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席頌的琴聲
宋米哆翻了個白眼,「大哥,你人不在臥室,我用手機看劇那輻射難道還會讓你頭疼嗎?」
「不會,但是房間裡會有殘餘的輻射。」
「呵呵,」宋米哆無語,「大哥,這純粹是你的心理作用,現在手機電腦之類都更新換代了多少遍了,以前的或許輻射較重,但是如今的早就做了改變了,不然你看現在那些成天對著電腦,一天手機不離手的人們他們怎麼沒事?我覺得這是你心裡在排斥它,還有就是你還不習慣,你每天多用一用你就能適應了,到時候就不會再因為看了個電影就頭痛半天了。」
說到這宋米哆就覺得好笑,現在竟然還有人會因為用電腦看了個電影就頭痛,也真是活久見了。
「欸,說真的,你要不要每天都試著用半個小時的電腦手機?我看你之前看半個小時的時候除了頭暈也沒啥,正好可以」
「再說吧!」不等宋米哆說完,席頌便拋下這句上了樓。
「唉!」宋米哆歎了口氣,只覺得要讓這麼一位老幹部學會現代生活技能當真是任重而道遠啊!
宋米哆也跟著上樓,顧姨說她不懂席頌的音樂,她倒是想要聽一聽,他的琴聲裡都有什麼。樓梯剛走到一半,悠揚的琴聲響起,宋米哆一邊聆聽,腳步也放輕了一些。
最開始,是愉悅的琴聲,出現在宋米哆腦海的,是秋音鎮的海灘,美麗的陽光,突然,琴聲忽地一變,旋律染上了一絲憤怒,鋼琴曲變得激烈,他在憤怒什麼?
宋米哆推開琴房的門,輕手輕腳的坐在沙發上,對於她的到來,席頌看到了,卻並沒有理會她,仍然專注的彈著鋼琴,沉迷在音樂的世界之中,只是,琴音卻變得明快輕鬆了些。
宋米哆脫掉鞋將自己整個人縮在沙發上,又拿了個抱枕枕著頭,閉上眼開始認真領悟席頌音樂裡的世界。
琴聲時而明快,時而又憤怒糾結,到最後,變成了兩種矛盾的旋律不斷糾纏,簡直就是一團亂,由此可見彈琴人的心有多亂。宋米哆睜眼,一手撐頭看著正在彈琴的席頌,她以為他臉上的情緒會隨著他的音樂而變幻,然而卻並沒有,他臉上的神情始終如一,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然而,誰能想到,他的內心又是怎樣的糾結複雜呢?
擔心自己感受錯了,宋米哆又再次閉上眼,琴聲仍然是之前那般,融入自己的感情去感受琴音裡的世界,便彷彿在看一個糾結的故事,纏在一起,凌亂,複雜,時而帶著彷彿戀愛一般的甜蜜,時而又是憤怒糾結的旋律,情緒太過複雜,宋米哆理不清,只覺得這琴聲實在是糾結得可以,讓人心生煩躁,聽不下去。
宋米哆想要捂上耳朵離開,卻又忍住了,反正回臥室也是繼續聽琴,正好也聽一聽看看能不能聽出席頌的癥結。只是,這樣複雜的琴聲,也的確是讓人心生煩躁,她不再專注於音樂,而是在腦中想起了別的事。
琴聲仍然是之前那般,百般糾結,宋米哆突然就想到了,複雜的感情,幾個人之間的糾纏,而愛情,也正好是這樣的東西,即便是當事人,也不一定真的明白,自己的內心。
腦中想到了故事,宋米哆也不再嫌琴聲裡的情緒糾結讓人心生煩亂了,而是就著琴聲開始構思起了一個虐戀情深的故事。
正當靈感正豐時,琴聲又再度發生了變化,靈感被打斷,宋米哆有些遺憾,卻也知道這事急不得,一部的靈感誕生,本來便是機緣巧合之事,所幸,故事的大概設定情節已經有了,之後,就是再慢慢設計了。
這一次,席頌的琴聲,變得悠遠綿長,彷彿是安眠曲,讓人心境平和,正好安撫她之前因為構思虐戀情深的故事而被虐得快哭出來的內心。
宋米哆換了個姿勢,平躺在沙發上享受這美妙的音樂,花朵,蝴蝶,美麗的春天,楊柳,微風,恬淡美好的畫面,在宋米哆腦海中閃現,寧靜,和諧,宋米哆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然而,還未等這弧度完全勾起,琴聲便再度發生了變化。
原本和諧美好的場景驟然消失,出現在她腦海的,是狂風暴雨,是地震,是黑暗,宋米哆皺眉,怎麼琴音裡的場景變化得如此迅速?是他此時心境不穩?
