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九十章 峰迴路轉
「召--太子妃娘娘!宣--司制房尚宮,針工局女官進殿!」
傳話的內監趕緊去了,這邊皇帝卻盯緊手上的繡帕,臉上陰雲密佈。
他開始懷疑自己了,難道他之前所有的猜測都錯了?
不是太子在私藏龍袍,也沒有人要陷害太子,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臆想?
後宮妃嬪與他恩愛如常,皇子龍孫依然孝順?一切的一切,真的都是他的臆想?
疑慮與恐懼並存,他只覺得腦袋裡亂的一團亂麻,本想用太子以前的不孝行為來說服自己,但他又發現,前幾天的事情他居然都想不起來了。
天旋地轉的,他靠坐在龍椅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文武百官看皇上不說話,各個也不敢僭越,都默不作聲。
過了沒一會,該來的人都來了,雖然皇后也一併驚動了,但因為沒有聖旨卻不得進殿。
被關在東宮這麼多天,劉玉瑤終於得以重見天日,在華清殿的門口,她深深呼了一口氣,看看身邊的弄影道:「那我進去了。」
弄影點頭,最後囑咐她道:「一定要按計劃行事。」
「你放心!」重重的強調著這三個字,讓弄影放心的同時,她似乎也在說服自己。
「太子妃娘娘進殿--!」
文武百官看向門口,只見劉玉瑤逆光而來,身形聘婷。
她身著一件白底繡白鳥的綾衫長裙,挽著草綠的夏日披帛,飛鸞髻上斜簪步搖,隨風而動。
劉玉瑤是個美人,瓜子小臉,漆黑星眸,微微笑起來的時候唇紅齒白,被一番精心打扮過後,款款向殿中行來,宛如仙子下凡一般。
秀而不媚,明艷動人,真不愧為京城第一美人的稱號。
眾人一時看的有些呆了,就連太子也不禁回頭看去,目光一沉。
眾人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這位太子妃的情形,她衣衫不整,妝容凌亂的出現在大殿上,雖然明知是太子的作弄,但文武百官對這位太子妃仍然或多或少的有些不滿。
然而今天再見,只覺得換了個人一般。
「兒臣劉玉瑤,參見父皇,和諸位大人。」她說著就在地上跪了下來,腦海中還在一遍遍的回想,今天行的這個禮數應該沒錯吧?
皇位之上的人從鼻腔中哼了一聲道:「太子妃,你來的正好,朕問你,你可有見到過一身龍袍?」
劉玉瑤仰起乾淨雪白的一張小臉,看向龍椅上的人道:「父皇每天不都穿著龍袍的嗎?」
「不是朕穿的龍袍,你見過嗎?」
劉玉瑤扭頭看了一眼麗貴妃道:「母妃,可以說嗎?」
那麗貴妃趕緊答道:「現如今當著皇上的面,皇上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吧,也沒必要遮遮掩掩的了。」
劉玉瑤點頭,這才說道:「兒臣確實見過這樣一身龍袍,是麗母妃給兒臣保管的,說等皇上登基二十年的那天送給皇上一個驚喜,母妃,今天就是父皇登基二十年嗎?」
麗貴妃歎口氣道:「不是。」
「那……」劉玉瑤欲言又止,小心掃了一眼周圍的人,乖乖把頭低了下去。
只聽當朝天子道:「當日搜查行宮在太子房中找出這身龍袍的時候,你在不在場?」
「不在,」劉玉瑤篤定答道:「我那時候都睡下了,醒來的時候就聽說太子被抓了,要拔營回宮,到現在我都不知道太子到底為什麼被父皇抓了,難道和龍袍有關?」
