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您別擔心這兒,我知道了……爸那兒,您多勸勸啊,看他能不能來五原一趟……余罪我說幾次了,拉不下臉來唄,呵呵,沒事,真沒事,您還不知道他們爺倆和兄弟倆一樣,一鬧彆扭,肯定誰也不先理誰……行,我知道了……我先掛了啊,您也保重。」
廚房裡,林宇婧腦袋肩膀夾著電話,輕手輕腳端粥,手被燙了下,她含在嘴裡噓著,不料電話滑下來了,饒是特警出身的,反應奇快,腳一掂,下落的手機又飛起來了,她一伸手握在手裡,甩著另一隻被燙的手。
噗哧,有人笑了,余罪揉著睡眼從衛生間出來了,笑著問著:「老婆,你這****做飯,都像戰術動作了啊。」
「那當然,要不怎麼**戰呢?」林宇婧笑道,也開始沾惹上老公的賤性了。
余罪抽著筷子,挾著菜嘗著問著:「誰的電話?」
「嗯……媽的。」林宇婧道。
「誰媽的?」余罪問。
「你媽的。」林宇婧隨口道,說完才覺得話不對勁,噗聲笑了。
余罪卻是不往下問了,訕笑了笑,繼續吃著早餐,這個話題林宇婧也不敢往下深說了,現在已經進入了冷戰時期,余滿塘說了,衝他那天的態度,跪著進家門老子都不認他;余罪說了,衝他瞞我二十幾年的態度,我還不認他呢。從小把我揍到大,有什麼功勞啊?
父子冷戰,林宇婧夾在中間就難堪了,這頭哄不住,那頭也勸不下,她吃著飯,悄悄地瞥眼看著老公,幾次想說話,又嚥回去了,有時候人的感覺很奇怪的,明明她清楚,余罪肯定捨不得水果老爹,可偏偏在嘴裡他是從來不承認的,就像余滿塘一樣,明明是心頭肉,嘴上卻一副不饒人的罵狼崽子。
「余兒……」林宇婧喃喃地道。
「別勸我,我煩著呢。」余罪道。
「勸你什麼?我問你飯怎麼樣?」林宇婧笑道。
「嗯,有長進。」余罪道,看看老婆,狐疑地問:「你……這些天這麼賢惠,不會是知道我快成富二代了,趕緊地巴結伺候好我吧?」
「切……」林宇婧嗤鼻不屑了。
「我可告訴你啊,很快我就會有錢了,馬上面臨的事就是,換車……換房……換老婆。」余罪得瑟道,林宇婧翻著白眼,不以為然道著:「你確定?不管你婚前表現,還是床上表現都欠佳,我也想換換了,要不咱們盡快領了藍本,省得你到時候有錢了麻煩。」
「不不不,火候不到,這事先放放,萬一錢沒到手,老婆沒了,那可鬱悶了……不過,衝你越來越賢惠的態度,我還真有點捨不得啊,呵呵。」余罪笑著道。
「哼,你也知道誰對你好啊。」林宇婧嫣然一笑,給了他一個白眼,她知道老公的賤性,能說這諢話,差不多就快恢復了,不但說了,而且而隔著桌子,慇勤地呶上嘴來了,被林宇婧塞了一筷子鹹菜打發了,余罪卻是樂在其中似的,瞅著老婆一個勁傻笑。
好像不對勁啊,林宇婧半晌狐疑地問著:「你……這是怎麼了?不會……」
「沒有沒有……你別瞎想,男人有錢才變壞的,你看我現在,還沒變壞的本錢呢。」余罪道。
「那我直接問你了啊,宋星月把這事刨出來,本身就存心不良,你親爸親媽人家現在在什麼位置你不會不清楚吧?你覺得你在人家眼中,會是什麼?」林宇婧問。
余罪抿抿嘴,嚴肅地道:「一塊瘡疤!」
「哦,還沒傻,那就好。」林宇婧道,默默的開始吃早餐了,有些事不需要多勸,親疏遠近他自己應該分得清楚,可這態度實在讓余罪不悅了,他筷子敲著強調道著:「你不要打擊我的幻想好不好,萬一給點錢房貸還還,省多少事呢?我爸從小就教育了啊,臉可以不要,錢不能不要。錢雖然不是萬能的,可和萬能的,也差不多。」
林宇婧笑著反問著:「你指……那個爸教你的?」
