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一報還一報

  房門開啟時,守在榻旁的玉枝不由回身,正看到姚莫婉走進來。

  「姚莫婉?你怎麼進來的?」玉枝恍然看著姚莫婉,眼睛不由朝其身後望去,見夜君清沒有跟來,心底方才穩了幾分。

  「玉枝,你也太大膽了,怎可直呼貴妃名號,見了姚妃,還不下跪!」姚圖見玉枝不敬,頓時上前一步,厲聲喝斥。

  「不用啦,姚管家,婉兒有些餓了,可不可以讓玉枝幫婉兒做她最拿手的糖醋魚啊?」姚莫婉眨眼看向姚圖,多了幾分撒嬌模樣。

  「玉枝,沒聽到姚妃的吩咐麼?還不快去!」姚圖厲聲喝斥玉枝。

  「可……可大夫人還沒醒?」玉枝犯難看向床榻上熟睡的竇香蘭。

  「玉枝一定是怕嫡母起來後沒人遞水,那婉兒留下,玉枝,你快去,婉兒好餓。」姚莫婉說著話走到榻邊,抬手將玉枝推到門口兒。玉枝雖不情願,可見姚圖面色深沉,也只得離開竹意軒。

  房門緊閉一刻,姚莫婉緩緩轉身,眼中的純真溫和被森冷寒冽取代,看著床上熟睡的竇香蘭,姚莫婉慵懶的倚在床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玉枝……玉枝……水……」竇香蘭在恍惚中喚著玉枝,乾瘦枯槁的手茫然抬起,直到接過還溫著的茶杯。

  「玉枝啊,一會兒你去一趟皇宮,告訴素鸞回來一趟,不知為什麼,我這兩日總是夢見她。」竇香蘭吃力喝著清水,隨手將茶杯遞還給身邊的人。

  「嫡母與婉兒還真是心有靈犀呢,婉兒這兩日也會夢到嫡母,這不,今兒個一大早便來看嫡母了,婉兒是不是比二姐還有孝心呢?」陰柔的聲音悠悠響起,姚莫婉媚眼如絲的看向竇香蘭,唇角笑意盈盈。

  「怎麼會是你?誰讓你進來的!」竇香蘭聞聲陡震,轉眸間赫然看到姚莫婉坐在自己身邊,手裡還握著自己剛剛遞過去的茶杯。

  「自然是婉兒自己進來的,嫡母忘了,婉兒現在是姚妃,憑玉枝也敢攔下婉兒麼。」姚莫婉緩身而起,搖曳著走過去,將茶杯擱在桌邊。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竇香蘭怒視姚莫婉,表情猙獰,眼底似有火噴出。即便是姚妃的身份,竇香蘭仍如此跋扈,姚莫婉不難想像,彼時自己妹妹到底受了她多少氣。

  無語,姚莫婉抿唇笑著走回到榻前,在竇香蘭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狠狠賞了她一巴掌。

  「你!你居然敢打我!」竇香蘭捂著火辣痛著的臉,睚眥欲裂的瞪向姚莫婉。

  「是啊,婉兒是打了,皇上說婉兒今非昔比,地位尊崇,誰若敢對婉兒不敬,就該打。」姚莫婉輕描淡寫啟唇,眼底眸光那樣無害。

  「你!玉枝!來人!咳咳咳……」竇香蘭氣結,欲喚玉枝將姚莫婉趕出去,只是才喊兩聲,便覺胸口奇悶,咳嗽不止。

  「嫡母何必動氣呢,婉兒不過是個傻子,難不成會把你吃了?」姚莫婉越發溫柔的靠近竇香蘭,唇角笑意越發濃郁了幾分。

  「你走開!咳咳……咳咳咳!」竇香蘭咳的越發厲害,直至咳血。看著掌心的一小灘血跡,竇香蘭眼中驚駭,自己不過染了風寒,怎會這麼嚴重了。

  「哎呀!嫡母病的不輕啊?婉兒可聽說了,一般咳出血來,便是活不長了!不過嫡母放心,婉兒的母親,姐姐,還有外甥都在下面等著呢,嫡母下去了定不會寂寞!」姚莫婉頂著一派天真的臉,笑的腹黑陰森。

  「你!你胡說什麼!快出去!玉枝……」竇香蘭本欲下床,卻被姚莫婉一把搥了回去。

  「嫡母都病成這樣了,有什麼事吩咐婉兒就好,何必親自下床呢?」姚莫婉清眸閃爍,如秋日裡泛起粼粼光芒的湖面,讓人看著耀眼。

  「你幹什麼?別以為你是姚妃就可以橫行霸道!你二姐可是皇貴妃!現在你馬上滾出去!不然……咳咳咳……」竇香蘭哪裡知道,她越是動怒,便死的越快。

  「皇貴妃?呵!婉兒只知道皇上寵婉兒,就算婉兒故意用貓抓傷了二姐的手,故意把推宸妃下水的責任賴到二姐頭上,皇上還是寵婉兒,還真是讓人無奈至極呢!」姚莫婉沒心沒肺的笑著,眼底迸發著肆無忌憚的寒芒。

  「你……你是故意的?你……不傻了?」竇香蘭詫異看著眼前的姚莫婉,滿目驚愕。站在她面前的分明就是那個白癡,卻怎好像變了個人!

  「哎呀,被嫡母看穿了,怎麼辦呢。是啊,婉兒不傻了,從看到你毒死母親的那一刻,婉兒就不傻了!」姚莫婉唇角弧度漸消,幽冷的眸直對上竇香蘭駭然的眼珠子。

  「這怎麼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玉枝……咳咳咳……」竇香蘭惶恐看向姚莫婉,正想起身逃離,卻被姚莫婉狠狠推到床上。

  「嫡母千萬別動怒,否則毒氣攻心,分分鐘都有可能嚥氣,沒見你那寶貝女兒最後一眼,你真的捨得閉上眼睛麼?」姚莫婉陰森的笑著,曾幾何時,她從不知道自己還有這樣陰狠的一面,原來人真是不能逼的。

  「毒氣?你……下毒?」竇香蘭瞠目看向姚莫婉,憤怒厲吼,聲音卻愈漸虛弱。

  「嫡母這麼吃驚幹什麼,婉兒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當初你是如何指使高嬤嬤在我母親的膳食裡下毒的?當知道大姐遇難後,你又是如何將母親置於死地的?都忘了嗎?不應該啊,才過了多久!」姚莫婉冷嗤著看向床榻上面色慘白的竇香蘭。這麼久以來,她心裡終於有了一絲舒爽的感覺。

  「你這個毒辣的賤種!咳咳……素鸞……我的素鸞!」竇香蘭拚命咳著,彷彿要將心肺都咳出來一般。

  「呵,在你眼裡除了姚素鸞,其餘的都是賤種!那你知不知道,在父親眼裡,你的女兒何嘗不是個賤種!如果有一天她從皇貴妃的位置上跌下來,你信不信,父親連多看她一眼都會覺得噁心,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她有一個不知廉恥的母親,那日雲德樓,你與婁玉心銷魂的時候,父親就站在外面,位高權重的堂堂宰相啊!看到自己夫人與別人鬼混,竟然沒有闖進去的勇氣,你說,他會不會很痛苦?」姚莫婉揚唇啟笑,眼底迸射出毫不掩飾的精光。

  「是你……是你告的密!」竇香蘭面色煞白,身體因為憤怒而止不住的顫抖。

《鳳唳九天》