當朝天子氣的夠嗆,忍不住呵斥道:「老四!你帶禁軍督統搜查的時候,太子妃在不在場?」
四皇子趕緊拱手道:「回父皇,太子妃不在場,禁軍督統可以作證!」
此時五皇子李衡早已恨的咬牙切齒道:「這麼多天了,太子妃為什麼不站出來為太子辯白?」
麗貴妃道:「四殿下,這不怪太子妃啊,這應該怪我,再者說來,皇上要封鎖消息,誰敢傳播謠言,太子妃不知太子所犯何事也再正常不過。」
劉玉瑤不明就裡道:「不會吧?太子被抓真的和龍袍有關?母妃,你一定要和皇上解釋清楚啊!」
麗貴妃趕緊答道:「這是自然。」
明晰帝長長歎口氣,半晌之後才說道:「這麼說,太子真是被冤枉的?」
誰知他話音一落,就聽督察御史出列道:「皇上,下官斗膽,想詢問一下兩位女官大人!」
「你問!」
司制房尚宮與針工局女官行禮道:「大人請問。」
只聽督察御史道:「敢問二位女官,這龍袍針法出自哪位之手?」
針工局女官道:「繡品出自針工局十八位宮女之手,裁剪和花樣出自司制房。」
司制房尚宮也點頭應道:「大人如果有所懷疑,奴婢可以派人將花樣圖紙取來,一一比對。」
「那倒不用。」督察御史微微瞇起了眼睛看著這兩個人,她們來之前就早有準備,看來還真有點棘手。
他轉而又道:「你們做了多久?」
「從麗貴妃娘娘說要給皇上做一件新的龍袍開始,我們就日夜趕工,做了三個月。」
「三個月……」督察御史道:「那請問,用了幾匹蒼錦?」
司制房尚宮粗略算了一下,答道:「連帶樣板,內裡,以及廢棄的,不足一匹。」
「也應該這些,」那人點頭表示同意,轉而又問劉玉瑤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東宮應該少了不止一匹的蒼錦吧?試問?這些蒼錦都哪去了?如果麗貴妃娘娘給皇上做龍袍用的是東宮的蒼錦,但也用不了這麼多吧?」
劉玉瑤抬起頭看,看向面前之人,似乎在這人眼中看到他得意的笑容。
劉玉瑤也莞爾一笑,不吭不卑道:「本太子妃用東宮的蒼錦做什麼用處,還需要向你匯報嗎?」
「不需要,可如果不查清楚蒼錦的下落,永遠也不能排除,這龍袍不是太子給自己做的!」
身為督查御史,他話說的倒也直白磊落,直接將所有矛頭指向了太子。
劉玉瑤發出一聲冷哼道:「太子做不做龍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件龍袍是麗母妃給我的,至於東宮的蒼錦,自然有它的用處,如果大人一定要刨根究底的話,我說出來,大人可不要嚇著!」
她這句話說的擲地有聲,氣勢十足,連太子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只覺得眼前這個小丫頭竟變的有點不認識了,還真有點當家主母的氣勢了。
「下官願意洗耳恭聽。」
劉玉瑤乾咳一聲,目視前方:「本太子妃還是不說了,司制房尚宮,你來說吧。」
司制房尚宮猶豫了一下,還是答道:「是……早先在皇上還未前去春狩的時候,太子妃盤查東宮府庫,發現這上好的蒼錦,覺得掩在府庫之內可惜了,便命我們搬走了幾匹,打算做幾件夏日的衣衫。另外,再取兩匹做成小衣,褻褲,屆時送給後宮的貴人們。」
「這……」百官在聽到小衣和褻褲的字眼後,紛紛不說話了。
劉玉瑤跪在那裡說道:「蒼錦得來不易,除了父皇母后麗母妃常用之外,也就只有東宮有了,然而我和太子又用不了多少,這才想到做點貼身衣物送給後宮的母妃和公主們,怎麼,兒臣做這種事情還得向朝中諸位大人匯報嗎?」