胡吹的表情一滯,余罪愣了下,笑了,不經意又把奇葩爹掛到嘴上了。他長歎了口氣,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著早餐,怕是心有千結,此次最難解,這件事慢慢的才覺察到了,傷害最深的不是他,而他那個一直瞞著他的老爸。兩人的父子情早刻到骨子裡了,最起碼賤性是一樣的。
「換個話題啊,這兩天忙什麼呢?你不會是想查清卞雙林的去向,進而到宋星月面前邀功吧?」林宇婧不客氣地問。
「你都看出她存心不良了,我能掉她挖的坑裡?還真是,這事想的我有點頭疼……」余罪心思轉到案情上了,好好休息了一天,思路更清了,他給老婆講著這幾個故事的蹊蹺,先是星海投資出事,被人置疑監管不力;接著又是房地產生意上的黑幕被人刨出來了,濱河路維權的事已確定是有人幕後操縱,以維權為掩護,直接對星海房地產總部進行了打砸。
余罪講到興處,不吃了,端著自己的碗示意,這一方假設是星海;又端著菜碟子示意,這一方假設是卞雙林;兩方一定,他順手放著筷子假設,這一方未知,最關鍵的恰恰是未知的這一方,他能接應到卞雙林、能摸到星月的黑幕、能組織起有效的活動、很可能人力物力財力權力都有點,我實在想不通,這種勢力和卞雙林沆瀣一氣,它的目的何在?難道就為了給卞雙林報復。
「會不會整垮星海,他們的生意受益啊?」林宇婧道。
「本來我也這樣想,可昨天才發現不對,星海嚴格意義上講,根本沒有生意,他們的生意就是批文、計劃,那是誰也做不了的生意,想像這種生意,只能通過她們的人脈去拿,真的整垮星海,可能商界官場都是一場地震,誰也受不了益。」余罪道。
「那為什麼不能就是單純的報復呢?」林宇婧問。
「對於卞雙林可能,但對於這一方未知的勢力,就不可能了,無利誰起早啊,給這麼大個官商背景的公司找麻煩,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嗎?知道那天維權鬧事啊,剛查到貌似幕後指使人畢福生,我們還沒找到人,就出事了,被人砍手剁腳了。」余罪道。
林宇婧眉頭皺皺,愕然道著:「這典型的黑澀會手法啊。」
「可能星海已經意識到官方和經濟手段都解決不了問題,要出狠招了。」余罪道。
但這個狠招也出得蹊蹺大鼻豆畢福生土生土長的五原人,又給瑞詳當馬前卒,瑞詳又是星海的合作夥伴,可恰恰組織打砸的和他卻有關係,不是他組織打砸的,而他卻當了炮灰,最不可思異的是,誰又能知道這號人的藏身之處,準確地把他揪出來,再來個砍手剁腳呢?
「有內鬼。」林宇婧直接道。
「最可能是內鬼就是瑞詳公司,但也說不通啊,他們就仰仗著星海做生意,星海出了事,他們也難辭其咎啊,濱河小區開發畢竟也有他們份,星海真要倒了,那責任可能得全部釘到他們身上,他們也得倒霉啊。」余罪道。
難住了,兩人早忘記吃飯了,相視狐疑,在尋覓著思維碰撞的火花,林宇婧想了想道著:「既然有未知的勢力,那就應該有未知的動機,你是不是盯一件事盯得太緊了,眼光局限住了?」
「咦?對呀。」余罪靈光一現,危機就是機會、騙局也是大局、卞雙林、戈戰旗、宋星月,還有新冒出來的陳瑞詳,這走馬燈一樣的變幻,種種亂像,究竟是一個過程?還是一個假像。
「對呀,騙子的手法是,你離得越近,看到的越是假像……什麼投資監管缺失、什麼房地產問題,都是假像,這是為了掩蓋他們的真實意圖……」余罪只覺得隱隱約約已經抓到了什麼,他看著老婆,猛地吧唧伸頭親了口讚著:「哎呀,老婆,怨不得咱們以前是搭襠啊,提醒的太及時了,我差點犯了過於自信的問題。」
「你想到他們的動機了?」林宇婧好奇地問。
