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醫診斷,本宮懷有皇上的龍種已一月有餘……」看著夜鴻弈的毫不在意,姚素鸞強忍著心底的委屈和不甘,一字一句,清晰有力。
「皇上,龍種是什麼?」姚莫婉抹了眼角的淚,轉眸看向夜鴻弈,嚅嚅問道。
「真是個小傻瓜,龍種就是朕的孩子。婉兒啊,你什麼時候給朕懷一個呢?」夜鴻弈溺愛看著眼前的姚莫婉,眼中帶著些許期盼。
「婉兒還是個孩子,不想懷孩子,懷孩子不好玩兒!」姚莫婉垂眸抱回絮子,眼底幽芒乍現,腦海裡儘是仲兒慘死的場景,心如刀割。
「皇上,御醫來了!」就在姚素鸞不甘,再欲開口之際,安柄山自外面走了進來,身後,鄭御醫顛顛跟在後面。
「來的正好!快給朕和姚妃的絮子瞧瞧!」夜鴻弈下了旨意,鄭御醫雖不情願,卻也不敢怠慢,頓時將手擱在絮子爪子上。鄭御醫表面聚精會神,暗中卻叫苦不迭,自己好歹也是御醫院的御醫,竟然淪落到給貓看病的地步。
「怎麼樣?」姚莫婉斂了眼底的鋒芒,焦急看向鄭御醫。
「回皇上,絮子並無大礙,只是有喜了!」鄭御醫小心退後,恭敬施禮。
「有喜了?」姚莫婉狐疑看向夜鴻弈。
「小傻瓜!絮子懷寶寶了!過不了多久就可以給朕的婉兒生一堆小貓!」夜鴻弈興奮抬眸,眼帶笑意。只是那抹笑落在姚素鸞眼底,竟那般諷刺。自己竟還不如一個畜牲!
「真的呀!那婉兒一定要好好照顧絮子,給它好吃好喝,不讓那個冰山臉再欺負絮子!」姚莫婉把臉貼到絮子雪亮的皮毛上,心底的驚濤駭浪漸漸平息。
初聞姚素鸞懷有龍種,她心中暗驚,不過夜鴻弈的反應讓她知道,夜鴻弈怕是容不下姚素鸞肚子裡的孩子。這就是夜鴻弈最自私的地方,凡不是他認可的女人,懷的孩子都是野種!
「冰山臉?」夜鴻弈詫異看向姚莫婉。
「就是肅親王,總擺出那副要死不死的模樣,也不知道給誰看的,反正婉兒不喜歡,絮子不喜歡,整個關雎宮的人都不喜歡!」姚莫婉極誇張的大喊,逗的夜鴻弈失笑出聲。
「君清啊!你可都聽到了,在這大楚國裡,終於有人不喜歡你那張臉了!呵呵,有趣!有趣!」夜鴻弈側眸時,正瞄到剛剛走進來的夜君清。
「姚妃不願見君清,又怎知君清願意見姚妃,不過是兩看兩相厭罷了,皇上還是趁早給臣弟換個地方,也免得姚妃見了君清吃不下飯!」夜君清狠瞪了眼姚莫婉,表面裝萌賣傻,實則腹黑歹毒,真不知道那麼善解人意的莫心,怎麼會有這樣的妹妹。
「婉兒開玩笑的,君清何必認真呢!這是到午膳的時辰了吧!絮子有喜,朕高興,安柄山,去吩咐御膳房,朕午膳便留在關雎宮了!」夜鴻弈爽朗笑道。一側,姚素鸞彷彿是空氣般被人無視,她怕自己再呆下去,會忍不住衝到姚莫婉面前將她活活掐死,此刻,她早已將昨晚那樣駭人的場面拋於腦後。
「皇上,那臣妾告退。」姚素鸞委身施禮。
「嗯,知道有了身子便不該隨便亂走,回去吧,好生養著!」夜鴻弈不慍不火開口,幽眸由始至終都未看姚素鸞一眼。
邁出關雎宮一刻,姚素鸞手中的錦帕早已褶皺變形,她如何也沒想到夜鴻弈會如此看輕自己,好歹自己也是幫他剷除姚莫心的人!他怎麼可以如何看輕自己!
「娘娘,您別生氣,這對胎兒不好……」一側,彩螢面色尷尬,低嚅勸說。
「閉嘴!你瞎了麼!沒看到皇上根本不在乎這個孩子!他既不在乎,本宮還留他有什麼用!」姚素鸞氣憤至極,伸手便要敲自己的小腹。身後,突然傳來安柄山的聲音
「老奴勸娘娘莫要在這裡大吵大鬧,若是被皇上聽到了,說不準還真能成全了娘娘,送這個孩子重新投胎。」安柄山尖細的聲音滿是揶揄和嘲諷,姚素鸞二話沒說,大跨步上前,猛的揚手,一巴掌扇了下去。安柄山如何也沒料到姚素鸞竟這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抬手便打,臉上火辣的疼。
「狗奴才,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個閹人,太監!居然還敢在本宮面前指手畫腳!安柄山,別以為本宮不知道你那些好事!那日撞見了便是撞見了,本宮給你臉,沒把事情捅到皇上那裡,你不但不感恩戴德,居然還公報私仇,為難丞相夫人!既然你不要臉,本宮也沒必要替你兜著藏著!如果你再不識相點兒,別怪本宮無情!滾!」姚素鸞氣極,厲聲低吼。安柄山唇角抽搐,精銳的眼睛滾動幽幽的光芒,咬牙切齒的看向姚素鸞。
「娘娘……莫氣壞了身子,奴婢扶您回宮。」彩螢身處皇宮多年,自然知道安柄山在宮中地位,為免主子再做出什麼過激之舉,彩螢頓時上前,欲攙姚素鸞回宮。
「看什麼看!沒聽懂本宮的話麼!本宮讓你滾!」姚素鸞一把甩開彩螢,美眸瞪如銅鈴。
「奴才告退!」安柄山狠咬著每個字,僵硬俯身施禮,繼而退步離開。直至安柄山淡出姚素鸞的視線,彩螢方敢上前。
「娘娘,奴婢知道您氣不順,可也沒必要和安柄山過不去,他可是皇上面前的紅人,上次長樂宮陋室的事根本是個誤會,如今您這樣不留情面辱罵他,怕是把上次的事情坐實,以後難以解釋了!」彩螢憂心看向姚素鸞,忐忑不安。
「就算本宮不罵他,你以為他會相信本宮的解釋?而且他也未必會給本宮解釋的機會,否則母親就不會多挨那二十個巴掌!與其忍氣吞聲,倒不如罵個痛快,如今本宮與安柄山交惡,勢必要防那個小人,你且暗中留意,找出安柄山私淫宮女的證據,以備不時之需。」姚素鸞狠吁口氣,冷聲叮囑彩螢。
「奴婢明白,娘娘放心。」
「對了,剛剛在關雎宮的時候,你可看出姚莫婉與往日有何不同?」姚素鸞冷靜下來之後,忽然想起昨晚一幕,心底陡然竄出一股寒意。
「奴婢沒看出來,倒是比以前還要癡傻,連龍種和有喜都不明白。」彩螢只挑著姚素鸞愛聽的回稟。
「難道……姚莫心死了多長時間了?」姚素鸞眸色驟凜,低聲問道。
「呃……回娘娘,再有五日便是她的七七。」彩螢不知主子為何突然提起姚莫心,回話時小心掃過四處,方才應聲。自皇后死後,所有關於皇后的話題都被列為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