「不敢,不敢。」眾人紛紛拱手,急忙擺脫這麼大的帽子。
「大人,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劉玉瑤望向督察御史,微微側著頭,嘴角卻不自覺的勾起,帶著一抹頑皮。
督察御史還不死心道:「皇上,下官請求帶人去司制房查找蒼錦,沒有證據證明太子妃說的是實話之前,微臣不敢苟同!」
當今天子看上去已經疲憊不堪,隨意揮揮手,命御史去了,繼而目光掃了一眼大殿,再看看階下跪著的眾人。
他緩聲說道:「此事鬧的沸沸揚揚,如此看來,竟然是朕冤枉了太子不成?」
「父皇沒有冤枉兒臣,」只見太子拱手說道:「只因兒臣平日行止不端,翻出龍袍之後還不會辯解,才讓父皇因愛生恨,此番父皇對兒臣的嚴加管教,兒臣將會謹記在心。」
「聽聽!」皇上指著殿下跪在的太子道:「列為臣工,都聽聽,太子這話說的好啊,讓朕都不知道怎麼接下去了!朕對你的管教!還是輕的!」
說到最後,這位天子已經橫眉倒豎,怒不可遏,一句話吼出來,就重重跌坐在龍椅上,氣喘吁吁。
「還請父皇保重龍體!」太子帶頭向那位天子叩頭。
其餘眾兄弟也一起附和道:「還請父皇保重龍體!」
皇上發出一聲短促的冷笑,眼前所看到的全是一片五光十色,金光璀璨,而他心裡所想的,卻是一團亂麻。
身為帝王,權謀一生,到頭來,居然連自己的兒子都算計不過,當他還在為該殺還是該廢傷神的時候。
這個兒子早已想盡辦法為自己洗脫罪名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永遠也不會有廢除太子的機會了……
不一會的功夫,督察御史就已經帶人回來了。
皇上問道:「查的怎麼樣了……」
御史雙手抱拳退至一旁:「誠如太子妃所說……」
麗貴妃終於鬆了一口氣,暗中與自己的兒子對視一眼。
第九十章 太子屁股開花了
這個消息這個結果似乎都在皇上的預料之內,他疲憊的揮手道:「既然如此,此事便到此了結,還太子清白,送太子回東宮去吧。」
說完這話,他就靠在龍椅的椅背上,閉上雙目,也不說話,也不動彈,華清殿中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在這位帝王疲憊的言辭之後,太子冷冷說道:「如此,兒臣就謝過父皇了!」
「兒臣也謝父皇!」劉玉瑤這個時候覺得自己的胸口裡好像揣著一隻兔子,砰砰砰亂跳,折騰了這麼多天,終於可以落下帷幕,太子可以回東宮了嗎?
真有點想要大笑或者大哭,然後抱著他告訴他,你知道東宮多少人都在等你回去嗎!
然而這個時候,這個地方,還不允許她這麼忘形。
見所有人都不動,她率先從地上站起來道:「那,那父皇既然讓我們回東宮了,我就先帶太子回去啦!」
說完就吐了個舌頭,上去攙太子起身。
帶動身上的傷口,李徹看了一眼身邊這笑容狡黠的女孩,卻板著臉色,沒給她個好臉。
有了太子和太子妃帶頭,文武百官也不敢再幹站著了,說著臣等告退,一一出了華清殿。
四皇子也攙了麗貴妃走出去,在經過劉玉瑤和太子身邊的時候,小聲說道:「近日還是不要再見的好,太子殿下先在東宮養傷,改日再詳談。」
劉玉瑤糊里糊塗一頭霧水,不過也猜出個大概,這次救太子出來的局八成就是四皇子和麗貴妃布下的,至於那麼多的人證和物證也估計是他們安排的。
說起來,作為太子妃,他好像欠四皇子的更多了呢。
看著四皇子離去的背影,劉玉瑤不禁心猿意馬起來。