「沒有,但我肯定,目前能看到的,和我們能查到的,都不是動機。」余罪道,手機鈴聲時,他接了個電話,一聽樂了,那糧店的前協警兄弟們給了個好消息,找到臭蛋李四環的下落了,余罪興奮地扔下早餐,披著衣服就跑,林宇婧喊都沒來得及。
不過她一點也不鬱悶,餐桌上碗碟亂擺,被余罪假設成各種勢力了,這早餐算是吃不成了,她現在明白了,丈夫真正的興趣都在這些未解之謎上,他已經在潛移默化中,像一個真正的警察了。
篤篤篤敲門聲起,她匆匆起身開門,不知道這麼早的時間,會有誰來,一開門,愣了下,一位軍裝、高挑個子,英姿颯爽的姑娘站在門口,怯生生地叫了她一句:「嫂子,認識我嗎?」
「哦,丫丫……快進來。」林宇婧樂壞了,這是後媽的姑娘,當兵幾年了,很少回家,只在照片上見過,真人比照片可靚多了。
匆忙收拾著,林宇婧有點不好意思,倒了杯水,丫丫卻是道著:「嫂子,您別忙了,我坐坐就走,今天就汾西,我……我有件事,想拜託您。」
「你說。」林宇婧意外了,這孩子這麼客氣,那還像余罪曾經說過的,那個小太妹。
「是爸的事,以前我不懂事,也看不起那個賣水果的余銼子,還有他兒子,一個比一個奸,我媽沒嫁給他爸的時候,他就指著鼻子罵我,我恨不得咬他幾口。」丫丫笑著道,那笑容變得溫馨而回味,她輕輕地回憶著:「……這麼多年過去了,再回頭看看,其實後爸和我媽媽一樣,都是好人,自己吃穿都捨不得,什麼都攢著給兒女,就盼著兒女有點出息,別讓他們操心……嘖,想想我以前,我都臉紅……一轉眼,他們都老了,我在家老強我媽,可出了門,一想起家就想哭……」
林宇婧溫馨地眼神看著已經出落得婷婷玉立的小姑子,滿眼釋然,她知道要說什麼,果不其然,丫丫小心翼翼地道著:「……哥的事我聽我媽說了,其實,親的養的有區別嗎?我三歲上我爸爸就出車禍去了,現在我都對他沒什麼印像了。可哥和爸,一塊生活了十幾年,我就不信,他能扔下這裡的爸媽,卻認沒見過面的爸媽去。」
林宇婧笑了,笑著給丫丫整整衣領道著:「長大了,懂事了……回看媽去吧,這事你真別擔心,你哥是草窩窩出來的,命賤,他下輩子也享不了富。」
兩位女人相視而笑,只是這塊心病真的很難消除吶,丫丫真擔心哥哥這要錢不要臉的得性,沒準真敢磕頭認爹去,聽著丫丫講余罪以前的舊事,汾西南街水果販子都懂怎麼把蟲咬爛洞的水果賣給ktv和飯店加工果盤,就是奇葩爺倆余罪發明的,只要能掙錢啥也干。這事,把聽得林宇婧好一陣子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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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哪兒?」
余罪匆匆奔上來前,左右看看,是火車站一帶,離車站尚有幾公里,比較亂的地方,藏在這兒躲風頭,應該沒錯了。
「配貨市場裡面。」洋姜指指不遠處市場裡。
「確認嗎?怎麼找到的?行啊你們,這才一天了。」余罪讚了個。
「小菜一碟,別忘了我們也當過警察啊。」洋姜得意地道。
「這傢伙太出名了,洗桑拿、逛洗頭房、下館子從來就不掏錢,我們在濱河路一帶一打聽啊,都知道臭蛋這麼號爛痞子,連賣果子送外賣的都沒少被他欺負……而且這傢伙磕藥,一不小心問到個賣小包的,嗨,往這兒送過貨。」大毛笑著道。
「沒漏消息吧?」余罪道。
「沒有,濱河路出那事,派出所四處找人呢,他根本不敢露面。」洋姜道。
「走。」余罪擺著頭。
「喂,余處,就這麼抓人?」洋姜嚇了一跳,不會是私活吧?
