、有一個想於就於女人、有一件想做到事,就拚命做到的瘋狂,對不對,杜雷?」
「對,下個月公開招聘警察,我們倆一起報名去。」杜雷信心百倍,估計已經志在必得了。
余罪這一次一點也沒有驚訝,也沒像以往那樣老潑涼水,而是提前和兩位祝賀了一番。
一個血性、俠義、勇敢、無畏的英雄之夢,誰能沒有過呢?夢想,值得追求,也值得尊重
兩組人員匯合後,開始了連夜排查,這兩位協警真是揣上夢想了,於得老拚命了,就是喝得稍多,有點分不清東南西北,走著走著就走錯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