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情定
盛筠的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意,他把我抱得更緊了一些,然後湊在我的耳邊說:「至少,你沒有讓我失望。」
可是,聽到他這麼說,我心裡卻劃過了一絲失望。我原本以為這些日子以來,我們耳鬢廝磨說的那些死心塌地的話全是發自真心,未曾想,他還是留了一手。而我,卻全盤托出。
我淡淡一笑,笑得有些苦澀。
他敏銳地感覺出來,隨後在我的額頭上印上一吻,捧著我的臉迫使我直視著他的眼睛,說:「別難過,你受的所有苦,都不會白受。」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那樣深情那樣篤定,我卻不自覺挪開了目光,岔開了話題,問他:「你之前對我說的淮陽路33號的那位老先生,是不是和你脫險有很大關係?」
他點了點頭:「嗯,老先生是爺爺早年的私人律師,後來因為腿腳不便所以提前歸隱了。爺爺在兩年前便找他立了一份遺囑。如果將來盛家人有所不睦,便把所有財產全部歸於我名下,其他人一律無資格享有;倘若在爺爺離世後,盛家人能夠以禮相讓不起紛爭,便按照法律法規,該怎樣繼承便怎樣繼承。」
「所以,你特地把你大姐引到了那裡,為的就是能夠見到老先生,是嗎?」我聽他這麼說,於是又問道。
盛筠點了點頭,隨後淡淡地說:「要不是大姐貪財如命,那我就真的危險了。」
「可是,你對你大姐究竟說了什麼?為什麼她會願意冒這麼大的險幫你?甚至都不告訴其他人?」我不禁問道。
「在盛家一直有一個傳聞,相傳爺爺早年發家,是靠走私古董起步的,後來在風口浪尖之際,爺爺突然轉型做起了企業,但是當時還有好幾樣天價古董沒有出手,這幾件古董都價值連城,其中有一件更是了不得。你聽說過圓明園十二生肖嗎?」盛筠說到這裡,突然問我。
「聽過,我還聽說目前只有八件已經找到下落,還有四件流落民間下落不明,難道……?」我驚訝不已,不禁問道。
盛筠又點了點頭,印證了我的猜想,他小聲地說:「相傳圓明園十二生肖的雞首,當年就在我爺爺手中。爺爺後來開始做企業後,那幾件古董便也在盛家銷聲匿跡。直到如今,誰也不知道那幾樣寶物究竟被爺爺藏在了何處。爺爺誰也沒有告訴,包括我。」
「所以,你就用這個作為誘餌,誘使你大姐把你帶到了老先生那裡?可是老先生他還能保護你嗎?」我詫異地問道。
「當然,老先生雖然腿腳不便,住的地方也毫不起眼,但是我知道他相當低調,其實很了不得,要不然爺爺不會那麼看得起他。」盛筠說道,「我知道我只要能夠活著到那裡,他自然能夠護我周全。所以,我才敢這樣冒險。」
「原來是這樣。」我心有慼慼地說道,突然感覺胸口有些疼,於是手捂著胸口,輕微咳嗽了兩聲。
他的手立馬探了過來,直接穿過我的衣服,摁在了我的胸口,微微皺眉看著我問:「疼嗎?哪裡不舒服?讓我看看你的傷勢。」
「我沒事,倒是你,」我連忙握住他的手,「你身上的傷怎麼樣了?我不相信你這麼短時間裡能夠完全恢復,讓我看看。」
他於是再度走過去反鎖了門,當著我的面把他的西裝脫了下來,脫的時候他眉頭緊皺,似乎極力忍耐著疼痛一般。
西裝剛剛褪下,我便看到他身上的藏青色襯衫上全是斑斑點點的血漬,很顯然,襯衫已經和皮肉粘連在一塊,可想而知那該有多麼疼痛。
「我現在脫下來的話,估計要連皮扯下來了。」盛筠皺著眉頭,看著我說道。
「傷這麼重你為什麼不第一時間醫治?萬一感染了怎麼辦?你快叫醫生來幫你看看。」我急得連忙坐起來喊道。
他見我如此緊張,頗為欣慰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說:「男子漢大丈夫,這點皮肉傷算得了什麼。老先生制服了大姐之後,我帶著老先生拿著遺囑去了盛家,之後一直在忙碌,稍微有些功夫,我便第一時間趕來看你,哪有時間包紮傷口。」
盛筠在說話的間隙,突然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直接把身上的襯衫一口氣扯了下來,他前胸後背到處都是已經化膿的傷口,看得我觸目驚心,心驚膽顫。
當襯衫扯下的那一瞬間,他悶哼了一聲,疼得直接跪在了地上一小會兒,這才赤裸著上身走過來坐到我的面前,看著我說:「是不是很噁心?」
我的眼淚一下就飆了出來。