「這種毛賊,還給他**制啊。」余罪不屑道。
三個人分頭進了配貨市場,洋姜指指一間標著出省配貨的地方,一層是做生意的,就在二層,三個人正思忖著最好的方式,卻不料撞面了,樓上打著哈欠下來一位三十郎當的男子,光著膀子,就站在樓梯上,脫了褲子往樓一側撒尿。
機會來了,洋姜罵著:「嗨,尼馬長眼了沒有,隨地就撒尿啊。」
「咦?脫褲就見你了,你特麼誰呀?」那人回頭對罵了句,繼續尿著。
「你大爺的,隨地大小便還有理了?」洋姜繼續罵道。
「過來,不舔乾淨老子非收拾得你尿不出來。」那人拎著褲子下樓,順手抄著板磚,或許就是個威嚇,卻不料下了樓,洋姜卻壞壞地笑著,他猛地省得不對勁,剛一回頭,脖子一疼,啊地叫了聲,早被余罪和大毛掐脖子扭胳膊摁成半蹲了。洋姜上前飛起一腳,直揣小肚子,一腳踹得人失去反抗。
抓這號毛賊,真是容易得很。三個人挾著這個貨飛快地出市場,後面的組織起人追砍出來,直愣愣停在門口了。
十幾輛三輪四輪,一群漢子,抄棍端石頭塊,敲得車幫鐺鐺直響,那威風,驚得追來的人不敢上前了。至於臭蛋,早被人裝麻袋扔車上了。
「老子跟他有私仇啊,誰敢報警,別怪兄弟們放他血啊……走啦!」
洋姜牛逼哄哄一吼,喝退了追兵,領著眾人匆匆離場,好大一會兒才拍著大腿得瑟地樂著道:「還是特麼扮黑澀會拽啊,瞧見沒,愣是沒人敢動手。」
「你們什麼時候成這得性了?」余罪笑著問,變化好大哦。
「糧油送貨配貨啊,那個月不得打幾場架,爭地盤,搶生意,找貨源,哎呀,比咱們在反扒隊刺激多了……不過還好,給自己幹,就拚命也值得嘛。」大毛道,他看看余罪,好奇地問了句:「余處啊,怎麼這和毛賊你也抓啊?」
「他可能知道點內情……一會兒這樣……千萬別說是警察啊,就是尋仇來的。」
余罪安排著,兩人點頭稱是,不一會兒車出了兩街街換道,三個上了貨廂。匯進了車流中。
麻袋裡的李四環挨了幾腳以後比較老實,等被人拎著扔地上,解開口子,睜眼卻是個昏暗的地方,撲面而來一股子臭味。
哎喲,廁所,我操。
不過他現在不敢發飆了,哀求著幾人:「大哥,有話好說,什麼地方兄弟惹了幾位了,我磕頭請罪。」
「認識我嗎?」余罪臉湊近了點。
李四環懵然地搖搖頭。
「不認識就好,省得將來找我麻煩。」余罪惡狠狠地道,猛地一亮畢福生被殘的照片,遞給臭蛋面前,臭蛋嚇得一激靈,額上的冷汗蹭蹭往外冒。
「廢話不多說了啊,該你了,一根舌頭倆眼珠,省得你亂說亂指認。廁所正好,放血方便。」余罪亮著把小刀,在李四環腮上蹭蹭,不客氣地準備下手了。
「哎喲……大哥啊,大爺啊,不關我的事啊,你們別害我啊……」
「你砸人生意就白砸了?以為找不著你?」
「不是啊不是啊,是陳哥讓干的。」
「說清楚點,那個陳哥?就特麼是你幹的,往誰身上推呢?」
「不推不推……陳瑞詳……他給了我五萬讓我幹的。」
「那你幹嘛冒用人家大鼻豆的名頭,讓我們都砍錯人了。******的。」
「不是不是……陳哥讓用的,大鼻豆要自立門戶,陳哥早想收拾他了……哎不對啊,你們誰啊?」
起疑心了,要是沒有被「做」之虞,你甭這些人嘴裡還有句真話,余罪心思飛快地轉著,想到了一種可能,他獰笑著道:「我們也是陳哥派來的。」
「不可能。」李四環聲嘶力竭地道。
「怎麼不可能,現在就你知道怎麼回事了,最安全的當然是割了你這根舌頭,省得有人亂說啊。」余罪獰笑著,端下巴,準備下刀了。
