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伯韜納悶,怎麼沒打招呼呢?不會出什麼事吧?
您太杞人憂天了,在聖罌能出什麼事?她不去禍害別人就謝天謝地了。哦,對了,我剛才看到那張支票的金額……他忽然壓低聲音,那麼一大筆錢,是從她的賬戶劃出來的吧?
方伯韜勃然變色,怒道:你敢小看你老爹?
方君浩連忙斂容,低眉垂首道:不敢!
方伯韜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語音驀地轉為低沉,錢,我雖然有,不過那麼一大筆,實在是氣魄驚人,不是你老爸的一貫作風啊。
方君浩仰頭哈哈兩聲,心道:我就知道。然後父子倆一起轉身,各自找各自的女伴去了,哦不,方伯韜找的是女兒。
方君怡一見他就問:爸爸,你那個女伴呢?介紹給我認識一下嘛。
方伯韜故作威嚴地瞥了richard一眼,沒好氣地說:你眼裡還有爸爸嗎?
方君怡搖著他的胳膊撒嬌,當然啦,我早就想過去問你,可我看你一直在和劉伯伯他們談話,怕打擾你們嘛……
方伯韜又瞥了richard一眼,酸氣沖天地想:你分明是和這小子黏到一處難解難分了。但礙於richard在旁,他只好含糊地說:一個朋友,你以後會見到的。
她人呢?
走了。
啊?
啊什麼?快上車。嗯,那個,你……方伯韜指著richard,君怡不用你送了,你自己回去吧。
richard,##……
曲終人散之後,服務人員前來清場,發現有一位女士倒在偏廳的沙發上熟睡正香,於是趕緊上前將其喚醒。風萍醒來,迷迷糊糊地站起來往外走,到衣帽間一看,自己那件名貴的貂皮大衣和化妝包全都不見了。
她招來服務人員一問。
對方也微微變色,是周小姐拿走了。她說,您是她的朋友,幫您拿一下衣服。
風萍一聽,頓時就明白了,苦笑道:我雖然認識她,但絕不是朋友。
對方是個年輕姑娘,雖然變了臉色,但還算沉穩,請她稍等一下,然後飛快跑去請示經理。經理聽了情況也十分頭大。周小姐乃是大老闆的妹妹,她怎麼會拿走客人的衣服呢?惡作劇,還是又有誰得罪了這位大小姐?無論如何,這個影響太壞了。會館丟失客人的衣物是小,周小姐若不慎攤上盜竊之名,那才是大大的污點,非同小可啊。
他匆匆趕過來一看,這位女士美則美矣,但面孔非常陌生,讓他暗自鬆了一口氣。這說明她不是名媛,也不是明星,至少他不認識她。那她肯定不是本會館的會員,或許是某富豪帶來的女伴?如此一來,倒也好辦。雖然原則上來說,他們是一家非會員不得入內的會館,但衝著某些富豪的面子,偶爾也有一些漂亮女人在此曇花一現。
小姐貴姓?他微笑著問。
免貴姓風。
風小姐,請問您的會員卡?
我不是會員。
誠如所料。他繼續微笑道:那麼,風小姐的朋友?
方伯韜!
這倒有些意外,竟是時光酒店的方董。但方董為什麼沒有把她帶走呢,莫非她觸怒了方董?
方先生他現在……
風萍懶得跟他打官腔,直截了當道:他先走了,我也準備走了,但我的大衣被周新竹拿走了。
經理依舊微笑,風小姐,請問是您親眼看到的嗎?
風萍微微皺眉,是你們服務人員說的。
經理轉過頭來,看向剛才那個年輕女孩,微微瞇著眼睛,壓低一個音調問道:你看清楚了嗎?她的大衣真是周小姐拿走的?
那女孩倒也乖覺,眼見經理臉色不對,頓時懵懂起來,嗯……我記得不太清楚……周小姐好像只拿了她自己的衣服。
經理立刻又追問一句:那你還記不記得,這位風小姐到底有沒有穿外套來?
要賴就要賴得徹底。他們可是高級會館,決不能發生丟失客人衣物這樣的事情,要怪就怪她不是會員,只好委屈一下。就算她事後找方董哭訴,衝著周大老闆的面子,方伯韜也不能怎麼樣。再說了,方董都拋下她獨自走了,嘿嘿!
經理的如意算盤打得好,那女孩就好像他肚裡的蛔蟲,配合得天衣無縫,風小姐好像沒有穿外套來……
經理冷臉喝道:什麼好像?到底有沒有?
女孩立刻朗聲道:沒有。
這麼冷的天,居然有人不穿外套出門,除非那個人瘋了。風萍本來也沒把一件衣服放在眼裡,可見他們倆這麼一唱一和的,心裡也忍不住冒火。怎奈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只好暫不發作。
她忍著氣道:那麼,麻煩你幫我叫輛車,我要回去了。
經理微笑著說:抱歉小姐,您不是會員,我們不提供這項服務。
總有一些女人,以為傍上了大款,便自認高人一等,把他們呼來喝去的,比正經的豪門千金事兒還多,今天總算可以出一口鳥氣了。
於是,風萍就在經理洋洋自得的目光中,以一種慷慨就義的姿態走出了會館。此情此景,當真是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會復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