緊接著,琴音不再像之前那般狂風暴雨,不再是之前突然的重音,後面的聲音變得更輕,然而,琴音裡的情緒,是恐懼,是小心翼翼,似乎還有一些別的東西,但是琴音裡的情緒太複雜,她尚不能猜到。
他究竟想到了什麼?宋米哆睜眼,發現此時席頌的臉部表情終於有了變化,此時,他的雙眼緊閉,臉上的表情,帶著一絲絕望,痛苦,無助
宋米哆眼裡閃過不忍,想要阻止他繼續彈下去,但剛要動作,她卻又停下了起身的動作,仍然保持之前的姿勢,閉上眼開始感受席頌音樂裡的故事。
在持續的緊張恐懼之後,到來的,似乎是好消息,緊張感並未消失,但琴聲似乎變得輕快了些,然而,當這種興奮愉悅到達頂點之時,砰的一聲,重音,猛烈的重音,之後,便是極度的絕望,宋米哆猛地睜眼,摀住自己的心口,太過強烈的情緒,讓她有些承受不住,這種無邊的絕望,讓她有落淚的衝動。
宋米哆睜開眼,不敢再認真體會席頌音樂裡的世界,而是大口的喘著氣,深呼吸讓自己放鬆。這就是作者的不好之處,想像力與情感都太過豐富,又加上她本身便學過多年鋼琴,輕易便能體會琴音裡的世界,理解裡面的情緒,然而,這樣的情緒,實在是太過激烈,讓她一時有些承受不住。
宋米哆擦去眼角的淚水,抬頭看向席頌,他到底,都經歷了什麼?該是怎樣的經歷,才能夠有如此的濃重的悲傷與絕望?
此刻席頌仍然閉著眼,只是,他臉上的神情,變成了木然,呆滯,彷彿整個人都已經麻木,什麼都不再在乎,而他的琴聲,也不再激烈,不再悲傷,而是空無。
自閉症?看著這樣的他,她突然便想到了之前顧姨所提到的他小時候曾患有自閉症的事,那麼,這病症,是因為之前的事嗎?後來,他又經歷了什麼呢?
宋米哆再次閉上眼,認真體會他琴音裡的世界,空無,一片空無,黑暗的世界,彷彿什麼都沒有,只有無邊的寂靜。
然而,琴音裡卻沒有孤獨,沒有寂寞,沒有任何的情緒,然而這樣的音樂,卻又無端有讓人落淚的衝動。
就在宋米哆以為這樣的空無要一直持續之時,琴音發生了變化,一片黑暗的世界裡,突然出現了一束光,這束光,很微弱,很渺小,然而,在這一片黑暗中,卻又是那麼的明亮,這一抹唯一不同的顏色,彷彿讓人看到了希望,在琴音裡,她聽出了愉悅與嚮往。
宋米哆看到從一片黑暗中走出一個孩子,慢慢的向著那束光靠近,最開始他臉上情緒是木然,之後,又帶上了期待與嚮往,小心翼翼的去靠近那束光。
而在那抹身影靠近了那束光之後,琴聲再度發生變化,那束光芒突然變大,開始照亮這一片黑暗的世界,慢慢的,不斷變大,而那原本處於黑暗中的男孩,臉上也開始露出笑容,開始有了情緒。
之後的世界,開始有了不同,宋米哆能夠看見陽光,看見鮮花,隨著琴聲的變化,腦海中閃過的畫面也在不斷變化,世界,由單調,逐漸變得多姿多彩。
宋米哆的嘴角開始露出笑容,然而這笑容並沒有綻放多久,琴音又再次發生了變化,這一次,琴音變得焦急,琴聲裡,透著迷茫,緊張,種種複雜的情緒。
宋米哆皺眉,這又是因為什麼?是華特斯音樂大賽嗎?
眉頭剛剛皺起,琴聲又再度發生了變化,像是有什麼突然闖入,打破了原本緊張的節奏,之後的琴音,變得複雜,但卻不是之前的緊張焦慮,而是透著一絲輕鬆愉悅,像是山間叮咚流淌的小溪,輕鬆明快的節奏,然而,又時不時的會出現一些別的因素,無奈,歡快,各種不同的情緒,不斷交織,而到最後,琴音又透著一絲憤怒,糾結,卻又似乎,還帶著一絲愉悅,宋米哆睜眼,這樣複雜的情緒,還當真是考驗人,太過複雜,讓人心生煩躁。
宋米哆撐起頭,有些無語的看著席頌,這人的內心,要不要這麼複雜?
此時,席頌也已經停下了彈琴的動作,睜開了眼睛,但眼裡還帶著一絲茫然,似乎還沒有從之前的世界裡走出來。
宋米哆想到他之前鋼琴曲裡的絕望和空無,美好的突然破碎,突然從沙發上起來,把席頌拉到一邊,「來,你也練了這麼久了,讓我也玩一會兒鋼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