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萍提著包打開門,臨走前對他笑道:反正不論媒體怎麼寫,別人怎麼說,都改變不了我們的關係,就當它是一陣風好了。
方伯韜不住地搖頭,沒好氣地對著門板叮囑道:注意安全。
風萍搭乘電梯直接到地下層,西裝筆挺的年輕司機已經在車裡恭候大駕了。車子一路開到易爾陽的工作室樓下,司機下車要送她上樓,她連忙謝絕,不用,這裡我很熟。
司機仍堅持把她送進工作室的大門。
易爾陽這次見到她的態度略有不同,幾次欲言又止的樣子,彷彿有什麼事難以啟齒。風萍很明白他的難處,主動解釋道:報紙都是亂寫,沒有的事。
易爾陽正不知道如何啟齒,她主動提起是再好不過了,索性八婆做到底,問道:你和阿南是怎麼回事?他前晚開車來找你,結果,你第二天就和方伯韜傳緋聞,你們到底在搞什麼?
風萍撇撇嘴,道:真沒什麼,他關心我,但用錯了方法,我們吵了兩句。方伯韜的事完全是媒體亂寫,信不信由你。
易爾陽難得正經起來,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阿南,他是什麼態度?
不知道。
不知道?
是啊。他沒什麼反應。
沒有反應就是大反應。易爾陽的表情特別誇張,事情大條了!
是嗎?那叫讓它大條好了。風萍一臉無所謂,讓我看看衣服吧。
衣服?易爾陽對於她的遲鈍痛心疾首,忍不住出言點醒她,我的大小姐啊,如果阿南一怒之下把你休了,你豈不是……
他不會的!風萍有力地打斷他,含笑道,所以,你不用擔心在我身上花費的每一寸布料。
易爾陽氣結,瞪著眼睛幾乎要咆哮起來,真是狗咬呂洞賓,算了算了,我懶得過問你們的破事。說著仰起頭氣呼呼地走了,一邊高聲吩咐助理道,取消今天下午的所有預約,我誰也不見。語氣鏗鏘有力,擲在地上怕是直冒火星子。
風萍撲哧一聲笑起來。
她倒差點兒忘記了,易爾陽也是國內數得出來的服裝設計師,是大牌了。
通常來說,搞藝術的人,他們的藝術成就和他們的脾氣是成正比的,但易爾陽不是,至少在風萍面前不是。故而他怒氣衝天地下了逐客令,風萍便也很識趣地閃人了。
當日的天氣很好,晴空碧藍,艷陽高照。
她出了易爾陽的工作室,不急著回去,就到三樓百貨商場逛了逛。這是本城著名的雙子大廈中的b座,與a座相鄰,中間只隔一個噴泉花園。她漫無目的地逛了一圈,在哈根達斯臨窗的位子稍事休息,要了份甜點充作下午茶。
原計劃忽然取消,憑空得了半日清閒,一時沒什麼事情可幹,乾脆躲在這裡曬曬太陽。她整個人都沐在陽光裡,碎金般的光線刺得她微微瞇起眼。
要不要給唐湛打電話呢?今天的時間倒是很充足。
她坐在陽光裡躊躇。
心裡很好奇, 不知道唐湛究竟要跟她談什麼。
沉吟半天,終於還是把手伸進大衣口袋去摸那張紙,那上面有唐湛的電話號碼。但隨即想起來衣服昨天剛乾洗過的,那張紙十有八九被留在酒店裡了。伸手摸了兩下,果然,口袋空空。
她不由得輕噓一聲,心裡也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轉頭看向玻璃窗外,目光沒有焦距地隨意一瞥,視線已經移開了,又忍不住轉回去看。
沒錯,對面大樓裡,約是七八樓的位置,透明玻璃窗前站著兩個人在談話,雙方都使用了一定的肢體語言。其中一個人的身影,包括他說話的手勢,飛揚的眼角眉梢,她一度非常熟悉,絕不會認錯。
原來他的公司搬到這裡了,看來真是業績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