身邊男子掃她一眼,冷聲說道:「都走遠了,還有什麼好看的!」
劉玉瑤瞪他一眼,就是有氣也撒不出來了,趕緊挽著他的胳膊道:「快走!要是焦嬤嬤他們知道你回來了,肯定得高興死!」
「你看本太子還能快走的了嗎?」男人瞪她一眼,沒好氣的說。
劉玉瑤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好吧,走吧。」
「你笑什麼?很好笑嗎?」
劉玉瑤趕緊搖頭:「不好笑,一點也不好笑。」
男人冷哼一聲,低頭看了一眼她攙著自己的動作,邁步向前走去。
東宮的內監等在永巷門口,一見到太子和太子妃出了華清殿的殿前廣場,就噗通一聲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淚道:「殿下,您可算出來了。」
「趕緊起了!」太子一邊沒好氣的說著,一邊往一旁看去,似是覺得在百官面前丟了臉面:「哭哭啼啼的,像什麼話!」
劉玉瑤只覺得這太子和當初被抓起來的時候沒什麼兩樣,但似乎也有了不一樣的地方,這不一樣的地方到底是哪裡她一時還沒有發現。
只覺得他自以為是的臭脾氣現在看起來竟然這麼可愛,嘴裡好像吃了蜜糖,甜的她直想將嘴巴一直咧著。
「殿下!」小安子帶頭從地上站起來,擦一把眼淚道:「殿下,您還是先上轎吧。」
「不行,太子屁股開花了,不能坐轎子。」劉玉瑤直截了當的這麼說道。
太子不禁深深看了她一眼,反問她道:「你覺得這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嗎?」
「不,不值得。」劉玉瑤趕緊捂著嘴巴,憋住笑。
小安子等人是笑不出來的,只得道:「那……那奴才們抬著轎攆跟在殿下身後……」
「你坐著去。」太子說著,碰碰身邊的小女人。
劉玉瑤將頭搖的飛快:「我走路就行,又不是多麼嬌貴,還動不動就坐轎攆。」
「太子妃娘娘就是金枝玉葉,可不就嬌貴嗎!」小安子討好道:「您還是上來坐著吧。」
「我是粗枝大葉!不嬌貴!趕緊走吧,別站在這兒了。」
太子也是這個意思,見她不推辭,便帶頭向前走去。
劉玉瑤一邊笑著一邊攙著他的胳膊,不忘打趣他道:「你看我們多像一對小夫妻啊!」
太子再一次冷看她一眼道:「我們不是夫妻嗎?」
自知失言,她閉嘴不說話了,不過臉上還是掛著盈盈笑意,
她雙眸漆黑晶亮,宛轉蛾眉,賞心悅目,自有大家閨秀的長相,又有左家嬌女的宜喜宜嗔,讓李徹不禁多看了幾眼。
弄影跟在劉玉瑤的身邊,看著他們二人。
太子李徹還有傷在身,走的有點慢,但卻在極力克制自己的身形不要晃動傾斜,這是他給自己留下最後的倨傲。
兩邊都是冗長高聳的宮牆,紅色的牆壁,黃色的磚瓦,他們相扶而行,走在這條甬道之上,身後跟著旖旎眾人好似也都不在了一般,天地之間就只剩下他們。
萬里山河沉靜無言,不知百年之後,他們是否還會生死同寢,但起碼此時此刻,他們彼此幫扶。
平日裡看著漫長的道路,今天好像只走了短短半盞茶的時間。
時不時的互相打趣幾句,引的小安子也笑的合不攏嘴。
早在東宮裡,已經有人翹首以盼,小安子快走幾步通報道:「太子殿下回來了!殿下回來了!」
焦嬤嬤一聽,頓時喜不自禁,高聲呼喊道:「太子殿下回來了!」
說完這話,她就挪動著略微有些肥碩的身子小跑著迎出宮去,一邊跑一邊道:「太子殿下!殿下啊!」