「別啊……大哥你放我一馬,我啥也不知道,我啥也沒說……」李四環嚇得心膽俱裂,這是碰上黑吃黑的人,要滅口吶。
「你別嚇成這樣,一刀疼下就過去了。」余罪作勢動手,輕輕劃破了他的下巴,那人嚇得咬緊牙關,死都不張嘴了,余罪貌似沒辦法,想了想,徵詢似地問:「要不,通融一下?」
嗯嗯,李四環趕緊點頭。
「你這身爛肉不值錢,你知道的消息好像挺值錢,這樣吧,告訴我大鼻豆怎麼被陳瑞詳搞殘的,老子詐他倆錢去。」余罪道,那人眼中閃過一絲懷疑時,他加碼道:「要不我們把你弄殘,反正也有人給錢。」
這威逼恐嚇的,又在這麼個臭氣熏天,作案極其方便的地方,很快擊潰李四環的心理防線了,他說出了一個讓余罪驚訝的結果,居然是陳瑞詳指使著他去組織人鬧事,用畢福生的名義,原本李四環不敢,不料陳瑞詳保證畢福生已經回不過來,陳瑞詳和畢福生的矛盾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在金錢和取而代之位置的誘惑下,陳四環組織一幫閒散人員,唆導著業主鬧事,最終導致濱河路發生打砸事件。
而且他還透露了一種很重要的情況,西鋼鬥毆也有他們的份,那次是去接陳老闆的朋友,據說是被人綁了,結果陳老闆運籌幄,糾結了一幫人,反而把對方打了個落花流水。
這些貨幹的事,聽得余罪都心驚肉跳,可能他們也不清楚,自己在幹什麼,自己幹得究竟有多大的後果。廁所裡審了二十分鐘,又帶回車裡審了半小時,聽到的內幕足夠讓余罪心生寒意了。
一個小時後,車門洞開,看到兩輛警車泊在遠處開過來,李四環一下子明白是什麼人了,也知道自己講了多大的事,瞬間癱了,是被人架走的。
孫天鳴直接來接的人,一瞅這架勢,再一看洋姜和大毛那得性,他啞然失笑,知道余罪又在以黑制黑了,交到他手裡時,他笑著對余罪道:「余處啊,你什麼時候能好好抓一回人啊,老是這樣搞來搞去,麻煩的是自己啊。」
「他們連人性都不要,值得給他們人權嗎?不這樣又能怎樣?就這塊爛肉,都判不了他幾年刑還得出來鬧事。」余罪不以為然道了句。
叮囑了一番盡快審訊,向市局匯報,送走了人,余罪卻是一個的巡梭在這個髒亂差的火車站周邊,他猶豫了好一會兒,做了一個決定。拔通了電話,對魏錦程叮囑了一句:
「老魏,開始撤資吧,時間不多了……對,有多快撤多快。」
具體他沒有解釋,他暫且也解釋不通,只是他已經感覺到了,一個又一個的陷阱,已經步步緊逼,把星海往絕路上逼………道,他看看余罪,好奇地問了句:「余處啊,怎麼這和毛賊你也抓啊?」
「他可能知道點內情……一會兒這樣……千萬別說是警察啊,就是尋仇來的。」
余罪安排著,兩人點頭稱是,不一會兒車出了兩街街換道,三個上了貨廂。匯進了車流中。
麻袋裡的李四環挨了幾腳以後比較老實,等被人拎著扔地上,解開口子,睜眼卻是個昏暗的地方,撲面而來一股子臭味。
哎喲,廁所,我操。
不過他現在不敢發飆了,哀求著幾人:「大哥,有話好說,什麼地方兄弟惹了幾位了,我磕頭請罪。」
「認識我嗎?」余罪臉湊近了點。
李四環懵然地搖搖頭。
「不認識就好,省得將來找我麻煩。」余罪惡狠狠地道,猛地一亮畢福生被殘的照片,遞給臭蛋面前,臭蛋嚇得一激靈,額上的冷汗蹭蹭往外冒。
「廢話不多說了啊,該你了,一根舌頭倆眼珠,省得你亂說亂指認。廁所正好,放血方便。」余罪亮著把小刀,在李四環腮上蹭蹭,不客氣地準備下手了。
