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若即若離(1)
他飛快推開了一間空包廂的門,旋風般速度把我放在了沙發上。
服務員跟著就進來了,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黑金卡對服務員說了一句:「沒有我的吩咐,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服務員接過卡一看,立馬恭恭敬敬把卡還給了盛筠,躲閃不及退了出去,並連忙關上了包廂的門。
包廂是vip專屬,安靜得很。淡紫色燈光愛魅得很,我半躺在沙發上,一邊的衣領自然傾斜,露出我深深的鎖骨和肩膀,長而直的頭髮自然垂落,我目光溫柔地望著他。
他一口氣脫掉了西裝,髮型依舊一絲不苟、恰到好處地勾勒出那張俊美的臉,白色襯衣和修身的西褲襯得他那樣英武頎長,他單手插兜,目光裡透出溫柔的玩味,似乎我是可口的獵物,但他卻並不急於享用,而是想慢慢品嚐。
誰也沒有說話,愛魅的氣氛在房間裡不斷升級,他身上散發出的雄性荷爾蒙氣息,伴隨著微微的酒氣噴灑在我的身上,他蹲在我面前,捧著我的臉,不斷地靠近,再靠近……
我自然而然微張嘴巴,他卻調皮地繞道而行,直接吻上了我的脖頸,他的手環住了我的腰,他手指傳來的溫度更甚。
一切在一種此處無聲勝有聲的默契中緩慢地進行著,我保持著同樣的姿勢一動不動,任由他在我身上愉悅地索取。
今晚的盛筠,格外溫柔。而我,出奇投入。
他微微喘氣,大概是累了,扯開了襯衫的幾粒紐扣,半躺在沙發上。
我蹬掉了高跟鞋,伸出大腿,從他的膝蓋一路往上,他的目光悠悠地傾斜過來,狹長的丹鳳眼裡眸光似星辰,肆虐地從我的大腿望向了我的臉。
我不動聲色地看著他,髮絲傾瀉如瀑布,黑色v領緊身連衣裙襯得我身材格外妖嬈,不似平日裡那樣鋒芒畢露。今晚的我,卸下了所有的偽裝。
我想,人到底是感情動物吧!縱使不明白他的心意,但相處時間一久,再理智也會動情吧!
而他,應該是和我一樣吧!
他保持著懶散又帥氣的姿勢,低著頭微瞇著眼睛看著我,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其實,他一笑起來,臉上的稜角沒有那麼分明,五官都顯得柔和了許多,像是突然從霸道的商人變成了領家男生,難能可貴的明媚在我的頭上。
我第一次對他這樣主動,我捧起他的臉,輕咬著他的嘴唇,週而復始的遊戲讓我們的呼吸都變得急促。
桌上有酒,懂事的服務員早已開封,並放上了兩隻高腳杯。
我摸索著摸到了酒瓶,往杯中倒上了紅酒……
我端起一杯酒便一滴未落地喝了下去,他大概覺察出我的心思,他端起另一杯酒,遞到我的嘴邊。
我盡興地喝完,索性把整瓶酒拿過來,當我正要喝的時候,他搶奪過去,柔聲對我說,「我餵你喝。」
說完,他「咕咚」喝了一大口酒,然後再度捧起我的臉,一小口一小口地喂到了我的嘴裡……
啊——!