太子前腳還沒踏進東宮,這焦嬤嬤就帶著東宮的一眾良娣宮人急匆匆的跪倒在他腳下,一把鼻涕一把淚道:「殿下!您可算回來了,老身燒香拜佛求菩薩保佑,可算是把殿下盼回來了!」
太子皺眉,掃了一眼眾人,只覺得腦袋有點大了,便怒道:「都起吧!跪在這裡像什麼話!」
「殿下!」良娣們也是哭哭啼啼,恨不得一訴衷腸。
李徹頓覺頭疼:「還讓我說幾遍?」
劉玉瑤也道:「快起來,快起來,別哭了,他又沒死,等死了再哭也不遲啊!」
太子又扭頭看了身邊之人一眼,最後一甩袍袖,大步向前走去,劉玉瑤在後頭發現自己好像說錯話了,哈哈笑著追上去道:「你別急著走啊!」
太子覺得自己要再理劉玉瑤,那真是腦子被驢踢了。
刑部侍郎朱晚照來東宮的時候,弄影正站在太子寢室的門口守著,把朱晚照嚇了一跳,小心問她道:「殿下在裡頭嗎?」
弄影點頭,朱晚照才一步三回頭的看著弄影,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一進去才發現有人比他來的更早了一步,卻是神風營統領夏忠,以及京畿衛督統王連勝,聽到開門的聲音,雙雙回頭道「朱大人來了啊。」
「呵呵,二位大人來的好早。」朱晚照也抱拳向他們打過招呼,這才向太子行禮道:「殿下可大好了?」
太子正趴在軟榻上,身上搭著一條薄被,縱然沒有起身,這頭髮也梳的一絲不亂,扣著紅色瓔珞,俊美無雙,如畫中之人。
「嗯,還行,剛上了藥。」李徹一邊說著,一邊翻看手上的一本小冊子,看完最後一頁,他將小冊子遞給朱晚照道:「這是太傅送過來的,太傅說過,若本太子這次能全身而退,這些人都能為我所用。」
朱晚照不明所以,接過小冊子看了一眼,倒也一點也不吃驚的哈哈笑了起來:「朝中上下,文武百官,眼睛都是雪亮的,都知道這一次陷害是五皇子一黨精心策劃,天衣無縫,殿下無法逃脫,就算得以保全性命,這儲君之位恐怕也坐不穩當。任他們絞盡腦汁也想不到殿下可以全身而退,事到如今,誰有勇無謀,誰韜光養晦厚積薄發,應該都看的出來了吧?」
京畿督統也呵呵冷笑道:「更何況,殿下這一次脫身離不開太子妃的功勞,而太子妃的背後則是整個劉家,朝中官員有七成都是相爺門生,該怎麼站隊,他們自然知曉。」
朱晚照也頻頻點頭道:「皇后當初把太子妃這顆棋子送到東宮的時候,肯定想不到太子妃有朝一日會和殿下站在一條繩子上。」
「你們以為這只是劉玉瑤的功勞?」太子趴在軟軟的墊子上,又隨手翻看著幾份折子道:「她一個人哪來這麼大的本事?」
「還有四皇子。」夏忠提醒道:「四皇子一直忠於殿下!」
「四弟和麗貴妃確實幫了本太子很大的忙,」太子道:「雖然四弟還沒有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一切還要歸功於劉升。」
「劉相?」京畿督統瞪大銅鈴一般的眼睛道:「劉相在朝中一直恪守中庸之道,為什麼會攙和進皇子爭鬥之中?難道是為了他的孫女?」
朱晚照呵呵笑道:「這還不簡單嘛,你想啊,能夠收買禁衛軍統領的是誰?誰的手上還有足夠的蒼錦可以送到司制房做證據?」
經朱晚照這麼一提醒,夏忠和王連勝也恍然大悟,蒼錦這種上貢府庫的東西一般都會經過劉升的手,就算他沒有中飽私囊過,也一定能在最短的時間從進貢的底下人手上弄到,至於當初逮捕太子的禁軍督統,更是劉升本家的一個孫子。
說來說去,這一切的一切,都在這個老傢伙的掌控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