「哎喲……大哥啊,大爺啊,不關我的事啊,你們別害我啊……」
「你砸人生意就白砸了?以為找不著你?」
「不是啊不是啊,是陳哥讓干的。」
「說清楚點,那個陳哥?就特麼是你幹的,往誰身上推呢?」
「不推不推……陳瑞詳……他給了我五萬讓我幹的。」
「那你幹嘛冒用人家大鼻豆的名頭,讓我們都砍錯人了。******的。」
「不是不是……陳哥讓用的,大鼻豆要自立門戶,陳哥早想收拾他了……哎不對啊,你們誰啊?」
起疑心了,要是沒有被「做」之虞,你甭這些人嘴裡還有句真話,余罪心思飛快地轉著,想到了一種可能,他獰笑著道:「我們也是陳哥派來的。」
「不可能。」李四環聲嘶力竭地道。
「怎麼不可能,現在就你知道怎麼回事了,最安全的當然是割了你這根舌頭,省得有人亂說啊。」余罪獰笑著,端下巴,準備下刀了。
「別啊……大哥你放我一馬,我啥也不知道,我啥也沒說……」李四環嚇得心膽俱裂,這是碰上黑吃黑的人,要滅口吶。
「你別嚇成這樣,一刀疼下就過去了。」余罪作勢動手,輕輕劃破了他的下巴,那人嚇得咬緊牙關,死都不張嘴了,余罪貌似沒辦法,想了想,徵詢似地問:「要不,通融一下?」
嗯嗯,李四環趕緊點頭。
「你這身爛肉不值錢,你知道的消息好像挺值錢,這樣吧,告訴我大鼻豆怎麼被陳瑞詳搞殘的,老子詐他倆錢去。」余罪道,那人眼中閃過一絲懷疑時,他加碼道:「要不我們把你弄殘,反正也有人給錢。」
這威逼恐嚇的,又在這麼個臭氣熏天,作案極其方便的地方,很快擊潰李四環的心理防線了,他說出了一個讓余罪驚訝的結果,居然是陳瑞詳指使著他去組織人鬧事,用畢福生的名義,原本李四環不敢,不料陳瑞詳保證畢福生已經回不過來,陳瑞詳和畢福生的矛盾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在金錢和取而代之位置的誘惑下,陳四環組織一幫閒散人員,唆導著業主鬧事,最終導致濱河路發生打砸事件。
而且他還透露了一種很重要的情況,西鋼鬥毆也有他們的份,那次是去接陳老闆的朋友,據說是被人綁了,結果陳老闆運籌幄,糾結了一幫人,反而把對方打了個落花流水。
這些貨幹的事,聽得余罪都心驚肉跳,可能他們也不清楚,自己在幹什麼,自己幹得究竟有多大的後果。廁所裡審了二十分鐘,又帶回車裡審了半小時,聽到的內幕足夠讓余罪心生寒意了。
一個小時後,車門洞開,看到兩輛警車泊在遠處開過來,李四環一下子明白是什麼人了,也知道自己講了多大的事,瞬間癱了,是被人架走的。
孫天鳴直接來接的人,一瞅這架勢,再一看洋姜和大毛那得性,他啞然失笑,知道余罪又在以黑制黑了,交到他手裡時,他笑著對余罪道:「余處啊,你什麼時候能好好抓一回人啊,老是這樣搞來搞去,麻煩的是自己啊。」
「他們連人性都不要,值得給他們人權嗎?不這樣又能怎樣?就這塊爛肉,都判不了他幾年刑還得出來鬧事。」余罪不以為然道了句。
叮囑了一番盡快審訊,向市局匯報,送走了人,余罪卻是一個的巡梭在這個髒亂差的火車站周邊,他猶豫了好一會兒,做了一個決定。拔通了電話,對魏錦程叮囑了一句:
「老魏,開始撤資吧,時間不多了……對,有多快撤多快。」
具體他沒有解釋,他暫且也解釋不通,只是他已經感覺到了,一個又一個的陷阱,已經步步緊逼,把星海往絕路上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