「哭什麼啊,」他見我這樣,倒是伸手過來替我擦掉了眼淚,然後皺著眉頭說,「我認識的許舒貝好像沒這麼感性啊,難道是當媽媽了?這一點點事情都受不了?」
我無法形容那一刻我心裡發自肺腑的心疼,誰又能想像一個外表看著光鮮亮麗的男人,褪下衣服後身上竟是那樣血漬斑斑?換做是一般人,早就撐不過去,可是他不單單撐著,而且還撐得如此讓人心服口服。
我知道他一定不喜歡動不動流眼淚的男人,這樣的男人,需要的是能與他並肩作踐的女戰士,而不是一個哭哭啼啼尋求保護的小女人。
我迅速穩住自己的情緒,擦乾了眼淚,平靜地說:「乖,趁現在在醫院,讓醫生幫你上藥吧。再這樣下去,這一身的傷,真是不能好了。」
「你幫我上藥,我要你,」他目光直直地看著我,再度捧起我的臉,狂吻著我的唇,「許舒貝,你偶爾哭一哭的模樣還挺動人。」
「現在不是耍性子的時候!」我理智地推開了他,「你身上的傷再不好,你怎麼去管理盛世?你接下來還面臨那麼多的事情,你怎麼去處理?盛筠,去叫醫生來吧!」
「等你出了月子,我想讓你過來幫我,」盛筠聽我這麼說,於是握住我的手,目光緊緊看著我說,「許舒貝,我如此信任你,你可一定不要讓我失望。」
「你以為只有你怕被辜負嗎?」我看著他,淡淡笑道,「其實我也怕,我比你更怕。我們這種人,天生就沒安全感。你心裡所有擔心的,我一件也不比你少。」
「我知道。」他看著我,握著我的手說,「這一次不會了。」
「嗯。」我應了一聲,隨後按響了鈴。
護士應聲而來,當她推開門看到盛筠身上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肉時,頓時驚訝得尖叫了一聲,我平靜地對她說:「請幫忙把最好的醫生叫過來,務必給他上最好的藥。」
那一刻,盛筠欣慰地看了我一眼,我們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彼此的手……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我看到了他眼神裡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儘管他從不主動說一句我愛你,但是我知道,那份愛已經在我們的心裡紮了根。
終於,紮下了根……
一個月後。
在營養師制定的康復計劃完全實施的前提下,我的身體得到了最大力度的康復,但是產後那幾天的遭遇,還是導致我的身體落下了病根,從前不怕冷的我如今特別怕冷,而且抵抗力很低,稍微一點冷風吹過便很容易感冒。
我的腰也不再受力,稍微久坐便容易酸痛,而且時不時偏頭痛。中醫說,月子裡落下的病根是根本無法治癒的,更何況我不單單是沒做好月子這麼簡單,而且還被任盈盈用冷水潑過,又餓過好幾天的肚子。
不過,能恢復成現在這樣,我已經很欣慰了,我能走能跳,身體也沒有多大問題。最重要的,是我的仔仔神奇地沒有落下任何病根,一個月的功夫便養成了一個大胖小子,把盛筠樂得恨不能每天抱著他。
我終於出月子了,出月子的第一天,夏伊娃便送給我一個大大的滿月禮。
還是在同樣的倉庫裡,還是在同樣的地方,只是這一次的對象不再是我,而是任盈盈。
夏伊娃把當初任盈盈懷的不是許天一孩子的事情告訴了許長生,並且找人偷拍到了任盈盈多次去娛樂會所找鴨的視頻,許長生在看到這些東西之後勃然大怒,直接把任盈盈趕出了家門,並且火速找了一個新女人,把任盈盈棄如草履。
夏伊娃把任盈盈五花大綁,掉在了倉庫的中央,餓了她整整三天。當我到達那裡的時候,任盈盈已經奄奄一息。
夏伊娃把旁邊準備好的幾桶水遞給我,對我說:「舒貝,當初她怎麼澆你的,你現在怎麼澆回去。你放心,我也不會讓她死,但我會讓他生不如死!」
我拿起手裡的那桶水,毫不猶豫全部潑在了任盈盈的身上!
任盈盈尖叫了一聲,像落水狗一樣抖了抖身上的水,披頭散髮地抬起頭,當看到我站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先是大叫了一聲,緊接著拚命掙扎著喊道:「舒貝姐,舒貝姐,對不起,對不起啊,我是被逼的,我不是要故意害你……」
夏伊娃把繩索「嗖」地放開了,任盈盈像肉泥一樣「啪」地摔到了地上,我冷冷地看著任盈盈,我說:「任盈盈,難道你以為你這一套求饒的把戲,事到如今還會管用嗎?」
說完,我重重地往她的身上踹了一腳!這個賤女人讓我嘗過的所有非人的滋味,我都要加倍一一奉還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