我的心情有一種難耐的激動,他抱著我,彷彿我們已經是相戀多時的愛人,彼此之間都有一種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感覺。
「還想要喝嗎?」他一邊吻我的眼睛和鼻子,一邊問我。
「要。」
他嘿嘿笑了起來。
「外面都是人,你不怕?」他看著我,玩味地問我。
「你在,誰敢進來?」我懶懶地倚在他的身上,大汗淋漓。
「現在不懷疑我的權威了?」他用手挽起我的一縷秀髮,柔聲說,「我喜歡你現在這副溫順的樣子。」
「從來都沒懷疑過。」我如實說道,主動攝取了他的唇,放肆地輕咬。
「許舒貝,說你愛我。」他把我摁倒在沙發上,抬起了我的腿。
「不說。」我拚命逞強。
「你說不說?」他咬緊牙關,字裡帶恨一般,深刻地在我的身體上刻下印記。
「不說,除非你先說。」我死撐。
他的憤怒彷彿要撕開我一般,他把我從沙發上狠狠拖到了地上,他扯著我的頭髮,生氣地在我身後大吼,「許舒貝,我想聽!」
疼,說不出的疼。
「你怎麼不說?你愛我嗎?」我咬著牙問道。
我很想離開,但是我知道,他不會讓我離開。
「我讓你說。」他把我抱了起來,讓我坐在他的身上,他逼著我不得不面對他,看著他的眼睛,「許舒貝,我想聽。」
「我想回家了,讓我回家吧。」我下意識躲閃,避開他那雙如火的眼睛,死活都不願意再說出口。
那一剎那,我感受到了他的失望。他一下鬆開了我。
我立馬從他的身上站起來,迅速收攏了衣服。桌上還有酒,我拿起來,仰頭喝了好幾口,味道很烈,很嗆。
「許舒貝,你非要讓我這麼難堪?」他靠在沙發上,一邊喘氣一邊問我。
我背對著他,倔強地昂首挺胸:「是你,一定要讓我這麼難堪。愛或不愛,你在乎嗎?」
背後一陣長久的沉默,我感覺包廂的氣壓驟然變低,身上的熱度慢慢在退卻,我的大腦卻在酒精的作用下愈加葷脹,迷迷糊糊,很難清醒。
我搖搖欲墜中,一雙大手穩穩從背後抱住了我,他環住我的腰,在我的耳邊輕聲說:「好,我再也不問了。」
「嗯。」我輕輕應了一聲。
「我帶你回家。」他柔聲說完,把我整個人攔腰抱起,朝著包廂外走去。
服務員見我們走出來,恭恭敬敬為我們領路,我躺在盛筠的懷裡,像是被一個巨大而溫暖的搖籃包裹著,我的身體似乎在他眼裡很輕很輕,他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帶著我去任何地方。
他抱著我等電梯,當電梯快到的時候,突然尚揚和夏伊娃出現在了我們面前。
原來,他們還沒走。
四個人,你看了看我,我看了看你,都不清醒,都帶著酒氣,都一言不發地擠進了電梯。
抱姿讓我感覺格外彆扭,我低著頭,像是一個蓋著紅蓋頭的嬌羞小娘子。
夏伊娃先說了話:「原來你們還沒走?」
「嗯。」盛筠應了一聲。
「哥,要對舒貝好噢,」夏伊娃的語氣有些醉醺醺的,她拍了拍盛筠的肩膀,笑嘻嘻地說。
「嗯。」盛筠又應了一聲,不知道算是回答還是敷衍。
「讓我下來。」我小聲說了一句。
「不放。」他依然堅持著,直接把我抱出了電梯。
「舒貝,我哥是愛你的,你們會幸福的。」夏伊娃在身後喊道。
我再也無法安心,掙扎著從盛筠的懷裡滾落到地上,狼狽地爬起。
一抬眼,卻看到夏伊娃把尚揚摁在了牆上,不依不饒地要吻尚揚。
盛筠把我扶起,我們兩同時望向了那個方向。
他們兩顯然都喝多了,也許就在我們兩在另一個包廂的時候,他們兩也在喝酒談心。
沒有看到許天一和任盈盈那幫人。或許,他們已經走了。
尚揚一開始還抗拒,但很快便投入了,兩個人就這樣在ktv的大廳裡,當著我們的面擁吻起來,越吻越逼真越熾熱。
「走吧,我們。」盛筠微微皺眉,拉住了我的手,低聲問我,「摔疼了嗎?」
我慌忙搖了搖頭。
他於是拽著我的手帶著我,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一直走到了大馬路上。
「不回車上嗎?這樣很可能會被拍照的。」我連忙提醒。
「你怕被拍?」他反問我。
「不怕。」我搖了搖頭,「但是你怕。」
「我沒做什麼虧心事,有什麼好怕。」他拉著我,不管不顧地壓起了馬路。
「不管他們了嗎?」我問道。
「管好你自己。」他生硬地回了我一句。
寒風冷峭,我穿著單薄的裙子,在肆虐的風中凌亂著。
他把他的西裝披在我的身上,拉著我的手,漫不經心地走在午夜寬寬的馬路上。
「那天我跟了你和尚揚一路,」他突然說道,「我很想知道,像普通情侶一樣半夜壓馬路是什麼感覺。」
「什麼?」我愕然看著他,驚訝不已。
「沒什麼。」他什麼都不願意再說,似乎酒已經醒了,那份深沉又回來了。
「上一次壓馬路是什麼時候?」我問。
「17歲那年中考後,和我最愛的女孩子。」他輕聲回答,然後長長歎了口氣。
我的心「叮咚」了一下,有些酸,有些疼。想再問什麼,卻忍住了,沒有問出口。
隔天一早,媒體頭版頭條寫著:「盛世集團ceo盛筠半夜與女子馬路閒逛,情到深處時在街邊旁若無人擁吻,女子姓名不詳,疑為東森集團公關總監許舒貝……」
第一次,我的名字與他的名字並排放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